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車間疑雲

“同居了？”女工一臉可惜，“現在的女孩兒找對象真是越來越難找咯！長的不錯的小夥子都有了對象了...”說着又嘆了一口氣，“算了，我去幹活了，再見啊，小夥子。”說完朝着楚越和宋智擺了擺手。

宋智木然地擡起了手，輕輕擺了擺。

女工剛一走，宋智就開始秋後算賬了，“你剛才說我離婚了！”

“這不是在替你解圍麽，”楚越拍了拍宋智肩膀，擠眉弄眼道：“小弟別客氣！”然後大搖大擺走出了車間。

“你...”宋智一時說不上話來，但是對于剛才楚越說自己和人同居了這句話，還是有些暗喜的。

“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去問問沈總管關于肉質檢查的問題？”楚越問宋智道。

宋智瞪着楚越說道：“對。”

“那我們去休息室吧。”楚越提議道。

宋智略有詫異，“你知道休息室在哪裏？”

楚越一臉得意，“剛剛悄悄打聽了一下，跟我走吧。”

二人來到休息室前，只見門是關着得。楚越敲了敲門，裏面沒有聲音，他握了握門把手，居然沒鎖，于是直接推了進去。

休息室很小，就只有靠牆擺着一張床，床上躺着剛才暈倒在地上的女工。

“沈總管不在。”楚越對宋智悄悄說道。

“你們二位怎麽在這裏？”背後幽幽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吓了兩人一跳！

沈總管正站在宋智身後，兩人回頭，見沈總管一只手裏拿着一個保溫杯，另一只手，提着一個飯盒。

“我們來找您....想帶我們再參觀一下其他車間。”楚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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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總管沉聲道：“那你們得等一下，我剛才去給這個員工提了一壺水，順便給她打了飯，讓我先把東西送進去。”

沈總管進了房間，把東西放在了女工床的旁邊，繼而帶上了門，

“已經到飯點了，我們去食堂聊吧。”

楚越正想推脫，沈總管又道：“我們食堂夥食還行，一定合二位胃口，走吧走吧。”沈總管招呼兩個人到食堂。

楚越看了一眼宋智，宋智點了點頭，于是跟在了沈總管身後。

工廠內的食堂裝修的确實不錯，光亮整潔，排隊打飯的時候，一旁經過的工人都熱情地向沈總管打招呼，沈總管也都是一一回應，臉上一直笑呵呵的，看來這個沈總管在廠裏的人緣不錯。

三個人坐下，沈總管說：“嘗嘗吧，挺好吃。”

楚越和宋智只好順意拿起了筷子，開始吃了起來，一直等食堂人越來越少後，宋智率先開了口：“沈總管，您是負責肉類審查的麽？”

沈總管默默點了點頭。

“那網上的肉類檢查不過關的事，你真的能百分百确定和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麽？”宋智接着問道。

沈總管聽到這個問題，臉上還保持着笑容，說道：“真的沒有，檢查報告不都給您看了嘛。如果不信的話，您可以去找檢查機構問問。”

“沈總管，你們這的員工昏倒是經常的事麽？”楚越接着問道。

沈總管笑了一下，“怎麽能說是經常的事呢，也就是偶爾，大家工作都太累了。”

看沈總管的态度，感覺沒有再問的必要了，也問不出來什麽了。

宋智在楚越想走的時候，又問了一句：“你每次的肉質檢查都會向孫廠長報備嗎？

沈總管答道：“當然，況且每批肉送走之前都要孫廠長簽字。”

宋智沉思了片刻後，道：“謝謝沈總管，今天麻煩您了。”

.....

短暫的交談後，沈總管将兩個人送到了停車場，然後目送着兩個人離開。

車子開出工廠後，楚越問道：“你有什麽發現嗎？”

宋智回道：“你給我發的那版ppt，裏面又提到18年工人罷工的事情。”

楚越點了點頭：“是的，你認為和這事有關？”

宋智：“那則新聞稿我又看了一遍，昨天我有向熟人打聽過，當時罷工也是因為陸續有工人暈倒過。”

楚越驚詫道：“從2018年暈到現在？一直都是因為高壓工作？”

宋智颔首，“可能是，好像還死了一個人。”

楚越脊背突然一涼，“死了一個人？”

宋智垂下眼眸，“對，是一個中年女工。”

楚越揣測道：“那之前車間裏那位女工口中提到的沈主管的老婆，難道就是這個死去的女工？”

宋智點了點頭：“只能是先猜測一下。”

楚越深吸一口氣，“那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麽？”

宋智沉聲道：“我們去核實一下檢驗報告。”

楚越看了看手表，問道“現在去檢驗中心嗎？”

宋智踩了一腳油門，“明天。”

回到家後，楚越往沙發上一癱，拿起果汁往嘴裏灌了幾口，繼而拿出手機，道：“今天我不做晚飯了，一會兒點外賣吧，你想吃啥？”

宋智：“毛血旺。”

楚越：“....”

宋智補了一句：“最辣！”

楚越：“！！！！！”

晚上吃完飯一直到臨睡前，宋智都沒有提要平攤外賣費用的事，又是讓楚越一陣心痛。

晚餐就吃了幾口毛血旺的楚越，第二天早晨起床就發現自己長了口腔潰瘍。

早晨出門的時候，宋智破天荒沒有去貴園，而是直接去了路邊攤的早餐鋪子。

點完早餐後，宋智問楚越：“你認識這裏的老板麽？”

楚越看着老板笑了笑：“我都是老顧客了。”

宋智拍了楚越的肩膀說道：“謝謝了。”

楚越：“？？？”什麽意思？又是讓我付錢？

說完，宋智轉身就走了，楚越在原地停頓了幾秒，只見宋智已經将車發動着了，楚越只好把飯錢付了，提着早餐氣沖沖地進到了車裏。

楚越滿腦子的污言穢語正準備從嘴裏飚出來，只見宋智拿出了一瓶維生素C遞到他的面前，“吃點這個吧，好得快。”楚越聽到這話，硬是把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楚越接過瓶子，說了句：“哦，謝謝。”也是也沒好意思再要飯錢。

宋智帶楚越又去找趙記者複印了他手中的檢驗報告後，便給食品檢驗局打了通電話，預約了訪問時間，然後直奔目的地。

咨詢臺的工作人員将兩人領進了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辦公室中，只見裏面坐着一位年過三十的中年女性。

宋智欠了欠身，對其說道：“孫主任，打擾一下，我是奧博公司的宋智，剛才和您提前預約過。”

“是宋先生？”孫主任眼前一亮，立馬站起身來。

“是。”宋智恭敬道。

“兩位請坐。”孫主任迎了上去。

宋智拿出兩份檢驗報告遞到李主任的手中，“我們這次來是想讓您幫忙看兩份檢測報告。”

宋智：“您幫我們鑒別一下，這兩份哪份是真的？”

孫主任接過報告，先拿起從趙記者手中複印的報告，仔細地端詳了一番，說道：“這個報告上面的印章确實是我們的，這上面的數據…”繼而又仔細看了看，确認到：“不是假，這是真的。”

然後又拿起從李廠長那裏複印過的報告仔細端倪道：“這一份...也是真的，兩份都是真的。”

“不可能！”坐在一旁的楚越直接站起身來，“這兩份是在同一天同一個廠子檢測的，怎麽可能都是真的呢？”

“同一天？同一個廠子？”孫主任也有些詫異，改口道：“我進系統核實一下。”

說完，便進入他們單位的內部系統，将檢驗編號輸入進去後，又對比了一下兩份報告，繼而拿起從李主任那裏複印過的文件，道：“這個日期你們改過了？”

宋智不解：“日期？”

孫主任将李廠長的那份文件遞到宋智的手上指了指，“這個檢測結果确實是合格的，但是報告日期是去年的報告，被人故意改成了今年的。”

宋智再次确實，“日期被改了？”

孫主任點了點頭，“對，只改了日期，其他都是和電子存檔是一樣的。”

“那你們這邊能改麽？”楚越立刻接話問道。

孫主任瞟了一眼楚越，當即就回複了楚越，聲音裏面還帶了些怒氣：“我們改？我們從來都是秉公辦事，怎麽可能做這種陽奉陰違的事情！”

“孫主任您別生氣，他年紀小不懂事，不好意思。”宋智在旁邊解圍說道。

“不懂就不要瞎說。”孫主任瞪了一眼楚越。

宋智連忙拉着楚越出了屋子，邊對着孫主任道：“實在不好意思，今日麻煩您了，我們有情後補，就先不打擾了。”

楚越被宋智拉出辦公室後，楚越在一旁黑着臉不說話。

宋智伸手揉了揉楚越的頭，目光柔和地看着楚越道：“你生氣了？”

楚越撇了撇嘴，用賭氣的口吻道：“我沒生氣，我有什麽資格生氣！”

“行了，忍忍吧，”宋智見楚越嘟着嘴的模樣覺得他甚是可愛，“以後這種事多的是，我對你還算是好的，今天要換做Andrew指不定他怎麽教育你。”

“切！”楚越不屑地哼了一聲。

“走吧，賭氣包，我們現在去宜民生鮮。”宋智兩手插着兜兒，慢悠悠地走在前面。

“去宜民幹嘛？”楚越問道。

宋智:“告訴公司情況，讓他們着手去調查，我們還得和他們商量公關的事情。”說完，嘴裏還吹起了口哨，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想先吃飯，我餓了。”楚越撅了噘嘴，仰着臉說道。

宋智轉過頭來，輕輕笑了笑：“好，你想吃什麽？”

楚越立刻說道：“我不要吃辣，不吃川菜也不吃湘菜！”

宋智歪着頭，看着楚越一臉不滿的樣子，柔聲道：“我問你想吃什麽？”

楚越難得見宋智對自己這麽溫柔，當下心裏一軟，喜笑顏開道：“我們去喝點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