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叫起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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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的評價是“當代霸總,純A本A”的封總當然就不知道,他在陸肯這裏的形象更接近一只貓。

不過當然,陸肯暫時也沒有準備告訴他,以免他心目中的貓惱羞成怒,連守着距離又拿尾巴悄悄纏繞他都不纏也不守了,直接扭頭就跑。

風越的規定上班時間是九點,阿薩的固定到班時間是八點,每天從七點五十五起,她的高跟鞋聲就從電梯間那頭開始“篤篤篤”,能響徹總裁辦公樓層那一整條又長又空的走廊。

及至聲音由小變大,一路“篤”到助理處門口,這天,也是照常到班的阿薩往助理處裏一看,意外發現裏面已經有了個大活人——陸肯一副早早到了的樣子,正在二助工位上忙碌着什麽,手邊是一杯印着樓下咖啡店logo的咖啡,杯底還墊着一個圓形的小保溫墊。

“你怎麽到的這麽早?”阿薩一邊問着一邊往自己桌前走,然後很快,沒了轉角綠植的遮擋,她發現,陸肯的“咖啡外賣”今天也屬于全辦公室福利,她桌上也擺着一杯外賣袋獨立裝着的咖啡。

那讓阿薩精神一振,把包和外套放下後第一時間直奔咖啡,不忘感謝陸肯:“太好了,你就是我的救星!今天不知道怎麽氣溫又驟降,凍得人早上差點起不來,我進電梯的時候都還在犯困呢。”

精致又幹練的都市白領,想要一直維持對工作精力無限的樣子,跟□□似乎就注定永遠密不可分。

“今天好像是變冷了一點。”陸肯先接了阿薩後面的話,他對氣溫變化其實不太敏感,但聽阿薩這麽說,便短暫思考了下封一巡那邊休息室裏的空調溫度夠不夠高,然後他想起休息室裏的空調是智能的,啓用了睡眠模式,空調會自動變溫,走前他還将加濕器也調整好了,應該是沒多大問題。

這一系列念頭在陸肯腦子裏轉了一圈,現實裏不過過去幾秒,阿薩剛打開杯蓋,陸肯這才回答她第一個問題。

“封總早上提了個新要求,他的近期行程表要整調。”陸肯在同事面前遵守着職場規矩,不會喊封一巡名字,規規矩矩的叫“封總”,他說,“他要推掉近期所有不必要的應酬,還有其他性質差不多的聚會活動。”

阿薩喝起咖啡從不怕燙,陸肯說兩句話的時間裏,她就已經把一杯大杯裝的咖啡灌下去幾乎一半:“推掉應酬和聚會?”

□□一湧入血循環,腦子也轉得更快。

整調行程的工作量不算小,其中對接各方,籌備推拒的說辭,用後備方案補上總裁忽然罷工的空缺都該由助理處負責。

阿薩之前當了封一巡幾年第二助理,對于自家老板偶爾的任性見慣不怪,更不會去深究原因。

她“咕咚咚”把剩下的半杯咖啡也當水喝了,嘆出一口咖啡味的氣:“好——讓我看看你的進度到了哪,我們重新分一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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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肯麻利的将自己已經整合好的部分發給她,阿薩快速過了一遍,挑出需要仔細商榷的重點,單列出來,接着将剩餘未整理的部分重新分工,就調整狀态準備全身心投入工作。

她以為陸肯的早晨應當跟自己差不多充實,都做好了要定時跟對方核對進度的準備,沒曾想,她這邊才剛準備開工,陸肯卻看了一眼時間,端起桌面上的咖啡站了起來,一副要出去的架勢。

“你上午還有外勤?”阿薩說着,手邊已經打開了工作計劃表,準備調整她給陸肯設置的半日目标。

“不是外勤。”陸肯的眼睛也不知道怎麽長得,不僅能看得遠,還從不怕偏光反光,站在一個非常偏的角度也能看清阿薩是打開了計劃表,他說,“我去給封總送一下咖啡,上午的目标不用改,我送完就回來,能按時完成的。”

阿薩放在“修改鍵”上的手一頓。

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大總裁今天是早就到了公司,多半是給陸肯當面傳遞的指令,而她剛剛還以為那指令是封總一大清早靠終端傳的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向到班時間比她還要精準,這幾年很少會早早上班的封總今天這麽早來了,還拖着陸肯一起加個早班,又是圖什麽呢?

阿薩自覺嗅到了辦公室八卦的氣息,奈何這八卦也無人能分享,屬于不可流出助理處之外的秘密。

她關掉計劃表,沖陸肯揮揮手目送對方朝總裁辦公室去,又忽然後知後覺,那個保溫小圓墊也是陸肯專門為封總開的,就為了能讓咖啡送過去時,總裁能喝到一口溫度符合心意的咖啡。

冷天裏的回籠覺向來擅長謀殺時間,封一巡醒來時都還陷在錯覺裏,總覺得時間好像沒過去多久,他才稍微閉了下眼睛,房間裏的昏暗也無形之中助長着睡意,而他在綿長的困頓裏掙紮了一會,眼看就要倒頭重新睡過去……有一只手就在此刻伸了過來。

它隔着毯子,力道溫和又不容拒絕,按住他肩膀,制止了他試圖往毯子內回縮的行為。

與此同時,房間裏響起“嘀”的一聲,聽着像是某個遙控按鍵被按下了,緊接着是布料滑過軌道的窸窸窣窣動靜,昏暗被漏進來的光線分隔開來。

沒了遮光簾,休息室就恢複了它在白天應有的敞亮。

“八點半了。”準點來叫醒大總裁的陸肯一手握着遙控器,一手按着封一巡肩,将對方那試圖賴床的行為看了個完全,“該起來了。”

“……”

毯子裏的封一巡沒立即響應這番叫醒服務,他縮回毯子的動作被制止了,就頗有“躺哪睡哪”的架勢,繼續就着那縮到一半的姿勢閉着眼睛,把半邊臉連同散亂的頭發都壓在枕頭裏,不吭聲。

陸肯一看自己的叫醒辦法不太成功,他站在床邊偏了偏頭,腦子裏冒出大衆在應對賴床時的常規做法,按在封一巡肩上的那只手移動到毯子邊緣,試探着拉了拉——

他沒拉動。

“一把掀開被子”這招在封總這裏無法适用。

因為閉上眼睛假睡的大總裁已經提前提防,唯恐陸肯掀他毯子,正自己從裏面牢牢揪着毯子邊緣,捍衛他賴床時的蓋毯子權。

陸肯是真的覺得有點好笑,如果可以,他也真的很想讓封一巡再多睡一覺。

但能者多勞的總裁九點一刻就有個必須出席的會,以陸肯近期對他不斷增進的了解,如果不提前将他叫起來,給他留足能把自己形象收拾到一絲不茍的時間,待會這人一定鬧脾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強行打斷賴床,用簡單粗暴的方式将一個假睡的總裁給弄起來,好像大總裁也還是會鬧脾氣。

陸肯陷入了一個仿佛兩難的境地,卻不慌。

他那只掀不開毯子的手索性不掀了,隔着柔軟的毯面摸索到了封一巡在裏面抓着邊緣的手。

封一巡的手十分美觀,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抓握時能看見手背上淺淺浮起的軟筋。

哪怕還隔着一層毯子,也能清晰摸到他曲起的手指關節。

陸肯用指腹貼上那些凸起的關節,在封一巡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

那只手背紋絲不動。

但在更下方的手指,就被這一拍拍得蜷了蜷。

封一巡只是假睡,他一開始确實不太清醒,以為自己不過才剛閉眼沒多久,還能睡。

可陸肯的手一按上來,還不由分說就拉開了窗簾,他靠眼皮外的光亮也能又清醒好幾分,知道這會是到點該起了。

就是出于某種不可名狀的心理,他被陸肯這麽一催,偏還想要再賴一會,想知道陸肯見他就是不起來能拿他怎麽辦。

他沒料到陸肯揪毯子不成,會直接改碰他的手。

那讓想很多的封總起先還以為,陸肯是準備來點兼具了撩和耍無賴的,要靠從外面摸他手誘騙他松手,再趁機将他的毯子抽走。

事實證明是他真的想多了,他有一句“陸肯什麽時候學會了這種陰招”都還沒在心裏嘀咕完,那隔着毯子傳遞到手背的溫度一空。

陸肯很快就把手又拿開了。

并且陸肯不僅是手拿開,封一巡還清楚聽見了遠去的腳步聲——陸肯人也走了。

閉着眼睛的封一巡:“……”

假睡的大總裁這就不太按捺得住了。

他不敢相信陸肯居然放棄的這麽輕易,正要起身睜開眼睛去看個究竟,但就在他快要動作的前一秒,腳步聲去而複返。

陸肯短暫的離開,只是為了去取一樣他認為能有效勾/引總裁起床的東西——一杯足夠符合對方喜好的,香氣撲鼻的咖啡。

這對封一巡來說真的是難以抵擋的誘惑,他甚至可以不吃飯,但他幾乎三餐都要有咖啡。

封一巡聞到了他最愛的那款早餐咖啡的味道,四散在空氣中的咖啡分子迅速撩撥他渴求□□的神經——原來手上一觸即放的觸碰只是虛晃一槍,一杯香氣逼人的咖啡才是陸肯為喊他起床準備的最終殺器。

“……你怎麽這麽行呢?”封一巡到底耐不住咖啡誘惑,主動掀開毯子坐了起來。

他盯着将咖啡端到他手邊的陸肯,誠心發問:“你的招數為什麽還能是連環套?”

“什麽‘連環套’?”陸肯端出一張無辜的臉,還給了封總一個讓人完全說不出更多異議的笑。

他将杯蓋打開,冒着熱氣的杯沿靠近封一巡嘴邊:“這會溫度應該正好,喝兩口看看?”

為了掩蓋自己在小助理笑容和咖啡面前的敗退,大總裁琢磨了兩秒,就反手拉住了對方手腕,直接就着對方的手将咖啡灌下幾口。

“确實正好。”他評價道,對那溫暖偏燙,又不至于真的将口腔燙傷的溫度很滿意。

他在松開陸肯手腕時還故意用手指輕輕壓過對方腕骨,像有意無意回敬之前那隔着毯子的一摸。

陸肯就比封總要好脾氣多了,随便他摸。

等封一巡完全松開了手,陸肯才将咖啡杯放在一旁,然後去休息室裏附帶的小衣櫃裏取了封總的備用襯衫和長褲。

封一巡身上之前穿着的那套,因為襯衫和褲子被臨時征用做了睡衣,這會它們和封總的頭發一樣亂糟糟,穿着去開會實屬不像話。

封一巡在陸肯給他拿來新衣服時脫掉了已然皺巴巴的襯衣,他在準備換衣服期間,才忽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你休息過了嗎?”封總叫住在房間裏忙來忙去的陸助理,終于記起倒頭睡過去之前,他還為了留這人在休息室做了好一番努力。

……但就結果來看,他一覺平穩睡到八點半。

好像是無事發生。

“如果你說的是在休息室裏普通的休息一會,那我确實休息過了。”陸肯先這麽回答着,他還示意了下大床一旁的那張多功能沙發。

封一巡為那句“普通”輕輕挑了下眉梢,一副等待陸肯繼續說下去的架勢。

陸肯就笑了起來:“但如果你說的是帶有其他性質的‘休息’,沒有,從你開始睡覺到現在還不夠一部電影的時長,不要看輕自己。”

封一巡或許在想方設法暗示陸肯留下時有想多,也或許沒有。

不過這都不影響這會,聽了陸肯這麽回答,他只擡起手,将自己剛換下來的襯衫當作一件軟趴趴的武器,“啪”的朝陸肯丢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陸肯那句話的意思是:如果還想要做別的,一部電影的時間可不夠長,不要看輕自己,我們都沒有那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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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消失了幾天,終于調整好心态回來碼字了。

作者坐标湖北,非武漢,但我們城市封鎖同樣十分嚴密,已經閉門不出快40天,樓下單元門廳也都上了鎖,最近的定點收治醫院離家僅700米,并且最近先是隔壁家的小女孩因暫時發燒而居家隔離了,前天樓下一家也被居家隔離,在封城期間幾乎天天都能聽到人間悲歡故事,我是個情緒比較容易受環境影響的人,前幾天有點像情緒積攢到了一個爆發點,難過到寫不出甜甜的日常。

所幸今天感覺又好一些了,還是要努力碼字呀。

在故事的世界裏,大家都是快快樂樂沒有煩惱,有煩惱也可以趕快消除的。

希望大家都能度過難關,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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