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往北
沈容說不管這事兒也就真的沒再調查了。
她又想起許志跟她說想進錦衣衛的事兒了。
她簡直不明白許志是想進錦衣衛還是想進棺材。
沈容約着許志又出來一趟, 想好好跟他談談這事兒。
二人自然又是在天香樓聚了一頓,這次沈容要了個包間,畢竟此事不是小事。
沈容看着一臉仰慕的許志, 決定開門見山, 咬咬牙, “你不能錦衣衛。”
許志聽了這話,臉一白, 有些失望, “世子殿下是瞧不起我?”
許志知道自己的底子差, 錦衣衛現在有事朝中炙手可熱的新貴, 自然不是那麽好進。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放低自己, 無論如何也要借着沈容的關系進入錦衣衛。
因此他故意說了這樣一番話,貶低自己, 想博取沈容的同情。
許志眼神頗為受傷的看着沈容,卻看到沈容思考片刻後,頗為沉痛的點了點頭。
許志有些傻眼,世子殿下怎麽, 真就點頭了?
沈容對他心裏那些彎彎繞繞清楚地很,若是別的事情她或許也就幫襯一二了,可進錦衣衛這事兒不行。
錦衣衛是文昭帝自己一手創辦,估計入選錦衣衛的也是嚴控把關。她能空降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置, 一是因為當時情況緊急,二是因為太子殿下為他力争。
錦衣衛剛剛建立,她若讓許志進了, 難保聖上不會覺得她有別的心思。
況且,錦衣衛裏的人大多武藝卓群,許志一個舞文弄墨的才子進去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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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注定沒有可能,不如早早地斷了他的念想。
沈容沉吟道,“許志,若是有別的要求我可盡力為你做到,畢竟當日确實多謝你。可進錦衣衛,不行。”
許志看着沈容,“當真不行嗎?”
沈容也是奇了怪了,“你就為我要進錦衣衛?”
許志不說話了。
一方面确實是因為沈容,另一方面他也有私心。
錦衣衛上效陛下,下察百官,權貴為之都得忌憚幾分。
而許志在經歷上次的事情之後,心中早就恨透了權貴,此刻叫他入科舉和那幫權貴打交道着實讓他惡心。
既然如此,倒不如求到沈容跟前來,加入錦衣衛。
許志嘆了口氣,把自己心中想法一五一十的都跟沈容說了。
沈容有些驚訝,“你如今厭惡權貴至此?”
許志點點頭。
沈容看着許志,陷入了沉思。
他們本就在物色像許志這樣的人選,許志各項條件都十分符合,且文采又不錯,若真如此,倒也不必入錦衣衛了。
沈容解下腰間佩劍,輕輕放在桌上。許志看了看那劍,不懂沈容什麽意思。
沈容指了指佩劍,“拿起來,揮一揮試試。”
許志雖不懂她何意,但也聽從的去拿劍,誰知在沈容手中輕飄飄的劍,到他手中卻重如千斤。
許志拿劍的手不自覺的墜了墜,心裏明白了沈容的意思。
他連劍都提不動,又怎麽入錦衣衛做事呢?他閉了閉眼,認命一般。
沈容看着許志站在那兒一言不發,開口道,“不願和權貴同流合污,那太子殿下呢?”
許志驟然睜開眼睛,眸光發亮,“世子殿下這話何意?”
沈容輕笑一聲将許志手中的劍收回來,示意他坐下說。
沈容,“許志,你願不願意投入太子殿下門下?輔佐太子殿下?”
許志的心髒不受控的跳了起來,甚至都能清楚感受到身體裏血液的流動。
他愣愣的看着沈容,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能說出來。
沈容看着他猶豫又興奮地樣子,笑了笑,“與太子殿下謀事,你知道意味着什麽。”
她說完眼睛瞥了瞥桌上的劍,雖是在笑,可眼神之中卻是冰冷。
許志明白沈容的意思,太子殿下與三皇子之争,他來京多日也略有耳聞。若是當真入太子殿下門下,就是加入了這場多為之争。
成,将來朝堂之上便有他的一席之位;不成,也就是一抔黃土随風飄去。
怎麽選,沒得選。
許志苦笑一聲,“世子殿下對我也好一點,您這般,我如何敢說個不字?”
沈容已經是錦衣衛指揮使了,卻還光明正大的為太子殿下謀事。這事兒傳了出去,沈容定當要吃苦頭,因此,沈容說出來的時候,就沒有為他準備拒絕的答案。
他若不同意,興許世子殿下立刻就拔劍解決了他。
沈容确實是這意思,她這些日子做這些壞事倒也做的算熟悉,興許從第一次在朝堂上斬殺京兆尹就開始了。
沈容站起身來拍拍許志的肩,“許志,好好入科舉,當日我們錦衣衛會保駕護航。”
四月十五日,春闱重新開始。
當天科考開始,科考的地方裏裏外外由鎮撫司錦衣衛把控,嚴防死守,不允許出任何一個纰漏。
進考場的學子每一個都進行了嚴格的搜身,不允許再次出現舞弊現象。
許志被搜身的時候,目光不自覺的往不遠處靠在廊柱上的沈容那兒看。
世子對他提點過,以他的文采很有可能被點進前三甲,聖上或許會召見他。明面上他将會是天子門生,但實際上太子殿下已經知道他了。
他沒辦法藏拙,因不僅一雙眼睛盯着他。
四月二十四日,許志被傳召殿試。
四月二十五日,許志以探花郎之名随隊游行,滿街人頭攢動,皆在看他俊俏探花郎的模樣。
許志騎在馬上時還有些不真切,仿佛之前被李樂生威脅的事猶在昨天,而今日他卻已然風風光光的成了炙手可熱的探花郎。
五月初,太子殿下請去北邊視察,随行鎮撫司錦衣衛護衛太子北上。
沈容被文昭帝通知的時候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忙着春闱的事情倒忘記了她生日快到了。
四月初六,将将算來好像也就只有三天了,太子殿下說生辰帶她去北邊是真的。
“分一半錦衣衛随行保護太子殿下,不得有閃失。”文昭帝吩咐道。
沈容心下雀躍,表面盡力平靜,“是。”
等到二人已經坐上了前去北邊的馬車上時,沈容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沈容看了看外面的車隊,有些不安道,“殿下,我還是出去騎馬吧?”
秦顧在瞧書,聽她說這話,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為何?”
他們兩個都是男人,太子殿下尊貴坐馬車就算了,她也擠進來不是容易被說閑話嗎?
沈容,“這不是容易被人說閑話嗎?”
秦顧“嗯”了一聲,翻了一頁書,繼續問道,“說什麽閑話?”
沈容看他這氣定神閑一點兒也不着急的樣子,有些氣急,“說我二人關系的閑話!”
秦顧低低笑出聲,故意道,“我二人什麽關系?”
沈容被問急了,轉身欲出去騎馬。
秦顧嘆了口氣,伸手将她拉到懷裏,“你別折騰了,安心在馬車裏待着。本這趟就是為了帶你出來玩的,輕松一些,別太緊張了。”
沈容靠着他溫暖的懷抱舒服的閉了閉眼,“不能放松,我得保護好殿下。”
秦顧右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左手執着書卷,“沒事,貢之在外面。”
沈容蹭了蹭秦顧的手,“殿下,北邊有什麽?”
秦顧征愣了下,北邊有什麽?
北邊的雪下的好,只是如今開春也沒有雪。他們如今去,到了北邊大概半個月左右,到了那兒興許要入夏也說不定。
秦顧開口道,“入夏時,北邊與我們這兒不一樣,你到了便知。”
作者有話要說: 蜜月旅行吧,就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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