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張超今天的小馬甲恁是樸素,他對小胡子使個眼色,小胡子立馬招呼了兄弟們上去快樂地搶錢。
張超抱胸倚在門框上,瞄了眼林輕側臉上一塊不深不淺的疤,伸手比了比自己脖子:“那位這兒的傷,現在都沒好。別處還好說,那塊兒誰也不能碰,你可是頭一份兒。”
林輕沒什麽興趣地擡腿就走。
張超在後面說:“林小姐,有時候緣分這東西,不說得修幾輩子,也不是說撿就撿起來的。因為點兒誤會就把老天賞的這份兒扔了,是不是有點太不曉事兒了?”
林輕停步,回頭看了他一眼:“我說過,我和他的所有緣分就是我搶了他4200塊,現在錢還了,緣分也就這樣了。”她搖搖頭,“我原以為我和他有幾分同性相憐的情分,現在看看,是我想多了。”
望着她毫不留戀離去的背影,張超伸手招來個小馬甲:“小白鴿,我問你,你聽過同性相憐這詞兒嘛?”
小白鴿斯文搖搖頭:“沒,頭兒,人家就聽過同病相憐。”
張超長嘆一口氣,看向林輕消失的方向,感嘆:“都這個文化水平了還耍得起帥,也是個人才。”
------------------------------------------
同時,藍山網球場裏,身高不到一米七和劉宗正在和一米七八的前女子青年組冠軍打球。
一球出界,劉宗舉着拍子喘了口氣:“歇……歇一會兒。”
陪練本來也覺得和他打沒什麽意思,頂不住俱樂部就她一個女陪練,仁慧制藥這位少爺每次來還就點她,搞得原本一個職業選手現在卻只能陪小孩過家家。
陪練得到特赦似的引着他到場邊休息區,自己進去端水果。
劉宗靠在躺椅上喘了幾口氣,身邊的玻璃臺上叮的一聲。他以為是陪練端了水果來,随手一伸,卻只摸到冰涼涼一把西瓜刀。
他“嗖”地一下起身,剛要喊人,看見隔着一張玻璃桌靠在躺椅上的人。
劉宗想了想,又坐回去,有些結巴:“你……你怎麽來了?”
Advertisement
對方調了調鴨舌帽,扔了一份報紙給他:“鳥姐倒了,你猜誰幹的?”
劉宗不用看也知道于二晴的新聞,捏着報紙試探:“難道是……林……林……”
對方敲了敲扶手:“除了她還有誰?她出來半個月,就把于二晴打下來了。你說下一個該誰了?是你還是我?”
劉宗手心出汗,半天擠出來一截牙膏:“我們去和她說……說清楚吧。”
“說清楚?”對方又笑了一聲,“監獄那是什麽地方?她呆了三年!這還是我們能說清楚的事?林輕什麽性格你我都知道,要是可以,她舍得挖出眼珠裝上毒藥送給仇人吃,你覺得她會放過我們?”
劉宗想象了一下林輕血淋淋的眼珠,抖了一抖:“那……你說怎麽辦?難道就……就沒辦法了?”
對方站起來,撿起地上的水果刀塞進劉宗手裏:“辦法倒是有……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為強。”
---------------------------------------------------------
比賽之後的幾天,于子文和鳥姐都沒出現。
靖遠事件餘波還沒退,新一輪的網絡鬥争又開始。原本只是鳥姐的粉絲鳥糞和憤青們的争吵,最後卻升級成有關部門介入調查,以誤導消費者和傳播低俗文化起訴廣告負責商。
坊間各種傳言,馬遺民已退婚、鳥姐自殺未遂等等等等……
一時間于二晴被推到了泰坦尼克號船頭,冰山在眼前轟然倒塌,冰錐子砸下來毫不留情,她身後的jack早就不知道給誰畫畫像去了。
東城很安靜,除了孫茜罰她掃掃廁所、周姐向她推銷推銷男人、李璐和她八卦八卦新聞、小柳和她炫耀炫耀新買的coach以外,林輕的生活可以說是連個水漂都沒有。
白天人少的時候,她也偶爾摸出手機來,對着比她還安靜的屏幕發呆。
除了姜楚喬打來電話彙報因為靖遠事件她們賺了多少錢,就是燕寧發短信詢問她最近好不好,還真沒第三個名字出現在這手機上。
先出現的是一個她沒想到的人。
周桑桑依舊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樣,身上也沒有什麽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價錢的修飾。她背着個雙肩包,雙手小狗似的撐着吧臺,眨巴眨巴圓臉上的一雙大眼睛:“林輕?林輕?真的是你?我今天遇見宋二百,他和我說你在這兒。”
整個畫風都和林輕所處的世界不搭。
反正周桑桑從來都和她的圈子不搭。
林輕逃學的時候,周桑桑在家讀書;林輕和一群狐朋狗友玩兒“草”的時候,周桑桑在家種花;林輕坑人的時候,周桑桑在家看韓劇……
每一個放蕩不羁的林輕背後,都有一個模範到讓人不忍直視的周桑桑。
可是當年沒有一個人笑話這樣的林輕有周桑桑那樣的朋友,因為那時市長還姓周。
林輕出來半個多月沒有主動找周桑桑,必然不是因為她忘了,此刻看到周大小姐自己找上門來,不禁有些頭疼:“桑桑,我這裏還有點事,你最近別來找我,等過了這陣子我再聯系你。”
周桑桑下巴擱在吧臺上,一眨不眨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把沉甸甸一大包往吧臺上一放:“爸爸不讓我去看你,這些都沒機會給你。家裏還有兩包,還有吃的……我替你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壞掉了。”
她放下包袱,好像松了一口氣,拍拍手說:“我可以在這裏買杯咖啡嗎?不會打擾你。”
林輕低頭盯着手上一塊繭子發了會兒呆,默然:“窗邊第三桌位置最好,有風景還不會曬。”
周桑桑興高采烈朝第三桌奔過去時,正碰見剛進門的鳥姐。她回頭對戴着墨鏡的鳥姐多看了兩眼,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
于二晴倒沒注意周桑桑,實際上她現在已經無暇顧及別人。
林輕給她點單的時候,她也沒摘墨鏡,只是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下,聊聊。”
林輕拒絕得十分委婉:“不聊。”
鳥姐早有準備,從包裏夾出幾張紙幣壓在桌上:“聊聊。”
林輕拈了拈錢,坐下說:“聊三百塊的。”
于二晴墨鏡下的半張臉有點僵:“你其實不是個俗人。”她說,“卻偏偏以庸俗為榮。”
林輕把錢收了,靠在椅背上不說話。
于二晴扶了扶鏡框:“子文把鍵盤扔了,從榮基那邊也辭了。”
林輕“嗯”了一聲,卻聽于二晴繼續說:“我祖父母其實都是江南人,年輕的時候去支援西北,一紮就是幾十年。我爸重男輕女,得了一個兒子,他特別高興。”她笑笑,“從我們姐弟四個名字上就能看出來。當時知道我媽懷的是兒子,我爸查了好幾天的字典。”
林輕仍沒說話,把目光投向窗外,卻在人群裏瞥見一個特別紮眼的家夥。
他就那麽站在燈柱底下,人行道上人來人往,他眼下的淚痣時不時被路過的腦袋擋上。
好似感覺到林輕的目光,他微微轉頭看過來,額上的碎發被風吹開。
林輕收回目光,聽到于二晴還在說:“……那天子文回來問我,認不認識你,我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這麽多年,我确實沒和家裏提過太多這裏的事,是,我沒臉提。可我真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那麽多年說的話,能就這麽從我弟弟下手。”
林輕沒忍住又往窗外看了一眼:“沒你想的那麽健忘。”
于二晴一愣,嘆了口氣:“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錢沒了;節目不用上了,我出演過的廣告全部下架;青海路剩下的別墅很快也要因為我還不上按揭被拍賣,銀行拍的那個價格……你知道,除去貸款根本剩不下幾個錢;遺民這幾天一直不接我電話,估計是想找個合适的借口把我踹了。林輕,你真是一點退路沒給我留下。”
“說實話,我現在倒松了一口氣。從你出來,我就一直等你來找我,你不來找我我反而心慌。現在好了,我也沒什麽好丢的了。你高興了?”
林輕看了她一眼,半晌問:“為什麽?”
于二晴摘下眼鏡,露出左眼眼角一道長長的劃痕:“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沒來找你拼命?為什麽沒哭着求你?為什麽還沒自殺?”
林輕有點不耐煩:“為什麽做僞證?”
“因為你的好哥哥答應給我一筆錢,還答應給我掙錢的機會。”于二晴這句話說得有點理所應當,“林輕,你睡過櫃子嗎?因為怕睡覺的時候被老鼠咬到腳,所以要蜷在櫃子裏才睡得着。”
“我的父母不用住在筒子樓裏,我的姐妹不用在夜店裏頭跪着給人倒酒,我弟弟不用撿親戚的舊電腦,我不用再看你臉色過日子,所有的這些,只需要我一句謊話。林輕,你生下來就含着金湯匙,根本不會懂我都經歷過什麽。你把我像狗一樣使喚來使喚去,為什麽?不過是因為我爸不如你爸有錢。”
林輕轉頭看向窗外,他還站在那兒,路過他的行人都多多少少放慢腳步,他卻渾然不知。
林輕站起來走進更衣室,很快拎了個包出來:“如果我是馬遺民,不會在這個關頭退婚。第一,你損失的那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什麽都不是,第二,他現在不退婚反而會為順游塑造一個誠信形象。除非……”她從包裏掏出一沓文件和一件印着“eb”的衣服,“除非他強拉你做婚前檢查,不過我想他應該沒空。”
林輕把文件和衣服扔在桌上:“病歷我原本是要寄到順游的,今天還給你,是還于子文這件衣服的情。”
她說完,不看啞然的鳥姐,拿出單機:“窮是動機,不是理由。”
----------------------------------------------------------------
東城門口有一個大帥哥!
和林輕擦肩而過的一個小姑娘在電話裏這麽說。
林輕走過去的時候,這位大帥哥的眼睛可疑地亮了亮。
林輕壓住他要摸小本子的手:“小黑,我不高興,你說句話,我就不生氣了。”
她嘆口氣:“本來我應該高興的,但是仔細想想,卻沒那麽高興。”
她又嘆了口氣:“你和我說句話,說什麽好呢……就說‘我跟着你不是為了錢是因為你好看’吧。”
她說完,錯開目光等了一會兒。
人來人往的街上竟是出奇地靜,靜得連他說沒說話都能辨別出。
林輕搖搖頭,看向他微皺的眉頭:“算了,是我要求多了,那你只說前半句好了。”又等了半晌,還是沒有回應。
林輕大度揮揮手裏點單機:“不難為你,你寫也行。”
他拿起本子,又是沒動。
林輕從圍裙兜裏摸出支圓珠筆:“給你給你,寫吧。”
他低頭看她,卻沒接筆。
林輕拿着筆愣了一下,半天反應過來,“啊”了一聲:“還真是為了那寶貝的42張鈔票啊?!”
她喃喃自語:“這種事兒都讓我碰上了?”把筆收了,搖着頭轉身,“我沒差你錢,以後別來找我。”
那一個轉身的瞬間,他眼裏有一絲恐慌,下意識向前踏了一步,伸出手去……
就在這時,一輛跑車“噌”地停在路邊,車裏下來一個戴墨鏡的男人,像炮彈一樣一把摟過林輕肩頭,比女人還錐子的下巴擱在她肩頭:“好久不見!”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