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哼!”承天帝重重怒哼一記,強壓怒火道:“老七又在做什麽?他就是那樣探望兄弟的?從來不讓朕省心!”說着就快步朝屋裏走。
“父皇息怒。”趙澤雍雖不知具體發生何事,但依據從小到大的經驗,猜也猜得到是七、八兩個弟弟又發生口角了。
承天帝以手勢嚴厲阻止侍衛叩拜行禮,攜皇三子靠近東屋。
此時,趙澤寧正好整以暇靠坐在炕頭,角落站着好幾人:值守的親衛、領頭衛隊長卓恺、以及被殃及的池魚——送粥前來的容佑棠,他還提着食盒。
只有卓恺跪着,跪在七皇子趙澤武跟前。他驚恐萬狀,心急如焚,仰臉懇求:“武爺,那全是卑職的份內之事,是應該的!求您冷靜些——”
“你起來!”趙澤武氣惱喝令,低頭怒瞪二愣子,訓斥道:“我說你是不是傻?老八只斷了左手,又不是雙手全斷,用得着你伺候洗腳?膳食是夥房的事,用得着你冒風雪大清早進城買活雞、買燕窩?凍得倆爪子都裂開了,哎喲~”趙澤武彎腰撈起卓恺的雙手,那手背遍布皲裂血口子,看着都疼一哆嗦。
“起來!跪什麽?”趙澤武用力拽。
可卓恺卻悄悄看八皇子,跪地不敢起,只反複解釋:“武爺,真不是八殿下的吩咐,那全是卑職自願,上峰有令,命照顧好八殿下,卑職不敢不盡心——”
“嗬,怎沒見你對我有多盡心啊?武爺還餓着肚子,你趕緊進城去現買活雞燕窩來,我也要吃雞絲燕窩粥!”趙澤武拽不動一個從小習武的愣子,喘籲籲,氣呼呼單手叉腰,雙目圓睜。
卓恺尴尬得無以複加,臉皮漲紅、紅又轉白、白變鐵青,吱吱唔唔答不上話,最後哀求道:“七殿下,卑職正在當差,求您別說了!”說着重重磕頭。
趙澤武險些氣個倒仰,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模樣。
——七皇子這樣做法,雖是維護,但讓卓公子今後怎麽做人?還要不要在北營行走了?容佑棠低頭皺眉,屏息凝神,暗中觀察八皇子的反應。
“七哥息怒。”趙澤寧慢吞吞開口,右手握着左手夾板,歉意解釋:“我真沒有吩咐小卓做那些,皆是他辦差盡心盡力,讓我非常感動。一定會告訴三哥的,讓三哥賞賜他。”
趙澤武驀然扭頭,暴戾呵斥:“閉嘴!小卓也是你叫的?他是堂堂禁軍右副統領的公子,不是伺候洗腳用飯的下人!你算什麽東西?也配使喚人?你娘——”
趙澤寧臉色突變,眼神陰郁冰冷。
容佑棠也心驚:吵就吵,牽扯對方生母就過份了啊!
“住口!”外面的趙澤雍聽得形勢不妙,即刻厲聲打斷,顧不得尊請示承天帝,掀簾子進去,劈頭訓斥趙澤武:“老七,你這是做什麽?八弟有傷在身,還這樣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趙澤雍擡腳輕踹七弟膝彎、讓對方面朝門口跪倒,同時朝容佑棠快速使個眼神,餘光掃向門口。
難道陛下來了?他聽見多少?
容佑棠心領神會,立刻端正捧着食盒,低眉順目站好。
緊接着
“父、父皇?”趙澤武莫名其妙被踹倒跪地,正想質問兄長,此時卻呆如木雞,讷讷看着突然駕到的承天帝。
“父皇!您是來看我的嗎?”炕上的趙澤寧眼睛一亮,欣喜異常,緊接着迅速變紅,急忙想下炕,承天帝快步過去按住,和藹道:“躺好了。不是來看你,難道來看老七?”說着極度不滿地斜睨趙澤武。
容佑棠等人早畢恭畢敬地跪好了,幸虧他還穿着昨晚借的侍衛服,低頭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除了還捧着個食盒外。
“七哥來探望、父皇也來,可我根本沒為北營做什麽事,也沒幫上三哥的忙,反倒因為我受傷,三哥還要額外分神照顧。”趙澤寧愧疚萬分地摸摸夾板,輕嘆息:“我真沒用。”
“別着急,慢慢學,誰都是歷練後才懂的。”承天帝和顏悅色勸慰,看也不看趙澤武一眼。
趙澤寧窘迫道:“父皇和三哥都這樣諒解,我更無地自容了。”
承天帝慈愛拍拍趙澤寧的手背。
家醜不可外揚。
承天帝就算再想發作,也得暫忍下,他冷冷命令趙澤武:“你立刻給朕回宮候着,稍後有話吩咐!”
“父皇——”趙澤武哭喪着臉,下意識望向兄長。
趙澤雍狀似不經意走幾步,把容佑棠擋在背後。他熟知父親性格,故并不開口勸——皇子們不和睦,甚至争個你死我活,這種事誰也沒本事擺平。
“七弟,既然父皇有令,那你這就回去吧。”趙澤雍催促,并暗擺手提醒:別當面頂撞,父皇吃軟不吃硬!
“父皇,我——”趙澤武膝行數步,這才驚覺自己又給卓恺招去禍患:他之前在內廷當禁衛,已是因為我被杖責革職,如今好不容易才進來北營,父皇該不會又遷怒他吧?
容佑棠安安穩穩隐在人群中,沒聽見什麽驚世駭俗的宮闱秘聞,所以不必擔心被滅口,就算被迫聽見了……慶王殿下肯定會管我們的!
“小卓?”承天帝從牙縫裏吐出字,眯着眼睛打量戰戰兢兢的卓恺。
“卑職卓恺叩見陛下!”卓恺重重磕頭,他簡直絕望了,極害怕又因為與七皇子牽扯不清被降罪處罰——上次祈元殿一案,父親日夜奔走,豁出去老臉求人,才保我一條性命。如今剛進北營不久,就又惹事了!我有何臉面回家?
承天帝眼神寒意森森,久久不發一語。
“你們幾個退下。”趙澤雍順勢吩咐,一副貼心為父親發怒清場地的孝順模樣。
“是。”容佑棠等數人恭敬應諾,随即告退。
承天帝默許,十分滿意皇三子的懂事穩重。
然而趙澤寧卻看着容佑棠,突然問:“哎,那是我的早飯嗎?”
“都什麽時辰了?”承天帝被岔開注意力,順口質疑:“怎的還沒用早膳!還不趕緊呈上來?”
“是。”容佑棠無法脫身,只得捧着食盒回來。
“父皇,我剛喝了藥,現在才餓。”趙澤寧溫順解釋道,笑着問:“誰的手藝?做的什麽?”
容佑棠謹慎道:“回禀殿下:是小人熬的米粥。”
你熬的??
趙澤雍一臉愕然,他從未想象過容佑棠會下廚,派個夥房差事也不是鍛煉對方廚藝,只是為了打個紮實履歷底子,使其不過份引人注目,盡量展露自身才幹,踏實合理上升。而非捧殺,致使對方陷入卓恺一般的艱難處境。
容佑棠捧着紅漆食盒,袖子挽起一圈,露出一截凍得發青的手腕,十指因淘米熬粥冰得紅腫。
趙澤雍這才算懂了:怪不得老七因卓恺遭罪而發怒,原來是這種心情!他暗下決心:八弟确實不宜留在北營養傷,他一時間過不慣苦日子。
容佑棠剛要把食盒放到炕桌上,半途卻被趙澤雍穩穩接過,他順勢退開。
“偏僻村野,條件簡陋,只有粗茶淡飯,軍中夥房就算再用心,也做不出禦膳房味道。”趙澤雍當然為自己的人說話。他揭開食盒,親自端出碳上溫着的粥,放在炕桌上,推過去,說:“八弟,多少用些吧。”
承天帝并不昏聩,他湊前看幾眼,随手拿勺子攪一下,說:“有傷在身,飲食宜清淡,這粥倒還罷了。阿寧,外頭自是比不得宮裏的,可讓你回宮、你又不肯。”
父親親昵慈愛的“阿寧”一出口,趙澤寧卻控制不住“當”一下把瓷勺磕在碗沿,明顯不悅。
“放心,這回不勉強你!”承天帝卻誤會了,佯怒道:“一個兩個養大了就鬧着出宮!過幾個月,你的府邸就該挂匾了。”
趙澤寧猛然擡頭,滿臉不敢置信:“父皇?”
承天帝愉悅笑道:“早該為你置辦開府的。朕前陣子忙,但心裏一直記着,該你的,總少不了。”
——前陣子忙?我今年都十八了!按律皇子本該十五就出宮開府,娘是侍女出身,沒有娘家助力,無人為我籌劃,娘又屢次推拒他人援手,導致我至今沒有自己的府第,遍嘗炎涼冷暖!
虛僞!最是無情帝王家,不負責任的最該死的趙顯昌!
趙澤寧用力閉眼,幾乎壓不住內心劇烈翻騰的情緒,瞬間爆發強烈破壞欲,只想毀滅眼前所有,尤其是趙顯昌。
“阿寧?”趙顯昌、也就是承天帝,他輕喚兒子。
“嗯。”趙澤寧死死捏着勺子,兩腮肌肉抽搐,頭也不擡,冷不丁說:“七哥說得對,我不配使喚人。三哥,你把小卓大人調走吧,沒得在我身邊屈才受辱。”
容佑棠下意識看向臉白如紙的卓恺:小卓公子性情不錯,可惜他兩次被牽連,在陛下心裏挂了名號,別說前途,連性命也堪憂。
“八弟切莫如此。”趙澤雍正色道:“我把卓恺安排到這兒,是因為他合适,你也說他當差盡心盡力的。老七犯渾,自有父皇處置,你只管安心養傷。”
承天帝面無表情:“卓志陽真是越來越可以了,教出來的兒子一個比一個厲害。”
大的狗膽包天,調戲宜琳;小的獻媚邀寵,勾搭混帳老七!
“陛下息怒,卑職罪該萬死!”卓恺驚惶磕頭,求饒道:“一切都是卑職無能,與家父無關,請陛下責罰!”
“父皇,不關小卓的事,是我——”趙澤武慌了,急忙求情。
唉,你又火上澆油!容佑棠對七皇子的行事作風簡直無話可說。
“住口!”承天帝怒斥:“朕沒說你、你就當沒事了?”
趙澤雍皺眉,想讓容佑棠離開,可看看盛怒的父親,又不好撞在對方眼裏。他想了想,嚴肅提醒道:“父皇息怒,朝臣都在外候着,等待您巡查北營的下一步旨意。”
“哼!”承天帝轉念一想,顧忌場合,最終沒有雷霆震怒發落卓恺——皇帝更好面子。祈元殿一案中已收拾過卓恺,若傳出去他屢次因為有龍陽癖好的皇子發落朝臣的兒子,簡直顏面掃地!
趙澤寧見好就收,忙勸道:“父皇息怒,都怪兒子不好,您千萬別怪罪七哥,他一貫如此的。”
正因為他一貫如此,才說明他這些年毫無長進!
承天帝對皇七子失望透頂,看也不想看一眼,朝外揮手驅趕:“老七,帶着你的人下去。”
趙澤武大松一口氣,歡天喜地磕頭:“謝父皇開恩!”他迅速拉起卓恺,飛快告退,得意洋洋準備邀功。
承天帝搖搖頭,疲憊地嘆口氣。
凡是你喜歡的,我統統要毀掉!趙澤寧心滿意足看着頹喪萎頓的卓恺離開,拿勺子攪粥,喝半口,餘光一暼,語氣輕快誇道:“容哥兒真是三哥身邊的穩妥人,廚藝也這般出色,果然能幹!”
趙澤雍眉峰一跳,生平第一次,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八弟。
老三身邊的人?
承天帝剛從“男寵卓恺”中抽神,冷不丁又聽到類似的一句,頓時大不自在,剛要發問,趙澤雍卻搶先開口,狀似無可奈何道:“小九執意要求,少不得随他。”
“小九兒?”承天帝臉色不由得緩和,問:“你是小九的人?”
皇帝發問,容佑棠只得上前,他很明白慶王的意思,默契答道:“回陛下:九殿下時刻挂念兄長,經常打發小人代為問候。”
九殿下,對不起,暫借你擋一擋……
“無非叫兒臣回府罷了。”趙澤雍漫不經心地戳穿,頭疼向父親表示:“可兒臣怎能天天有空陪他下棋?此人當差倒還算盡心,通文墨明事理,只是棋藝甚一般,略遜小九一籌。”
承天帝眯起眼睛,仔細打量容佑棠,雖然不滿其過份昳麗的長相,但又滿意對方并不谄媚輕浮的嚴謹氣度,威嚴問:“容哥兒?倒聽小九提過不少次。那套十二生肖木雕是你送的?《左氏春秋》也是你給小九說的?”
容佑棠硬着頭皮解釋:“只是挑其中趣聞為九殿下解悶而已。”
“乳臭未幹,就敢講書了!”承天帝佯怒,眼底卻有笑意,板着臉訓導:“雖是玩伴,但不可整日縱容小九玩耍,當心朕沒收彈弓和木雕玩偶!雖你講的書不甚通,但總比嬉鬧度日強,務必引着小九學好!”
容佑棠應諾:“是。”
“另外,”承天帝的疑心打消多半,又吩咐:“回去轉告小九,讓他聽話,好生養傷,別總派人到北營打攪,雍兒有公務在身,豈能撂着不管,讓他找瑞王下棋吧。”
容佑棠謹言慎行,垂首應對,半個字不多說。
趙澤寧暗恨!他故意受傷,主要想牽扯韓家,其次毀了卓恺、惡心趙澤武,再次搏得父親憐憫關注,本還想順便拉下容佑棠的,可三哥卻處處護着——他果然該死,把三哥迷得神魂颠倒!三哥剛才告誡看我,他竟然瞪我!
“不必如此緊張。”承天帝越發放松,敲打容佑棠道:“用心做事,必有封賞,反之則重罰!下去吧。”
“是。”有驚無險,容佑棠全身而退,伴君如伴虎,不敢露出絲毫熟稔随意之色。
屋裏只剩父子三人。
“八弟,這粥也不合胃口嗎?”趙澤雍皺眉問,語重心長道:“北營在建,外頭拆房子,塵土飛揚,終日嘈雜,你——”
“我不回宮!”趙澤寧猛然擡頭,真情流露,對皇宮極度抗拒。
承天帝剛才巡視小半圈,從頭到腳浮着一層塵屑,對環境深感不滿,直接下令:“別使性子,雍兒說得對,此處養傷甚不妥,衣食住行俱不便。不回宮也行,去慶王府,跟小九老四做伴。這就收拾收拾,稍後随朕回城!”
“父皇——”
承天帝沉下臉,威嚴逼視:“回宮還是慶王府,你自己選。”
半晌,趙澤寧垂頭喪氣說:“慶王府。”
“唔。”承天帝欣然起身,攜皇三子離開,逗留約兩刻鐘。
片刻後,東屋只剩趙澤寧獨處,粥放在炕桌上,他拿勺子攪動,越來越用力,最後索性揮手把粥碗打翻,哐啷墜地,應聲而碎。
“來人!”趙澤寧大喝。
——
浩浩蕩蕩的銮駕消失在漫天飛雪中
哈哈哈,終于送走陛下和那尊喜怒無常的瘟神!
容佑棠心情大好,腳步輕快,提着食盒送回夥房,砸了副碗勺也并不意外。
可當他經過搬空的村落僻靜處時,卻聽見一陣劇烈争吵:“求您以後別再糾纏!”卓恺跪地不起,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他卻流淚哀求。
“你這是在怪我了?!”趙澤武的語氣表情甚受傷。
“不敢。”卓恺神情恍惚地搖頭,慘笑道:“我早已聲名狼藉,只是家父辛勞為官半生,臨老卻因我這不孝子幾番沒臉,再經不起任何打擊。求武爺高擡貴手,放過我吧!”
趙澤武氣急敗壞質問:“難道你一直覺着老子在糾纏?你瞧不上老子?沒錯,老子比你更聲名狼藉!老子是不學無術的草包,日夜流連酒樓小倌館,荒淫無恥,管不住下半身——可老子從未把你當小倌,至今還未得手呢,你憑什麽把老子看得這麽不堪?”
卓恺不斷磕頭:“求您別再糾纏!”
“你——”趙澤武擡腳欲踹!
容佑棠睜大眼睛,不由自主往前探身——
可趙澤武卻臨時轉向,重重踢飛一蓬礫石,惡狠狠吐口唾沫:“呸!”
“你看不起老子,我就知道,你看不起老子!”趙澤武氣怒交加,喘如牛,像只好鬥公雞,卻不舍得打罵,咬牙道:“上次祈元殿,并不知會出事,要是早知道,肯定不去找你!你挨打、被革職,我急得什麽似的,請求父皇開恩,前後幾天加起來跪了半天!你想進北營,我又去求情——”
卓恺忍無可忍,倏然擡頭:“就是因為你總糾纏不放,我才成了這樣!我本來好好的當禁衛,被你毀了,我爹好不容易把我安排進北營,又被你毀了!七殿下,您行行好,高擡貴手吧,我真的不喜歡男人!”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嫌棄老子沒本事,護不住人。”趙澤武憤怒得眼前發黑,踉跄兩步,胡亂嚷道:“小、卓恺!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老子如果再糾纏你,就、就不是人,是豬!是狗!豬狗都不如!”
語畢,趙澤武拔腿狂奔,中間不小心被堆積磚石絆倒一跤,爬起來繼續狂奔,飛速消失。
無意撞上,容佑棠尴尬至極,扭頭看來路,一點一點轉身,想悄悄離開,準備将此事爛在心裏。可他剛擡腳邁步,就聽見卓恺說:“出來吧。”
誰?我嗎?容佑棠一動不動。
“容哥兒,你家發膏是伽南混甘松的香,很獨特,內廷禁衛專門訓練過。”
容佑棠只得現身,第一時間舉高食盒,小心翼翼解釋:“我想去夥房的,并非有意窺聽。”
“你一來我就知道了,也就他毫無所察。”卓恺苦笑,籲了口氣,在凹凸不平的碎磚石上跪太久,他起身有些艱難。
容佑棠忙攙扶一把。
“多謝。”卓恺十分難過:“幸好你沒有嘲笑我。”
“卓公子,我發誓:方才種種,半個字不對外洩露,若洩露,甘受老天懲罰!”容佑棠鄭重起誓。
卓恺搖頭:“在你之前,已經有好幾人聽見。”
容佑棠欲言又止,想寬慰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幹巴巴道:“別擔心,慶王殿下公正嚴明、用人不疑,他知道事情經過,斷不會怪罪的。”
卓恺灰頭土臉,兩頰幾道淚水沖刷的泥溝,感激道:“剛才若不是殿下出言相助,陛下很可能當場就處置我了。”
“你本來就沒錯,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容佑棠對小卓印象很好:小卓完全沒有大卓的纨绔派頭!同胞兄弟,竟差別如此之大。
卓恺擡袖子,用力擦臉,情緒低落,兩眼紅腫,羨慕地說:“慶王殿下待你真好,不顯山不露水,卻時時用心,處處回護。我知道,我剛才對七殿下态度非常惡劣,可他實在給我造成太大困擾了,還總不自知,唉,逼得我翻臉急眼。”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