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聖旨

第十章 聖旨

趙澤天晃着手裏的折子，笑道：“朕就說這老三不會護短，這折裏寫的很清楚，蜀王趙承軒利欲熏心，被奸商小人利用犯了錯，也在這折子裏認了錯，自罰一年俸祿，以儆效尤。”

“那，那個奸商如何處置？”獨孤無極問道。

趙澤天摸了摸胡須，“這個嘛..璟兒說那奸商已經畏罪自殺了，平時在蜀州一帶名聲也挺好的，況且璟兒已經将他的家産全部充公，上繳國庫，家裏衆人老少也全部流放西疆。你回頭選個人再派去蜀州好生将那垮掉的水壩好生修正一番，這涉及到民生大計，不可馬虎。”

“是。”獨孤無極仍是不死心，“可是，皇上，這等重罪難道不治他個誅九族嗎？”

趙澤天擺擺手，“不可，璟兒在折裏說的很清楚了，這主犯也并非什麽惡人，這麽處理就很好了，而且，這事兒朕并沒有大罰谙兒，如果将那個諸赫莊全部斬殺，恐有民怨啊。”

“是。皇上聖明。”獨孤無極氣的咬牙，沒想到害他們不成竟被他們搶先一步！萬一，那南武楊死之前将那些事告訴了他府裏的人，那該怎麽辦。獨孤無極在心裏狠狠的猝了一口。

“你打算關我多久？”

趙承璟進門，那人就急急問道。他不回答，只是走向桌前，看着一桌冷掉的飯菜，反問道：“你又沒吃飯？”

“你先回答我，你把我的家人怎麽樣了！你到底要關我多久！”無憂從床上坐起，三步并兩步走到趙承璟跟前。

趙承璟卻吩咐下人來端走冷掉的飯菜，“去重新做點來。”

“你別費心了，我不會吃的！”無憂吼道。趙承璟一邊撤掉桌上冷點的飯菜，一邊淡淡的說道：“你就算餓死自己也改變不了聖上的旨意。”

“什麽意思..”

趙承璟轉過臉，正視無憂。“諸赫莊莊主南武楊畏罪自殺，罪責難逃，諸赫莊查抄封府，衆人流放西疆。”

無憂跌倒在板凳上，“什麽，流放？”

她想起年邁的阿伯還有那些年紀大的廚子，那浣洗衣服的阿紅好像快臨盆了，孩子的爹正是府裏的家丁，還有個才來不久服侍自己的小綠，才十來歲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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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你明明知道我爹是冤死的..而且他都已經死了…為什麽還不放過莊裏的那些人.就算我爹真的罪不可恕，那也已經夠了，和那些無辜的人有什麽關系...”

如果不把他們流放，等待他們的就是死。趙承璟當然不會将這些告訴無憂，他只是面無表情的說着：“天命難違。”

“天命？呵呵，天命就是明知真相卻不置理，傷及無辜嗎！為了自己目的不折手段嗎！”無憂怒斥。

伸出手，趙承璟拖起無憂的下颚，看見那一眼的心碎絕望，他卻終究沒有說話，只是眉頭緊鎖，眼裏是複雜的神采。

當王府的下人帶春蝶來到無憂身邊時，已是無憂進蜀王府第三個月頭了。

聽春蝶所說，在囚隊時，放風的時候，突然有牢頭叫她去後邊，她乖乖的走過去，結果卻被解開了枷鎖，那牢頭對她說：“你走吧，你命大，有人要保你！”

聽完春蝶索講，無憂有些困惑。“他這麽做，究竟是為什麽…”

春蝶哭起來，“小姐，以後我們怎麽辦..”

無憂就着衣袖輕輕擦着她的淚，安慰道：“別哭，以後我們就好好的，只要有我在，總有你的活法。”

趙承璟在門外，有些不光彩的偷聽了兩人的談話，也在那一刻做了個決定。

快入冬了，蜀王府的各式花草雖然名貴，卻也矜貴，大多耐不得這寒，早早的調了。

每每這時，無憂就看着這些花木暗自落淚，雖然她很小心，很謹慎。生怕被人看到，寄人籬下的人沒有傷春悲秋的資格，這點自知她還是有的。

但是這一切卻通通逃不了趙承璟的眼。她也曾不止一次要求趙承璟放自己走，可是趙承璟都以無聲來作為應答。時間一久，她也就不再提了。

“什麽！”趙承軒将口中的茶噴了出來，“你要娶她？”趙承軒這幾個月的時間裏，收斂了不少，這多少讓趙承璟有些欣慰。

趙承璟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我已經遞了折子給父皇，估計長孫老賊這幾個月一直沒停歇的在找諸赫莊的知情人，所以…”

“你是不是真喜歡上她了？”趙承軒冷不丁的問上一句，“要不然，為什麽處處盡心的為她作想打算？”

趙承璟沉默一陣，最後一扇子敲在趙承軒頭上，“還不是你惹出的亂子，我給你收拾殘局，還惹的你說笑我了。”

“哥哥恐怕是假公濟私吧..”趙承軒壞笑道。

是嗎？趙承璟自己也說不上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可是自己覺得很虧欠她，為了弟弟，為了不能動亂的朝綱，将她無辜的牽扯進來，還賠上了她父親的命，毀了她的家。這種一夕間的變革，恐怕少有人能接受吧。

“聖旨到！”

衆人跪下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蜀州一案，吳王功不可沒，現将三朝元老崔士貴嫡孫女崔氏指與吳王正妃。另，今有蜀州女兒南氏，賢良淑德，茲有龍孫，甚得吳王心意，遂指于吳王側妃。着吳王攜南氏速速回京，成婚封賞。欽此。’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承璟在折子上說無憂懷了龍孫，急着要抱孫子的老爺子連忙一道聖旨邀他們速速回京來。

另一面又因獨孤無極一直褒獎崔士貴的孫女，又将這崔琉璃也指給了趙承璟。也算是對他的嘉獎。

“這是誰的意思，他又沒有來問過您，怎麽能自作主張呢！”春蝶氣憤不已。在房裏踱來踱去。

無憂把玩着手裏的梳子，沒有說話。

“吱.”紅木門從外推開，男人走了進來，手上還拿着黃綢緞帶。

“噔”放在無憂面前，“回京後，你就是尊貴的吳王妃了。”

無憂輕輕把梳子放回桌上，如無人一般與他擦身而過欲走出門外，卻在下一秒被緊緊抓住，無憂這才開口道：“多謝王爺。”

趙承璟松了手，臉上竟是有些悲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