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書
京都城早前有那麽幾句順口溜,被人常常挂在嘴邊打趣未出門的女子。
京都郎君千千萬,誰家小子最好看?
世子殿下領風騷,太子殿下遜一籌。
這世子殿下指的自然是沈家的小世子,太子殿下就是當今聖上的親兒子了。
而沈容從書裏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穿成這書裏的一員。
她此刻跪坐在一衆人群當中懷疑人生。
她昨晚睡覺前看了本小說,還沒看完。
她剛看到主角登帝部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好困,她就去睡覺了,打算明天起來再看完後面的。
哪知道她再一睜眼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穿進了這個地方,場景和書裏的極其相似。
沈容絕望。
因為她确定昨晚看的那麽長的部分是講男主角怎麽機關算盡費盡心思的去奪皇位,所以能在這兒的全是男人。
她穿書了,還穿成了一個男人?
她偷偷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大概從場景人物推測出來現在應該是書開始的部分。
書開始的部分,也就是男主角太子,清算身邊的人殺了大部分的謀士。
而她現在慌的不行,別家的穿書主角不是自帶原主記憶的嗎?她怎麽穿過來這麽久了完全沒有記憶啊?
穿書的差別怎麽這麽大?
Advertisement
沒有系統就算了,現在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只能假裝淡定,等劇情發展。
而男主角太子殿下,按照她所看到的內容來看,是一個不得聖上喜愛的兒子。
衆人皆是跪坐大氣不敢出,唯獨上頭坐着的那個,氣定神閑。
這男主氣質沒跑了。
沈容擡頭偷偷看了一眼,卻發現和太子的目光正巧碰上。
太子殿下一身華服,手執香茗。華服上繡的四爪金蟒,邊繡彩雲,刺金壓黑,獨留貴氣。他頭頂束着發,沈容看的不太真切,像是紫玉冠又有別的顏色。
沈容還想再看,卻發現太子一直在瞧她,目光深邃,眼尾有顆淚痣。
沈容僵了下,默默的收回了目光,開始思考劇情。
書中現在的皇帝是文昭帝,而且有廢太子之心。
若說太子平庸無奇,不堪大任也就罷了。
只是太子才學出衆,一手策論更是無人能及,心有宏韬偉略堪當大任。
聖上的廢太子之心簡直叫人費解,好好的讓太子殿下順利登基不就行了。
非要搞這麽多幺蛾子出來,害得她以後也得跟着吃苦。
太子坐在上位不發一言,靜靜地看着折子,良久才嗤笑一聲。
“今上不過就是不喜前皇後,連帶着不喜從她肚子裏出來的我。”
沈容心裏暗想,來了。
書中就是這段,太子引出話頭,順利清算了周邊的異己。
此刻謀士們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太子這一句話牽扯到了已故的孝元皇後,論不好就是妄論國母,罪同叛國。
太子眉眼一厲,掃視了一圈坐在下面的衆人,沉聲問道,“都聽見了?”
他合上折子,斟了杯茶給自己,又繼續道,“今上如今已經起了另立新儲的心思,保不齊哪一日就降了旨,廢了我。”
另立新儲?你又知道了?沈容在底下默默吐槽。
他瞥向跪坐的衆人,衆人的頭又低了低,生怕此刻觸了太子的眉頭。
一群貪生怕死之輩。
“祁淵,你可有想說的?”
沈容心裏轉了轉,這說起來這個時候應該保持沉默最為妥當,畢竟這種事情說不好可是要殺頭的啊。
但太子一定要聽他們分析局勢,誰敢抿着嘴巴不開口啊?
太子點的這個人,沈容眯着眼睛回憶了下,是個狠人。
祁淵站起身,向太子作揖,道,“太子,長青以為,太子身邊并無有用之人。”
沈容這時擡頭看了看他,想瞧瞧書中的祁淵是什麽樣的人。
祁淵——大理寺卿嫡子,在這段劇情裏一共活了三個人,大理寺卿嫡子就是其中一個。
如果這麽說的話,她倒是大約明白了自己穿成了誰。
她安靜的跪在那處,靜靜地聽。
祁淵說完後,太子挑眉問道,“何以見得?”
“不難見得。不提謀士武臣,單論太子的後院便是如此了。太子府開府已然五年,竟至今無一子半女,此為何?”祁淵冷着臉絲毫不顧這是太子私事,一板一眼的說着。
“祁淵!不要命了!此乃太子私事,我等豈敢妄論?!”祁淵身旁跪坐的一書生打扮的人伸手拽了拽他的襟袍。
在場人皆是這般,一副不應對太子私事随意妄論的表情。
妄不妄論是一回事,但是沈容知道,你們一會全部都得玩完。
祁淵冷哼一聲,一把抽走襟袍,作揖道,“此為何?因太子枕邊太子妃鄭氏乃當今皇後侄女,實乃三皇子派。鄭氏狠毒婦人,毒殺多少子嗣,将太子後院把控在手裏,把控在皇後手裏,把控在三皇子手裏!臣惶恐,臣夜不能寐!怎能容忍此等婦人睡卧在太子枕邊?!臣請求,廢,太子妃!”
此番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為之色變。
請廢太子妃?
這大哥果真如書裏寫的一樣虎啊,且不論太子妃是皇後侄女,單單鄭氏一族人脈便是錯綜複雜,若廢鄭氏嫡女,太子府豈不是與衆為敵?
“太子,臣認為此言不妥。太子妃乃今上賜婚,又是鄭家嫡女,若此時廢太子妃,必定是與鄭家為敵,不利于太子大業。”
這個更厲害,說了堆廢話,明面上為太子着想,暗地裏在拿鄭家的勢力威脅男主。
反聲一出,便陸陸續續有人站出來。
一時之間書房內嘈雜不已,恨不得卷起袖子來打一架。
太子看了看争得面紅耳赤的衆人,眸子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沈容看着挑起話端的祁淵早已在衆人争論的時候又默默無聲的坐了下去,不發一言。
祁淵是把好刀,太子借着他看出了哪些人該留哪些人不該留。
太子将茶盞放于桌面上,聲音不大不小,卻也讓衆人聽了個清楚,瞬時安靜了下來,坐回原處。
“祁淵說的話不錯,我這身邊當真是能用之人極少。貢之!”
話音一落,屋內房梁處立時跳下幾個黑衣人,只聞得幾聲利劍出鞘的聲音,再看下去,端坐的人便只剩下三位了。
祁淵和吏部侍郎之子蘇浙,以及穿過來的沈容。
沈容看見鮮紅的血液從自己眼前滑過之時,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不發出尖叫。
她活下來了!
她果然猜對了,她就是穿成了書裏那個和她名字一樣的齊國候嫡子沈容!
嫡子就嫡子!男人就男人!穿都穿了,她能怎麽辦?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演戲,把這段劇情好好走下去。
祁淵、蘇浙早就料到太子會動手除去有異心之人,未曾料到竟如此狠辣,臉色有些發白。
太子起身對跪坐的三人道,“随我過來。”
三人随即起身,跟上太子。
沈容這才發現她穿的這個齊國候嫡子并不算高。比祁淵和蘇浙都矮一個頭,約莫在一米七左右。
他們跟着太子來到書房的一處暗門。
祁蘇二人未曾料到,這太子府裏竟有暗道,且直通京中最大的酒樓天香樓。
沈容看過書,對這個暗道有些印象。
但是她還是在消化自己穿成了一個男人的事。
穿書穿成一個男人可還行?她擡頭看了看前面高大的太子,心裏腹诽,穿成男主角不行嗎?
男主角有主角光環,但是男配角沒有啊,且男配角的家世十分坎坷。
書中提過齊國候嫡子的家世,齊國候一家是開國功臣,世代襲爵,是京都名門望族中的大家。
只可惜多年前,齊國候遭受奸人陷害,先帝震怒,齊國候不得不交出邊關十三城的兵權來保全沈氏一族。
沈家如今的這輩子孫,朝中無人,先帝一不許沈家子孫考取功名,二不許沈家子孫入去軍營,幾乎非要将沈家拖垮。
是以沈家嫡長子齊國候世子以謀士身份投入太子門下,謀取生機。
沈容看書的時候覺得其實齊國候家也不必非要投太子門下,可以中立成保皇派嘛,沒必要非得站隊啊。
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麽隐情?
幾人最後出現在天香樓的一處雅間,堂下便是各路文人彙集之地,常于每月初一十五作詩文大會,各路人才彙聚此地。
“坐。”
沈容偷偷的瞟了瞟旁邊的兩人,學着他們的樣子圍坐在桌前。
太子看了看三人,沉聲道,“今日之所見,是我之誠意。今後之路兇險萬分,我不需要假意投誠之人,是以此時坐于桌前只有爾等三人。”
祁淵聽聞,立刻跪地作揖道,“得太子看重,祁家願為太子效力。祁家無甚人脈,只于晉中一帶掘出礦山,家父尚未報于聖上,願以作太子。”
“起,坐。”
“臣蘇浙,蘇家慚愧,并無甚錢財,只今禁衛軍統領,禦前侍衛,禦前總管,受蘇家恩惠,屬蘇家人脈,願盡微薄之力助太子登上大寶。”
“起,坐。”。
祁淵和蘇浙投靠太子,勢必是得拿出點誠意出來。
可她沒有啊,也就是書中的齊國候嫡子沒有。
沈容不僅覺得他沒有,還覺得他這個家世投靠太子簡直對太子一點用也沒有。
但從之後的劇情看來,沈容這個人非常聰明能力又十分出衆,想必太子看重了他這個人。
可是現在是她穿過來了啊,除了知道點劇情發展,什麽也不會了。
鐵廢物無疑了。
沈容按照書裏所說慢慢起身,撩袍跪在地上,裝模作樣的作揖道,“臣,乃開國功臣齊國候家嫡長子,沈容。臣慚愧,沈家落魄如今既無礦山也無人脈。我齊國候府遭奸人所害,邊關十三城兵權全數交出才得以茍延殘喘。太子願器重我沈家,我沈家無以為報。”
說完,她重重的行了禮,頭磕在地上,沉聲道,“唯臣尚能謀略,尚能騎射刀劍,願為太子出生入死。”
沈容面無表情的想,別說為太子出生入死了,她現在連馬都不會騎。
太子聽了沈容的話,良久沒有叫起。
沈容有些不安,額上漸漸出了冷汗。
“早先聽聞齊國候沈家兒女骁勇善戰,馬背上的功夫了得。更是聽聞世子箭術精妙,百步穿楊,可是真的?”
假的。
沈容心裏答道。
內心崩潰表面淡定的沈容,向太子作揖道,“只是好舞刀弄劍,若說箭術精妙只怕比不得太子身邊近衛。”
太子聽他這般謙虛笑了笑,終于擡手示意他起身坐下來。
沈容起身坐下的時候,心中越發不安。
她還能活幾章?
書裏的沈容骁勇善戰,謀略極佳。
可是她就是個普通人,更何況書裏的沈容是個男人,現在的沈容裏面的芯子是個女人。
她只能憑借自己的記憶盡量說着原本屬于沈容的臺詞,多活一天是一天。
“現下确實有一事需要商讨。長青之前所言不假,太子妃将後院女眷把控,只子嗣一事卻一直是我在把控。”太子說及此事,眼神陰鸷了下來。
“太子妃想生下嫡長子卻不知道自己身子有了問題,難以有孕。而那群女人保住自己尚為艱難,更別說懷有子嗣後保住子嗣了。為今之計,太子妃現下廢不得,我需扶持一脈與太子妃抗衡。你三人可有合适人選?”
祁淵和蘇浙不敢答話,這一方面涉及到了太子後院私事,又事關子嗣皇家血脈,更是得謹言慎行。
沈容想答不知道怎麽答。
因為她發現這段似乎是隐藏劇情,她在書中根本沒看到太子和沈容他們讨論了這個問題。
沈容猜測應該是作者留下的伏筆,所以讀者看不到,但是确實存在于劇情當中。
也就是說,這段劇情她得靠自己圓。
她細細想了想,書中太子後院好像沒有多一個人吧?
那太子現在說扶持一個人和太子妃抗衡難道是從原有後院裏挑?
她靜靜地坐在凳子說,想等蘇浙和祁淵先開口。
祁淵的想法是想要廢太子妃。
只是太子妃乃鄭氏嫡女,皇後侄女,除非犯有大罪否則想廢太子妃是很難的,一時之間便沒了聲。
倒是蘇浙,含笑向太子舉薦道,“太子可知禦史臺大夫之女岑蘭?”
“略有耳聞。只我聽聞此女雖頗有才學做事卻陰損的很,這般的人雖有幾分手段,卻難以忠心。”太子沉聲道,又講目光放到沈容身上,“明德,你不妨也說說。”
無人回應。
太子皺了皺眉,"明德?"
沈容這才反應過來書中沈容,姓沈,名容,字明德。
太子是在叫她!
“在!”聲音陡高,引得太子幾人注目。
沈容不自在的咳了咳,略想了想猶豫的開口道,“選一人與太子妃抗衡并非易事,太子不妨再仔細考慮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 沈面無表情容:大家好,我是個鐵廢物。
接檔預收《求君》,哐哐哐,請大家康康!專欄點進去就可看到啦~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