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殿下病了?他居然病了?!
容佑棠意外多過于擔憂,第一反應是:難道殿下又定了什麽秘密計策、需要我們配合?
實在是因為慶王平時給人的印象太強了,突然生病,容佑棠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在哪兒?帶路帶路!”衛傑心急火燎地催促,無奈小聲道:“殿下這點很不聽勸的。他一向操勞慣了,根本閑不下來,我們這些跟着的人就沒見他正兒八經游玩放松過。”
容佑棠疾步快走,深以為然地點頭:“确實。我進慶王府之前,原以為天潢貴胄都過得富貴清閑,猜測殿下肯定像戲文說的那樣‘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沒想到完全不是啊!”
衛傑搖頭失笑:“戲文都是編的。世人也不動動腦子:将軍要想打勝仗,難道坐着不動就能知己知彼、掌握一切軍情嗎?怎麽可能嘛!哪怕神機妙算,也得有可靠的事實依據啊。”
“哎,憑空臆測和親眼所見,往往不是一回事。”容佑棠由衷感慨。
他們匆匆趕到後院慶王下榻處,獲允後,一進門,就見到陳軍醫跪地不起、滿臉懇求,郭達無可奈何地站旁邊,擡頭看屋頂,趙澤雍則頭疼地沉着臉,手上仍握着筆,案上攤開一堆文籍。
“叩見殿下。”容佑棠若無其事地行禮。
“起來吧。”趙澤雍嘴唇發白,臉色微青,額頭些許冷汗,明顯身體不适,卻仍威嚴問:“糧草如何了?”
容佑棠忙把自己的發現細細說一遍,末了禀明道:“殿下,我和衛大哥已暗中把何家的米另行安置,稍後會請軍醫瞧瞧,以防萬一,繼續暗中調查。此外,他們代表的是關州全體父老鄉親、是百姓對朝廷的心意,所以,晚上能不能以剿匪軍的名義設宴接風洗塵?并請示殿下他們的歸期,畢竟咱們是來剿匪的,一旦交戰,他們留下總是個顧慮。”
趙澤雍颔首,欣慰道:“不錯。做事就要從大局出發考慮,盡量顧全朝廷與地方、軍隊與州府的關系,避免損毀體統臉面。準了,就那麽辦!你去安排,本王咳、咳咳,看晚上能不能抽空,代表朝廷去咳咳咳、口頭嘉獎一番,好歹也是個心意。”
“表哥,您待會兒喝完藥就去躺着吧,我求求您了!”郭達再度哀求懇請,趕緊把安神茶遞過去:“來,快潤潤嗓子,清涼安神的。”
趙澤雍接過,努力壓抑身體不适感,略喝兩口。
“殿下!”跪地勸谏的老軍醫再度焦急開口:“您聽一句勸吧,這樣硬撐着只會加重病情,卧床靜養的話一兩天就好——”
趙澤雍見狀,又頭疼地捏捏眉心,耐着性子,擡手打斷道:“起來,你先起來。”
Advertisement
老大夫卻異常固執:“請恕在下不能從命!除非您能尊重大夫正确的醫囑!”
“你——”趙澤雍終于擱筆,雙手握着膝蓋,身體微前傾,虎着臉說:“陳淼,你以為這兒不是西北營地、本王就治不了你了?”
“殿下,您還記得老朽名字?”老軍醫感動激動之餘,卻更加堅持己見:“不過,您要罰便罰,總之任何一個大夫都是這樣醫囑!”
趙澤雍氣極反笑:“很好。陳淼,你從前在西北就是出名的犟性子倔脾氣,多年未見,竟半分沒改,算你本事!來人。”
“在!”值守的親衛立即在門口躬身。
趙澤雍板着臉下令:“把陳淼帶出去,禁止他踏進這院子。”
——慶王簡直被老大夫鬧得沒法子了!不得不出此下策,以獲得耳根清靜。
“呃……是。”親衛莫名有些想笑,硬扶起老軍醫,好聲好氣地攙送出去。
郭達悄悄朝容佑棠聳聳肩,翻了個白眼,以示沒轍。
“小二也下去休息吧,別杵着。”趙澤雍又要拿起筆,駕輕就熟地隐忍病痛——或者說,他早在多年的孤獨前行中習慣了。
容佑棠旁觀半晌,悄悄走去旁邊,合上大開的窗。
寒風一停,趙澤雍立即察覺,疑惑眼神望向少年:你關的?
容佑棠幹笑着說:“殿下,順縣可真冷啊,我手腳都凍得沒知覺了!咦?這屋裏怎麽連個碳盆也沒有?”
“因為大部分東西被洗劫一空了。”趙澤雍淡然告知,又皺眉道:“你體質也太差了,若能堅持早起鍛煉,定能增強。”
大冬天離開熱被窩早起?
容佑棠大驚失色,立即轉移話題道:“沒碳啊?我想起來了!這縣衙東邊被放火燒過,但沒燒透,我這就去找找,請殿下稍候,這屋裏很快就會暖和的!”語畢,忙不疊退了出去,生怕雷厲風行的慶王直接給他布置鍛煉計劃。
“個兔崽子!跑得挺快嘛,明天我就叫他早起。”郭達不懷好意地笑,促狹道:“叫他跟在馬背後跑,跑慢了就鞭子抽他,就像表哥當年訓練我那樣。”
趙澤雍認真道:“你既想從軍,拳腳功夫、體格耐力太差怎麽行?戰場是拼命的地方,嚴格要求才叫待你好。”
郭達呵欠連天,頂着倆青黑眼袋,又勸:“表哥,您還是去躺會兒吧,反正昨天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趙澤雍搖頭:“還有些細節尚未敲定,小心方能駛得萬年船,大意失荊州。你自去睡,別走來走去,晃眼睛。”
……你以為我樂意晃來晃去地礙眼?
郭達險些氣個倒仰,但他深知對方性格,明白硬碰硬是絕不可行的。所以他深吸一口氣,妥協提議道:“那要不、您歇個半天?下午再處理細節,不會耽誤的。”
趙澤雍不予理睬,自顧自忙碌着,剛強的上位者不可避免有些臭毛病。
“啊——”郭達苦惱地晃來晃去,煩躁扒拉頭發,根本沒法放心去睡。
不多久,容佑棠果真興沖沖拾到一籮筐碳回來,碳盆都被摔碎了,只好拿兩個石質花盆替代,高高興興……弄出一屋子嗆人的煙霧。
趙澤雍本就因風寒發熱喉間不适,當下被刺激得不停咳嗽,連訓斥話也說不出口。
“唉呀,這怎麽回事?難道從火場裏撿的不算碳嗎?”容佑棠大驚小怪嚷起來,又朝郭達使個眼神:“殿下?殿下您沒事吧?都怪我辦事不力,您還是先避一避吧,別咳壞嗓子,到時叫大家聽見了,不免擔憂主帥。”
郭達會意,欣然贊同:“就是啊表哥,您可千萬得好好的。來,咱們先避一避。咳咳咳,這滿屋子的濃煙嗆死了!來人啊,趕緊處理掉它。”
于是郭達和容佑棠一左一右,軟硬兼施,甚至上手,把病人勸離,哄進隔壁卧房。
“殿下您看,”容佑棠眉開眼笑,指着卧房當中的另兩個臨時碳盆:“我剛去撿碳的時候,發現有燒得半黑的和全黑的兩種,想着急用,就全收了,不過點的時候分了一下。原來燒得全黑的才叫碳啊!”他狀似發自肺腑地總結道。
趙澤雍面無表情,眼神極具有壓迫力,定定看着某滑頭。
“哦?藥煎好了是吧?”容佑棠扭頭一看,奔到門口,從親衛手中接過藥汁,送到慶王手邊:“殿下,這是衛大哥他們親自過手的,快喝吧。”
郭達明智且識趣地退到邊上,假裝認真欣賞……房梁上的雕刻繪畫。這縣衙當真被洗劫一空了,偌大帶套間的卧房,只剩下實在擡不動的楠木拔步床及一些笨重家具,空空蕩蕩。
趙澤雍臉色又青了幾分,一言不發接過碗,将漆黑藥汁飲盡,“呯~”地擱在桌上,語調平平地說:“你真是越發大膽了。”
容佑棠二話不說,撲通跪倒,低頭道:“求殿下恕罪。”然而,他臉上卻理直氣壯:我沒錯,分明是你不肯聽旁人好意勸說!
郭達見狀,暼一眼已鋪好的床,凜然正氣地提議:“殿下時刻牽挂軍情要務,末将佩服!不如這樣吧:你我同榻而眠,一邊閉目養神、一邊商讨剿匪細節,兩全其美,您看如何?”
身邊的親信心腹個個想方設法地鬧,身體也确實不适,慶王終于改變主意了。
“很不如何。”趙澤雍嚴肅否決,略一揮手,命令道:“郭子琰,下去,別上竄下跳了,影響本王休息。”
哈哈,只要你能遵從醫囑養病,取笑我是猴兒我也認了!
“是,末将遵命。”郭達自覺十分深明大義,臨退出前,用口型對容佑棠說:好好照顧着。
很快的,卧房只剩趙澤雍和容佑棠兩人,他們一個坐着,另一個跪着。
“你又為什麽跪?”趙澤雍皺眉問:“莫不是跟陳淼學的?想被本王叫人架出去?”
“謝殿下開恩。”容佑棠立即站起來,拍拍下擺,顧左右而言他:“這屋裏怎麽空蕩蕩的?您聽,說話有回聲。”
看着自己那毫無懼色的小厮,趙澤雍不由得開始反省:難道本王平日待下過寬了?縱得他這副膽大包天的樣子。
“殿下,您不是要休息嗎?”容佑棠關切催促:“您總說時間寶貴,快快歇着去吧,坐着也難受,說不定一覺睡醒您就康複了。”
笑眯眯說着話的同時,容佑棠順手抻平床褥,心裏其實挺能理解的:嗳,慶王殿下是強硬發號施令慣了的人,體質極好,突然生病、不大能随心所欲地忙碌,肯定會不高興的嘛。
趙澤雍仍端坐,陷入反思中,靜靜看着他的貼身小厮彎腰背對自己、細心把床褥鋪得整整齊齊。
兩人各有堅持,各忙各的。
“殿下放心,被子是咱們自帶的,這床也幹淨,喏,聞着還有靈香防蟲草的味道——”容佑棠驚奇感慨道,他拍打床褥,自然而然繞到拔步床左側回廊入口處,眼尾餘光無意中掃過,突然大叫一聲:“啊——”
容佑棠吓個半死,整個人朝後摔倒,火速彈起來,疾沖向慶王,心突突地瘋狂跳動,一時間話也說不出。
“何事?”趙澤雍立即迎上去,看着滿臉慘白的少年,不自覺地把人撥到身後護着,戒備望向拔步床。
與此同時,門口的親衛們聽着叫聲不對勁,立即拔刀沖進來,把慶王嚴密圍護,緊張問:“殿下,沒事吧?”
容佑棠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好半晌才平複失常心律,戰戰兢兢地說:“那床左、左邊,好像有、有半個人?”
他剛才無意中瞥見的,是從腰間被斜斜砍成兩截的一個女人的上半身。算起來,她應該已死去一年多,血肉腐爛,但仍看得出頭發淩亂、上衣大敞、手腕被縛、嘴大張。
趙澤雍頓時了然,問親衛:“沒收屍幹淨麽?”
衛隊長慚愧請罪:“屬下辦事不力,請殿下責罰。其它院子都被火燒了,這院子則四處橫死大批女眷,惟有此處還算幹淨。但屬下收拾時疏漏了,只擡走幾具服毒的。”
不用說,她們應該是縣令的女性親眷,九峰土匪下山煽動饑民暴動的那幾天……
容佑棠不敢再想,但耳邊仿佛能聽見一連串的凄厲呼救,頓時後背發涼,毛骨悚然。
“屍身都怎麽處理的?”趙澤雍又問。
“回殿下,經粗略統計,約三百餘具屍體已妥善安放進幾處空房,待蕩平匪患後,由順縣百姓認屍下葬。”
趙澤雍點頭:“好。不怪你們,畢竟人手不足,下去吧。”
容佑棠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眼睜睜看着小兵進來把那半截屍體運出去,然後原地濃濃地撒了些……靈草香?
須臾,門被輕輕掩上,屋裏又只剩兩人。
“殿下,不搬走嗎?”心理作用,容佑棠開始覺得這屋子陰森森,一陣一陣的起雞皮疙瘩。
趙澤雍搖搖頭:“沒聽見?別處死了更多人。還有,那不是靈草香,而是驅穢粉,防屍瘟。其實已過年餘,此處又通風,枯骨不礙事的。”
容佑棠猛一個激靈,緊緊跟随趙澤雍,堪稱亦步亦趨。
“怎麽?害怕了?”趙澤雍脫下外袍靴子,準備睡一覺。
容佑棠誠實點頭:“如果我被關在這屋裏,估計得吓個半死。”
趙澤雍掀被躺好,說:“剛才沒指出,就是擔心吓着你。”說完他一怔:本王真是病得發昏了,為什麽會擔心吓着他?
“殿下,我——”容佑棠緊張至極,坐立不安,想了想,趕忙把燃燒着的火盆撥得旺旺的,手忙腳亂加了許多碳進去。
“害怕你就出去吧。”趙澤雍閉目養神。
容佑棠當即搖頭:“不!我怎麽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呢?”這、這屋子實在有些恐怖。情急之下,他連尊稱都顧不得。
趙澤雍嘆息:“少見多怪。打掃戰場看來是不能叫你去了,免得活活吓死。怕什麽?人又不是你殺的。再者,本王帶你們來剿匪,就是給所有枉死的人報仇雪恨,是正義之舉,光明磊落,胸懷坦蕩,何懼之有?”
對啊!人又不是我殺的!
容佑棠漸漸平靜下來,出神看着彤紅炭火,輕聲說:“殿下言之有理。”
趙澤雍扭頭,看見少年蹲在火盆前不停撥弄,神情專注,側臉線條幹淨俊秀,扭頭望向自己時,眼神清澈靈動,總是閃着敬佩仰慕的光。
那種眼神他見得太多太多,早已轉換成自我鞭策上進的動力,不願辜負忠誠下屬。
但此時此刻,趙澤雍卻有些不确定了,皺眉看着那人。
“殿下,您特別不舒服嗎?喝了藥覺得好些沒有?”容佑棠見狀,急忙上前詢問,小心翼翼建議:“要不、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趙澤雍搖頭:“不必。”
容佑棠看對方嘴唇發白幹澀,遂起身說:“那就喝點兒水吧。”他奇異地又不怎麽害怕了,自去外間倒茶。
“來,喝一點吧。”
趙澤雍呼吸火熱,渾身都熱,十分不得勁,心頭也燒着一把無名火。他坐起來喝茶,喝完仍坐着。
容佑棠耐心照顧病人,勸道:“睡吧,睡一覺肯定會舒服很多。”
趙澤雍深吸一口氣,複又躺下,想着“眼不見、心不煩”。
可容佑棠見慶王仿佛強忍病痛不适、青着臉躺下,被子卻只拉到胸口,他沒多想就伸手,準備幫忙扯高些,豈料對方倏然睜開雙眼,電光石火,一把擒住他的手腕!
“殿下?”容佑棠不知所措,只覺對方皮膚燒得燙手,且力氣驚人。他下意識要抽手。
“別動!”趙澤雍重新坐起,困惑地擰着眉頭,用力鉗住少年手腕,重複道:“別動。”你千萬別再亂動,否則本王不定做出什麽來。
容佑棠不明就裏地點頭,問:“殿下,您是不是想吩咐什麽?”
“別說話。”趙澤雍又下令,定定看着被拽過來的人。
容佑棠:“……”
四目相對許久,就在容佑棠又開始擔憂自己身份是不是暴露時,趙澤雍終于一點一點松開手,忍耐着說:“下去。”
容佑棠一頭霧水,茫茫然,只能告訴自己病人心情不大好,輕手輕腳離去。
良久,趙澤雍才躺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閉目默誦兵法。
——
容佑棠絲毫沒有介意。
他很忙碌,帶着神聖使命感,精神百倍地奔走。
到順縣後見到的死人、尤其那半截女屍,陡然讓他覺得壓力重大,雖然他只是文弱書生、不能上山剿匪,但富有正義感。
晚間,一桌盡力張羅的酒席備好。
“行軍不能飲酒,以茶代替吧。”容佑棠說。
衛傑點頭:“下午随郭将軍巡城,人影沒見着一個,山上野物都跑進民宅絮窩了。”
容佑棠笑道:“多虧你們逮了松雞和野兔回來,否則只能吃米飯就醬菜了。”
衛傑四處看看,低聲問:“殿下好些了沒?”
容佑棠老老實實地說:“早上他估計嫌我吵,叫我出來了,然後沒叫回去。不過,中午我看見陳大夫又進去一趟,瞧他的臉色,殿下應當是好轉了。”
衛傑欲言又止,張張嘴,最終道:“容弟,你要耐心些啊,任誰生病情緒都會受影響的。這樣吧,我去傳客人、叫他們稍等,你去請示殿下。”
容佑棠有些不好意思:“多謝大哥提點,我是看殿下心煩,無事不敢去打攪。不過現在有正事回禀,那我去了啊?”
“趕緊去!”衛傑恨鐵不成鋼地提醒:“記得多關心問候幾句,總沒錯的,別恃——”恃寵而驕?衛傑及時剎住,愕然想:我為什麽會想說“恃寵而驕”?
“知道了。”容佑棠從善如流,急忙去見慶王,也內疚于自己太過死板,未能多多關心病人。
他一口氣走到院門口,請相熟的護衛通報後,等了好一會,才獲允進去。
天擦黑,上燈了。
殿下仍在休息?
容佑棠叩響門扉,恭謹道:“殿下,容佑棠有事求見。”
來幹什麽?整日野得不見人影,成何體統!
“刺喇~”一聲,趙澤雍重重翻頁。他氣色好多了,靠坐床頭,床上支着矮幾,上面鋪着筆墨紙硯。好半晌,他才冷冷道:“進。”
容佑棠擡腳進屋,第一句就關切詢問:“殿下,您好些了嗎?”
趙澤雍沒吭聲。
容佑棠卻只當對方在思考,絲毫沒多想。他看矮幾上茶杯已空,十分自然地拿去給添上,又清了灰、重新倒入半盆炭,再将大開的窗半合攏。
手腳麻利,還算勤快。
趙澤雍心氣順了些,這才開口:“你今天幹什麽去了?”
容佑棠忙禀明,并提了宴席的事。
“唔。去瞧瞧,不能讓百姓寒心。”趙澤雍擱筆,容佑棠随即把矮幾搬走。
趙澤雍僅着裏衣,下床,松松筋骨,發覺自己渾身是發熱出的汗,不由得皺眉,吩咐道:“去叫人打水來,備幹淨衣物。”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