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江生愣了一下,看他一副正等着的模樣, 忽然明白了過來。
杜遇是想用他的吻, 換江生的吻。
就像江生之前教他的那樣, 想要什麽就要拿什麽過來換。
實在想不通他的思維怎麽會這麽奇妙,讓江生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簡直想笑。
笑他怎麽這麽可愛,讓人都生不起氣來。
江生笑了一聲, “誰說要跟你換了?”
難得的都能和杜遇開起玩笑來了。
“要換要換。”
杜遇掙紮着,也不管江生還壓在他身上的手,硬是要把臉湊過去。
他的力氣哪能和江生比,江生帶了些勁,他被壓得動彈不得, 就一個腦袋還能動一動, 試圖掙脫江生的力量, 伸長了脖子一定要去親江生的臉。
江生看他這樣想笑,覺得他真是單純可愛。
江生壓着他的肩膀,他就不知道把他的手拉下來就是了,還是說杜遇滿腦子就只有他, 想不到別的地方去了?
想着想着,他按着杜遇的手不自覺的有些想松開了。
然後他松開了手。
杜遇的臉立刻就湊了過去,一剎那,江生把臉轉了過來。
這一吻,就落在了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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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生身體故意往上站了一點,身體擋住了杜遇整個人, 從後視鏡裏看,只能看出來這兩個人好似正在說話,而且靠得很近。
和杜遇說話本來就費時費力的,也沒人多想。
杜遇的目光微微迷懵,他才發現,原來這個地方比耳垂還軟。
于是天性使然,他探出了舌尖,輕舔了一下,想知道這個地方,是個什麽滋味。
好甜,比蛋糕還甜。
他真的好喜歡。
江生宛如被酥麻的電流擊中了全身,被擊愣了。
杜遇的舌尖好軟,像一條剛剛破殼而出的小蛇,又嫩又滑。
這感覺,又讓他想起了芳媽送面的那天晚上。
那是一切的最初,要不是那一次,杜遇舔了一下他,他還不知道,自己對杜遇早就生出了不一樣的念頭來。
從那之後,他就再難清醒了。
江生後悔了,他真不應該這樣放縱杜遇。
他倒是自在了,高興了。
可是江生卻已經不滿足于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個蜻蜓點水一般的吻了。
他想加深這個吻,想撬開杜遇的牙齒,卷起杜遇的舌。
可是,還是忍住了。
欲.望被迫被那一份長遠的計劃壓制住了。
他不想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江生擡起了頭,看着杜遇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唇色潋滟。
他伸手擦了擦杜遇的唇,只是因為看到他的唇上濕濕的,單純的想給他擦一下罷了。
誰知道指腹從他的唇間劃過,杜遇跟上了瘾似的,又探出了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指腹。
其實是因為剛才舔了江生的耳垂,又舔了他的唇,兩者帶來的感覺都很不錯。
杜遇很喜歡,于是還想着尋找尋找,能不能再發現如唇一樣甜滋滋的地方。
以後吃不到蛋糕,吃江生的唇也是一樣的。
他的心裏單純的這樣想。
指腹忽然被舔了一下,江生收回手,看見指腹上濕濕的,無奈的笑,“阿遇,你是貓嗎?”
“貓……”杜遇輕輕的搖了搖頭,老實的告訴江生,“阿遇不是貓,阿遇是阿遇。”
江生伸着指頭給他看,“那你幹什麽總要舔我?”
杜遇乖乖道,“阿生甜。”
江生笑了一聲,“哪甜?”
杜遇輕輕的點了一下他的唇,“這裏。”
“還有呢?”江生問。
杜遇又點了一下耳垂,傻傻的笑,“這裏也甜。”
江生伸出指頭示意給杜遇看,“那這兒呢?”
杜遇搖了搖頭,“不甜,鹹的。”
江生好笑,照杜遇這個邏輯,難道他身上的每一寸,他都要舔一下?實在好笑。
就算真的要舔,江生怕是也忍受不了。
他伸手輕輕捏杜遇的臉,眉眼帶笑,知道他怕疼,捏得幾乎沒用勁,口氣裏滿是寵溺,“你知不知道只有貓才會舔人?”
杜遇臉被捏得變了形,清澈的目光看着江生,“貓舔人……”
“嗯。”
杜遇思索了一下,笑了一聲,承認道,“阿遇是貓。”
他笑的天真,笑的傻氣,像是想通了似的,又念了一遍,“阿遇是貓……”
他自己念着念着覺得這話好笑,他的笑點也是出奇了,笑得聲音很輕,但停不下來,直接倚在了江生的懷裏,咯咯的笑。
前面的福山和老馬都聽見了,難得見杜遇笑得這麽開心,也不由得笑了,轉了頭和江生道,“江先生和阿遇說什麽呢,瞧阿遇笑得,這麽開心。”
老馬開着車,也跟上了一句,“真是,好多年沒見阿遇笑了。”
江生也不知道杜遇為什麽忽然笑得這樣開心,但也猜到了大概是因為自己。
江生坐了下來,看着倚在懷裏的杜遇眉眼彎彎的笑,心情也明朗了,話也願意多說了。
“剛才和他講了個笑話,把他逗笑了。”
福山欣慰,“阿遇真是長大了,以前說多少話他都未必理的,現在還能聽江先生說笑話……”
說到最後,心裏頭也是老淚縱橫,但明面上卻還是笑着的,“杜先生上回還同我講了,說阿遇快好了,我還不大信的,如今看來,真是有希望了。”
老馬也岔了話,看着後視鏡裏的江生說,“上回我也聽芳姐講了,說阿遇同江先生投緣,從前請了那麽多老師,醫生,沒一個能同阿遇搭上話的,只江先生獨一個。”
江生的語氣低沉,“我知道,阿遇的病我會讓他好起來的。”
福山跟了杜遇多年,知道杜遇的病是心理病,得靠人疏導,杜先生做不到,就更別提他們這幾個老仆了。
可是現在出了一個江生,杜遇待他怎麽樣,杜家的人都能看出來。
可以說,整個杜家,知道病情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江生身上。
為了杜遇,整個杜家都操碎了心。
有江生這一句話,知道他是真心待杜遇,福山真是放大了心了。
福山心頭熱淚盈眶,“好好,江先生,有您這句話,我福山以後就是死了,見到了大少爺也有交代了。”
老馬看了他一眼道,“你這是說得什麽話,人活一日就盼着一日,哪有盼死的,就是大少爺,在天上也看得真真切切的,哪裏要等你去交代。”
福山被老馬這一點,也知道自己把話說重了,氣氛也弄得沉重了,趕忙道,“江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您看我,我這話您可別在意,我是年紀大了,人也糊塗了。”
江生淡淡道,“沒事,不用在意,你的意思我明白。”
福山道,“哎,那就好。”
杜遇已經笑完了,頗有點輕松自在的枕着江生的肩膀。
江生低頭看他,“貓兒笑完了?”
是一句調侃話,鬧杜遇玩,只是現在不同以前了,杜遇能聽懂一些,笑着點頭。
江生笑笑,看他單純的樣子,鬧他玩,“你真知道貓是什麽樣的?”
杜遇點了點頭。
他怎麽會沒見過貓呢,小時候杜家還養過兩條白貓呢。
他可喜歡了,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不見了。
江生好心情的問他,“什麽樣的?”
杜遇想了想,學着那貓在家裏時的樣子,腦袋蹭了蹭江生的胳膊,輕聲細語的道,“喵嗚~”
叫得一聲“喵嗚”真是能把人融化了。
江生笑了笑,點點頭,“嗯,學得不錯,不過,我今天要告訴你的貓不一樣。”
杜遇天真的眼看着他,等着他告訴他,那是一只什麽貓。
也許是因為戀愛真的會把人變得幼稚,也或許是為了喜歡的人,做什麽都覺得無所謂了。
江生難得的扮了回傻,表情微微猙獰,右手五指曲着,做了個“抓人”的樣子,喊道,“小貓要咬人了。”
是在鬧杜遇玩,看杜遇剛才笑得那麽開心,江生覺得做什麽也都無所謂了,盡管這些事,從前就是打死他,也做不出來的。
和他的個性實在不符,這些幼稚的把戲,上了小學他就再也沒玩過了。
杜遇被他逗得往他懷裏一鑽,笑着喊,“不許咬不許咬。”
他環住了江生的腰,一個勁的往他懷裏躲。
江生本來就是鬧他玩的,看他玩得開心,笑了笑,想抱住他,又掃了眼前排的老馬和福山,還是選擇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咬你了阿遇。”
福山沖着後視鏡笑了笑,“阿遇和江先生真是投緣了,難得見這孩子這麽愛玩。”
關鍵是江生還願意和他一塊玩,現在的成年人誰還玩這幼稚的把戲,江生願意扮成這樣,說明他是真對杜遇好。
“阿生也是貓。”
杜遇的腦袋從他的臂彎穿過,抱着他的腰,臉躲在他的身後,笑得直咯咯。
難得他這麽開心,江生也沒硬拉着他起來了,任由他這樣自娛自樂。
杜遇躲在他身後,忽然擡起了頭,學着江生的模樣,表情故意裝得猙獰,但由于他的眼睛在笑,怎麽裝也裝不出一副猙獰相來,看着只覺得可愛靈動,聲音也特好聽,帶着笑喊,“貓兒要咬人了……”
他模仿的不好,聲音,表情就連做個抓人的動作也不知道扮,只是單純的伸着手去抓江生。
江生看着他這樣覺得他好玩又好笑,任由他這樣抓扯着自己。
杜遇是玩心大發,難得玩一會兒,不需要在意細節。
他抓的幅度不大,跟撓癢癢似的,也許是希望江生和自己像剛才那樣鬧着玩,抓了幾下就停下看江生。
看他沒什麽反應,就只是微微笑着,于是又連着抓他幾下,又停下看江生,反複循環了好幾次。
最後玩夠了,不抓他了,嘴角挂着笑,臉一擡,喊了一聲,“貓兒咬人了。”
然後很快的,咬住了江生的耳垂。
杜遇玩得認真,還真咬了,只是沒用什麽勁。
臉側着,看着江生,咬着耳垂,口齒不清的輕聲笑着喊,“阿遇咬了,阿遇是貓。”
他現在真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想和江生玩。
江生沒想到他這麽明目張膽,毫無顧忌,但又一想,他本身就不需要顧忌。
其實本就沒有什麽,不過是杜遇和他玩鬧罷了,但江生心裏清楚,兩個人是什麽關系,他想的多,趕緊擡眼看老馬和福山。
透過後視鏡,看見福山正在笑,一副完全沒有多想的模樣,還勸着江生,“江先生,您可千萬別和阿遇計較,他就是太喜歡你了,同你玩鬧罷了。”
老馬也跟着湊上一句,“是啊江先生,阿遇同你鬧着玩呢。”
江生微微笑,“我知道。”
他說完側着臉看杜遇,無奈的笑,“小貓玩夠了沒有?”
“沒有。”
杜遇咬着他的耳垂,與其說咬不如說碰,上下兩排牙齒只是輕輕的壓在上面,其餘的動作是半點也沒有。
江生看着覺得要是自己不動,他也不會有反應的這狀态,笑了笑,還不知道他這個樣子要堅持多久,最後還是決定陪他鬧了起來。
手一伸,直往杜遇的癢癢穴撓。
杜遇的身體,他雖然不太熟悉,可有些地方還是清楚的。
比如說他的耳根處,脖子還有胳肢窩。
都撓是癢的通道。
杜遇一下被他觸碰到癢穴,笑得整個人都抖動了起來,咯咯的直笑,笑聲一連串沒停。
江生右手撓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又往他身上的其他地方游走,總之就是在撓他。
杜遇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直往旁邊躲。
江生卻不肯放過他,輕巧的挑撥着他的癢癢穴,車裏的笑聲一直就沒停下來。
福山從後視鏡裏看這兩人鬧,笑着和一旁的老馬低聲道,“你看看江先生,平時見着多穩重,竟也有這一面。”
老馬也看了眼,回道,“還不都是為了阿遇,我看江先生是真心的對咱們阿遇好。”
兩個人一直贊同的笑了笑,沒人出口打斷這彌漫在車裏的笑聲,畢竟這彌足珍貴的好時候,是太少了。
杜遇癢得受不了了,整個人已經笑着半躺在了江生的身上,頭枕着他的腿,一個勁的扭動。
江生鬧了他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笑着問,“還玩不玩了?”
杜遇捂着脖子,趕緊道,“阿遇不玩了,不玩了。”
江生是怕他受不了,收回了手,輕輕的捏了一下他的臉,“看你下次還鬧不鬧了,快起來吧。”
杜遇其實還是想和江生一塊玩的,只是受于江生手的壓力才喊着說不玩了。
現在他枕在江生的腿上,入目的是江生白皙的脖子,近在眼前。
他看江生已經收回了手,還沒看自己,杜遇也想鬧一鬧江生,于是趁他不注意,手一伸,往他的脖子裏撓他。
他太單純了,都不知道自己完全不是江生的對手。
而且杜遇不比江生,江生根本不怕癢。
所以這一撓根本一點作用也沒有,反而惹了江生。
江生低着頭笑,“你還要玩?”
他的眉頭輕挑,難得的露出一副不是善茬的模樣。
杜遇趕緊示弱的搖了搖頭,“阿遇不玩了。”
他生怕江生會繼續撓自己,剛才他已經被撓的受不了了,不能再繼續了。
他手抓着椅背,似是要起來的模樣。
江生看他這副樣子,撩撥了自己沒成功就想跑?
江生又怎麽會讓他如願了。
江生忽然把他拉了下來,另一只手快速的從他的腦後穿過,連拉帶抱的躲在了角落裏,前排長長的椅背擋住了兩個人半個身子。
江生低着頭看着杜遇,“不是和你講不要玩了嗎?”
杜遇怕他要咯吱自己,直往他懷裏鑽,“阿遇不玩了。”
江生笑,“晚了,阿遇剛才是不是騙我了?”
于是當給他教訓似的,象征性的咯吱着他的脖子,他的雙腳不停的在江生身下扭動,一直笑,念着,“阿遇錯了,阿遇錯了。”
江生聽他一直笑着喊,撓了幾下就收了手。
“誰叫你不聽話了,下次再騙人,還要撓你。”
杜遇笑得還沒緩過氣來,聲音裏有笑意,“阿遇再也不騙人了。”
江生看他笑得高興,眼睛都彎了,心裏像是有一簇花正在開放。
沒來由的,想吻他。
然後,他就這樣幹了。
他低着頭,被杜遇枕着的右手輕輕的擡高杜遇的頭。
然後低下了頭,吻了下去。
睜開眼,又看杜遇雙眸裏含着歡喜看他,想起杜遇之前說他的唇是甜的,就覺得好笑,于是問他,“甜不甜?”
杜遇懵懂的搖了搖頭,老老實實的告訴江生,“阿遇沒吃到。”
是了,江生剛才吻得很快,杜遇還沒來得及舔他一下。
江生聞言笑了笑,又低下了頭吻他。
這次停留的時間有些長,杜遇伸出了舌尖,舔了一下。
舌尖從江生的唇縫撩過,江生擡起頭,看見他的舌頭才剛收回去,笑了一聲問,“甜不甜?”
杜遇的眼睛笑眯眯的,輕聲道,“甜。”
作者有話要說: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哎,我宛如一個廢物。
這兩章都是補之前的和昨天的,今天晚上的還是正常更啊。感謝在2020-05-24 18:50:40~2020-05-25 03:19: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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