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反殺
“恭喜段二爺呀!恭喜恭喜!”
“哪裏哪裏, 都是托我家老太太的福罷啦!”
噼噼啪啪鞭炮聲響,段百山穿着一身華貴的玄色直裰,頭戴方巾, 站在“段記布莊”的大匾額下方笑出一臉陽光燦爛。布莊門口迎來送往, 成群結隊的顧客熟人進進出出, 好不熱鬧。
“劉大爺!您來捧場呀?嗬!我跟您說!您呀算是來對啦!咱們鋪子裏新進的松江三梭布!整個樂安就只有咱們一家有!對,就是那京城裏進貢都用的三梭布!”
“範二爺, 您要點兒什麽呀?噢······您就是看看啊?行, 那您瞧罷!”
“诶喲诶喲!這不是杜四爺麽!您看點兒什麽呀?番布?哎呀這您可算來對地方啦!”
“張五嫂,王六姐, 蔡七妹, 幾位想看點兒什麽?印花布?哈哈哈咱家的印花布不是我吹——”
新雇來的幾個夥計一個賽一個的伶俐, 瞧那口若懸河的架勢,即便他們把麥稈說成金條給賣了,段百山也一點兒都不吃驚。此刻聽着賓客們嘁嘁喳喳的談論聲,看着外面的人頭攢動。段百山惬意的坐在櫃臺後的一道竹簾裏,頗為自得的為自己點上水煙抽了起來。“咕嚕嚕——”, 煙霧缭繞中,他暢快的吐出一口氣, 惬意的閉上眼睛, 青白面皮上一雙眼睛底下帶出淺灰色的黑眼圈。他咳嗽了一聲。
“幸好那日雲仙一見小老四回來便讓我去和老太太通氣兒, 對着老娘這一趟連哭帶鬧,還真沒白去, 值!
“老太太啊·······雖說上次分家時礙于其他兩房狗拿耗子, 她老人家不好明着偏袒。可這心裏頭,到底還是跟我這個兒子更親近吶!”
段百山得意的想着,水煙袋已經放在了一側桌上。他閉上眼睛緩緩向靠椅下方滑去, 油光锃亮的大腦門兒在窗子裏透進來的陽光下閃出微光。
“就是近來這身上老覺得哪兒怪不得勁兒的·······吃了那麽多藥不見好,反而加重了········改明兒得換個大夫!”他默默地想。
“砰!卡擦!”
一聲巨響,前面原本吵吵鬧鬧的鋪子裏瞬間沒了聲息。段百山睜開眼睛慌忙坐起,隔着簾子定睛一看,瞬間吓得屁滾尿流!是龍五爺家的家丁!來砸場子來了!
段百山對龍五的畏懼,不僅來自對方和縣令鐵哥們兒的關系,平日裏欺行霸市的做派。更來自于對方通過他一口氣吞了段家三間鋪子和幾千兩銀子的惡劣。段百山沒有對段家人說過的是,當初他在賭桌上輸給龍五之後,龍五讓他寫下抵押鋪子的契約,他不寫。龍五就叫人給他墊老虎凳,差點把他兩條腿給他墊廢了。頃刻間就哭爹喊娘的簽下字畫了押。
如今這新布莊剛開張,龍五的人就來砸場子,他們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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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百山躲在櫃臺後面不敢出去,龍五的家丁卻不像他這樣含蓄內斂。直接沖進櫃臺後将他揪出來摔在當地便一頓好打。段百山被胖揍的鼻青臉腫鮮血直流,躺在地上連叫喚都叫喚不出來,但還是強撐着伸出一只手對那家丁哭道:“這位兄臺,小人真不知是哪裏得罪了龍老爺·······這新鋪子剛開張,小人也并未去龍老爺的賭坊中聚賭呀!諸位如何能·······如何能·······”
“段百山,你個鼈孫是真傻還是裝傻啊?”領頭家丁叫做小餘閑的,此時就被段百山惹笑了,騎在他身上又對着他的臉頰狠揍了一拳:“龍老爺就在你家這鋪子背後開着綢緞莊,你倒好,跑這兒來開布莊?聽說還買的賊便宜?段百山,老子看你是活膩歪了吧?跟龍老爺搶生意?還是你覺得在太歲頭上動土,太歲也拿你這條癞皮狗沒法子?”
他低下頭,用一只手抓住段百山的頭發用力向地上一掼,發出“咚”的一聲巨響,眼看着段百山被撞暈了。這家丁心滿意足的一笑,起身踹了段百山一腳,走了。
段家的布莊剛一開張便被砸,掌櫃段百山更是被打的一個月下不來床。這樣的鋪子,誰還敢來買東西?一座新鋪子就這麽蕭條了下去,成日裏門可羅雀,即便是買,也都像做賊了似的只敢等日落後再偷偷摸摸的來。因為段家的布便宜。
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段家的生意應該是黃了。這樣蕭條的鋪子,能撐的過年尾嗎?人們私下裏說起,雖說都對好吃懶做的段二爺頗為不屑,但也都惋惜段家連着四家間鋪子都被龍五攪黃,頗有些同情意味。
孰料,僅僅半個月後,一直與龍五稱兄道弟的縣令便忽然被革職查辦,最大的保護傘倒了,緊接着不到兩天,龍五便被人從自家經營的妓院裏拉了去,直接枷了送京去了!衆人問起,說是犯了好幾項大罪,又是欺行霸市,又是逼良為娼,縱容濫賭等。還有一項聽起來似乎不足以給他上枷的,卻是幾項罪名裏不容忽視的一點——教唆官員□□,賄賂縣令。數罪并罰,罪無可恕。
秋後,龍五就在京城被問了斬。衆人都震驚于這審理判案的迅速。問起來,原來因為這幾年首輔張居正奏請實行了考成法,又常在夏秋時節讓各級官員上報典型。是以從中央到地方,各級衙門辦事效率飛漲。龍五也算是撞在槍口上,被人當“政績”給弄下去了。
“哎喲,聽說了麽?龍家的田地鋪子都被充公了,昨兒午後由州府派來的大人裁決,統統發賣了呢!”
“啊?真有此事?那他家那些鋪子,都是誰給買回去了?”
“賭坊,妓院,聽說是先給關了。不參與發賣。倒是他家那幾間鋪子,我說出來你都不信,你猜是誰給買回去了?”
“·······誰呀?新任縣令?”
“哪兒啊!縣令怎麽能買?你再猜?”
兩個年輕姑娘在溪邊洗衣,邊洗邊說。被問住的姑娘此刻便秀眉一蹙,做困惑狀:“猜不到,是誰?”
“段家四少爺,段慕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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