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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原本他們在網上發布那些虛假的言論, 導致全網都以為她是校園施暴者。
現在又再次演了一出戲,讓記者們以為她跟淮知哥哥打人了。
“你在說什麽?淮知哥哥根本就沒有碰到這位老奶奶!”周櫻氣憤道。
并且面向了記者們,“你們不要再拍了!”
記者們卻根本沒有聽她的, 頭條新聞才是他們的生命。
眼下誰會管這個小女孩說什麽, 都是恨不得捕捉到更有看點的事情。
周櫻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們解釋,如果他們都來攻擊她的話, 她大不了當作不知道就好了。
可是現在局勢變了, 如果不趕緊改變一切,明天的頭條說不定就是蓉城顧少重傷八十老太的消息了。
“奶奶,你要是想一直坐在地上,就坐着吧!”周櫻看向了那還坐在地上喊疼的陳奶奶。
那陳奶奶聽聞, 喊得更大聲了,“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這麽惡毒啊!可憐我那孫子, 被她害得學都沒得上了!”
已經見識過她的招式,周櫻不再無措。
她直接擡起手指着牆上的攝像頭,說道:“你要是覺得是淮知哥哥傷了你, 那我們就查監控吧!若是事實真是如此, 那我們顧家從此就消失在蓉城!”
一個小妮子說出如此嚴重的話語,讓在場除了顧淮知以外的人都驚了一下。
周櫻看了看顧淮知,從他的眼神中,她可能感覺得到,他在許可着她的言論。
那陳奶奶一聽要查監控,有些心慌了。
“查……有什麽查好的?我也沒說你們傷人, 只不過我的腰剛剛不小心閃了一下而已!”
周櫻心裏冷笑了一聲。
這老奶奶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誰說你們沒有傷人的?”就在這時,扶起陳奶奶的陳母怒道,“學校裏那麽多雙眼睛都看到了,你拿熱水瓶澆我兒子,還動手打他!”
提起這件事情,周櫻就氣得不行。
“那是因為你兒子嘴巴臭,你們究竟是怎麽樣的家教,才會教出那樣的孩子?”
被如此質問,簡直是一種羞辱。
陳父也怒了,“你這孩子有沒有教養,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
就在周櫻想要再次怼回去的時候,顧淮知上前一步。
“我家的人有沒有教養,需不需要我證明一下給你們看?”
他的話語冰冷,卻帶着一種威懾力,似在威脅着什麽。
光是那強大的氣場,便讓矮了他一個頭的陳父縮了一下身體。
“哎啊,我不活了,這世道怎麽有這麽殘暴的人,聯合起來欺負我們一家!”
陳奶奶又開始演了起來。
她的眼淚也說來就來,有一度周櫻甚至懷疑這老奶奶是不是年輕時候當過演員。
周櫻明白,以她和顧淮知兩張嘴,根本不可能改變眼前的局勢。
陳钊被她打是事實,現在被退學了也是事實。
無論如何,陳家現在都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先入為主,以及對慘者的同情心,都是人的本能。
不管她現在說什麽,做什麽,在路人眼前,都是在變本加厲地加害他們。
周櫻看向了顧淮知,實在不能理解,淮知哥哥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
就在記者們對着哭喊的陳奶奶拍個不停,周櫻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你們都不要再吵了!”
聲音是從屋子裏傳出來的。
這個聲音周櫻再清楚不過了。
那正是陳钊。
便見他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停在了衆人的面前。
一開始聽到他的聲音,周櫻還想着再一次好好教訓他。
但是在看到他有些疲憊的臉後,卻突然停止了這個想法。
不得不說,眼前的陳钊,已經沒有了當初在學校時的那股嚣張勁了。
他的眼睛布滿血絲,黑眼圈更是厚重得不行,身上還穿着校服,皺皺巴巴的,也不知道是幾天沒換了。
從周櫻被蛇咬了以後,才只是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他就已經判若兩人了。
“钊钊,你出來做什麽?”陳母心疼地上前拉住他,“你最近都沒怎麽吃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聽媽媽的,好好吃飯,上學的事情,媽一定會幫你處理好的,啊?”
“就是啊,你先回去休息,爸在這的!”
輿論的另一位主人公出場,記者們自然是不放過,雖然都沒有卻打擾,但是那攝像頭的閃光燈一直不停地閃着,幾乎要将人的眼睛閃瞎。
“我的孫兒呀,可憐的,就因為被人害,落得現在沒有學可以上,本來都可以保送上清大了……”
陳奶奶又開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了起來。
還不忘加上幾句,“我們陳家的命怎麽這麽苦啊?老天爺怎麽這麽不公啊?”
陳钊并沒有卻理會他父母和奶奶的話,直接走到了周櫻的面前。
周櫻眉頭輕蹙,質問:“那天真的是你把毒蛇放出來的嗎?”
“是……”陳钊并沒有否認。
這讓周櫻微微有些錯愕,而她錯愕的原因卻是陳钊的态度。
未等她想要再說什麽,陳钊突然面向了記者們,再次開口。
“周櫻打我是事實……”
這話剛剛出來,周櫻就恨不得上前卻,再給他幾拳教他好好說話。
可未做出動作便聽到陳钊繼續說了下去,“但是,一切是我有錯在先!”
突然的道歉,讓周櫻呆住了。
也讓記者們都面面相觑。
此時,一直只是看着戲不發言的記者們,突然發聲了。
其中一名記者将話筒湊到了陳钊的面前,“同學,請問這件事情是不是另有隐情呢?”
“難道周櫻并沒有對你施暴?”
“還是說,你只是迫于顧家的勢力,所以不敢說話?”
同樣不明白自己孫子要做什麽的陳奶奶,鑽進了這句話的空子裏,急忙道:“是啊,要是你被他們威脅了,一定要說,我相信記者朋友們,會還清一個真相的!”
陳钊卻突然吼了一聲,“奶奶,你不要再說了!”
向來沒有大聲跟自己說過話的孫子,突然如此吼她,陳奶奶怔住了。
“這件事情,是我先罵了顧家的人,所以周櫻才會生氣打我的!”陳钊繼續道。
“我是因為被打,所以氣不過,那天知道她被老師罰打掃生物教室,一時便産生了想要惡作劇的想法!我本來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而已,我沒有想到……沒有想到那蛇會咬人,還差點害死了她……我不想鬧出人命的!”
陳钊越說越激動,并且不停地跟周櫻道歉。
這突然轉變的态度與一個多星期以前,完全不同。
周櫻有些意外。
是因為把事情搞得太嚴重,還被退了學,所以他才知道錯了的嗎?
“你在說什麽?”陳奶奶急了,立即拉住了他的手。
并且跟記者們解釋道:“你們不要相信他說的,我們家陽陽因為校園暴力最近一直情緒恍惚,他一定是怕顧家再報複他,所以才亂說話的!”
而記者們此時也是不知該相信哪一邊。
“啊,我可憐的孫子啊,原本那麽活潑的一個人,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陳奶奶又開始了。
“夠了,奶奶!”陳钊再次吼了一聲,“我說的全部都是事實!”
一向乖巧聽話的孫子再次吼了她,陳奶奶也失去了理智。
“閉嘴,你知不知道你這麽說,我們就拿不到賠償了?你被退學的事情也就沒有辦法改變了!”
将将把話說完,她便意識到了說錯話了,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而記者們已經一片嘩然。
齊齊将攝像頭對準了她,似乎是發現了更勁爆的消息。
“陳奶奶,您剛剛說的賠償是怎麽回事?”
“所以一切正如網上其他人說的,是您們設計想要抹黑顧家的,是嗎?”
“陳同學才是加害者,校園暴力也是不存在的嗎?”
被記者們團團圍住,陳奶奶整個人不知所措。
“你們都讓一下,不要再拍了!”陳父陳母立即上前去阻止。
原本只是想再次抹黑顧家,卻不想輿論改變了風向。
就在現場一片混亂,周櫻想着是否該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她,将她拽離了現場。
在離開的時候,周櫻隐隐聽到有人說了一句,“陳奶奶暈倒了!”
又在演戲?!
重新回到了車上,周櫻不解地看着坐在自己旁邊的顧淮知,“所以,淮知哥哥帶我來這裏,是為什麽?”
“你還沒明白?”顧淮知帶着些許無奈。
想了想,周櫻并沒有頭緒,搖了搖頭表示不懂。
“現在不是一切真相大白了?”顧淮知卻依舊沒有明說。
啊,周櫻真的覺得顧淮知太難以捉摸了。
她理了理思緒,然後問道:“難道,淮知哥哥已經知道陳钊知錯,會把真相說出來?”
顧淮知點頭示意。
事實上他在照顧周櫻的這段時間,也一直在處理着學校和陳钊的事情。
私底下也找他談過話,說好了等周櫻好起來,便公開道歉。
卻沒有想到,陳家的人卻在網上抹黑顧家。
無法,顧淮知便只好帶着周櫻過來,一起對峙。
重新回到了醫院,周櫻出了院,搬回了顧家。
由于陳钊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公開道了歉,加上學校那邊也承認了他們管理不當。
所以事情便暫時結束了。
就在周櫻準備收拾收拾,第二天重新回學校上課時,一通電話突然打了起來。
是林憶白打來的。
“櫻櫻,大事不好了!”
“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的?”正在收拾書包的周櫻接到了電話,還以為是林憶白想要惡作劇吓唬她什麽的。
林憶白卻繼續說道:“陳钊要跳樓!”
“你說什麽?!”周櫻驚得手機都差點拿不穩。
她看了看窗外,此時外面已經是天黑了。
從小便與林憶白兩兄妹一起長大,林憶白經常說誇大一些事情來吓唬她。
所以周櫻漸漸的就不再相信他說的話了。
如今聽到他說陳钊要跳樓自殺,她一時不知道該相信還是懷疑。
“你……你确定嗎?不是開玩笑騙我的?”
“我拿這種事情騙你做什麽呀?你快跟淮知哥說一下,我和薇侬就在學校,陳钊爬上了七樓,站在天臺的邊緣上!”
說完便要挂斷電話,這信息量太大,周櫻一時無法接受過來。
“不是,你跟薇侬大半夜在學校做什麽?又怎麽知道陳钊要跳樓自殺啊?”
“來不及解釋太多了,趕緊叫人來吧,要不然我怕他真的會出事!”
罷了,不給周櫻問清楚的機會,挂斷了電話。
看着手機,她還是覺得事情有些可疑。
該不會真的是惡作劇騙她的吧?
然後把她騙到學校以後,兩個人一起嘲笑她容易上當?
分不清真相,周櫻有些發懵。
她想起了剛剛林憶白說要告訴顧淮知,便離開了房間。
此時顧淮知不在卧室,而是在書房裏工作。
輕輕推開門,看着坐在桌前神情專注的顧淮知,周櫻有些不忍心去打擾。
“哎,不管真假,我先自己一個人去看看吧!”小聲跟自己說了一下後,便打算關上門離開。
裏面卻傳來了磁性而迷人的嗓音,“有什麽事就進來說吧?”
被發現了,周櫻推門進去,“淮知哥哥,我打擾到你了嗎?”
“說吧?”顧淮知向來不喜歡太多廢話。
“就是剛剛林憶白打電話過來,說是在學校發現陳钊要跳樓自殺,還說要叫上你……哈!怎麽想我也覺得他是在惡作劇騙我!”
周櫻忍不住要笑話自己竟然真的上當了,還告訴了淮知哥哥。
“淮知哥哥,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忙哦。”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卻被顧淮知叫住了。
“是在一中?”他挑眉。
“呃,是的!”周櫻突然意識到,事情有可能是真的。
否則淮知哥哥不可能神情如此嚴肅。
話不多說,顧淮知直接帶着周櫻便出發前往一中了。
路上,周櫻不解,“淮知哥哥怎麽就堅信,不是林憶白的惡作劇呢?”
“因為說要叫上我。”顧淮知簡單地回答。
而這也正好讓周櫻領悟了過來。
确實是這樣的!
假如林憶白只是想惡作劇吓唬她的話,叫她一個人去學校就好了,根本不可能說要帶上顧淮知。
總不可能他們想連顧淮知也一起整吧?
那簡直就是自讨苦吃!
此時已經是八點多鐘,萬家燈火将繁華的城市映襯得更加神秘。
時不時有幾只流浪貓出來覓食,仿佛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
二人趕到學校的天臺時,便看見陳钊站在欄杆外面,幾乎是将要懸空的姿勢。
似乎只要稍稍往前一步,整個人便會墜落下去。
“陳同學,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解決的呢?”
“是啊,聽我們的,你先下來吧?”
然而,陳钊卻沒有理會他們,眼神迷離地盯着前方。
“薇侬?”周櫻和顧淮知走了過去。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聲音,陳钊回過頭來,卻依舊什麽話也不說。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顧淮知直接發問。
林薇侬與林憶白只好将經過講了出來。
原本他們兄妹二人是想半夜偷偷溜進學校,去生物教室找一本研究書的,由于圖書館沒有這本書,又不得外借,他們便想着偷偷借一下,看完了再還回去。
卻沒有想到,正好撞見了陳钊也進了學校。
好奇他要幹嘛的二人,跟了上來,便看見他翻過了欄杆,站在了邊緣上。
為了防止他真的想不開,兩人只好趕緊勸說。
并且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好打電話叫顧淮知和周櫻過來了。
可是快一個小時了,陳钊還是無動于衷。
沒有跳,但是也什麽話都沒有。
“是因為退學的事情嗎?”周櫻說話的聲音特別小,生怕被陳钊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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