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車子開過了校區,一路向西行駛。
開了有半個小時, 才停下了車。
有人拉開了車門, “琛哥,到了。”
劉子琛瞥了眼江生, 輕勾嘴角,“江警官, 走吧?”
這裏是津港的無人區,現在津港警察四處都在抓劉子琛,再加上當年抓住他的時候, 津港各大報紙, 電視臺都在報道這件事,所以他的臉在津港, 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現在的身份實在不适合抛頭露面, 只能暫時在這一片無人區暫待。
江生下了車,眼前是一家農戶的二層樓房, 兩邊是平房圍起來的小院子。
大概是因為劉子琛剛出來, 手下招回來的兄弟并不多,除了追他們的十幾個人, 院子裏只剩下不到十個人。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夜色蒙蒙,院子裏點起了燈, 好幾個人笑着擁過來,“琛哥回來了,怎麽樣, 抓住江生了嗎?”
有人回應,“琛哥出馬,哪能有失手的。”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車旁的江生,是劉子琛的另一個馬子,叫游子,故意寒酸他,“呦呵,這不是江sir嘛,過去給咱吃了多少苦頭,現在怎麽這副模樣了。”
看江生一副落魄的樣子,想起過去被津港警局追着逃的日子,簡直恨的牙癢癢。
于是一腳就往江生的膝蓋踢了過去,踢的力道狠,像是使出了渾身的勁,只聽到江生悶哼了一聲,到底是沒說一句話。
杜遇剛想像之前推開劉子琛一樣,推開這人,卻被江生拉住了,笑着對他搖了搖頭。
這些人對江生的恨,江生很清楚,受他們幾拳,或許能暫時緩解些氣,但和他們鬧起來,杜遇還在這,難保這些人不會拿他來辦事。
游子看江生這一副吃了苦頭不敢吭聲的模樣,真是解氣,又接着往他肚子給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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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生能忍住,但杜遇可忍不住了。
他不管江生的意思,手一攔,“不許你,欺負阿生。”
游子看他連胡子都沒長,跟個毛孩似的,指着他,問粉面,“這誰啊?”
粉面回道,“杜家少爺。”
游子嘲諷,“江警官,你現在弱得都讓個小毛孩保護你了?”
緊接着是一陣嘲笑聲。
游子笑完對着杜遇挑釁說,“我就是欺負他了,你能怎麽樣?”
劉子琛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戲,他知道江生的底線,這會兒才發了話,“好了,鬧什麽,叫釵子過來,給他把肩膀的傷治治,可不能叫我的大恩人,給疼死了。”
他看見江生的傷,血還在流,他可不能真讓江生死了。
粉面心裏不服,說道,“琛哥要救他?幹脆給他疼死算了,您忘了咱當初被他抓走的弟兄了,草子和趙哥到現在還在那牢裏呢。”
“你是在教我做事?”劉子琛睨了他一眼,“我的話你聽不懂?”
這一句話,頓時沒人敢再出聲了。
劉子琛輕輕勾了勾指頭,粉面把臉靠了過去,“今晚把他們倆關西邊小屋裏,給我鎖嚴實了,找幾個人看着,別讓他們跑了。”
粉面笑,“你就放心吧琛哥,連只蒼蠅我都不讓他飛進去。”
劉子琛說完轉臉又看向身後的江生,笑得自然,“江警官你放心,你的傷,我一定,會讓人醫好的,咱們這游戲,還沒開始,我怎麽也不會讓你就死了,就委屈你暫時呆在這了。”
他裝得倒是自然,卻是一肚子的壞水。
江生只緊緊握住了杜遇的手,一言不發。
劉子琛很快被人簇擁着進了樓房,江生和杜遇則被人帶進了另一邊的小屋裏。
像是間放雜貨的屋子,面積很窄,裏頭有壞掉的木板,被疊放在一起放到了牆邊,廢棄的藥水壺,壞掉一只腳的椅子……各種雜貨堆積在一起。
幾乎沒什麽下腳的地方,水泥地上很濕,還好牆角還有點稻草,或許還能靠它擋住點寒氣。
杜遇走在江生的身後,有點慢吞吞的,被後面的粉面猛的推了一下,他嘴裏罵罵咧咧道,“磨磨蹭蹭的幹什麽,給我快點!”
杜遇被他一推,差點跌到木板堆裏,是江生眼疾手快,轉過身立馬護住了他。
木板四角尖銳,要是不小心戳到哪了,必然是戳得不輕。
江生動了怒,臉都沉了。
都說性子好的人不輕易動怒,只因一動起來看着吓人。
一瞬間,江生猛的掐着粉面的脖子直推撞到了牆面,他跟剛才被游子踹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的臉色雖然慘白,但整個人陰冷的氣勢讓人害怕,“看你沒什麽腦子,我就和你說一遍,我忍你是因為我想忍,不是因為怕你,如果你弄不清楚這一點,我可以現在就讓你弄清楚。”
粉面之前就被江生教訓過,剛才因為劉子琛,就抖落了起來。
這會兒江生動了怒,手裏的力道加重,掐得粉面喘不上氣,他拽着江生的手,試圖讓江生松開。
他嗚咽着喊,“你……你松……松……”
四周的幾個兄弟連忙上去幫忙,拽着江生的手,但奈何江生的力氣大,又因為動了氣,三四個人齊拽,都沒拉走他。
江生捏着粉面的脖子,不為所動,只見粉面的臉紅得發紫,似乎是已經喘不上氣來了,忽然聽到背後一聲輕喊,“阿生……”
像是敲醒意識的一聲鬧鐘,猛的江生就醒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瞬間,松開了手。
他剛才,差點……殺了人。
回想起剛才,他是因為生氣,因為他們動了江生的底線,怒氣沖上了腦門,把什麽都忘了。
粉面揉着脖子咳嗽,咳得停不下來,一旁的人連忙給他舒氣,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了氣來。
這會兒看着江生這臉,想起剛才他那陰沉的臉,打心底裏害怕,都忘了江生現在不過是個階下囚,吞吞吐吐道,“我,我剛才,剛才沒注意。”
旁邊有人小聲提醒,“面哥咱用得着怕他嗎?”
粉面低聲說,“老子剛才都他媽快死了,你沒看見?再說,琛哥前兒都說了不許動他。”
他故意佯裝姿态,在兄弟面子裝.逼,“他媽的,你當老子怕他,要不是琛哥發話,我早就卸了他的胳膊。”
那人連連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還是面哥聰明。”
江生輕聲和杜遇道,“我沒事,不要擔心。”
杜遇也被江生剛才那模樣吓到了,拽着他的衣袖不說話。
釵子很快拎着藥箱過來了,他大學修的是醫學,有點本事,團夥裏有人受了傷都是他來料理。
“人在哪?”他問站在門口的粉面。
粉面往裏指了指。
釵子一眼就看見了他,他的面孔釵子自然是熟悉的,釵子在劉子琛手下做事全粹是為了錢,對這幫人沒什麽真情,對江生更不像這些人這樣恨,只是煩他們這些警察。
他蹲下身來,一邊打開藥箱一邊命令着江生,“把衣服脫了。”
江生解開了衣服,一道長長的像是被刀劃開的口子,暴露在衆人眼前。
血流得不像之前那樣多了,釵子簡單的看了一眼,就開始給他處理。
杜遇在一旁看着,不自覺的握緊了江生的肩膀。
看到那些血,心裏發顫。
好在釵子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把傷口處理好了,給他用紗布包紮好。
其實像他這樣的情況,應當要多注意休息,還要補充營養,但奈何此時情況特殊,這些條件都不能滿足,雖然傷口弄好了,但還是慘白着一張臉。
粉面目送釵子走後,也順帶關上了門,邊鎖門邊說,“好好呆着吧江警官,你欠我們的債,咱琛哥會找你要的。”
門落了鎖,窄小的屋子頓時黑了下來。
四周是各種雜貨,看不清楚東西,江生靠着窗外灑進來的淡淡月光,抱了點稻草鋪在地上。
“坐這吧阿遇。”
有了稻草墊着,坐在地上倒也不是很涼了。
杜遇安靜的坐在江生的旁邊,從進來之後,他似乎變得格外的安靜。
現在的情況,對于江生來說還不是最糟糕的,劉子琛沒有立刻為難他們,這就意味着,江生還有時間想辦法。
然而辦法不是很快就能想出來的,他現在有傷,他硬氣了這麽會兒,其實都是在他們面前強撐的。
這會兒人走完了,他才算暫時的松了會兒氣。
因為他的胳膊早就疼得不行了,被子彈劃出的口子,哪能說動就動,別說一動一牽扯,就是單坐在這,就仿佛是在撕他的肉。
江生試圖擡起胳膊,卻怎麽也使不上勁擡,它靜靜的垂在一邊,像是在告訴江生,它累了,它太需要休息了。
江生試了好幾次,不僅疼得擡不上來,紗布也因為他的任性,開始滲出血來。
江生只得放下了手。
劉子琛暫時不會動他和杜遇,這一點他上了車後就已經看明白了。
他看中了杜家的錢,所以杜遇暫時還有用。
而對于江生,劉子琛是想報複他,這一點再不過明顯了。
只不過他這個人愛玩,拿住了江生,卻并不想就直接把江生解決了。
他是想留着江生慢慢玩。
不過他到底要怎麽玩,江生還不清楚,只是有一點,他暫時不會動他。
坐了一會兒,縱使有稻草鋪墊,寒氣還是悄無聲息的探入了。
江生看了眼身旁抱着雙膝杜遇,“冷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的原因,他的聲音聽着格外的沙啞。
杜遇瞥向江生,他的下巴輕搭在膝蓋上,他其實很冷的,這裏陰濕濕的,因為常年不見光,空氣裏有着濃重的黴味,別說地上了,就連稻草都是陰冷的。
他的表情看着很乖,像個安于現狀的孩子,聽見江生的話,先是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月光太過暗淡,江生看不清他的神情,也沒看清他的點頭和搖頭,以為他沒聽見,于是又問了一遍,“是不是很冷?”
這次杜遇說了話,他沒動彈,依舊抱着雙膝,好像這樣可以取點暖,他的聲音聽着有些猶豫,“阿遇,不冷。”
那一句“不冷”,說得尤其小聲,像是沒什麽底氣。
江生一聽就聽明白了,他在說謊。
他都會說謊了,從前不管怎麽樣,但凡江生問他,他都會老老實實的告訴江生。
黑的還是白的,分得清清楚楚。
他似乎一直在長大,盡管成長的速度很緩慢,但進步顯著。
他為什麽要說謊。
杜遇不是個傻子,那些人對江生那麽兇,捏他的傷口,還打他踢他,讓他們倆呆着這個陰冷冷的房子裏,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這裏好破,連睡覺的地方也沒有,沒有被子,沒有床。
杜遇不敢說自己冷,因為他知道,這裏什麽也沒有,還,好黑。
江生撿起地上脫掉的外套,他左手疼,單手小心的給他披上,“冷就告訴我,不要說謊。”
杜遇怔了一下,才老實的回道,“阿遇冷。”
“把衣服穿好。”
杜遇穿好衣服,這才暖和了點,他向江生那擠了擠,小聲的問,“阿生疼嗎。”
是在問江生的傷口,江生聲音裏帶着笑,“不疼。”
杜遇想靠着他的肩膀,可又不敢靠,只能倚着牆壁。
這個晚上格外的靜,烏雲遮住了月光,讓這個本就黑暗的夜晚,更加黑暗。
江生和杜遇都睡不着,卻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兩個都是寡言的人,又加上此時的處境,江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滿腦子的事,屋子裏一片漆黑,只能看向這個屋子裏唯一的亮光處。
房梁建的很高,看得出來,房子主人當初建這個屋子時,早就計劃好将它設做一間雜貨屋。
只在離地面兩米左右的地方,設了一個小窗,那窗子,很小很窄,能看到的視野并不開闊。
“轟隆”一聲雷響,很快就下起了雨。
這是春雷,聲音聽着悶悶的,像是從被窩裏發出的一聲雷響。
雨聲潺潺,将遠處的一顆棗子樹打的随風搖曳。
江生忽然問他,“阿遇,等回家了,想做什麽?”
杜遇想起今天剛吃過的生日蛋糕,他輕聲回道,“阿遇,想吃蛋糕。”
他剛說完腦海裏忽然有一個影子閃了過來,他好像,好像說過這話。
也是在這樣一個夜晚,也是在這樣一個下雨天,他坐在地上,有人對他說,“阿遇,我好餓,明天回家,你想吃什麽?”
他回的也是蛋糕。
可在哪裏說過的,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那段被刻意掩埋的記憶,只稍稍在他的腦海裏露了個頭。
杜遇擡頭,忽然又瞥見了那個窗子,看見窗外随風擺動的那顆棗子樹的樹頭,覺得那窗子離他好高好高。
江生的話,窗子,雨聲,棗子樹……一切像是在哪裏聽過,哪裏見過……一切都好熟悉。
他望着窗外,很多影子在他的腦海裏一一浮現,交織重疊,他想要想清楚,想看清那些影子,可卻怎麽也看不清,怎麽也想不起來。
他聽見江生問他,“又是蛋糕,不吃點別的?”
杜遇卻難得的沒回他話,只是看着窗外發呆,喃喃道,“下雨了……”
“嗯,這是春雨,下不大的。”
杜遇又喃喃的念,“蛋糕。”
聲音太小了,江生沒聽清楚,問了一聲,“什麽?”
杜遇卻不說話了,眼睛盯着窗外的棗子樹,想着想着,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江生一夜無眠,到了天明才有了點困意,剛想着眯一會兒,就聽到了門鎖的聲音。
那丁點兒的困意瞬間全無,看着門被打開,是粉面,還有另外四個男人,粉面指着杜遇,“把他帶走。”
江生一腳踹開了靠近的男人,“你幹什麽!”
粉面說,“江sir,不是我要找你麻煩,你有話跟我們琛哥說去,我就一辦事的,為難我幹什麽呀。”
“劉子琛說了什麽?”
“咱琛哥說的話我能告訴你?”粉面說着又使喚着那幾個男人,“快點啊,別耽誤琛哥的事兒。”
那幾個男人要過來,江生連忙把杜遇拉到身後,對着粉面道,“告訴劉子琛……”
話還沒說完,就被進來的劉子琛打斷了,“告訴我什麽啊?”
他笑得一臉的壞,身後跟了好些人,有人給他拿了椅子,他落了座,“江警官,你……”
忽然瞥見了江生和杜遇的手,臉一陰,看着粉面道,“你沒給他們綁着?”
這蠢貨辦事,簡直讓劉子琛不省心,不給他們捆好了,萬一跑了,就是功虧一篑。
粉面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道,“琛哥不是說,不讓動他嗎?”
劉子琛臉陰狠了起來,踹了粉面一腳,“我叫你別動他,沒叫你不綁他!你個蠢貨!”
粉面被踹的摔在地上,連忙叫人給他們倆捆了起來。
都到這步田地了,劉子琛還挂着一張虛僞的臉,“不好意思了江警官,你身手太厲害,我這幾個廢物怕是守不住你,勞煩你受受委屈了。”
“你想幹什麽?”
劉子琛故意裝得不懂,“我想幹什麽?杜少爺在我這裏好吃好喝,我總得告訴一聲杜老板吧?我聽說,今天的津港頭報,給了杜少爺好大一張版面,一百萬,全城的人都在找杜少爺,杜老板真是好大的手筆,不過這一百萬……”
他笑了一聲,摸着手裏的表,“連我這塊表都比不上,只能寒酸那些見不上臺面的人了。”
江生冷笑,“你要多少錢。”
劉子琛笑了笑,伸了一個指頭。
“一千萬?”
劉子琛大笑,不敢置信,“一千萬?你當喂狗呢,我要的,是一個億!”
這些人簡直不知道知足是什麽意思,一個億,津港一套百平的普通公寓也不過才三四十萬,一個億,幾個樓盤都能買得下來。
江生冷笑,“你配拿一個億?”
劉子琛故作無辜,“我配不配你說可不算。”
他瞥了眼杜遇,“把他帶出來。”
于是好幾個男人過去拽着杜遇,江生和杜遇都已經被綁,不比剛才還有還手之力。
杜遇拼命的抵抗,江生也在一旁阻攔,他額角的青筋凸起,看着劉子琛,語氣狠絕,“你要是敢動他,我要你的命!”
他的臉被激得陰沉,劉子琛本是在一旁看好戲。
他記憶裏的江生,一向是從容不迫,冷靜自持,還從沒見過江生這副面孔,倒還真有點好奇這個杜遇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把江生拿捏的這樣死。
劉子琛忽然開口道,“好了。”
那邊拖着杜遇的幾個男人,頓時松開了手。
劉子琛看着江生,挑眉笑,“江sir,你這樣,這個游戲可就不好玩了。”
江生看那幾個人松開了杜遇,這才平靜了下來。
劉子琛已經打算動杜遇了,他這麽快行動,無非是想快點拿到錢。
劉子琛這人虛僞狡猾,等拿到了錢,到底放不放杜遇,根本沒個定數。
杜遇在江生眼前,江生或許還可以不讓他們傷害杜遇,但要是不在跟前了,真不知道劉子琛要怎麽對他。
杜彥雨那邊已經知道杜遇和他不見了,那麽宋佳豪肯定也會知道這個消息。
江生想起了口袋裏的那個跟蹤儀,真不知道宋佳豪能不能找到他,但不管怎麽樣,他現在必須要拖延時間。
江生回了他一個笑,“是嗎,那我們換個游戲怎麽樣?”
“換個游戲?”劉子琛看樣子有點感興趣,“什麽游戲?”
“十二點。”
十二點是津港的一個撲克牌游戲,由裁判按着順序給玩家輪流發牌,丁勾,皮蛋,老k算半點,其餘則做整點。
發牌數沒有限制,由玩家叫停,離十二點近的勝,超過十二點則算出局。
劉子琛四周的幾個兄弟忽然笑了出聲,有人道,“你跟咱琛哥比十二點,我怕你輸得很慘啊江sir。”
劉子琛自己也笑了,不過只笑了幾聲,就伸手示意那些兄弟安靜,他說,“我無所謂,不過是怕江sir輸慘了,你确定要跟我比十二點?”
“嗯。”
“賭什麽?”
江生回道,“你要是輸了,不要傷害他。”
他的眼神示意一旁的杜遇。
江生說了一個容易實現的彩頭,因為只有這樣一個看似真實的彩頭,才不會讓劉子琛發現,他其實是在拖延時間。
都說最了解自己的,除了自己還有敵人。
如果江生說要劉子琛放過杜遇,那麽今天的這場賭恐怕賭不成了。
劉子琛不會相信江生會蠢到這種地步,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放過杜遇,卻還要說出這樣一個彩頭,那麽他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江生的真實目的其實不在這一場賭。
劉子琛挑眉壞笑,“好啊,我答應你。”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還有一章,我修一下,等會兒發上來。感謝在2020-06-11 23:21:06~2020-06-15 23:30: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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