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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一聊?”林臻宜疑惑地蹙眉,“你不會是想和我聊睡後感想吧?”
手機那頭的張星霖被她過于直白的話氣笑,沉默片刻,思索起她是不是被慣得太無法無天:“我可沒這個想法。”
故意停頓了一會,才繼續道:“還是說,你想聊?”
“霖哥你願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她故意把開頭的稱呼,咬得特別重。
反正隔着手機,也不知道下次和他再見會是什麽時候,自然無所畏懼。
直覺告訴張星霖再這樣下去,說不準她嘴裏還會冒出什麽驚人的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進入正題:“今晚有時間嗎?見個面。”
“你不會是真的想……”這下輪到林臻宜被吓到,昨晚和今天早上的場景如幻燈片般在她腦海輪番播放,開始語無倫次,“有……有話好好說!”
她只是滿嘴跑火車,張星霖卻想來真的?
林臻宜反應生動得讓他覺得和面對面沒多大差別,斂眉笑着問道:“怕了?”
“找你說正事。”
她想不到有什麽事非得當面說,只覺煩躁地往下問:“電話裏說不清楚?”
“嗯。”他尾音輕挑的回應使她一怔,在不經意間再一次被撩動,“說不清楚。”
林臻宜突然不想再追問下去,答應道:“好。”
張星霖以為她接下來會找不同的理由推托,态度轉變快得他險些沒反應過來,差點就忘了往下問:“今晚回家還是回你的工作室?”
“回家。”她咬了咬唇,懊惱自己怎麽突然就同意了。
“知道了,到家之後告訴我。”
随即張星霖就挂斷了電話,留下她看着手機屏幕,一頭霧水。
想起剛才還仗着隔着手機說了毫不收斂的話,結果晚上就要見到他人了。
後悔且絕望。
秦菲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尤其是她晦澀的表情,大概猜到了怎麽回事:“Lam?”
“他說今晚要和我聊一聊。”她無力地靠在椅背,既然秦菲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沒必要再去隐瞞,“但是沒說聊什麽。”
“需要我陪着你見他嗎?”秦菲自知猜不透,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沒必要。”她搖頭,“我先回家。”
林臻宜懶得去做多餘的假設,萬一真有什麽感覺不對勁的地方,她大可賴在家裏,張星霖總不可能貿然沖進來。
“好,那有什麽事第一時間聯系我。”
秦菲認定事情因她而起,始終覺得心裏過意不去。
林臻宜拎着包下車,回頭朝她說道:“行了,你就把這件事給忘掉吧。”
也不等她應聲,便直接朝屋內走去。
此時已經臨近七點,客廳只有負責起居飲食的阿姨在,一見林臻宜回來,便趕緊開口道:“臻臻,廚房給你留了飯菜,老爺和先生太太他們一同出門了,預計十點之後才回來。”
“好,我先吃晚飯。”
她坐在餐桌旁細嚼慢咽,無人管她吃飯的時候做什麽,拿起手機給張星霖發消息。
林臻宜:【我在家了】
要見他的事,越往後拖,她越慌亂。
張星霖:【外面找個地方?】
幾乎是秒回。
吃着飯覺得打字,她索性給他回了語音:“要不直接來我家吧,家裏現在沒人,就在外面的花園說。”
張星霖早就做好了出門的準備,抱着好奇點開這條語音,前半段着實把他吓了一跳,以為她打着什麽算盤,完整聽過後才明了。
張星霖:【我現在過去】
他家很近,過來最多也就十分鐘的車程。
林臻宜看着餐桌上還剩一大半的菜式,反正是他找的自己,她把晚飯吃完再出去,一點也不過分吧?
林臻宜很快說服了自己,慢悠悠地吃完再交給阿姨收拾,這才不緊不慢地往外走。
因為無論是她和張星霖還是彼此的家人,平時一直有着交集,所以他早對她家熟門熟路,跑車也是一點也不客氣地停在外面車位裏。
張星霖靠在車旁直直看着大門,見她出來,便立馬走了上前。
周圍沒有其他人,她索性停在原地,揚起頭問道:“找我什麽事?你大晚上過來不會有狗仔跟着吧?”
從她出現的那一刻,張星霖的目光便落在她的身上,回家之後脫了外套,随意地穿着居家拖鞋便來見她。
看起來就和早上離開時,沒有多大的區別。
“你覺得會有狗仔敢跟着我拍?”
話說得沒錯,除非公開場合,沒有私下敢跟着他拍的狗仔。
林臻宜察覺到他眸光意味不明,微妙的感覺讓她下意識等着他開口——
“要和我去民政局嗎?”
她眼中裏張星霖逆着光,恍惚以為她還在做夢。
這個問題打了她個措手不及,下意識地想往後退,卻被他拉住。
和張星霖去民政局,壓根不用細想也能猜到他的意思,她只覺得匪夷所思,反問道:“你還沒醒酒?”
又看了看他開來的跑車,眉頭緊皺:“你醉駕?”
可他偏偏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看着她。
這股莫名的壓迫感,使她整個人往後縮了縮,悶聲道:“我說了,就當昨晚的事情沒發生過吧。”
“但是我早上就沒有同意。”張星霖知道要是說負責任會太空泛,以退為進,“家裏親戚不是催你催得要緊?真不考慮?”
聽着這溫柔的嗓音,她頓時覺得暈乎乎,這個說法确實令她心動只是她要和張星霖領證?
這是就連在夢裏也不敢想的事。
少女情懷一旦冒了出來,她沒再胡亂跑火車,但還是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如果你只是想負責,沒必要。”
林臻宜不想和他繼續這個話題,轉身想要回到屋內時,才發現手腕一直被他握着,掙不開也走不掉,只聽見他低沉着嗓音開口道:“我認真的,這不剛好?”
昏黃的路燈仿佛給他的臉蒙上的一層濾鏡,林臻宜愈發覺得不真實,語氣驀然軟了下來:“這麽突然,你确定不會引起懷疑?
“這個簡單。”他擡了擡眼皮,似是早有準備,“聖誕節沒工作的話,可以來看樂隊的演唱會。”
既然要演,那就幹脆演得像一些。
她像下定決心那樣閉了閉眼,問道:“好呀,你準備門票?”
“不然你想高價找黃牛收?”張星霖想不明白為什麽每一次林臻宜都能精準把他氣笑,故意反問道。
“……收了你給我報銷嗎?”她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問題,笑得不失禮貌。
“花這錢幹嘛?門票我給你準備。”張星霖往前邁了小步,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一下,“我真想知道你腦子裏裝得都是些什麽鬼點子。”
突然親昵的動作吓得她不敢動彈,堪堪掩飾住內心的慌亂,屏住呼吸道:“如果沒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更擔心爺爺和父母的随時出現。
張星霖點了點頭:“嗯,有什麽微信上說或者打電話吧。”
林臻宜沒再應聲,而是直接轉身進了屋內。
她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二十四小時裏發生的所有事。
不想面對的後果,是她進到屋內猛然反應過來,怎麽就變相答應張星霖了呢?
雖然無可否認對他有感覺,但是似乎太草率了。
她徑直走到了樓上的房間,關門同時給張星霖撥了個電話,才想起他可能還在開着車,可不容她多想,聽筒傳來了接通的聲音。
林臻宜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們沒有讨論領證後的打算。”
“難道你想各過各的?”張星霖的目的地是樂隊排練室,現在只想試着用音樂抒洩內心。
手機連着車載藍牙,她的嗓音在靜谧空間裏無限放大,偏偏令他躁郁得猛踩了一腳油門。
理直氣壯的反問讓她更加混亂:“那你的打算是……?”
他像是早有準備,挖了個坑等着她:“我記得你大四了,平時也用不着回學校,婚後除了同居,其他按你的習慣一切照常,工作上互不打擾。至于婚禮……”
“打住!”他有認真考慮過的這點她固然滿意,但是到她最在意的事,忍不住打斷,“婚禮的話,以後再說吧。”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和他走到那一步,自然不敢去考慮婚禮。
“好,就按你說的。”不知道林臻宜內心的具體打算,但他沒有追問,“其他呢?還有什麽想法?”
他的态度看起來像是這一天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自己的想法也得到了同意,便打算結束這通電話:“沒了,就這樣吧。”
林臻宜盡可能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雖說領證,但還在他們兩人商榷的階段。
她還不急這一時半會。
結果這個晚上做的夢,不僅和張星霖息息相關,仿佛如她所願,兩人的距離再一次被拉進。
經歷過酒店發生的事,這個夢反倒讓林臻宜驚醒了好幾次,就算晨光熹微已經醒了過來,但她仍在床上賴到将近九點才起的床,打算随意穿着居家服下樓看看廚房有沒有給她留早餐。
然而當她走到樓梯轉角,發現張星霖正和她的家人們坐在客廳,毫無征兆的出現把她吓了一跳,倒吸一口涼氣正準備重新往樓上走的時候。
張星霖發現了她。
家人跟着他的目光看了過來,林臻宜絕望地咬唇:“你怎麽會在這裏?”
“臻臻終于起床了?”林老爺子朝她招了招手,“要不是阿霖來談結婚的事,我還不知道你們藏得這麽嚴實。”
林臻宜的父親林和生故意說道:“難怪昨晚回來的時候,見到阿霖的車從家裏開出去。”
“完全沒有聽聞過臻臻和阿霖之間的事。”連母親鄭蕙月也沒放過她。
她在家人的攻勢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們的關系,要是家人知道就奇怪了,要不是前一晚的陰差陽錯,就不會有後續的這些事。
作者有話說:
臻臻:為所欲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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