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幅幅,一面面,無數個林逐錦,他放浪形骸的,他不知廉恥的,他明知故犯的,他高傲自持的,他頹然放縱的 ,惡意十足的,挑逗他,勾引他。
淩晨三點半,室內溫度20度,渾身汗透。
林逐錦離開這裏的第一天。
李沉隐再拒絕承認也無法反抗,林逐錦亘久以來如同魔咒一般,已經成為了他獨特的欲望符號。
他僅僅能用一個眼神,一個不經意撩撥的動作,一個半嘲半諷的笑容,就能輕易地觸發他最原始的身體本能。
李沉隐半晌兒平複下來心緒,卻再也無法進入睡眠。
他回憶起來他少年時在李家的老宅裏,背誦新請來的家教老師規定背誦的課文,老宅的假山下的池子裏放進了一些新品種顏色豔麗的金魚。
李沉隐趴在那裏看過,它們成群結隊,擺着魚尾,陽光一照,那鱗片似是閃着光。
李家老宅裏是是不允許養任何寵物的,因為李母對一些寵物的毛過敏。
因此,李沉隐也沒機會碰觸那些毛茸茸的小動物。
而近日,李母有事外出,李沉隐又盯着池子裏的魚看了很久。
最後偷偷摸摸的拿了李母一個養着睡蓮的花盆,清洗了一番,在池子裏捉了幾只小金魚進去。
夜晚放到了自己床頭,跟那些苦澀難懂的算式詞文一起,他睡前敲了敲盆沿。
裏面的小金魚驚地搖了搖魚尾,一頭撞到了盆壁上,李沉隐立馬收回了手,過了一會兒,又故态複萌。
如此玩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收回了手,躺進了被窩裏。
李母回來的時候,李沉隐還在學校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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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來的時候,看見自己母親正站在自己屋裏。
他有些慌張得過去叫了一聲:“母親。”
李母朝他笑了笑,聲音柔和:“老師說你這幾天課堂上打了幾個哈欠,夜裏睡很晚?在玩金魚?”
“不是的,母親,我..我有些詩詞記不住,晚上看的久了些...”李沉隐站在那裏,眼神撇過裝着金魚的花盆,手心微微出汗,他有些不确定母親是不是已經給他倒掉了。
李母笑了笑朝李沉隐招了招手:“過來,小隐。”
李沉隐向前走了兩步,李母拉住了他的手,伸手牽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了花盆那裏。
“這些金魚很漂亮,怪不得小隐會喜歡。”李母握住了李沉隐的手伸進了花盆,托住了一只小金魚。
小金魚的身體在李沉隐被李母握住的手心裏不斷的彈動,一點一點離開水源。
李沉隐心裏忐忑不安,哀求似的叫了一聲:“母親。”
最後李沉隐一點一點的感受到手心裏的金魚不再彈動,變得毫無聲息。
“小隐,你給它們提供的花盆太小了,你看它們都游不開身,你甚至沒有為它們提供氧氣,也沒有食物,這樣下去,它們不久都會死的。”
李母摸了摸李沉隐的頭,有幾分憐愛似的,手心濕了的水沾濕了李沉隐頭頂的幾根發絲。
李沉隐的眼圈紅彤彤的說了聲:“我錯了,對不起,母親。”
“我已經教過你很多次了,你要是喜歡什麽東西,想養什麽,想要什麽,你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然後不用詢問,不用争取,不用躲避或者隐藏,要像剛才去托起來那條魚一樣,輕易又堅決的握在手心,然後再準備一個大一點的魚缸,必要的時候讓它以為它還是自由的,那樣它将游得更歡快自如,你可以看到它最美麗的一面,即使真相是它還在你手心裏呢?”
“可是你連魚缸都沒有,你要怎麽養魚呢?”李母又些失望又憐惜地看着低着頭的李沉隐。
“你以後是要接手李家的人,我希望你能謹記,你以後要做的是迷惑別人,掌控全局,而不是像今天這樣魯莽又不計後果的只貪一時之樂。”
“克制自己,學會思考。”
“小隐?”李母叫了一聲李沉隐。
他緩緩的應了聲:“是的,母親,我不會再有下次了。”
李母滿意的點了點頭,端起來李沉隐床頭的那盆養着金魚的透明花盆,走到了垃圾桶旁邊,倒了進去。
李沉隐腦海裏最後重複的是李母嗓音輕柔動作果決,告訴自己的那句話。
必要的時候,你要讓他以為他是自由的。
李沉隐翻身躺到了床上林逐錦睡的位置,蜷縮起來身子,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尋找林逐錦遺留下來的氣味,他輕聲壓抑地叫了一聲阿錦。
林氏旗下的服裝品牌,SY總部的最高樓層的走廊過道裏,一個身姿搖曳,面容明媚的女子,長長的波浪卷散在背後至腰間,踩着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一位女助理站在門口,擡頭看見她,臉色又些有口難言似的,正要說些什麽。
安明馨擡手制止了她要說的話,直接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首先看到的就是寬敞明亮的SY的總裁辦公室的辦工桌後面,仰坐着一個人。
安明馨臉上泛起來笑容,四十多歲的人了,臉上浮現出來這種類似少女般純真甜美的笑容,配上那張保養得當的臉蛋,也并不十分違和。
那男人臉上挂着漫不經心的笑容,長腿疊起伸在那裏,沖安明馨擺了擺手,開口像是打招呼一般叫了一聲:“媽媽。”
安明馨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歡迎回來,我的公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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