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誰敢

沈容蹲在這監牢裏想着這幫人是不是瘋了, 連她都敢騙?

雖然她沒什麽了不起的,但是她男人兇得很。

她現在才搞清楚,這裏有三種人。

一種是奴隸, 這些奴隸一種是被人賣進來的, 一種是家裏過不下去, 自己将自己賣出去。

一種就是純粹來看熱鬧的,或是想來撿漏的。

還有一種就是貴人, 也就是有錢有臉面的大人物, 他們有特殊的通道, 不和平民奴隸走一條通道。

沈容進來的那條路, 就是平民和奴隸走的。

紅色代表要奴隸, 綠色代表平民,守門的那幾個看沈容長得好, 有心把她騙進來賣個好價錢。

沈容心裏腹诽,這些不要臉的,怪不得還強調說什麽進來了就得守這兒的規矩,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沈容和這裏面的人格格不入, 她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價值不菲,且一身氣度不是凡人家能養出來的。

這便是守衛們起了歹心的原因,今日來的好些大人物可不就是好沈容這一口嗎?

細皮嫩肉身段風流,哪個瞧着不心動?

将沈容帶進來的兩個小童, 沈容雖剛得知真相那會氣得要命,但是真要對這兩個小孩下死手,她也下不去手。

但叫她直接放這兩個小孩走, 她也咽不下去這口氣。

于是便再一衆奴隸不可思議的眼光下,二話不說将兩個小孩打暈,丢在了角落裏。

裏面的奴隸都看傻了,這...這人是哪兒來的,都要被賣了,還這麽大脾氣?

沈容回頭見衆人都盯着她看,不自在的抿了抿嘴,故作兇狠的道,“看什麽看!”

一衆奴隸被她吓得紛紛抱作一團,離她遠遠的,不敢靠近。

沈容呼出一口氣,就地而坐。

她觀察了這個地方,來時這兒就一條路,既沒有分叉口也沒有其他的門,那這些奴隸等會要怎麽出去?

若真按照她所想,她們此刻興許就在方臺下面。

她側頭看了看昏迷的兩個小童,心想應該問完再動手的。

她清了清嗓子,對面的奴隸被吓得一哆嗦。

沈容無奈道,“我又不殺你們,你們能不能別露出一副我要殺人的表情?”

一衆奴隸臉上依舊驚恐之色,對沈容的話充耳不聞。

沈容嘆了口氣,故作輕松的笑了笑,開口道,“大家都是奴隸嘛,放輕松點?我們聊聊天?”

她看着擠在一堆的奴隸,見依舊無人開口,心裏嘆了口氣。

白說之那邊正飛奔着往別院趕回。

沈大人要被當做奴隸賣掉了,這事兒一提起來他們火冒三丈,簡直恨不得帶着錦衣衛弟兄們将這個破奴隸市場掀了算了。

奈何他們只有三個人,商量之後,便立即出了奴隸市場往別院趕回。

奴隸市場的出口就是剛才他們進來的地方,他們在岔路口被騙了!

白說之知道這些人肯定有什麽原因互相通風報信了,回去的時候,看到那幾個守衛,實在氣不過,果斷利落的将幾個人都打暈了。

這行事作風倒和沈容一模一樣。

他們一人拖着一個守衛,往別院裏趕。

秦顧和貢之還在确定沈容生辰宴的細節,聽到外面有聲音的時候,還以為是沈容他們回來了。

錦衣衛們也是,心想今日都這麽晚了,大人他們怎麽還沒回來?

白說之幾人拖着侍衛到了別院時,錦衣衛們立刻迎上來,卻不見沈容身影。

“大人呢?”

“是啊!大人呢?大人怎麽沒回來?”

“你們拖着什麽東西回來了?”

白說之沒時間在這兒跟他們耗,将手裏的侍衛扔下,“小六,你跟他們說,我去找太子殿下。”

說罷,便急忙朝太子那屋跑去了。

這下錦衣衛們也知道是出了事情,小劉便将在奴隸市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們,包括沈容現在還在奴隸市場的事情。

貢之聽到外面的動靜之後,以為是沈容回來了,便站在門口準備迎她,哪知只有白說之一個人急急忙忙的跑來,面色極差。

貢之一看就知不好,怕是世子出了什麽事情。

往常沈容回來了,貢之站在門口已經在說世子回來了,今日倒一如反常的一聲不吭。

他皺了皺眉,“怎麽了?”

貢之沒說話,白說之此事已經趕到,秦顧見是白說之還有些驚訝,随即心裏一沉。

“世子出事了?”

白說之點點頭,單膝跪在地上,“我等今日随大人一同前往大市,聽聞大市今日有奴隸市場,世子便說一起去看看。誰知在入口處,守衛發了一紅三綠的繩子給我們,說是門口的通行證,到了裏面才知,紅繩是奴隸該拿的,拿了紅繩就代表是即将被賣掉的奴隸.....而世子手裏的正是紅繩!”

話音剛落,房屋裏響起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秦顧陰沉着臉将桌案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在了地上。

貢之心裏也是害怕,也跟着跪在地上。

上次世子墜崖的事情才過去多久,這怎麽又出事兒了?

“貢之,拿我的玉佩去漠北王那處,該怎麽說你知道。”

秦顧解下腰間佩玉,扔給貢之。

又看着白說之道,“去找蘇濱白大夫,把他帶着。”

白說之不知要找蘇大夫做什麽,但還是依言去找了。

錦衣衛們都等着白說之,待白說之一出來皆圍上去問道,“白大哥,我們錦衣衛不是只聽大人的和陛下的嗎?為何要去通報太子殿下?”

“并非通報太子殿下,我們此行只抽了部分兄弟們,若是在京都,此刻大可以領着弟兄們掀了那奴隸市場。”

說罷,白說之頓了頓,“但眼下在漠北,我們人手不夠,不找太子殿下找誰?”

漠北,不是京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若錦衣衛硬拼,能不能救出大人還是一回事。

“還站着幹什麽!跟我來!”

秦顧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後,此刻外頭的光還有些大,秦顧出來的急,忘記帶白绫,一時之間眼睛有些痛。

白說之看着秦顧那眼睛心裏一驚,趕忙撕破衣擺,遞上去,“太子殿下眼睛不可兒戲,請您用此遮一遮光吧。”

秦顧看着白說之遞來的黑色布條,并未伸手去接,“就這樣,走!”

他心裏氣沈容,這般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明明叫她不要再只身涉險,為何不聽!

他伸手摸了摸眼睛,心中暴戾的情緒不斷翻滾。

門口那幾個奴隸市場的看門守衛還暈倒在地,白說之去請蘇濱白了,此刻是小六跟着在。

小六看了看這幾個守衛,不知太子要如何處置。

他開口解釋道,“這便是那蒙騙大人的幾個守衛。”

秦顧看着地上橫七豎八的三個人,暴戾的殺氣在眼中翻湧,“殺了。”

他嘴裏吐出的話殘忍絕情,面色卻一派平靜。

錦衣衛們沒有異議,只見手起刀落,原本暈着的幾人的脖子滑過一道血線,紅色的鮮血噴湧而出。

錦衣衛們皆是一臉冷漠,而向來在沈容面前溫和的太子殿下此刻也是一派漠然。

蘇濱白還在房裏鼓搗他的藥,來了漠北以後,漠北有一些藥材獨特的很,是以他這些天都躲在房裏研究。

他被白說之拉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拿着藥草,衣服也是皺皺巴巴的。

“哎!哎!我說你幹什麽啊?我忙着呢!別拉我!我可是你們大人.....”

“蘇大夫!”白說之出聲打斷道,眼中焦急,面色嚴肅,“我們大人出事了!”

蘇濱白愣了愣,扔掉手裏的藥草,急聲問道,“你們大人怎麽了?”

“時間緊迫,蘇大夫我們邊走邊說!”

白說之力氣大得很,拽着蘇濱白跑的時候,蘇濱白感覺自己身子都在發飄。

路過別院門口的時候好像看到一灘什麽,還沒看仔細就被白說之拽着出了門。

奴隸市場的交易已經進行到尾聲,即将到最後的壓軸。

沈容坐在裏面坐了半個時辰的樣子,門口那邊傳出了些腳步聲。

她翻身而起,一把抽出自己身邊的佩劍,警惕的看着門口。

來人是奴隸市場的管事,此刻是為了将沈容推上臺做最後的壓軸。

早前就聽到門口的守衛說宰了一條大魚,能賣出天價。

他起先還不以為意,待進來看到執劍而立的沈容時,眼前一亮,這果然是條大魚!

這少年風姿俊宇,是中原男子的俊美卻又帶着英氣,身段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這樣的男人不知能引得多少貴人的争搶,既引得人心神蕩漾又讓人燃起征服欲,且這張臉無論是誰見到了都移不開眼。

管事的改了主意,這樣的絕色,還賣什麽賣?直接作了人情獻給上面那位豈不更好?

老板近來和上面那位鬧了些不愉快,奴隸市場仰仗那位貴人,若是能借着此人......

管事的算盤打得精,沈容也在打量他們。

打量了半天是在打量不出什麽,她眼含煩躁,倏地擡起手中的劍指向管事的。

身邊的奴隸又是一驚,默默地再躲遠了一些。

管事的看着沈容,看他身板只覺得他應當會些三腳貓功夫,哪比得上他們漠北男兒?

“給我把她抓起來帶走!”管事的吩咐道。

後面站着的幾個大漢應聲而上,沈容眉頭一凜,将沖上來的那個大漢狠狠一踢。

那大漢痛的大叫一聲,被逼退了好幾步,被後面的幾個大漢伸手接住。

沈容動作利落,趁着此時,身姿一輕,借着幾個大漢的腦袋躍起,将手中長劍一橫,抵在了管事脖子上。

當是時,情勢陡轉急下,管事的和幾個漠北的漢子都沒想到。

沒想到這個中原來的奴隸這麽厲害,看着瘦小,打起人來這般利落潇灑。

沈容用劍面擡起管事的下巴,揚聲說道,“我看你們今天誰敢動我!”

作者有話要說:  沈容:我看你你們誰敢,我男人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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