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線的薄衫也跟着旋轉，宛如一朵正在盛開的金蓮。

“好！紅袖姑娘的舞姿實在不同凡響！”

“妙哉妙哉！”

“不愧是鳳凰榭的頭牌，這就是放眼整個京都，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妙人來！”

“原來這就是簫紅袖，果然名不虛傳！”

……

花大娘原本還楞在三樓的樓梯旁，沒鬧明白人是怎麽從三樓下去的，此刻見衆人都追捧紅袖姑娘，也顧不得想許多，立刻笑得合不攏嘴，向貴客們讨賞去了。

衆人只見紅袖姑娘玉指纖纖，按在玉簫上吹了一段《相思十誡》，然後慢慢的舞了一段。起初如嬌怯的金蓮，舞了一段後動作越來越快，柔中多了幾分韌勁，她以簫代劍，眼睛裏也帶了幾分俠氣，直把臺下的客人們看呆了。

一舞畢，簫紅袖淺淺施了個禮就轉身離開。耳後是漫天的起哄聲，還有一聲高過一聲報價。

等她摘了頭飾，換了一身輕松的衣衫，外面的叫喊聲已經炸破了天。

身旁的丫鬟素言看起來高興極了，“姑娘，你今日一舞動京都，不知道過後會有多少才子墨客為你賦詩作詞，連帶我們整座鳳凰榭都要出名了！”

簫紅袖不以為意，只是想着怎麽把素未謀面的弟弟救出來，再如何逃出這個地方，順便還得撈點銀子走。

正想着，花大娘在門外扣門，素言立刻去開了。

簫紅袖擡眼看着花大娘欲言又止的樣子，也并不着急。

終于花大娘開了口，“紅袖啊，好姑娘，你今天真是給我鳳凰榭長臉了，恐怕以後整個京都的貴人都要來找你。”

說完她笑了一聲，朝着簫紅袖又走近了幾步，“姑娘，今日的貴客可不少，那對你也是肯花大價錢，像戶部尚書家的嫡子，江南商會少東家，連鐵帽子王爺都看中你了……你看，你有沒有中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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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紅袖一聽，暗道不好，但是面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

“大娘這就想把我出手了？”

“姑娘，你來了也有兩年了，我留你到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局面，你不好好把握，今後可不一定有這樣的好機緣！”花大娘勸解道。

“大娘，這幾個人雖然都是錢袋子，但是你用我套住了一個，可就得罪了其他的。倒不如……讓他們一個都得不到，今後還得心甘情願的，給我捧來他們所有的珍寶財物。”簫紅袖用竹簽輕輕的挑了一點胭脂，一邊試色，一邊接着說下去。

“何況，這些人今天從鳳凰榭出去，一定會大肆宣揚，等過幾天，京都大半貴客都慕名而來，我們再從中仔細挑選，到時候我以完壁之身伺候，豈不是更好？”

花大娘似乎被說動了，有些猶豫道，“你能保證下次還能這麽轟動？”

“自然，我有的是法子。”

簫紅袖這句話像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她立刻答應着，轉身就出去應對客人了。

一旁的素言聽了，有些傻傻的看着自家姑娘，一臉崇拜的說，“姑娘，從前我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言善道呢？剛才你幾句話就把花大娘說服了，素言實在佩服死了你了。”

簫紅袖也沒接話，只是問道，“下午我沒得空接我弟弟，你去打聽一下，花大娘把我弟弟安置在哪裏了。”

已經連續七天，鳳凰榭的客人越來越多，堵的樓上樓下滿滿當當。上至朝廷命官，下到平頭百姓，都是帶着滿滿的積蓄前來。

更有甚者，聽說世家公子裏有個好琴的，名叫鐘胥，原本潔身自好，從來不進煙花之地。可是偏偏他譜了一曲《風華鑒》，這首曲子空前絕後，本是用來形容美人的，他卻覺得沒一個女子能配的上這支曲子。他朋友不信世上沒一個人能入他的眼，死活拉着他來看鳳凰榭的頭牌。

那天簫紅袖也并沒有跳舞撫琴，或者吟詩作畫，就縮在屋子裏睡懶覺。可饒是這樣，還是讓鐘胥心動了，不僅入了鐘胥的眼，更讓他窮盡一生都放不下。

連拉他去的那位朋友都有些好奇，這不巧，簫紅袖那天稱病不出房門，可鐘胥出門時，居然主動說明日再來。

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鐘胥在鳳凰榭看到了一本琴譜，是平日樂師和姑娘們自己所作的新曲。翻到第三頁的時候，鐘胥眼睛一亮，趕忙問這首曲子是哪位先生的手筆，可沒想到居然是頭牌簫紅袖所作。

後來，鐘胥便日日來給簫紅袖捧場。

像鐘胥這樣最是清心寡欲的人都動心了，京都裏還有幾個公子王孫不想來瞧瞧。

“姑娘，了不得了，我方才端着茶水，聽見花大娘和太師府三公子葉璋商量，今晚叫你……叫你去伺候呢！”

素言知道自己姑娘定然看不上這樣的公子，樓下那麽多的公子哥，怎麽偏偏花大娘就答應了這個葉璋。

“你再去打聽打聽，花大娘為何答應了他，順道把這件事告訴樓下，尤其是讓戶部尚書家嫡公子，禁衛軍統領的胞弟，中書令的妻弟等人知道這件事。”簫紅袖趕緊吩咐道。

今向蒼冥一哭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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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知道，這件事這兩天一定會上演，卻沒想到來得這樣悄默無聲，幸好素言聽見了，這才來得及對應。

簫紅袖坐在房裏，細思之下，決定要探探素言的意思。這丫頭平日裏看起來很是衷心，要帶着弟弟簫廷逃跑，如果有他相助再好不過。

不出半個時辰，素言三層樓轉了個遍，能探聽的消息都問了，回來趕緊報告給簫紅袖。

“姑娘，我聽花大娘身邊的小丫頭說，這件事已經定了，下面人再怎麽鬧，大娘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把你給葉璋。”

“為何？她縱然不在乎葉璋平日裏的浪蕩行跡，但是有人價錢高過葉璋，她還能不允準嗎？”簫紅袖遞了杯水給素言。

素言着急了，趕緊告訴簫紅袖，“哎呀，這次再多錢也不會換人了。一則，因為葉璋說自己向來名聲不太好，但是就是因為名聲不好，所以說明他什麽事都敢幹。倘若花大娘答應了，那他就一直做鳳凰榭的靠山，如果不答應，也能生點事出來，毀了整個鳳凰榭。二則，他母家的有個表哥是大理寺的司直，正好手上有件鳳凰榭的案子，本來是花錢擺平的容易事，但此時不依了葉璋，只怕很難善終。三則，葉璋的銀子也不比其他人少，到底是十萬兩真金白銀放在了花大娘的眼前。”

簫紅袖沉默了一會兒。

素言直在那邊跺腳，“這裏哪個姑娘都希望，第一夜能伺候個翩翩少年郎，如果情真意切贖了出去，那一輩子就出了這個虎狼窩。怎麽……偏偏姑娘遇到這麽個放浪形骸的，我看見他體肥身胖的，哪裏比得上才華橫溢的鐘公子，就連……就連尚書家的公子，那些個李公子、張公子都比他強啊！”

簫紅袖望了她一眼，有些猶豫。

“素言，如果我要你今晚陪我一起逃出去，你願意嗎？”

素言聽了這話，瞪大了眼睛，顫抖道，“姑，姑娘，雖然……這葉璋不如人意，但是私逃的事被發現，花大娘可饒不得你，上個月的翠縷姑娘……”

“我自有萬全的法子，你不要怕。只不過，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只有三條路可以選。第一條路，你将我告發了，花大娘将我關上幾天，等我乖乖的伺候了人，坐穩了鳳凰榭頭把交椅。我肯定要回過頭來，好好‘報答’你。第二條，你不敢跟我走，也不告發我。只等東窗事發，花大娘饒不了你，僥幸你留着小命，這裏也沒有一個姑娘願意要你，左右也是去後院幹粗使活計。第三條路，你同我走，我們有□□成的機會，到時候外面山高海闊，我們還有一箱子金銀珠寶。若不幸被抓住了，花大娘也是要我回來伺候人的，到時候我以死相拼，讓她不要動你，只要我乖乖聽話，像這樣的小事，她不會不答應。”

簫紅袖敲着桌子，不急不緩的跟素言說完這裏面的厲害關系。

好在素言的膽子不是很小，認真聽了這番話，閉着眼睛，一咬牙一跺腳，點頭答應了。

下面的消息有素言探聽，這就方便多了，只等晚上動手走人了。

等到酉時已近，葉璋就帶着兩個小厮上了樓。花大娘也已經和簫紅袖講定了，于是一切都順順當當的進行着。

花大娘按例找了人在門口守着，偷偷聽着房裏談得很歡喜，于是也就放心了。何況樓下一團子公子貴人都吵翻了天，好歹要下去安撫安撫。

次日上午，葉璋揉着發痛的腦袋，緩了半天才發現自己被下藥了，十萬兩銀子什麽也沒撈着，立刻招了兩個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