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劇組那邊派了車和司機過來接。上車的時候,副駕駛已經坐了別的演員的助理,靳然就和邱淮一塊兒坐後排。上車以後,才發現最裏邊坐着的人正是近來電視裏出鏡率極高的國民弟弟,容艾。
光是借着車裏偏暗的光線看一眼側臉,就覺得精致到不行。靳然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越看越覺得比不上邱淮。
國民弟弟和助理容李跟邱淮打招呼時,邱淮敷衍地點點頭,滿腔心思都放在餘光裏的靳然身上。察覺到靳然偏頭的動作時,他微微皺起眉來,身體不動聲色地往前傾,擋住了靳然的視線。
邱淮出道這麽多年,在容艾面前端着前輩架子也是正常現象。倒是邱淮旁邊跟的那個小助理,上車以後就沒出過聲,連基本的尊卑也不懂。容李臉上表情不顯,心裏頭卻有些輕蔑和不屑起來。
倒不是靳然不懂禮數,主要還是邱淮從頭到尾來,也沒表現出過讓靳然問候車裏人的意思。再加上靳然對這些個明星藝人也不太認得,容艾出聲前也只模糊記得這人有個外號叫“國民弟弟”,本名卻記不全了。更別說會眼熟容艾身邊的助理了。
車出了機場以後,也沒進城,就直接往環城高速上去了。最後進了城市邊緣的小縣城裏,停在了鎮子上劇組下榻的旅館門口。下車的時候,邱淮讓靳然一個人去後備箱那兒拿行李,自己先一步往旅館裏頭去了。
容李提着容艾的行李箱故意落後一步,見邱淮放着靳然不管先走了,靳然在後頭肩上背了一個包,手裏還拉了兩個大大的行李箱,這才輕輕哧笑一聲,這樣看來,這小助理在邱淮心裏也沒多少分量嘛。
倒是不知道是怎樣混上邱淮身邊的助理位置的。容李目光張揚地在靳然身上打量了一圈,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流露出來的惡意笑容。
靳然驀地停下腳步,轉過頭去,目光平靜地掃一眼身後的容李,然後拖着箱子去追邱淮。他雖然很聽他爹的話,從小也被他爹安然無恙地養大,卻也不傻,不會連旁人投來的目光裏,善意與惡意都分不清。
靳然爹可不止一次叮囑過他,如果在遇到奇怪的人,一定要離得遠遠的。
整個劇組裏只有邱淮和容艾最遲進組。導演留了三間房下來,邱淮和容艾各一間,兩人的助理住雙人間。邱淮倒是想把靳然拉過來,和自己住單人間,到底還是忍住了。
到底也不是在意劇組裏其他人的眼光和長舌,邱淮也不是需要看臉色行事的人。思來想去,果然還是在意靳然進了自己房間以後,會被劇組其他工作人員異樣看待。
眼下,邱淮正嚣張随意地翹着二郎腿靠坐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靳然背對着自己,跪在地上半擡着屁股幫他整理行李裏的衣物。
對邱淮肆無忌憚的目光絲毫不查,靳然眼睛眨也不眨地對着行李箱看了好一會兒,最後伸手勾起一條黑色的內褲,轉身遞到邱淮眼前問:“這個,要放哪裏?”
邱淮掩下過于露骨的目光,再擡眼時眼底一片平靜無波,說話時帶着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疊好放在衣櫃上層,記得在下面鋪一層幹淨的報紙。”
靳然歪了歪頭,有點兒糾結:“你沒跟我說要帶報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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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淮忍住伸手去掐他臉的沖動,收回腿站了起來,“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想辦法吧。既然領了工資,就好做好助理的事。我回來之前,要把行李箱裏的衣服都挂好。”
末了,就雙手插兜慢悠悠地開門走出去了。邱大明星心裏頭算盤打得滿滿當當的,就等靳然過來跟他撒個嬌什麽的,才足以平息他這段時間以來的郁結。
約莫十分鐘以後回來時,靳然已經回去了。房間裏原本空蕩蕩的桌上東西擺得井然有序,黑色的行李箱靠在不起眼的牆角邊。邱淮拉開衣櫃一看,下層衣服挂得很滿,上層的貼身衣物也疊得齊整。
還沒來得及勾起的唇角卻頓住了,墊在貼身衣物下的不是報紙,是一件攤開的外套。想也不用想,一定是靳然那蠢小孩兒從自己行李箱裏拿出來的。
靳然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難道工資的誘惑力對靳然能有這麽大?又或者是說,對他這麽好,平日裏故意動手動腳地撩騷時,靳然裝得若無其事演技滿分。
這麽說來,倒是小看他了。
邱淮抽出外套随意疊了疊,和自己的貼身衣服并排放在一起。又忍不住輕輕磨了磨自己的牙尖,這會兒真想把對方心髒剖出來瞧瞧,到底在想什麽,對着自己可真能藏事兒。
邱淮心情愉悅地晃出去敲靳然房間的門,他就不信從靳然那兒撬不出丁點事兒來。飛機上意志堅定地下的flag,進旅館不到一小時,轉身就給忘得幹幹淨淨了。
邱大明星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倒不是覺得臉疼,反而頭一回沒嫌棄自己娘炮,還挺滿意自己光滑的皮膚。
18
靳然房間的門沒有關,他和容李在裏面吵架。嚴格來講,應該是容李單方面地嘲諷而已。靳然從來都學不會去和別人罵架。
容李這樣的人整日跟在容艾身邊對娛樂圈裏的階級打壓耳目渲染,又是容家送過來的親戚,自然會看不上靳然這樣的小角色。私底下沒人的時候,惡劣的嘴臉顯露無疑。
狗随主人。可想而知,國民弟弟私底下又是怎樣一副趾高氣昂的嘴臉。
邱淮站在門外,不用聽也知道容李那些難聽的話裏,無非就只有一個永恒不變的主題——靳然這個生活助理的位置大概是靠以色侍人才換來的。
只是容李在裏邊說話連門都不關,邱淮也不知道該說他是粗心好呢,還是膽大妄為到并不擔心這些話被別人聽了去。
顯而易見,邱淮如果當着容李的面将靳然劃到自己羽衣下袒護起來,擺起架子來對容李羞辱一番,然後将靳然的行李箱提回自己的房間裏,只會愈加坐實這樣的流言。靳然這個人幹幹淨淨的,邱淮不想要他攤上這門子糟心事。
當初剛認識的時候,假如撞見靳然被人指着鼻子破口大罵卻不還口時,邱淮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對方怯懦膽小。只是現在,他再清楚不過,靳然只是壓根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而已。
他收起面上的冷笑,連門也不敲,徑直推開門挑了挑眉尖道:“靳然,行李整理好了嗎?”
絲毫沒料到住在樓上的邱淮會親自下來找人,容李表情僵了僵,卻還是很快恢複正常臉色喊道:“邱哥。”
邱淮連個正經回應的臉色都沒給他,蹙起眉來催促道:“靳然,我問你話呢。”
靳然頭也不擡地道:“快了,你再等等。”
邱淮:“……”
自己屈尊降貴下來找人,還被對方頭也不擡地敷衍過去。要麽他怎麽說靳然被人指着鼻子罵不還口不是因為膽兒小呢,跟掌握工資大權的頂頭上司說話時都敢心不在焉起來。他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待會兒得好好套套話才行。
靳然收拾完自己這邊的事以後,就跟着邱淮上樓了。
他回身關上房間的門,看見邱淮懶洋洋地在沙發上坐下來,表情有點兒奇怪,“如果你是想要叫我來你房間的話,打電話不是更快嗎?”
邱淮:“……”
靳然說這話的時候,擺得是一副“邱爺我來幫你捶腿”的無辜表情,說話卻是一副“小邱來給老子捶腿”的語氣。偏生本人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邱淮朝他勾勾手指,又拍拍身邊的空位,“過來坐下,我有點事說給你。”
靳然從順入流地走過去坐下,卻在兩人中間隔出一段安全距離來。
邱淮就挺納悶,對方眼睛是天生自帶直尺功能還是怎樣,每次挨着自己坐下來時,都能準确無誤地将兩人中間的距離控制在安全又合禮的範圍。他輕啧一聲,将人往身邊拉了拉,“讓你坐過來你就坐過來,中間隔那麽寬留着給誰坐呢。”
可是再靠近一點,就會大腿貼着大腿了。靳然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挪過去一點,垂下來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兩人隔着牛仔褲緊緊貼上的兩條腿上。
他的坐姿是很标準的乖巧坐姿,兩條腿既不往裏夾也不往外擴。邱淮的坐姿确實标準的大爺坐姿,兩條大喇喇地分開,中間的空隙還能夠坐下一個他。念頭剛轉到這裏,靳然悄悄地舔了舔唇。
邱淮沒有注意到他臉上多變的神色,伸出手指往靳然腿上漫不經心地敲了敲,微微擡起下巴來,“現在要跟你說的第一件事,以後在外人面前要叫我邱哥,記住了沒有?不能沒大沒小的。”
靳然點了點頭,仰起臉來有樣學樣地喊道:“邱哥。”
黝黑潤亮的眼睛裏像藏着閃爍的星光碎片。
邱淮神色微怔,心髒跟着漏跳了一拍。他不動神色地縮回手搭在自己的褲裆上,兩條腿往裏并攏,像每個公事公辦的上司那樣,語氣淡淡地道:“容李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但是雙倍的工資也不是那麽好拿的,有些事你需要自己解決,我不會幫你。”
——當然,如果他能撒個嬌,邱淮也不是不能破例。
顯然靳然聽不懂對方的言外之意,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邱淮:“……”好氣。
19
邱大明星憋着氣使喚他,“我想喝水。”
靳然起身去幫他接水,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邱淮悠然自得地架起一條腿靠在沙發上,嘴角挂着揶揄的笑容,“我讓你拿報紙墊在我衣服下邊兒,你幹嘛拿你自己的外套呢?”
靳然困惑地眨眨眼,“因為找不到報紙啊。”
邱淮拖長了音調“哦”了一聲,“喜歡我嗎?”
“喜歡啊,像每次去給你接機的女孩子一樣喜歡。”靳然鎮定地回答完,又在心裏頭悄悄補上一句,比她們還要喜歡。
邱淮被噎了一下,輕吸一口氣安撫下自己暴動的心情,諄諄善誘道:“還想包養我嗎?”他就不信今兒就從靳然嘴巴裏撬不出真話來了,那個口口聲聲說着要包養他的小孩兒去哪裏了,當這是撩完就跑無售後服務呢!
靳然又恢複到了那天在攝影棚裏的狀态,對此事閉口不言,只一個勁兒地搖頭。靳然他爹當了這麽多年老板,自然也在商場上摸爬打滾過,也就沒少教導他,和人談合作談生意呢得先有資本在手,有了資本才能更加理直氣壯地去談。
可是現在,他連和邱淮談包養的資本都沒有攢好。有些話不深思熟慮的時候,反而更易于說出口,而有些話在經歷過前一次的難以啓齒以後,便再也難以說出口了。
邱淮也摸不準自己是怎麽回事。以他自己的身價自然是不需要整天追着一個小助理詢問這事兒,可沒怎麽正兒八經談過戀愛的他不知道,一切錯就錯在他想岔了路,用錯了法子。
他只知道他現在很生氣,按着眉心想靳然怎麽就不知道開竅呢?剛認識那會兒聽着一口一個包養還挺上道的,現在卻是越來越愛擺出一副粉飾太平的模樣。是想跟他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嗎?
邱淮不耐煩地把靳然往房間外頭趕,草草叮囑了一句“明天開工記得提早叫我起床”,就關上了房間門。
摸着下巴輕輕“嘶”一聲,有什麽辦法能讓靳然快點兒開竅呢?邱淮撈起放在沙發上的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盧大少,最近忙什麽呢?”
盧易安好整以暇地靠在老板椅上,隔着寬敞清晰的玻璃門望一眼門外辦戰戰兢兢埋頭工作的盧溪,“忙着管弟弟。”
邱淮略微詫異地挑起眉尖來,“搞到手了?”
“沒有,不過——”盧易安微笑起來,“快了。”
邱淮對着手機哼笑一聲,“辦公室裏舒坦吧,我這邊遇上了點棘手的事兒。小孩兒腦子不開竅啊。”
“不開竅?”盧易安輕敲了敲辦公桌,“你在劇組裏?你們圈子裏不是最喜歡拍戲的時候炒作?你稍微配合劇組一下給他看,他不就自然開竅了。”
邱淮撐着腦袋“啧”一聲,“我最煩劇組裏捆綁炒作了。”
“這是最直觀的辦法了。”盧易安微微勾起唇角,“親測有效。”
邱淮:“……”
劇組裏也才那麽幾個看得過去的人,邱淮也不仔細挑了,直接敷衍了事般地将目标鎖定在容艾身上。剛開始拍戲的幾天裏,經常和容艾坐在一塊兒對臺詞。邱淮對容艾的親近,反倒是讓容李私底下更加看不上靳然了。
靳然剛開始還挺納悶,剛來的時候坐同一輛車,邱淮看上去不像是想搭理容艾的樣子,現在卻一反常态地态度親和起來。
他回想了想容艾那張面容姣好的臉,不得不承認确實是長得挺好看的。加之晚上在房間裏聽容李炫耀得多了,靳然心裏頭也開始有點兒隐隐不确定起來。是不是自己再這麽默不作聲地看着,過一段時間邱淮就該跟容艾成雙成對地出入了。
那怎麽行。靳然愁眉苦臉地數了數自己的存款,撐着臉嘆了口氣。容艾在娛樂圈裏這麽紅,肯定攢了不少存款吧……要是能分期付款該多好啊?
20
三天以後,下午劇組在山裏溪地邊有一場戲。山林裏參天大樹密布生長,将初冬的陽光遮了個幹幹淨淨。靳然縮在羽絨服裏哈一口氣,眼前立馬飄出一團白霧來。邱淮拍戲的時候,他得幫邱淮看東西。
中場休息導演過去給其他演員說戲的時候,邱淮穿着戲服走過來。靳然抱着對方的羽絨服迎上前去,稍微踮起腳尖來給邱淮披上。
後者掃一眼他白皙的臉上被凍得隐隐發紅的鼻尖,眉尖一皺,就開始教訓道:“你站這兒這麽久,也不知道幫我倒杯熱水等着。”
靳然老實地點點頭,彎腰拿過保溫杯扭開蓋兒,将杯口冒着熱氣的保溫杯遞給他。
邱淮卻仍舊不滿意,輕啧一聲道:“保溫杯裏的水也不知道放多久了。重新拿個一次性杯子給我倒一杯去。”
靳然哦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動,旁邊聽力極好的劇組工作人員就端了杯熱開水過來,“邱哥,喝水。”
邱淮頗為冷豔地點點頭,接過一次性水杯放在唇邊輕抿一口,随即二話不說塞給了靳然,神色不變地吩咐道:“幫我端着。”
靳然困惑地眨眨眼,“我手太冷了,會把水捂冷的。”
邱淮:“……”
“讓你端着你就端着,哪兒來這麽多話。”邱淮冷着臉睨他一眼,末了仿佛又想起什麽般提了句,“我生活助理已經出院了,這兩天就會到劇組。到時候你和他換個房間,平常劇組出外景你也不用跟了。待在旅館裏幫忙看東西吧。”
靳然愣了愣,猶豫了一小會兒,“不用跟嗎?是……我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嗎?”
邱淮心裏頭咯噔了一下,差點兒就當着劇組所有人的面伸手過去捏一把對方軟軟的臉頰,然後似笑非笑地試探對方,靳然天氣這麽冷,在賓館裏待着不好麽,還出來受罪幹嘛呢。
好在他最後還是忍住了,繃起嘴角背過雙手,微擡了擡下巴漫不經心地道:“什麽時候我拍完戲了,什麽時候你就工作結束了。”
這邊的戲拍完以後,他們還得趕着去山頂取日落的景。劇組商量過後,就只帶了幾個不可缺少的工作人員和演員上去。剩下的大部分人員裏,有一部分先把道具給扛回去,剩下的演員助理留在原地等劇組返回。
靳然捧着邱淮只喝過一口的水坐在溪邊,埋頭看着潺潺流水發呆。容李滿臉譏諷地望向他,“一杯水也當個寶?聽說邱淮原本的助理要過來了,你連個助理的工作都保不住?被邱淮在床上玩膩了吧。”
劇組裏比較大牌的演員也只有邱淮和容艾,剩下那些演員帶過來的助理也沒人敢招惹容李。眼看着靳然和容李那邊像是起了争執,紛紛明哲保身地低着頭轉過身去。
靳然握着那杯仍有些餘溫的水起身,想要離對方遠一點。
奈何容李大概就是不刺激他心裏不痛快,不由分說地拽住靳然的手肘朝自己的方向扯了一把。靳然沒有料到對方會動手,拉扯間手上的水杯就砸在了腳邊的泥土上。
靳然神色一頓,擡起頭望向還拉着自己不放的人,有些不高興地皺起眉來。
三秒鐘以後,背對着溪邊埋頭看手機的人聽見“噗通”一聲落水聲,紛紛神色驚惶地轉過頭來。卻看見靳然還好好地站在溪邊,臉上依舊是一副軟軟糯糯乖巧的模樣,國民弟弟的助理卻傻愣愣地坐在初冬冷冰冰的溪水裏,滿臉水花,神色裏摻雜着不可置信。
21
邱淮拍完戲從山裏下來時,發現坐在劇組工作人員當中等他的人,不是靳然而是他的生活助理。邱淮披上大衣接過保溫杯喝兩口水,正要詢問靳然的去處時,就聽見身後容艾的助理在跟對方告狀,言辭之中提到靳然的名字好幾次。
他眯起眼睛轉過身,走到容艾身邊停下,“我助理怎麽了?”
容艾自持進組以來和邱淮的關系拉近不少,想必邱淮也不會為了一個小助理拂了他的臉面,便幫容李說了幾句話。稱是人都好端端的坐在這兒,靳然卻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發難将容李推進水裏。大冬天的水可冷了,容李不計較卻連對方一句道歉也沒等來。
邱淮臉上浮現出幾分愠怒來,二話不說就将容李劈頭蓋臉地罵一頓。那副樣子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在冷嘲容李不分青紅皂白欺負了他的人,還要自己找上門來讨罵。都動手推人了,看樣子是這幾天在劇組裏給憋壞了。好在他的助理已經過來了,今晚就讓靳然搬到他房間裏住好了。
邱淮冷着臉教訓完人,臉色都沒甩容艾一個,就朝自己的生活助理走去。靳然這會兒不在這裏,大概是有點兒小脾氣上來了,先回賓館裏去了。邱淮暗笑自己這都信的什麽邪啊,想要個人還得拐彎抹角引人上鈎不成?直接挑明了說不就行了,也省得每天看着靳然那張無辜的臉生悶氣。
挑明了還得不到人,那就只好強要了。這些天軟硬兼施地想讓靳然自己開竅,差點兒委屈了自己的人不說,還讓他自己也跟着憋了一肚子氣。還真是對不起他這麽個大明星的身份。
邱淮心情愉悅地領着生活助理回了賓館,回了自己房間以後,翹起一條腿在沙發上坐下來,“你把靳然的房間換到哪裏去了?你去叫他把房間退了,搬我這兒來吧。”
生活助理懵了一下,才困惑地問道:“我沒給他開房間啊。靳然不是回去了嗎?”
邱淮嘴角的笑容一僵,錯愕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微微擡高聲音道:“你說什麽?他回去了?”
生活助理臉上的表情更加古怪幾分,“……不是邱哥你讓他先回去的嗎?”
邱淮登時冷下臉來,好半天才有幾分咬牙切齒地重複道:“我讓他回去的?我什麽時候讓他回去了?他是這麽跟你說的?”
生活助理膽戰心驚地點點頭。
邱淮氣得連晚飯都吃不下了。真是長能耐了啊,還會對他的助理撒謊了。幾乎是同一瞬間,邱淮甚至生出了想要把自家助理丢這兒,然後買機票回去逮人的念頭。
他沉着臉一晚上也沒給別人好臉色看過,給靳然打了好幾通電話也沒打通。打到最後手機沒電時,邱淮惱怒地将手機往沙發裏一丢,有幾分急躁地抄着雙手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幾次,終于也被靳然這樣兒的行為給弄得沒脾氣了。
甚至隐隐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前幾天把靳然一個人丢在樓下和容李合住,還挑明了話頭說不管他,是不是太過分了點。以至于靳然那麽聽話老實的人,都受不了要跟生氣,直接就跑回家裏去了。
還連助理的雙倍工資都不要了。想一想認識這麽久以來,靳然看得最重的可不就是平常那點兒工資嗎?邱淮越想越覺得合理,兔子急紅了眼都還會咬人呢。他要是等拍完戲再回去,回頭兔子都進了別人家窩了。
邱淮冷哼一聲,撿起還剩一點兒電的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面無表情地道:“這幾天給我盯着點林宋川。”
22
隔天早晨開工時,邱淮讓導演先給他排了三天集中的戲份,然後空出整整兩天的時間來。 馬不停蹄地趕了幾天戲以後,在第四天一大早,邱淮買機票飛回京城找人去了。
邱大明星下了飛機,就徑直開車往靳然那小公寓的方向去。擱門口敲了半天門,也聽見裏邊有什麽動靜。倒是隔壁出門去上班的住戶,等電梯時忍不住回頭盯着戴墨鏡和口罩的邱淮看了好幾眼。
邱淮挺不爽地啧一聲,摸出手機給靳然打電話。對方的手機卻顯示關機狀态。邱淮黑着臉進了電梯裏,往負一樓的停車場走去。那天給靳然打電話一直打通,還能解釋為在飛機上開的飛行模式。
靳然離開以後的隔天早晨,還特地給他發了條短信來解釋,稱是有點事要回京城,兼職助理的工資也不要了。邱淮琢磨這小孩兒雖然不知道跟哪兒學的先斬後奏的壞習慣,倒還是沒忘記給他發短信過來解釋,想必段時間內也跑不了。他才有那個閑心先拍完自己那幾天的戲份,才回來找人。哪裏知道回來以後人卻找不着了,手機也關機。
邱淮矮身坐進駕駛座上,回頭重重地将車門拉上。油門一踩車就從地下停車場裏沖了出去,無端端還帶着一股暴躁的意味。
他調轉方向盤往靳然工作的雜志社開去,家裏找不着人,那就是去上班了。總歸不會因為跟他生氣,連班也不上了吧。邱淮心不在焉地掀了掀嘴角,心裏頭卻無端端浮起一點不安來。
直到他抱着胳膊站在雜志社前臺,翹着桌子開門見山地要求見靳然,朝他走來的卻是平日裏和靳然關系不錯的那姑娘時,邱淮心中的不安終于一圈圈擴散開來,眉眼之間已經是壓抑不住的陰沉和不高興。
邱淮一把扯掉口罩,語氣裏隐隐透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急切,“靳然呢?”
陳瑤認出來他的半張臉時,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磕磕絆絆地解釋道:“靳然他已經辭職了啊,你不知道嗎?”
“辭職?”邱淮語氣危險地擡高音調,“他什麽時候辭職的?”
陳瑤想了想,“……就是前幾天吧。”
邱淮深吸一口氣,絲毫沒有意料到靳然會幹出這樣的事兒來。怒火中燒的同時,他克制住自己心裏頭的焦灼,再度摸出手機給靳然打電話。
電話接通以後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邱淮幾乎就要耐心盡失地挂掉電話,叫人查了。卻在指腹即将按上挂斷鍵的那一刻,聽見靳然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邱淮将手機貼上耳邊,聲音裏情不自禁地染上幾分愠怒:“你去哪裏了!”
靳然疑惑地眨眨眼睛,慢吞吞地道:“我在上班啊。”
邱淮:“……”
忍住想要摔手機的沖動,他咬牙切齒地罵道:“上個鬼班啊上班!我就在你們雜志社門口,你去哪裏上班!”
靳然被他的聲音給吓一跳,過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道:“我在我爸那裏上班……”
邱淮:“……”
“你給我等着!”他匆匆丢下這麽一句警告,挂掉電話往樓道口疾步走去,沒走兩步又似想起來什麽一般,再度往手機撥號鍵上按了兩下,把電話打過去,面無表情地問道:“你爸公司在哪?”
靳然:“……”
将詳細地址給邱淮發過去以後,靳然就有些坐立不安起來。邱淮在電話裏是什麽意思?現在就過來找他?可是邱淮不是在片場拍戲,他離開的時候也表明之前的工資都不要了,邱淮要來找他做什麽?
靳然滿腹心思飛來飛去,卻也沒能想明白。只能握着手機坐在一樓大廳裏眼巴巴地等着,最後等來了戴着墨鏡和口罩依舊看起來氣勢洶洶的邱淮。
靳然把人給領到自己的新辦公室裏,想轉身去給邱淮倒水喝,卻被對方拖到了窗邊站着。邱淮雙手抱胸垂着頭教訓他道:“你跑什麽跑呢?不知道你這叫工作上的違約嗎?”
靳然露出一臉飽含歉意的表情來,“違約要賠錢嗎?”
靳然:“……”
他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吐出來,磨了半天後槽牙還是決定放棄哄騙靳然,直截了當地重複道:“我問你跑什麽跑呢?還學會先斬後奏了?”
靳然有些局促地偏了偏頭,語氣含糊地解釋道:“……家裏有點事。”
邱淮挑了挑眉,追問他道:“真的?”
靳然兩只眼睛盯着地面,毫不猶豫地道:“真的。”
邱淮冷不丁地伸手掐住他的臉頰肉,将人的臉擺正過來,不冷不熱地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一遍。”
靳然被迫與邱淮對視,卻吞吞吐吐地再也說不上話來了。
邱淮登時冷笑一聲,使勁兒捏一把對方的臉頰肉,“我就知道有鬼呢。沒鬼怎麽連工作也辭了?”
靳然抿着嘴巴垂下眼睛來,半天都沒有說話。
邱淮:“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你不說我可就走了。”
“你真不說?那我就真走了。”邱淮似真似假地嘆了口氣,放下手一邊轉身,一邊失望地念叨,“我還跟導演請了兩天假特地跑回來的,你知道我請個假劇組得損失多大——”
話還沒有落音,就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人給攥在手心裏了。邱淮回過頭去,靳然一聲不吭地拉着他的衣角,猶猶豫豫地擡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道:“我想攢錢。我爸這邊攢錢比較快。”
邱淮:“……”
錢錢錢,就知道錢。
“你是不是要掉錢眼兒裏去了?”邱淮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他的額頭,“你攢錢幹嘛呢?我借給你行嗎?我的靳小少爺。”
靳然神色認真地搖搖頭,“你借的不算。”
邱淮把人拉到沙發邊上,自己微微叉開兩條腿坐下去,不由分說地把人拉到自己兩腿之間站好了,故意繃着嘴角冷下臉吓唬他:“你告訴我,你攢錢幹嘛?”
靳然抿了一下嘴唇,“……包你。”
邱淮有幾分錯愕地反問道:“什麽?”
靳然擡起臉來,一雙黝黑發亮的眼睛毫不躲閃地望着他,“你不是說,包養你要很多錢嗎?”
邱淮都要被他給氣笑了,雙手扶着靳然的腰把人往下一按,就直接按在自己大腿上坐穩了。靳然吓一跳,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卻發現邱淮按在他腰上的手更緊了,他立馬知趣地不再有任何動作。
邱淮大拇指從他衣角下邊摸進去,在腰側的皮膚上摩挲了兩下,故作高深莫測地拖長了音調:“包養我嘛——确實很貴。但也不是不能談條件。”
靳然一雙眼睛飛快地黏在他臉上不動了。
邱淮輕佻地勾起嘴唇,“親我一口,你就能免費包養我了。”
靳然倏地睜大了一雙眼睛,仔細看過對方神情發現邱淮不像是在調侃他以後,飛快地湊過去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随即面露期待地問:“這樣可以嗎?”
邱淮不甚滿意地搖了搖頭。
靳然眼神茫然而困惑地望着他。
邱淮伸手将人推進柔軟的沙發裏,一只手墊在靳然的後腦勺上,另一只手插入他柔軟的頭發裏,一條腿跪在沙發邊緣,另一條腿不容拒絕地擠進了靳然的兩腿之間,極具侵略性地吻了下去。
“想包養我,就拿你自己來換好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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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