29 崩潰的邊緣

來到國外已經有三個月了,江慕妍在這裏除了工作便是時不時陪同母親一起在醫院附近走走。生活空空落落中似乎能感到一絲平靜。但是越是這樣随波逐流的生活着,她就越是感到對生活的迷惘與無助。

早上醒來的時候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她急急忙忙的叫車趕到醫院,母親已經被送到了急救室,她雙手緊握在一起,站在手術室門口,靜靜的等待着裏面的人出來。

心髒在胸口仿佛要跳出來了一樣。

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窗外的烈陽通過窗子透進了長長的過道裏,她望着那地面上的斑駁,怔怔的出神。

皮包裏的手機突然響起,猛然拉回了自己的思緒。她連忙慌手慌腳的将自己包裏的手機掏出來,然後接通。

“喂。”有氣無力的開口,眼前先在都有點暈眩感。

“幕妍,你在哪?我去你家裏沒看見你啊。”

江慕妍擰緊嘴角,聽見他的聲音就有種忍不住想哭的沖動。但是硬生生咬着咬唇,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醫院。”

對面的莫少君聽見之後,心裏咯噔一下,連忙開口:“你等我,我馬上到。”

“嗯。”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多虛弱。

電話挂掉之後,找了個地方坐下,她臉色頗有些陰沉,到目前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只是有些彷徨與迷茫。并沒有之前所想象的那樣,只要離開了那裏,自己就解放了。

反而是把自己關進了另一個囚籠。

吱呀……

手術室的大門緩緩打開,裏面一身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拿下臉上的口罩,神色不是很好。頗為惋惜的來到她面前,幽幽嘆息一聲:“抱歉,我們盡力了。”流利的英文從口中滑出。

一句話便足以讓江慕妍魂顫,剛起來的身子,生生又摔了回去。摔得屁股生疼。

她不敢相信的搖頭,嘴邊擰起崩潰的笑:“不可能,怎麽可能,明明在之前有好好的治療,醫生都說了複原的希望還是很大的,怎麽會……”

有時候噩運的來臨就在一瞬間,那一瞬間便可以将人打擊的一蹶不振。

醫生搖頭:“你母親的病是能讓神經壞死的癌症,這種病若是不能穩定的接受治療,是很危險的。雖然可能如你所說之前一直有好好的接受治療,但是中途中肯定是斷掉過,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

江慕妍瞪大眼睛,放在冰冷的座椅旁邊的雙手都在打顫,她猛地抓緊凳子,眼裏的淚水洶湧而至:“你……你的意思是如果那段時間沒有中斷治療的話,現在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是嗎?”

心髒仿佛被烈火灼燒一般疼痛,她想到了白美離和韓清澤,要不是那兩個人将自己的母親從醫院裏轉走,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也不算是,有些事情強求不得。江小姐,節哀。”醫生無奈嘆息,只覺得這都是命罷了。

話音剛落,江慕妍已經沉沉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莫少君趕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江慕妍,還有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的屍體,被純白的布蓋住了全身,整個醫院似乎都散發着死氣沉沉的氣息。

莫少君咬着牙撐到了将所有的事情處理好,然後頗為虛脫的來到江慕妍床邊守着她醒來。

可是等了幾天幾夜也沒等到,即便是醫生來瞧過,都不能找出原因。

就在一周後,莫少君買了早餐來到醫院,便看見那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欣喜之下,又有些擔心,剛準備沖出房間去找人的時候,廁所裏便傳來沖水的聲音。

他猛地将腳步剎住,然後在門口等着那人出來,但是許久都沒有等到。不由的擔心,過去敲門,也沒有反應,他心中七上八下的,想到之前在那小洋房發生的事情。

這次事件對她地打擊很大,不會又是?

想要這裏他更加害怕的踢門而入看見的便是花灑下面靜靜的倒在地上的女人,渾身濕嗒嗒,發絲淩亂,臉色青白。

地面上婉轉流淌着鮮紅的血,自她的手腕而出,鮮紅的對比,怵目驚心。

一旁還散落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則是那洗漱臺上的鏡子。她緊捏的雙手上都是紅印子。

“江慕妍。”莫少君失控的叫了聲,然後猛地沖了過去,将人從地上猛地抱起,然後沖出了房間,放在床上,就不停的按着呼叫器。一邊慌忙随手找了塊布将她手腕上猙獰的傷口捂住。

但是就是捂不住那決堤一般的鮮血。

醫生來了之後,拉到了急救室,最後倒是有驚無險。好在是發現的早,不然只怕是她本來就有些虛弱的身子便撐不住了。

莫少君在手術室外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長長地松了口氣,然後癱軟在凳子上。

等到江慕妍被帶到病房之後,自己猛然沖到床邊,看着床上的人漸漸的睜開了雙眼。表情十分呆滞,雙目空洞的令人害怕。

“幕妍?手疼嗎?”莫少君伸長了脖子,輕柔都抓着她的手腕,上面纏着白色繃帶,似乎都見了紅。看在眼裏,疼在心上。

江慕妍轉頭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慘淡的弧度:“我之前好像做了個夢,我夢見我媽媽了。”

莫少君緊皺眉頭,拉着她的手徒然僵硬。他艱難的吞了吞口水。不敢面對那雙眼睛:“幕妍,你還有我。以後我會陪着你。”

江慕妍嗤笑一聲,無力的擺擺腦袋:“你知道我媽為什麽會死嗎?要不是韓清澤他們擅作主張的将我媽從醫院裏轉走,我媽現在說不定已經醒過來了。可是……唔……她……”

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了,眼眶染紅,淚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痛苦的扭曲着身子,瑟縮在床上。

明明自己的母親就是自己生存下去的唯一動力。可是現在這個動力也沒了。

她活着只有痛苦相伴。

莫少君勿得握緊拳頭,臉上挂着憤怒與殺氣,他緊咬牙關:“我會幫你讨回來的。”

江慕妍惶恐擡頭,将他緊握成拳的手抱在自己懷裏,掙紮與祈求讓那張臉看起來就猶如即将凋零的花朵一般:“不,別去找他,我不想知道關于那個人的一切,我……”

她也生起過想要報複的心思,但是現實就是她沒有能力可以報複回去,而莫少君也不見得有百分百的把握弄翻韓氏。說不定會把自己搭進去。

她不想看見一個真心為自己的人,最後落個不歸的下場。而自己也并不想去接觸那個男人。

莫少君明白她的心思,暫且附和她的話。松了拳頭,見她安置好,放倒在床上。

而接下來的幾天情況更加糟糕,江慕妍總是恍恍惚惚的坐在床上對着空氣說話,在門口站着的莫少君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吓得沖過去捂住她的雙眼,叫着她的名字,才把人的神識喚回來。

而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有時候若是沒有時時刻刻在她身邊,都可能在天臺上,或者是海邊看見她的身影。

莫少君害怕着,同時似乎明白了江慕妍此刻的心思。她潛意識裏選擇了結束自己。因為最後的依靠也沒了嗎?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沒多久,莫少君已經堅持不過去了,将江慕妍帶到了精神科檢查了一遍。神色凝重的醫生坐在他對面,目光從床上睡着的江慕妍身上一掃而過。

而後開口:“江小姐之前是不是受過什麽打擊?而且在這次反常的情況出現之前就已經做過極端的行為?”

莫少君點頭如搗蒜,腦海中将江慕妍之前的所作所為回憶了一遍,頓時毛骨悚然。

“這樣看來,江慕妍小姐在之前便已經有了抑郁症,現在更是精神處在崩潰的邊緣。這是心病,只怕不是那麽好醫治的。”

莫少君激動的從位置上站起,伴随着屁股下的旋轉椅哐哐兩聲。

神色緊張:“有什麽辦法嗎?一定有的吧。”

醫生嘆息一聲,擺了擺手:“若是能夠消除她那段痛苦的記憶,我想會回到之前的狀态的。這恐怕也是本人所願的。”

莫少君皺眉,深思熟慮一番,還是覺得應該問問江慕妍的意見。

“那要怎麽做?”

“我認識一個有名的催眠師,你可以去帶她試試。這是聯系方式,希望能幫到你。”說着他從抽屜裏抽出一張名片,然後遞給莫少君。

而後送走了兩人。

莫少君将江慕妍背回了醫院,放在床上,等着她醒過來。

大概到了傍晚,那人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眸子比黑夜還要深,看不到任何情愫。

“我是不是有又給你添麻煩了。”江慕妍揉了揉微疼的腦袋,雖然這些日子莫少君什麽都沒說。但是自己還是有感覺定是做了什麽不該說做的事。

而莫少君的臉色也比往日還要憔悴,青白。

莫少君笑了笑:“沒有的事。”而後将旁邊買來的熱粥遞給她:“先吃飯吧。”

江慕妍尴尬的笑了笑,然後接過,一口一口幾乎是吞下去的。每一次醒來她似乎都在忍着想哭的漁網。

“幕妍,你是不是覺得忘掉韓清澤比較好一點。或者是從沒有認識他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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