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深夜的問候
第四十六章 深夜的問候
“無憂,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報答。”趙承允言語聽起來竟有些悲涼的意味,面上神情也不如往常般赫氣戾然。
無憂心頭一跳,眼前的趙承允仿佛與那日在泰王府中趙承允拾帕與她的姿态一般。她笑了笑,說道:“那泰王殿下深夜來此是為何?”
趙承允緊了緊攀住無憂肩頭的手,眼中的光忙似有熾熱,嘴唇張了張,最後只吐出幾字,“無事,就是來瞧瞧你。”
“多謝泰王殿下關心,吳王若是知曉,也定會感激您的。”無憂嘴上說着帶暗示的話,面上如沐微醺醉人的晨光,一颦一笑,說不清的動人美妙愣是讓趙承允恍了神。
趙承允松開手,說道,“不用他感激。我趙承允做事,從不需要任何感恩戴德,只要我願意,我何事都可能做,都敢做。”眼裏竟是如侵奪者攻城奪池般的挑釁。
不等無憂回味過此話的意味,趙承允又徑直坐回了桌前,端起已經冷掉的茶杯,一口灌了下去,問道:“有棋嗎?”
“棋是有,可無憂技藝不精。”無憂不明白趙承允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想快些将他打發了走。
“無妨。”趙承允卻毫不介意,鳳眼流過無憂面上,收獲到那張臉上的無奈時,趙承允卻有些惡趣味的欣喜。
無憂取出書臺中的棋牌和棋子,慢慢的端放到桌上。将黑子遞于趙承允。“那,泰王先請吧。”
“好。”趙承允含笑應道。
人間諸象,天地萬物,皆環環相圍而生。無憂幼時時常觀看父親下棋,也時常聽他念叨這一句,可嘆的是,父親終究沒能如棋子般帶着諸赫莊突圍。
“在想什麽?”趙承允眼皮一擡,掃了眼無憂,問話間,已經落下一枚黑子落于棋牌上。
無憂回過神,伸出手執起一枚白子,睫毛下黑濯一般的星瞳仔細觀察了棋盤上的路子,在邊緣上落下。
趙承允吸口氣,笑道:“你倒有趣,棋盤才開,便将外圍占住。怎麽?三哥教你的?他從小下棋便是這般走法。父皇常誇他下棋也可見仁愛之心。”
說着話,又執起一枚黑棋,噔的一聲下在了無憂剛落下那枚棋子下面。繼續說道:“可是你看,黑子會緊追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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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幾不可聞的嘆口氣,将手中的白子又放在了另一側的邊緣上,道:“圍之愈廣,其勢愈大。所以無憂以為,獨守一處也并非無樂可圖。”
趙承允複又将棋子堵截住無憂剛落的白棋。讪笑道:“能躲幾時?”
白子又在後處邊緣落下,趙承允啞然。無憂緩緩的擡起頭,正視趙承允,一臉平靜的輕聲說道:“到你了,泰王殿下。”
趙承允陡然大怒,一揮袖掃掉了棋牌與棋盒,數百顆棋子哐當落地,噼噼啪啪的在地上跳動着,無憂眉間突突直跳,屋內的氣氛驟然降到了冰點。
趙承允越過桌子,一步步的緊逼無憂,直直将無憂逼到了床邊,無憂往下一瞧,腳已經抵住了床颔,略帶惶恐的擡起眼,蒼然說道:“泰王殿下,時間不早了。請回吧。”
“啊!”無憂驚吓出聲,趙承允手将無憂一推,身子往前一傾。竟将無憂重重拉到了自己懷裏!
“我提醒過三哥很多次,很多事情并非他忍讓就能讓你們遂心遂意過你們自己的日子的!這皇宮,這朝堂,到處都是吃人的怪物饕餮!那是你們能躲避便能躲開的嗎?!”
趙承允伸出一只手捏住無憂臉頰,強迫她與自己對視,而後不無惱怒的說道:“可是三哥根本不聽我的,他根本就無法保護你!他心裏只有這個北照!只有這朝綱,百姓!唯獨沒有你南無憂!不然他怎麽會為了保護老六而讓你爹送了性命,為了不牽制出更多的人而讓你諸赫莊做了替罪羔羊!他以為這樣一來便能讓幕後黑手停止進攻,可是你認為會嗎?無憂!就像剛才,你将白子落到了別處,我就會放過你嗎?”
趙承允雙眼驟然布滿了血絲,本就深邃的五官眉眼襯的可怖。
話音剛落,趙承允突然以唇覆上,竟然吻住了無憂。兩人唇角相觸,無憂大驚失色,手腳并用的推着趙承允,慌亂的搖着頭,可無奈一點動作都沒有。趙承允突然用勁,咬住了無憂嘴角,無憂吃痛,悶哼一聲,眼底泛起了霧氣。
“就像今天如此,你能想到我能這樣對你嗎?”趙承允慢慢松開唇,兩人之間漫進了透徹的氣息,他擡起頭,卻是神色複雜的如此說道:“你知道人活于世,要保持一份純真要犧牲多少,要付出多少代價嗎?”
趙承允的聲音此刻在無憂聽來,已然有些飄渺。無憂仰躺在床上,身上是半撐着身子的趙承允。她霧氣層層的眼中卻仿佛并無他的存在。
趙承允雖然動作看似粗暴,實際上卻一直不曾碰到過無憂的腹部。他眼底閃爍着莫名的痛楚和無奈,一動不動的打量着無憂此刻的神情。
直起了身子,無憂的眼卻沒有半點流動,只是視線轉到了門上的褐紅暗格。無憂低低出聲,道:“王爺,你知道嗎?我見到趙承璟的第一眼就不可抑止的喜歡上了他,後來諸赫莊出了事我也第一時間想到了他,可是他卻告訴我他是欽差大臣,他跟我說我爹是罪人,流放了諸赫莊所有的人……後來,我們成了親,我前半輩子未曾過過的生活,想都沒想到過的戲碼,一天天在我身上上演着……我明白趙承璟想要保護我的心,但是我更明白他的心思,趙承璟是個好人,只是卻不被別人放過……”
無憂的聲音虛弱,而且眼光也越來越飄渺,就像一棵随時可能會凋萎的花。
“求求你了,泰王爺,”無憂忽然轉過身,拉住趙承允的袖擺,虔誠而卑微的說道:“放過趙承璟吧。”
“難道你還沒明白嗎?!”趙承允怒極,臉上的表情從剛才的擔憂又變成了暴戾的猖怒,“并非我不放過三哥!而是這現實不放過我們!不想被人踏在腳下,就只有先人一步将人斬于刀下!”
無憂緩緩的松開手,眼神左右飄忽,悠悠的說道:“原是如此……”
“我不知今日是否該與你講這些,我只想你明白,無憂。”
趙承允拉起無憂的手,堅定的看着她,說道:“三哥不在,我定會護你周全。但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才是……你那守門的小丫頭身上有些不尋常的腥味,像是貓狗一般,你留意些。”
長長的嘆了口氣,無憂抽出手來,很是驚異!不想再與趙承允糾纏,将心中的恐懼壓了下,沖着趙承允一笑,說道:“多謝泰王深夜伴話無憂,受益匪淺。”
趙承允将手觸了下無憂的臉頰,柔聲道:“無憂,我今日所為已是逾矩。你若能懂得我言中所意,便是怨我也值得的。”
無憂愕然,腦海中突然閃過當年在蜀王府,趙承璟好似也曾這般對自己說過,一時半會兒已不知如何作答。
“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告辭。”
說罷,趙承允似無可戀旋身而走,帶過風響,吱的打開門,在跨出屋的一瞬間,無憂聽見他說:“說到底,我也是個可悲之人。”
那聲音低泣至極,無憂恍惚能看到那雙眼中的悲涼與不甘,那是藏在一張意氣風發臉上最深處的無奈與辛酸。
趙承允欣長的身形躍過蕪園的花園,很快便沒了蹤影。
一直站在門口候着的蓮香瑟瑟發抖,渾身上下彌漫着驚恐,她看到了什麽……她看到了泰王殿下和自己主子……
蓮香怕極了,她擔心泰王會對無憂不利,她更擔心泰王走出來第一個便會結果了她的性命。可泰王根本瞧都未瞧她一眼便走了。
蓮香抖如糠篩,顫着腿移進了屋,牙關打結,好不容易才開口道:“主,主子……”
無憂仰起臉,一臉平靜的問道:“你看到了?”
蓮香咚的一聲跪下去,猛的磕起頭,“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蓮香,起來。”無憂淡淡喚道。
蓮香起身,卻又站不穩差點摔倒。無憂走上前來,拉着蓮香的手,閃着清淚,說道:“泰王與你一般,真心待我不假。你不必害怕。”
不知為何,聽無憂輕緩的聲音說起,蓮香的心仿佛踏實了許多,她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知道了,今日的事,奴婢守口如瓶,若傳了出去,主子盡管拿我是問。”
“嗯。”無憂笑着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麽,吩咐道:“蓮香,往後你有何事只與我和春蝶講。”
蓮香先是不解,皺眉思考了一晌,而後驚道:“主子,您是說紫……”
“噓。”無憂豎起手指,讓蓮香噤了聲,“我現在只是猜測,總之小心些,她這段時間特別不對勁。與她說話她時有走神,讓她拿東西也總出錯……我原本不想疑心她,可……”
後邊的話無憂沒有說,可就在剛才,趙承允的話讓她下定了決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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