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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王的這一聲, 愣是把溫軟給吼傻了。
往常骁王對溫軟都是溫和有度, 即便偶爾說教,也不曾像現在這般不假思索的大聲吼人。
“這外邊如此兇險,你還趕着趟出去給人刺殺你的機會!?”方長霆瞪着溫軟, 怒意紅了臉, 全然也不顧什麽好丈夫的門面了。
難怪她又是到前門迎接, 又是下廚做飯, 合着真的是先禮後兵來算計他!
溫軟愣了好一會, 才想解釋:“妾、妾身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想要出去查查到底誰那麽大的膽子敢刺殺你這個骁王妃?!本王看你的膽子更大,前日夜才遇襲, 竟一絲都沒把你吓到, 還眼巴巴的跑出去給人下手的機會!”
溫軟一時對眼前的骁王心生怯意,但為消了骁王的怒氣, 便忙把她的想法說出來:“妾身換了衣服, 也帶了趙四宋狄他們出去, 青天白日且在大庭廣衆之下,刺客不會傻得在天子腳下正大堂皇的行刺的。”
溫軟不辯解還好, 一辯解便讓骁王怒火更盛了。
他許真演得太過了,所以才會讓她有種把她寵得沒邊了的錯覺。這要是再不動真格的與她發一次火, 她還真把他寬宏大度的老好人了!
“不會?!你且又不是他們,你知道他們想什麽?且說天大的事都有爺們擔着,你去湊什麽熱鬧,你當你是有九條命貓兒不成?!”
見骁王的火氣越來越大, 溫軟不敢說話,便耷拉着腦袋。生怕骁王繼續怒斥下去,放在腿上的手以袖子遮掩,狠狠的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自己的肩膀微微一顫,反倒造成了被罵得生出懼意的感覺。
随即有一滴淚水從她的臉上滴落,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看到溫軟肩膀微顫,還落了淚,方長霆心道定是她裝出來的模樣,她連他的囑咐都敢不聽了,怎可能會因為他幾句罵就哭了?
方長霆看得明白,硬是沒有去哄她,道:“回回與你說教,你便都一副委屈的模樣說着知道錯了,你且說你什麽時候是真的認錯了?旁人都說本王的王妃恭順賢良,可本王見着你就是個陽奉陰違,主意大的!”
溫軟咬着唇,擡起了頭,紅着一雙眼眸擡起了頭,眼眶全是眼淚,這回也不急着認錯了,只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骁王。
“別這般看着本王,這回不說你,你下回還不直接往殺手窩裏跑去查誰是兇手!”看不過她那副委屈模樣,方長霆狠下心來直接別開目光,不讓自己有一絲心軟軟的可能。
溫軟覺着是自己的眼淚不夠,骁王才沒有心軟,所以趁着骁王轉開了目光間隙,再趁機多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她眼淚嘩嘩的流,然後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骁王的袖子。
方長霆轉眼看了她一眼,卻看到她滿臉的淚花,手驀地收緊,心也跟着一顫。
“你、你,本王真不知該說你說什麽。”雖明知她這哭得稀裏嘩啦的是裝的,但就是——該死的心軟了!
難怪都說美人窩,英雄冢。與她成了真夫妻後,這美婦人就是個禍害!
方長霆硬心腸還是軟了,他竟又敗在了她這等小把戲上,可架不住她哭得着實可憐,也不知她那白嫩的腿又沒有被她自個掐紫。
第一回她哭的時候,他沒有發覺她掐了腿,這第二回她以為他不知道,但他垂眸的時候看到她放在腿上,用袖子遮住的手動了動,再擡頭看到她的眼淚,便什麽都明白了。
想生氣吧,又想起她前日那般兇險,再繼續吓她,夜裏指不定又做什麽噩夢。心裏邊到底自己對她也有幾分心喜,且上輩子她除了算計嫁給他這一件事之外,也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他的生氣,她還因為他死了一回,重生一回後千裏來搭救,那也算是以德報怨了,他又沒惡人到泯滅人性的程度,自然要對她好些。
骁王雖然心軟了,但還是想着再冷她一小會,讓她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不然下回還是不長記性。
可誰知溫軟見他沒半點心軟的樣子,一時覺得委屈,她一再活一世的人,有些事她比旁人看得明白,她自然得靠着自己,總不能到他跟前說“殿下,妾身是重活一世的人了,殿下上輩子造反了,且失敗了,兩兩都掉了腦袋”之類的話,她知道的事情不能告訴他,也求不得旁人,那只能她自己去辦。
況且也不能回回都這樣,他一問責就認了慫,往後夫妻間若再有口角摩擦,那必然只有她伏低做小的份,夫妻是要過日子的,且回回這樣,那她不被他吃得死死的,便索性硬氣一回。
在方長霆覺着冷得差不多了,正要擡手給她擦擦眼淚,誰知她自個兒把臉上的眼淚給抹了。忽然下巴一擡,像是來了小脾氣一般,“妾身這事姑且做得不穩妥,可殿下你這般拍桌子訓妻,殿下可曾想過妾身會不會委屈?殿下又可曾想過妾身為什麽偏得自己做這些事情?”
才剛剛決定與她和好,她倒是耍起脾氣來了,做錯事的反倒有理了,這哪門子的道理?!
火氣又上頭了,瞪着她:“你的意思是說,你做得沒錯,還讓本王體恤你!?”
眼前的骁王,哪裏還有半點之前相處之時的溫和,怒氣盛盛的模樣比起雷陣那副吓人的面孔也不遑多讓。
溫軟也不回他的話,安靜一會,丢下了一句“妾身回原來的院子住幾日,等殿下消氣了再回來。”遂轉身往內屋走,打開衣櫃,拿了幾身衣服,然後出了外室,一眼也不去看那黑了臉的骁王,直接開了門就走了出去。
屋外的月清和幾個小丫鬟對屋內的吵鬧聽得清楚,再看王妃都出來了紛紛瞪大了眼,然後慌忙跟了上去。
看着一群人那般架勢走了,在外邊守着,也聽到裏邊動靜的書九站到了未關上門的房門外,輕敲了兩下房門,問:“殿下不去把王妃追回來?”
方長霆直接坐回位置上,帶着怒氣的端起酒,一口飲盡,繼而再倒了一杯,也是一口飲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聲道:“由她去!”
以往她還會看幾分他的臉色,現在是覺着他已然寵愛她了,仗着他的寵愛變得越發的有恃無恐了!
“屬下看王妃臉色真的不是很好,殿下真的不要去看看?”
飲了好幾杯酒的方長霆,有一分酒意湧上了頭,怒道:“現在她都已經蹬鼻子上臉了,本王若再慣着,她下回指不定就該像那平頭老百姓家中的惡婦一樣了,說出不跪算盤便不和好的荒唐話來,本王不冷她幾日,她倒是不知道反省了!”
聽了骁王這氣話,書九一下倒是說不出話來了。這夫妻二人往前就沒見紅過臉,好得跟蜜裏調油似的,怎麽說吵就吵起來了?且這骁王也不是這般小氣的人,也是說生氣就生氣了,讓人摸不着頭腦。
“那若是王妃不主動與殿下說話,難不成殿下就不與王妃和好了?”
方長霆冷哼了一聲,篤定的道:“且看着吧,過不了兩日她便會來認錯的。”
她且還要依附于他,靠着他來扶持她弟弟,她自然不可能把夫妻關系鬧得太僵。
且說溫軟到了隔壁的院子後,月清便趕緊讓人收拾了屋子,鋪了床,然後讓旁人都退了出去。
拿了塊濕帕子遞給溫軟,有些憂心的問:“殿下可是怪今日王妃出去的事情了?”
溫軟拿過濕帕子擦臉,擦去眼角的淚水,聲音帶了一絲啞,說:“我也不曾想他會生這般大的氣。”
見溫軟擦了完了臉,月清忙接過帕子,随後勸道:“那是殿下關心王妃的安危,所以才會動怒的。”
溫軟撇了撇嘴,道:“我也知我有些無理取鬧了,但心底就是有氣,有委屈,他關心我,我知道。但你方才是沒見着他拍桌子瞪着我罵的樣子有多吓人,以往他都是爾雅溫文,款語溫言的,那像今晚這番模樣,我覺着是因為我回回都先認了慫,所以他脾氣才會越來越大,為了往後不像那些個退讓得沒了脾性且還活得怯弱膽小的女子,這回說什麽也不能先伏低做小。”
月清輕笑了一聲:“可王妃以前不是這麽說的,嫁給殿下之前,王妃說為了世子,吃些苦也是值當的。”
溫軟輕哼了一句:“他別學壞我便也就松心了,我如今嫁了人,自然也要為這家做打算。”
溫軟想得倒是清楚了。她上輩子一生都賠在了自家弟弟的身上,可到頭來被他寒了心,所以為再多旁人着想,旁人也不知道感恩,還不如為自己多想一下,誰能對得她好,那她也便對誰好。
先前剛活了回來,她只為能活下去打算,所以才處處的讨好于他。可現在夫妻感情似乎穩定了,骁王也不極端了,待她也極好,這為了為長久打算,可不能一味的忍讓,也得做點其他打算了。
***
和王妃吵了一架後,骁王最近幾日臉都是黑的,近前伺候的人就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被無端的責罵,但這些近身伺候的人,最受折磨的其實是書九。
書九因為殘疾,被骁王照拂,安在了跟前辦事,多做的都是些傳令與安排人的事。可現在這會,他還羨慕着能遠離殿下跟前的弟兄,好歹……不用看着殿下那張又冷又黑的臉,更不用半夜跟着殿下出府,去那宵防營巡查。
這幾晚少了溫軟在懷,夜晚失眠睡不着的骁王,心更是煩躁,因着臨近去宵防營上任的日子,索性去那宵防營巡查,而宵防營也剛好是晚上值更。
他着實想不明白,溫軟底氣怎麽就那般硬,這都三日了,她竟都還沒有低頭的打算!
溫軟這幾日都窩在屋子中,讓王府管事把王府的事物都呈到了梅院來,她也不出去,就是骁王有心偶遇,也偶遇不上。
夫妻二人鬧了矛盾,受苦的卻是府中的下人。
而王府中人多眼雜,二人吵架也傳到了外人的耳中,本就想着嫁給骁王做側妃的沁陽縣主怎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知道骁王幾乎每晚都要去宵防營巡查,便在那宵防營的道上把人給堵住了。
沁陽縣主堵了骁王這事,傳了開來,更是傳到了溫軟的耳中。
“王妃你還生氣呢,那人都已經追到王爺跟前來了,你再和殿下鬧下去,這其他女子難免不會生出點什麽心思來。”月清在屋子中拿着個雞毛撣子在房中掃弄屋中擺設的灰塵。
溫軟看着王府的日常支出賬冊,時不時的撥弄着算盤,再書寫書寫,愣是半點着急樣都沒有。
溫軟是知道骁王的,他若是濫情,便也不會至今也只有過她一個人,因為知道,所以不急不躁的說:“殿下還都生着氣呢,我又何必到他跟前湊讓他火氣更加上頭。”
月清想起這幾日隔壁院子的下人一個個都哀嚎過不下去了,都求着讓她好好勸勸王妃。她一時心軟且也是想看着自家王妃夫妻和睦的。便勸道:“許殿下早就氣消了,就等着王妃說兩句軟話呢。”
溫軟聞言,擡眸看了眼月清,笑道:“軟話自然可以說,但也不能時時做先低頭的那個,不然會被看輕的。”
月清不解的道:“可這夫妻間那有什麽看不看輕之說,若是真在意對方的話,哪還計較這些?”
溫軟停下了撥弄算盤的動作,想了想,才看向月清,解釋:“我可不這般認為,若是我不在意殿下的話,我也就不計較了誰先低頭了,沒準我也不會去糾結到底我有沒有做錯,只想着能讨殿下歡心便可。”
“這夫妻之道還真是門學問,反正奴婢是不懂的了。”月清嘆息。
說到了這點上,溫軟便想起了月清的年紀,月清比她年長一歲,今年都十七了。
放下了筆,溫軟臉上帶了笑,問:“月清,你可有心儀的男子,若是有,我便去了你的奴籍,讓你成為平頭的良民,再給你做媒。”
月清拂着花瓶的手一僵,錯愕的看向溫軟,随之臉色一緊,道:“王妃說什麽呢,奴婢說好了一輩子都不嫁,就算嫁了,也會在這王府中尋個人嫁人,往後得一直在王妃身邊伺候着。”
溫軟朝她招了招手,“你別忙活了,過來我這,我與你說說。”
月清猶豫了一下,才放下了雞毛撣子走了過去。
溫軟起身,把月清拉到了一旁的榻邊上,拉着她坐了下來。
“你是個好的,我自然也看着你過得好,別人我還沒有這麽在意呢,我也信你說會一輩子沒有任何異心的伺候我,可你要想想,你若是嫁了這府裏邊的人,就算我待你再好,但你往後聲的孩子也是賤籍,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也要為你以後的孩子想一想呀,只要你沒了奴籍身份,再嫁個平頭小老百姓,以後的日子也就能過的好好的。”
說到最後,溫軟看着月清,一時感觸上輩子彼此都沒有好的結局,嘆息了一聲,道:“我就想讓你過得好好的。”
月清伺候她,是月清做下人的本分,可也沒見着旁的下人也遵了這本分。上輩子,親父,親弟,丈夫都與她不親,身邊的下人,真的就是拿錢做事而已,也就只有月清是打從心裏邊盼她好的,她這心裏可都一直記着。
“奴婢舍不得王妃。”月清的聲音有些悶。
溫軟笑了笑:“你便安心吧,到時候我若是想你了,便讓你來陪陪我。”
說了會話,溫軟道:“你年紀也不小了,這幾日我便讓媒人好好瞧瞧有哪些好人家,你的夫婿我定要把關的。”
溫軟倒是一點也沒有耽擱,第二日就差了人去尋了媒人。
媒人一聽是骁王妃替一個丫鬟問親事,一時都覺得有些荒謬,但又想着既然能讓王妃操心的,便也不是什麽普通丫鬟,又聽說給那丫鬟去了奴籍,想着往後沒準這骁王妃還能提拔着那丫鬟的夫君,所以也就用心的去挑合适的人選。
隔壁院子還等着人來認錯的骁王在聽說溫軟去給身邊的丫鬟操心婚事後,差些沒把手上的文書給扔到了地上。
在她心中,一個丫鬟都比他這個丈夫還重要了是不是!?
“殿下……你已經有四日沒有見着王妃,也沒有與王妃說話了,難道就不想王妃,若不然殿下去王妃那哄哄?”書九見着他黑着的臉,心底很忐忑。
這四日,他加起來就睡了估計都沒幾個時辰,看自家殿下眼皮子底下的烏青,就知道殿下比他睡得更少。
這又是何必呢,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人家王妃還是忙這忙那的,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還不如先低頭去哄幾句。
方長霆擡眸瞪了眼書九,黑着臉怒道:“你一孤家寡人懂什麽!”
書九無辜的低下了頭。明明就沒有多大的事,為什麽就非鬧到夫妻分房的地步?不過是說兩句軟話而已,還非得這般折騰自己,他這孤家寡人還真的不懂。
“且看她還能抗多久!”
看不下文書,直接扔下,起了身,道:“後日便要去宵防營任職了,今日再去看一眼。”
書九:……
這話殿下你都說了好幾日了,昨日說的是大後日要去宵防營任職了,去看一眼,前日說的是過幾日要去宵防營任職了,去看一眼。這宵防營還沒亂套呢,也不用在沒任職之前天天去呀!
書九不敢把這話說出來,還是認命的跟着骁王日日造訪宵防營。
而骁王日日造訪宵防營,更是把一些小軍官弄得心肝膽顫的。都懷疑他是暗暗的觀察哪個是辦事不利,然後在任職都指揮使後再大刀闊斧,把這些沒什麽用處的蛀蟲給踢出去,提拔新人上來。所以一時間,骁王這還沒上任呢,宵防營中無論是風氣還是認真的态度都好得不得了。
今日骁王準備到宵防營前,派書九先行探了路,回來後便說那沁陽縣主還堵在路上。
溫軟讓他煩心,那個黏人黏到心煩的沁陽縣主便更加讓他惱火。
“算了,不去了,找間茶館喝茶去。”勒着馬調了頭,才欲策馬離開,便見前邊有一個男子騎着馬朝着他這邊沖來。
骁王一時與書九都警戒了起來,但那人到了跟前卻忽然停了下來,牽着馬走到了他們的前邊,拱手道:“骁王殿下,下官方才去了骁王府,說殿下不在,去了宵防營,所以下官也就尋來了。”
男子擡起頭,看向面前的骁王,卻見他皺着眉盯着自己,愣了愣,随即看向一邊也皺着眉的書九,問:“骁王殿下這是……不,你和殿下這都怎麽了?”
半響後,方長霆才回過神來,聽着耳熟的聲音,疑惑的出聲:“雷陣?”
面前的雷陣重重的點頭:“除了下官還能有誰……”随即反應了過來,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下巴。
扯着嘴角,笑得複雜的道:“也難怪殿下認不出下官,就是多日前這番模樣回了侯府,門衛見着了,說什麽都不信下官是他們主子,也不讓下官進府,下官這暴脾氣,差點沒和他們動起手來。”
事前雖然沒動起手,等他娘出來認了他之後,他還真的都把那些個眼拙的門衛給揍了一頓,沒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來床了。
方長霆目光複雜的看着雷陣,他曾聽過護國侯府的男兒們個個審美皆與常人不同,也說一個個剃了胡子後都是個一表人才的,以前他不信,現在,還真不得不信了。
面前的雷陣這麽大一個個子,渾身肌肉,卻長了這麽一張……眉清目秀的臉,讓人着實不敢認。骁王心想他早早這般,何至于現在都讨不着媳婦。
驚愕的人何止骁王一個,就連書九都不敢相信面前的是雷陣。以往雷陣二十八歲年紀看起來就像是四十幾歲年紀的人,但現在覺着一下子嫩了二十多歲,就像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不過是剃了個胡子,形象怎就相差了這麽多?
也是見過風浪的人了,所以方長霆緩得比較快,正了正臉色,問:“尋本王何事?”
雷陣道:“殿下讓下官詢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聞言,方長霆臉色一變,臉色嚴肅的道:“此事,回王府再議。”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過後,就是2020年了,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
這張留言,送祝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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