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石門風采

唐墨染面帶憂色, 看着琉璃道：“丫頭，對方可是兩名地級、一名玄級高手啊……你們三個, 行不行？”

琉璃點頭道：“無妨, 請您做個見證, 我們馬上就下戰貼, 正好在武學廳備案。”

就這樣，青石武館強勢回歸，剛在武學廳注冊登記了五名徒弟, 一天就接了兩張戰貼。

一張戰貼, 是與齊門的門下弟子切磋, 點到為止的友好交流。石門三人組對齊門精英弟子。石梧、石榴、石棋這三個平均年齡不到十歲的隊伍，對上齊景明、齊景欽、齊景懷這三個平均年齡二十歲的隊伍，約戰之日約定推後到了十天之後。

第二張戰貼, 是青石武館給榮威武館下的踢館戰貼，拼盡全力，死傷不論！十年前是榮威武館上門踢館, 十年後則是青石武館上門踢館，這是琉璃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曾經吃過的虧、受過的傷、流過的淚，統統都要還回去！

別人擔憂, 石門的人卻一點也不擔憂，他們對于琉璃, 有一種迷般自信。

莫名其妙地，唐墨染跟着石門的人回到了武館。剛剛老爺子伸出了援手，不讓人家跟着, 說不過去啊，就這樣青石武館走的時候是七個人，回來的時候成了八個。

唐墨染為什麽要跟着？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唐老爺子在唐門地位崇高，與妻子相濡以沫、同甘共苦幾十年，只得一個兒子，現如今兒子已經成家立業，老伴于去年離世，他便如閑雲野鶴一般四處游走。忽然遇到一個琉璃，給了他親切感，似乎是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要追随。

到了青石武館，唐老爺子四處轉悠，看中了後院的西廂房，便老着面皮吩咐琉璃：“丫頭啊，我一個老頭子，居無定所的，我就在你們這裏住下了，好不好？”

好不好？能不能對着一個天級高手說NO？顯然不能。

自此，青石武館自此多了一個客座長老：唐墨染。他倒是精乖，不插手青石武館的日常事務，每日只和聞大廚溝通一下今天吃什麽，等琉璃他們習武結束後閑聊幾句，他還喜歡和孩子們瘋着玩，滿院子地竄，又叫又鬧，渾無武林高手風範。

小七近期能量不足的問題，終于得到了解決。

琉璃、石學文、石嗣第二日便到了武學廳報名參加武師定級。按照流程，先報名，再根據你申請的級別任意抽取同級別武師進行考核，若是在對抗賽中能夠堅持三分鐘，便算過關。因為要求申請的最多只能跨越兩階，琉璃和石嗣是首次申報，石學文是黃級一階，因此琉璃申請的是黃級二階，石學文玄級一階、石嗣黃級一階。

琉璃出手，百戰百勝！

自此，青石武館多了三位武師，館長石學文為玄級一階，增發了兩顆黑耀石。石嗣是黃級一階，領取了一個鑲嵌一顆黑耀石的腰帶圈扣。琉璃是黃級二階，因為是女性，領取了一個鑲嵌兩顆黑耀石的手串。手串式樣古樸，純銀制作，戴在琉璃的手腕之上，素手皓腕、手串精致，更增了幾分嬌柔，琉璃甚是喜歡。

只不過，武學廳不得不為他們三個發了兩次定級物品，因為和上次一樣，東西到了琉璃手上，右手輕輕一抹，黑耀石便全部化為齑粉。武學廳的設備處人員瞠目結舌，不得不再次發放。

而這兩天一直沉默的小七，終于吃飽了！于是琉璃的大腦之中又開始有人叽叽喳喳了。

小七看到唐墨染，唉喲了一聲，道：“這是哪裏來的一個天級高手？他怎麽還賴上咱們了？”琉璃笑道：“好歹也幫過我們，如果沒有唐老，要擠兌鄭門應下戰貼，估計有難度。”

小七很興奮：“幹得漂亮！我監控了榮威武館，但十年前的舊事，難查。直接踢館，報當年一箭之仇，我喜歡這種風格。”琉璃點頭道：“我們先替莫琉璃，清除鄭門這第一塊石頭吧。我覺得鄭門就是我們石門背後的敵人！”

天啓1020年二月十七，風和日麗，寒氣漸消，宜踢館。

石學文近日似乎腦子清醒了許多，面色一日比一日嚴肅，他埋頭苦練《元陽混沌訣》，已經略有小成，內力隐有外放之像，這是即将晉級的狀态。一套任意來去掌，也在琉璃的訓練之中越來越娴熟，對于如何預判、如何應對，漸漸輕松自在。琉璃有時候會有一種錯覺：這個失憶的小丈夫似乎在瞬間長大了許多，開始有一家之主的風範了。

石嗣眼見得報仇雪恨的機會來到，這一周索性請了假，專心在武館修煉。琉璃授他功法《元陽五行訣·木之篇》，又讓小七從海量的古武秘籍之中搜羅了一本《青木拳譜》，丢給了他。功法、技法皆與他的木屬性相合，再加上丹田修複後壯大，學習起來進步神速，已經站穩了黃級武師之位，隐隐有突破至玄級的跡象。

琉璃到底應該算是哪個級別，目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反正與鄭宏儒這個天級一階高手對抗，琉璃并無壓力，或許哪一天遇到天級二階高手，琉璃便會知道自己這一身本事，在這個世界到底是否頂峰了。

青石武館是四品，榮威武館是二品，以四品對上二品，誰都覺得太過大膽。

青石武館踢館三人，一名玄級、兩名黃級。榮威武館應戰三人，兩名地級、一名玄級。這種對戰的陣容……沒人看好青石武館！

偏偏，這次踢館有兩名天級長老坐鎮，這又讓江城衆武者坐不住了：這個熱鬧，必須看啊！

于是乎，榮威武館一大早便迎來了一波武者，黃、董、錢、趙、李……江城十幾家武館，都派了兩名代表前來觀戰，鄭威當真是又煩躁又無奈。不接待吧？恐怕要同時得罪數十名武者。接待吧？實在是人太多，沒有準備。

琉璃一行人還沒來呢，榮威武館就已經人滿為患了。這正是琉璃想要看到的結果……榮威武館暗算石益謙，走的是魑魅魍魉的路數，我們青石武館挑戰鄭威，偏偏就要光明正大！

“來了！來了！”一陣喧嘩聲響起。遠遠地，琉璃武館一行四人已經走來了。

唐長老一襲休閑裝束，須發皆白，頗有老神仙之姿。他此刻心情極好，很久沒有過這種帶隊打架的興奮感了，哈哈！

石學文本就美色逼人，一身玄色武袍，長腿細腰，更顯得英俊非凡。腰間系着代表四品武館的青色腰帶，腰帶圈扣之上鑲嵌的三顆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一眼就能讓人确定他玄級武師的身份。墩子一看，眼睛一眯：他去年還是個幾年都無法晉級的黃級武師，今年竟然連跳兩級！

石嗣能夠成為警校招生代言人，長相絕對過關。他一身武館定制的褐色武袍，寬肩高個，腰板挺直。警校培訓出來的一身正氣，讓他看上去真是英姿勃發。

各大武館的代表進入了榮威武館休息候場，但還有些愛湊熱鬧的弟子們、家屬們進不了武館，全都在門外站着，象追星的粉絲團隊一般，眼巴巴地看着走來的四人。看到石學文、石嗣這兩個極為出色的男子，人群裏齊齊發出贊嘆。少女們眼睛裏都冒出兩顆粉紅桃心，低低叫道：“青石武館的踢館人，都好帥呀！”

琉璃，走在隊伍的最後。郭亦湘有一雙巧手，懷着一顆感激的心，她親自為琉璃裁衣、縫織，做成眼前這一套與衆不同的武袍。但見她上身着一件明黃的斜襟貼身寬袖仿古漢服小衣，領口三顆琉璃盤扣，袖口繡一圈青色藤蘿，下面穿一條月白色寬松的束腳褲，一雙褐色軟底練功鞋。這一身打扮，既有練武之人的利落英武，又有小女子的嬌俏活潑，襯得她小臉瑩潤如玉、雙眸秋水含情，一張小嘴如櫻桃般紅潤，偏偏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潇灑随意。

琉璃一擡手，衣袖滑落，露出鑲嵌着兩顆黑耀石的古銀手串，皓腕如玉。看熱鬧的人群中，少年的目光都追随琉璃，個個手心冒汗、口幹舌躁，都在內心狂叫：“這是個黃級二階武師！女武者，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我将來一定要娶一個這樣的女人。”

青石武館四人剛一出現，榮威武館裏便已經是中門大開，走出一隊人馬，鄭威領頭拱手道：“唐長老大駕光臨，實是我榮威武館的榮幸！”鄭長老一身雪白的長袍，高瘦的身形，表情有點陰側側的，他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鄭威身邊，道：“唐長老，雅興啊，唐門……什麽時候和石門關系如此良好了？”

唐墨染一瞪眼，怼了他一句：“怎麽？我唐墨染和誰好、和誰不好，也要你鄭大爺來管？”

鄭威抱拳見禮，打了個圓場：“長老們且晚一些再敘舊，先進武館喝杯茶，請進！請進！”他側過身子，恭敬地引着唐長老入內，連着他身後的墩子、竿子，都對石學文一幹人不理不睬，這是擺明了不給石門面子。

唐墨染與鄭宏儒并肩進了武館，他回身見青石武館三人還在門外，心中不忿，索性立定了，一跺腳，衆人只覺得一股勁風吹過，地面都抖了三抖，鄭威心一跳，道：“唐長老這是何意？”

唐墨染嘿嘿一樂：“榮威武館架子太大，眼睛長在頭頂上，我初踏貴地，先撣撣灰，免得被江湖中人說我不懂規矩，沒有度量！”鄭威被他這麽一擠兌，哽了個半死，忍氣吞聲道：“長老您批評得是！”他轉身看着石門三人，面無表情伸出手，做了個開門迎客的動作，道了一句：“請！”

石學文冷冷道：“請就不必了。踢館嘛，哪有受歡迎的道理！”

鄭威背後的墩子跳了出來，罵道：“你這個小白臉，等下……”

鄭威眼睛斜了他一下，假意罵了一句：“粗俗！沒看到這麽多同道中人在此？瞎說什麽實話！”墩子搔了搔頭，面露得意之色，閉上了嘴。

鄭威做出一副坦然迎敵的模樣，架式十足，他身後那兩扇紅漆大門敞開着，金黃的銅釘锃亮，看着甚是威武氣派。

琉璃忽然笑了起來，道：“石頭，你說得對！踢館嘛，就得有踢館的樣子！”她話音剛落，唐墨染便知道不好：這丫頭又要惹事！

但見琉璃忽然一跺腳，整個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地而起！在無數武者的視線裏，一道殘影閃過，琉璃已經飛了起來。在鄭威一幹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哐！”地一聲，她竟然已經将高高懸在武館大門之上的金色牌匾卸了下來，連人帶匾一起砸在地上。

啊？啊？啊？……她怎麽敢！

琉璃傲然而立，右手執着牌匾，“榮”字朝下、“館”字朝上，金色牌匾豎立在地面，沉甸甸的壓在鄭門的每個人的心。墩子“嗷”地一聲叫，搶先竄了出來，一拳頭如炮彈一般直沖琉璃而來，嘴裏大罵道：“臭娘們！老子打死你！”

石學文向前半步，正擋在琉璃身前，左足虛點，右手前伸，一掌劈去，淩厲的勁風襲去，阻住了墩子身形。石學文道：“怎麽？現在就開打了麽？”

鄭威被氣得直哆嗦，可是礙于唐墨染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只得壓住直接出手廢掉琉璃的沖動，怒火中傷，大聲罵道：“石門這是何意？這是要與我們榮威武館不死不休麽？”

琉璃哈哈一笑：“十年前，你們踢館踢壞了我們青石武館的大門，十年後，我們就下了你們的牌匾！你們既然不樂意，那就還給你們罷！”她單手拎起牌匾，輕飄飄一甩手，牌匾朝着鄭威呼嘯而去……

鄭威聽她提起十年前的舊事，心中一突，又見她言語間示弱要還牌匾，這一甩手也不似有什麽力道，便伸手去接。手剛碰到牌匾，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他的整個手臂都似乎不屬于他的了：麻了！這股巨大的力量迅速從他的手臂傳至胳膊、肩膀，帶着他整個人飛了起來！

人群中一陣驚呼傳來，鄭宏儒人在門內，正欲行動，忽然間一條胳膊挽了上來，唐墨染嘻嘻笑道：“老鄭，小輩的事情，就讓小輩們處理，我們老家夥只管喝茶去吧……”

鄭威一時輕敵，竟然被琉璃這股巨大的力量帶着，橫飛而去，連人帶牌匾狠狠地砸在自家大門之上。偏偏這股力道還不肯放過，排山倒海一般湧來，“咣铛！”一聲巨響，榮威武館的半扇大門被打飛了！

好……大……的力氣！所有人都呆住了，人群一片寂然。

鄭威砸在門上，被黃銅做的門釘膈住後背，巨痛襲來，幾欲暈倒，一口鮮血從喉嚨間湧上來，腥味在嘴裏擴散開來——作為一名地級二階高手，他幾時受過這等暗算？他從地上爬起來，吞下那口鮮血，雙目已經氣得通紅，全身內力流轉，一股罡風刮起，旁觀的武者心中一凜：“這就是地級高手的暗勁外放？”

琉璃輕描淡寫地來一句：“不好意思，力氣大了點。”

鄭威個子高大、體型魁梧，此刻怒目圓睜，須發飛揚，看着煞氣十足，他大吼一聲：“媽D，敢暗算老子！”鄭門的一個弓步沖拳，拳頭帶着雄渾的內力，瞬間便已到了琉璃的面門！

琉璃大喝一聲：“開打了麽？那就來吧！”她這一聲喝，石學文與石嗣迅速行動起來，一左一右護衛在琉璃身邊，而琉璃，則直接對上了鄭威。

這是一開始三個人就定下的戰術：出其不意，逼他們在武館門口直接開打，衆目睽睽之下方能得到公正，否則誰知道他們武館裏面有什麽古怪機關、鬼魅伎倆？

鄭威已經氣得失去了理智，先前和鄭長老私下裏商議好的所有計劃，都被他丢在了腦後，他此刻只有一個念頭：“打死這個死娘們！”墩子和竿子一看這架勢：老大都已經動手了！得，一起上吧！

于是，踢館之戰正式開始！武館外站立的武者們，本來因為段位不夠不能進入武館裏面喝茶，以為只能在外面一暏選手風采，沒想到情勢忽變，青石武館的人竟然和榮威武館的人直接在門口幹起架來了。這可太好了！馬上拿出手機、準備瓜子、準備板凳、準備看戲、錄制視頻、準備轉發、準備點評……

原來按照鄭門的計劃，既然擺出了老虎搏兔的架式，那就絕對不容有失。他們這幾日按照慣常的思路，想打入石門內部，動動手腳，無奈石門上下一心，被石嗣用警隊的管理思路，整治得如鐵桶似的。

既然陰的不行，那就來明搶的！鄭威對鄭宏儒道：“把石門的人弄進武館，大門一關，不就是我們說了算？能夠打死打殘最好，若是不行，不是還有您嗎？只要您出手，這三個小喽啰還不是手到擒來？至于別人的議論，強者為王不是！”

得到了鄭宏儒的默許之後，鄭威再安排了戰隊組成。青石武館的三人的綜合實力從高到低，依次為琉璃、石學文、石嗣，榮威武館則為鄭威、竿子、墩子。鄭威是個有頭腦的，他按照田忌賽馬的思路，安排的戰術如下：

墩子重點對付石嗣，想來那小子剛入石門不到一個月，以玄級二階對付一個黃級一階，簡直是太容易了！正好教訓一下這個不尊師重道的人，丹田毀了他可以修複，那就直接弄死他！

竿子對抗琉璃，琉璃力氣大，這一點鄭昌濤深有體會。不過她一個曾經的武學廢才，最多只是力氣大一點罷了，哪裏能夠有太高明的功夫？竿子只需撐住一分鐘，有墩子和鄭威結束手上的戰鬥就來馳援于他，三對一還怕她飛天？

鄭威對付石學文，石學文的存在對于鄭門真是如鲠在喉，這一次必要借踢館的機會直接打殺了他。只要石門這根獨苗死了，其餘人再蹦噠又有什麽用？

可惜，計劃沒有變化快！鄭威被琉璃激得動了真火，他一頓足，已經直撲琉璃而去。

竿子一看：得！他要對付的人被老大搶了，他只好沖石學文而去了。墩子左右一瞅，樂了：還好，還好，老子的對手沒有動，還是這個讨厭的臭小子！毀丹田都沒有斷了他的習武路，那今天就放開手腳先收拾了你的性命再說！

說時遲那時快……踢館之戰正式開始！六個人陷入了群戰。

琉璃引得鄭威向她撲來，見他雙目赤紅，嘴裏不幹不淨地罵着，她燦然一笑，左足輕點，整個人騰空而起。衣袂飄飄、身形如柳，黃衣白褲在藍天映襯之下，實在顯眼，衆人的目光均被她所吸引，仰頭道一聲：“啊，她竟然能飛！”要知道，武者只有到達天級，方能引動天地之氣，馭氣而飛。可是，她明明只是一個黃級武師啊……

鄭威一見她悄沒聲息、拔地而起，心中一突，不敢戀戰，虛晃一拳，竟轉向石學文而去。

琉璃人在空中，一切盡在眼前，她喝了聲：“土之氣，去！”但見一團土黃的氣霧從她手心之中彌散開來，迅速湧向石學文、石嗣，肉眼可見地，旁觀武者都覺察到兩道屏障籠在兩人四周。聽到她說什麽“土之氣”，有見識的武者激動地跳了起來，指着琉璃叫道：“我的天！她竟然練成了五行之氣！這是龍經天的五行之氣！”

要知道，在青龍大陸最頂尖的武學高手，就是龍經天。據說他練成了五行之氣中的土之氣，能夠遁土而行、可以構築土之屏障，因此在各類大賽之中，他已經居于不敗之地。可惜，自從龍經天駕鶴西去，青龍大陸已經再未見到有誰練成之五行之氣。沒想到……沒想到……青石武館一個小小的年青女子，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一出場就是頂級的功法。

衆人以為的必輸之戰，竟然有了反轉的可能，這就很有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