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周斯年,把你同桌給叫醒。”班主任午後上第一節 課,南一就趴在桌子上睡覺,她很是不滿。
周斯年用手肘推了推南一,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着周斯年,回籠的意識告訴她現在是上課時間了,她立馬坐直了身體,班主任這才把視線收了回去。
周斯年看了她一眼,說:“你今天打了一天瞌睡了。”
每個老師都自然地把叫醒打瞌睡的人的活歸于同桌,周斯年自然也跟着被點名。
南一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小聲道:“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
“昨天的作業在學校都能寫完。”
南一愣了一下,抿着唇沒有再繼續解釋了。
她現在每天回了家,除了寫完自己的作業之外,還要幫江清野寫,而且江清野閑着沒事,就坐在她旁邊玩手機,有時候會打打游戲。
江少爺打游戲的動靜非常大,髒話一聲跟着一聲,常把南一吓得心一顫。
一整天都在打瞌睡,好在基礎好,還是能跟上,但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等到熬完江清野讀完高三,自己高一這個學期也算是白學了。
南一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教室,她背着書包,裏頭兜滿了今天上課的書,想着能回家裏去想辦法多補一點,步子停在車前,江清野側坐在車裏,淩冽的側臉宛如細細雕琢出來的手工藝品,每一寸都寫滿了遙不可及的貴氣,南一深吸了一口氣,正想再往前多走一步,身後的書包卻是承受不住任何重量般撕拉一聲破開,裏面的書一股腦砸在她腳後跟上。
南一吓得滿眼錯愕,她無措地看着腳下的散了一地的書和草稿紙。
除了周圍投來的目光,還有車上那道永遠是高高在上的視線,南一渾身都在發熱,無數的難為情幾乎把她整個包裹住,死死扼住了南一的鼻息,就連吞咽的動作都變得非常艱難。
南一趕忙蹲到地上,一本一本撿起地上的書。
放學的點人實在太多,身上的破爛書包還沒來得及取下,南一一邊撿,書包裏剩下的東西一邊往下掉。
竊竊私笑的聲音傳到南一耳朵裏,她埋着頭動作遲緩,死死咬住的下唇泛起血紅,連帶眼睛一起,蒙起的一層薄霧讓她視線模糊,緊接着是豆大滴的眼淚往下砸,落在手背上,膝蓋上,書上。
Advertisement
南一無聲地掉着眼淚,一點委屈都沒能吭出來,白皙的臉和脖子只要一哭就會泛起一陣紅,眼睛最紅。
這兒除了狼狽的南一讓人讨論,江清野那輛全校都認識的豪車也吸引來了不少的目光和讨論聲。
南一牙齒幾乎要把下唇咬穿,疼得不行,她緩緩擡起了頭,一行眼淚從左臉滑下,江清野這才看見她眼睛下方的一顆黑痣。
一顆淚痣。
江清野輕輕皺起了眉,他收回視線,淡聲對司機道:“先送我回去。”
南一像是被他嫌惡的表情刺傷,手裏的動作加快了不少,眼淚也是跟着越掉越快,委屈得不行。
司機先把江清野送回了家裏,再開車到校門口來接南一時,她正抱着自己的書,失魂落魄地坐在花壇旁邊,眼睛紅紅的,沒什麽神。
“南一小姐,該回家了。”
南一恍然回神,單薄的身軀被重重的書和愁緒壓得實在脆弱,司機看不過去,下車幫她把書給拿到了車上,還有那個撕裂開的書包。
坐在後座的女孩瘦弱得都坐不滿半個位置,她低着頭掰扯着手指,一聲不吭。
把人送到了家裏之後,南一照例朝他禮貌地道了聲謝謝,只是這回還帶着哭過之後的顫抖,聽起來異常可憐。
“南一小姐,我幫你拿到樓上去吧。”
南一沖他搖了搖頭,紅着眼的樣子讓司機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還在念小學的小女兒,心生憐憫。
“你一個人也拿不到。”
說完,他把南一的書全部抱起,拿到了南一房間裏,而南一拿着自己的壞書包朝屋內走去。
今天方清雅和江禦在外應酬,客廳裏只有一個阿姨在打掃衛生,注意到她掃來的視線,南一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在邁上臺階的時候還踢到了一下,險些摔倒,踉踉跄跄地朝樓上走去。
回了房間,就好像是回到了在這陌生的大城市裏找到自己的一方小小烏托邦,南一松了一大口氣,緊繃了一路的情緒徹底松懈下來。
她想起剛剛在校門口那些人不加掩飾的打量和嘲笑,心裏還是有點難受。
南一輕嘆了一口氣,認命地收拾起了自己桌上的書,這麽一掉,書裏夾着的筆記紙都亂成一團,還得一一清理,壞掉的書包就放在南一腳邊,她垂眸看了眼那個已經賠了自己四年的書包。
是幼稚的粉紅色,六年級開學那天,南郝帶她去買的,常年在外打工的南郝沒什麽待在南一身邊的機會,母女倆的關系也不算好,總是隔着層禮貌和疏離似的,所以在南郝問她喜不喜歡這個粉色的時候,南一只笑着點了點頭。
她習慣了總是點頭。
這書包也跟了自己這麽久了,每到周末就兜一整個書包的書坐車回家,還得轉一趟摩托車,一路颠簸,風裏來雨裏去,算算也該是退休的時間了。
只是這退休的方式也太不體面了一點。
南一抿了抿唇,神情惆悵。
門被毫不禮貌地一把推開,南一扭頭望去,竟是一臉冷漠的江清野,他手裏提了個白色袋子,走近之後,南一微紅的眼讓他眉頭微皺。
袋子被扔到了南一桌子上。
“忘記誰送的了,應該是個書包。”
南一費勁地眨了眨眼,然後慢吞吞拿過桌上的袋子,把裏面的灰色書包給拿了出來,一個巨大的黑色的标在書包中央,南一不認識,但也猜到價格不菲。
她不喜歡這個款式,但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小聲說:“謝謝。”
江清野對她的笑并不滿意。
“別笑了,比哭還醜。”
今天的晚餐比以往要晚一些,南一都把作業給寫完了,阿姨才叫她下去吃飯。
走到餐廳門口,她才看到桌上豪華的海鮮大餐,而江清野已經坐在桌子上,慢條斯理地拆着手裏肥美的蟹了。
南一有些忐忑地扭頭看了阿姨一眼,阿姨沖她彎了彎唇,說:“少爺愛吃海鮮,每月都要吃上一兩頓,全是今早空運過來的,味道很不錯,您嘗嘗。”
擺在正中間的大龍蝦造型醒目獨特,南一看了半晌,才緩緩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白嫩的龍蝦肉,吃到嘴裏。
充滿嚼勁的蝦肉鮮甜清香,南一吃下第一口便驚喜地望向阿姨,但她已經回到廚房去幹活了,桌上就剩自己跟江清野兩個人了。
除了蝦,南一也不知道該吃什麽其他的,蟹看起來太誇張,南一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好在阿姨還準備了些其他的菜,南一吃了幾塊蝦,蝦這東西她只在跟奶奶一塊去吃席的時候嘗過,那一桌人多得很,到自己碗裏的蝦基本是冷透的小蝦,但南一還是覺得很好吃,今晚的蝦更好吃。
南一率先放了筷子上樓,江清野已經吃完了一只蟹,這玩意看起來複雜可怖,但江清野拿着那幾個小巧的工具,處理起來一點都不狼狽,甚至還有些游刃有餘的帥氣。
見南一一直盯着自己,江清野擡眸看向她,淡聲道:“要吃叫阿姨給你拆。”
一點都不帥氣。
南一是個情緒能留很久的人,也不知今天怎麽的,哭過好像就忘了,她已經習慣江清野的高高在上和壞勁,轉念一想,在這樣條件中長大的小孩,除了寵溺就是寵溺,哪能理解自己心裏那點小情緒,指不定還怎麽覺得自己矯情呢。
想通之後,南一對江清野的不紳士行為都沒這麽在意了。
她睡前爬起來關掉了床邊的燈,輕輕撓了幾下瘙癢的手臂,然後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只是這小臂處的瘙癢遲遲沒有消停,南一呼吸也緩緩急促起來,她費勁爬起來打開床頭的燈,暖黃色的床頭燈照在她藕白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小疙瘩看得南一心一驚,她忍不住,用指甲用力撓了兩下,當即便又癢又疼,留下了兩條紅痕。
南一有些着急地用掌心摩擦了幾下,她心慌,趕緊把床頭燈給關掉了,然後把發癢的手臂藏到了被子裏。
手能藏住,癢意可藏不住,南一只感覺越來越癢,兩條手臂都開始一起癢,脖子也癢,胃裏翻湧起來的酸意讓她非常不舒服,強忍着難受深吸了兩口氣,喉間卻嘔出一灘酸水,南一躲都沒來得及躲,如數吐在床邊。
江家随時有阿姨在值守,聽到樓上失手打翻東西的動靜之後,她立馬跑上了樓,聽到南一屋裏的嘔吐聲,當機立斷推門進去。
才陷入黑暗不久的二樓亮起了一排燈,動靜鬧得不小,連正在睡覺的江清野都被吵醒了,南一被扶着喂了杯水,整個人還是十分難受,眼淚糊了一臉。
她急促地呼吸着,模糊的視線被反複眨眼的動作弄得清楚了些,看到門口站着的江清野之後,她渾身一僵。
江清野穿着深藍色的睡衣,蓬松的頭發有些亂糟糟的,搭在額前,看着便是像從被窩裏出來的,估摸着也是被自己吵醒了。
南一又是一陣嘔吐,她眼淚流個不停,眼睛又紅又腫,心裏的懼意卻是比身上的難受還要強烈。
怎麽辦?自己又在添麻煩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