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說起來是小小不言的插曲,卻讓喬揚一直隐隐上着心。好在彭旭一如既往,對喬揚的态度并無什麽異樣。甚至暑假後半段裏,他和喬揚見面越發頻繁,開了足有五六次房,平均不到一周他就要在喬揚身上盡興一回。似乎是認可了發洩渠道,他對曾經若即若離的一切已是輕車熟路,對喬揚是物盡其用。喬揚從前知道他需求旺,沒想到這麽旺。
當然,喬揚不遺餘力地添柴加油,再弱的火苗也燒起來了。一句無條件的“爸爸就來吧!”誰頂得住不試試鮮?一次兩次,三次五次,最後就成了欲罷不能。彭旭怎樣心血來潮地折騰喬揚,喬揚都甘願奉陪;說多粗多髒的床話,喬揚都當蜜語來聽。依喬揚看,對性有極端衛生要求的多半是女生,男生或多或少喜歡這事有點“髒”,有點不那麽優美,不那麽清爽,痛快就夠了。那一切不可控的、即興的、超越規則而未被美化的部分,正是性這個字帶給人的本能聯想。欲望的聯想。在喬揚身上,彭旭可以輕而易舉将任何聯想化為現實,百無禁忌,他當然欲罷不能。
臨開學兩人見的最後一面是在彭旭家。一個工作日,家裏正清淨。喬揚跨在彭旭身上,恨不得把未來幾個月沒處賣的力都在這一刻賣光。他的好耐性在床上發揮得淋漓盡致,浪起來彭旭怎麽擺弄他他怎麽起勁,一身汗,腿都有些打顫了也不喊累,不說受不了,稍微換換角度或重心,馬上再來。
“夠他媽耐操,老子喜歡。”這是彭旭唯一會用誇,而不是圖刺激的語調形容他的時候。也是彭旭唯一會對他說出喜歡兩個字的時候,別管他喜歡的是什麽。
喬揚求他把今天這番錄下來,等回學校了喬揚耐不住的時候可以翻出來回味。彭旭也不問問喬揚是想錄哪一段,直接随着自己的喜好,鏡頭從始至終就沒離開過兩人相連的部位。一邊錄還一邊指揮喬揚:“往後仰點兒,拍不到底……對,慢點兒……操……屁股擡起來,從頭往下吃……我操……”
“嗯……嗯……爸爸看得清嗎?”
“操,你等會兒別動……”彭旭停了錄影,換去摸自己的手機。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相機快門的聲音是開啓的,那一聲聲的“咔”,對喬揚完全是一份疊一份的刺激。
等拍夠了特寫,他又指揮喬揚快點動。喬揚懂,快點動才能牽出拉絲的效果。彭旭口頭上的“操”更不停了,給實際動作伴奏似的。他調戲喬揚:“你那逼真他媽會起沫兒,老子屌毛都讓你弄濕了。”
喬揚股間膩得一塌糊塗,手心也膩得一塌糊塗。剛才為了方便彭旭拍他,他一直是捂着自己被鎖的裆部向上提。彭旭不拍了,他手也沒收回來。一層布料阻隔不了什麽,歡愉的液體早把裏外遢透了,白色雙丁近乎透明。
喬揚體力再耐也總歸有度,漸漸跟不上趟了。他兩條胳膊一齊向後撐住床,一下下把自己擡起,再一下下把自己砸下。越是力不足,砸下來越顯得狠、重,水聲啪啪不斷。
彭旭突然說:“操,夠香的哈,都吧嗒嘴了。”
喬揚喘得急,懵了兩秒才轉過彎彭旭指的是什麽,他帶點挑逗地問彭旭:“我是上面吃得好,還是下面吃得好?”
彭旭很重很爽地嘆出一口氣:“你自己聽哪個嘴吸得響。”
“這個響。”喬揚是真想動得再快一點,讓彭旭爽夠本,但他實在是撐了太久,心有餘力不足。他套動的幅度和頻率怎樣都漲不起來了,蹲在那兒強支着自己打圈磨蹭。
彭旭嫌他偷懶:“這就腿軟了,你他媽磨豆漿呢?”
喬揚心說可不就是磨你的豆漿,嘴上乖極了:“爸爸換個姿勢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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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旭沒言聲。喬揚以為他不情願,剛要調整呼吸準備再堅持堅持,一口氣還沒吸滿,整個人被掀翻了。彭旭把手機一撇,壓着他開始悶頭發狠。喬揚發現自己舉着的腿一直在抖,一半是剛才累的,一半是被彭旭撞的。他愛死彭旭這張發狠又爽極的臉了,那種不把他當回事的當回事,只匿在他的一廂情願裏。
一廂情願也有一廂情願的妙處:什麽都是你說有,它就有。
喬揚此刻除了彭旭,什麽也感覺不到。彭旭還有一絲意識在身體之外游蕩,這是他的地盤,他對任何動靜都異常熟悉又敏感。大開大合地正帶勁,他猛然打了個絆,手捂住喬揚的嘴,讓他別叫了,同時扭頭去看屋門:“鎖門沒有?”
喬揚回過些神,點點頭。不久前是他鎖的門,他有印象。他拿眼神問彭旭:不是有人回來了吧?
彭旭沒理會他,心思全在門外,秉息聽了幾秒鐘,身體的動作仍是不放心,決定再去落一遍鎖。他去還不輕身去,還要帶着喬揚:他沒把自己從喬揚身體裏拔出來。喬揚被他拖拽到床角,背都摩擦生熱了。彭旭一條腿仍跪在床上,另一條腿探下床,也虧了床角離門近,他胳膊一伸,毫不費力。這次徹底放心了。
喬揚也伸出手,不過是去銜兩人相接的部位。他怕彭旭抽出去,他不想讓彭旭抽出去。和彭旭一體的滋味太好了,不僅僅是身體上,還有被發現的風險,這種一體承擔的滋味令他激動。他感覺出彭旭也激動了,他們居然誰也沒有被這突來的打擾吓軟,反倒越發抖擻。
門外靜下來。彭旭虛驚一場地“操”了一聲。
喬揚問:“誰回來了?”
“不是我爸。是他看我白天關門得敲門。”
看來是後媽。喬揚想,親的和繼的果真不一樣,不惟是孩子大了需要隐私,單在男女有別這一點上,就足夠他們給彼此留出更多界限了。
幸虧回來的是後媽。
這下子兩個人不得不壓着對話聲和喘息,盡量把動靜放輕。剛才是越響越帶勁,這會兒是就怕響。彭旭換了個姿勢,讓喬揚跪到床邊,他站在地上。剛操幾下,他又“操”起來,帶着不耐和無奈。怎麽辦呢?他每頂一下,粘膩的液體碰撞聲藏都藏不住。然而不頂到底,他又不爽,況且他很難在興致上來時自控插入的深度。他幹脆把喬揚的手扯過來,讓喬揚用頭臉做上半身的支撐點,兩手向後扒住自己的屁股,彭旭按住他的手腕,不讓他亂動。這樣相當于喬揚的手是個肉墊,彭旭每操一下都有個緩沖,不再直接貼上洞口,啪啪的水聲立刻緩和許多。
只就喬揚受罪了,以一個格外自我折磨的姿勢撅在床上。撅一會兒就受不住了,床單簡直要把臉搓出火來:都是彭旭怼他太不惜力。他控制不住地往下趴,不自不覺出溜平了。彭旭索性也上了床,跨在他大腿根的位置,兩手撐在他身側,擺出一個類似于傳統體位的姿勢,只不過底下的人是把反面沖給他的。
“我操,真雞巴緊……咝……”彭旭突然發現了新大陸,從喬揚并起的腿間插入,比岔着腿幹更有包裹感。
喬揚稍微将屁股拱起一些,好讓彭旭抽插得更順暢更深入。但這樣一來他自己也被撞得不住吭哧。彭旭整個人罩在他身後,不知怎麽也越趴越低,不久他的呼吸就出現在喬揚耳邊了。喬揚像過電一樣,曲裏拐彎地“啊”出一聲。
彭旭馬上呵他:“叫他媽什麽叫?”這一聲是咬牙用氣說的,又兇又渾,卻也性感極了。
彭旭的臉第一次和喬揚挨那麽近,幾乎貼在一起。喬揚好想看看他此刻是什麽表情,無奈視野有限,被彭旭壓着,無法完全扭過臉。
“爸爸。”
“別叫。閉嘴。”
“嗯……啊……”
“操,讓你別出聲。”
“忍不……忍不住……嗯……”
“忍不住給你堵上。”
喬揚不懂自己怎麽會因為幾句悄悄話似的耳語就自作多情上了,竟然幻想彭旭的“堵”會是用嘴,心跳都湧到了嗓子眼。
彭旭當然不可能吻他。彭旭并不想和他建立廣泛全面的情感關系,這一點他看得明白,不然彭旭怎麽會對他的心意始終無動于衷?恐怕彭旭對他的瞻前顧後都知根知底,因此才無動于衷得那麽應當應分。彭旭從不對他承認什麽,也從不對他不承認什麽,這就顯得一切都無比平常:無論是承認還是否認,無論承認或否認了多少,都難免顯出一點不平常。想想看,一個人總纏着另一個人,而另一個人允許——至少沒有拒絕被他纏着;一個人總惦記另一個人,而另一個人允許——至少允許他惦記了一部分。這樣的兩個人關系還平常嗎?怎麽想都不平常。彭旭卻總擺出一副平常至極的模樣,平常到喬揚都無法開口表達他對彭旭的心意其實不平常。
站在對彭旭更道德,同時對自己也更好的角度上,喬揚其實早應該死心。他經常勸自己:別貪,有什麽拿什麽,拿不着的就別惦記。然而他總也無法真正死心,就是因為彭旭不時流露出來的某個微小的暧昧的細節。譬如現在這個緊貼,這些耳語。或許,從彭旭玩笑一樣對全班公布喬揚是他的人開始,喬揚就死不了心了。彭旭究竟想沒想過,他的這些無意之舉給了喬揚纏着他的諸多理由和勇氣?讓喬揚一次次地想入非非,做哪怕只有一刻鐘的夢。
喬揚對自己常常是既理解,又不理解。有時他一想到彭旭永遠也不會屬于他,他心就好沉好沉;而有時——尤其是沉浸欲望中時,永遠也不屬于他的彭旭反而可以激發起他更強烈的性興奮,勾出他內心某處不合常理的快樂。說不清也道不明,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他太喜歡彭旭了,還是因為他太賤了。陳穆說,這該算是一種做奴的快樂。他不懂。他只知道眼下彭旭的前胸貼在他後背上,胳膊緊緊箍住他,下半身嵌在他身體裏——他們還從來沒有如此大面積的緊密過,喬揚覺得自己都要化了。
“爸爸,我想轉過……”
“噓!”
彭旭的呼吸仍停在他一側耳邊,截斷了他想面對面的請求。他忽然一陣頭腦發熱:彭旭的初吻還在嗎?他的可是還在呢。要不就借機蹭一下?神不知鬼不覺。
這念頭若是不起還好,一起就放不下了。喬揚在心裏念了好幾輪“一二三”,終于下決心豁出去時,彭旭猛然起開了,他連個呼吸的尾巴都沒蹭着。下一秒,他嘴裏被塞進個東西,垂眼一瞥,是彭旭的內褲。彭旭說:“你就喜歡這味兒,塞着正好。”仍是半聲半氣那樣,裹着越來越盛的浴火。
喬揚晃晃腦袋,重新擺好挨操的姿勢。就讓彭旭從身到心都做他的主,當他的家吧,他什麽也不求了,求也沒用,求也不聽他的。床頭彭旭的手機一會兒一震,漸漸淹沒在起伏的床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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