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朝後面掃了一眼,程夏正垂着頭,半死不活的樣子。
“我失業這事……很值得慶祝嗎?”程夏擡起頭,發覺這陸親戚已經徹底蛻了小叔的那層皮,不再和藹也不再可親了。
陸程繼續開車,笑了笑,沒答話。
程夏沒跟他一起去菜市場,抱着自己那個“搬家專用”的紙箱子直接跑樓上去了。
陸程停好車買好菜,再次折回來的時候,就見程夏正蹲在自己的卧室裏收拾東西。
他走過去靠在門上,象征性的敲了敲:“這就走了?”
“嗯。”程夏從鼻子裏哼出一個音節,繼續收拾東西:“你放心吧,我不會再賴着你了。”她站起身把裝着書的袋子放在地上墩了墩,感覺了一下重量。“我回家,幫我媽賣菜去。”
陸程捏了捏眉心,看了眼外面陸續亮起來的街燈:“就算要回家,也得先把飯……做了吧。”
我……去噢……
從刀架上“嗖”的抽出兩把刀。左一把,右一把,程夏将袖子朝上一撸,“咔”的一聲将那兩個嫩嫩的西葫蘆剁成了四段。
噼裏啪啦的聲音在廚房響起,震得料理臺都開始顫抖。
發發狠敗敗火。
才過兩分鐘,程大師的大刀神功就徹底歇菜了。
她呼哧帶喘,一邊揉着手腕一邊對着四濺的西葫蘆發呆。
“我來吧。”陸程将菜刀從程夏手中奪了過去。聲音不大而且極其勻稱。剁完了西葫蘆又開始剁肉,刀刀生風,片片均勻。切巴切巴就成了肉泥了。
程夏看得有些發呆。這水平,至少能在五星級酒店當個改刀的小工了吧。小工一月能搛多少……她又開始不知不覺的想着給陸親戚做職業規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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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靜靜的包着餃子,電視裏放着某個相親節目。有個男嘉賓說:他對女朋友的要求不高,漂亮、孝順、賢淑、有文化、會做飯,還要身材好。
程夏嗤笑:“想美事兒去吧,這樣兒的女人早死絕了。”
陸程往她手裏放了一個面皮:“不一定……”
“你也有這想法?”程夏難得的想和他聊聊天。
陸程點點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很奇怪嗎?”
程夏搖搖頭,不置可否。看來愛做夢的不止是女人吶。
“你呢?”陸程反問:“小男友走了,就沒什麽想法嗎?”
“想法?我應該有什麽想法嗎?”程夏确實不認為她應該有什麽想法。走都走了,難不成還要趴地抱大腿再求人回來?
“想想人家為什麽不要你了呗。”
程夏張了張嘴,忽然發現不能和親戚多說話,說多了氣得她肝顫。好吧好吧,就讓全世界都認為是她被人給甩了吧。
程夏拿着笊籬去廚房煮餃子去了。陸程一個人坐客廳裏,從衣兜裏摸出一支煙,剛把火機拿出來,看了看廚房,又放下了。
他想起那天,剛把程夏從金皇帶回來,就看見家門口站着一個大男孩。
其實程夏一路上都在嘟嘟囔囔,半睡半醒。估計是吓到了。陸程本打算一會兒給張醫生打個電話,問問他這種情況是不是需要請個心理醫生什麽的。
已經掏出的電話又放回了兜裏,陸程把胳膊伸到程夏身後,像抱嬰兒似的把她圈在了懷裏,把頭一低,給了前面的人一個後腦勺,他伏在程夏耳邊,那模樣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在親熱一般:“程夏,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029 賣了
更新時間2014-6-22 10:05:52 字數:2109
早上起來的時候,天氣不陰不晴,氤氲粘濕的感覺就像小時候在炒勺裏用面粉煮的糊塗粥。
程夏到底是回了家。
和來的時候一樣,一手箱子一手提包。
她起的很早,那時候陸程的房間還沒有什麽動靜。不知道是不是奴性心理作祟,程夏竟然又主動給他家親戚做了最後一頓早飯。
她一邊攪和着鍋裏的米粥一邊拿出一本英語書念叨着,這種念書的效果毋庸置疑它好不了。
這不是賤得嘛。
程夏搓了搓臉,用手指蘸着自來水在鏡子上寫了一個大字——賤。瞅了瞅手指尖,有點發黑。又賤賤的拿起抹布把鏡子上上下下擦了個幹淨。
關火關氣。
程夏對着這個住了不到一星期的房子深吸了口氣,算了,好歹親戚一場,大不了以後不來了就是。
——
大巴師傅嘴欠,看到程夏上車,咕咚灌了一口茶葉水,倆眼一眯,嘿嘿一笑:“喲,姑娘,你家對象呢?”
“離了!”懶得和他廢話。
師傅一口茶葉差點嗆到嗓子裏,一邊咳嗽一邊叨叨:“還不到倆月呢,真是,玩呢麽。”
心情不好,暈車必不可少。
程夏忍得臉都綠了,才沒給人吐車上。
一到龍頭鎮,她就找了一棵歪脖樹,哇哇狂吐。
本來心裏還七上八下,想着一會兒到了家怎麽跟親媽交代,說好的一個月在外面打工,半月不到就被人退了回來。面子上過不去,更怕老媽沒事想些有的沒的。
她成績一向好,音體美啥的也都沒落下,從小到大,一直是龍頭鎮上數一數二的好娃娃,也一向是媽媽心中的驕傲。她怕媽媽失望,怕她的眼睛裏再出現當初看程冬時的那種目光。
算了,不想了。程夏鼓了鼓勁,把行李拽了上來。
家裏的氣氛很是詭異。
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程爸竟然在家,在家也就算了,他竟然還沒罵自己。
自打進了家門,她爸那雙钛合金老眼就沒離了她。程夏被他盯得有些發毛,趕緊跑到大鏡子前好好檢查:沒做啥虧心事啊。這臉上也沒長花啊。
“爸,有事嗎?”吃飯的時候,程夏終是給他爸看得坐不住了。
程媽張了張嘴,好像有話說,被程爸一個眼神又給憋了回去。
程爸放下筷子,剛想開口。程媽“哇”的一聲就打斷報他的講話。
飯沒法再吃,程夏給吓壞了:“媽,媽你別哭啊。是不是你倆得啥病了?”
“盡TM不盼好。”程爸嘬了一口小酒:“你老子身體結實着呢,你要是不氣我,再活個三四十年沒啥問題。”
程夏低了頭,不想和他爸說話。她去衛生間涮了毛巾,把她媽扶沙發上,給她擦臉擦手。
程媽一邊嗚嚕着說“不用”,一邊用淚水模糊的眼角掃着還在喝酒的程爸。
她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用了異于平常的聲調高喝一聲:“喝,喝,你就知道喝!”
沒等程爸的一個“操”字出口,她又繼續:“那事,你想也別想!我跟你說,我就是拼了這一身老骨頭不要,也不能讓你幹那斷子絕孫的缺德事!”
“臭娘們你膽肥了是不是!”程爸“呯”的一聲把酒盅摔到地上:“這小崽子是我的種,怎麽着也輪不到你說話!
還TMD的斷子絕孫,你還有臉跟我提這個!還不是你,MD連着給老子下了倆崽,全TMD都沒把。這要是個兒子,我能讓人欺負成這樣嗎?”
“媽,家裏不是出啥事了?”程爸在旁咆哮,程夏小聲的問了她媽一句。
程媽拽了拽程夏,從底下偷偷的往她手裏塞錢:“一會兒等這老東西撒完酒瘋,你趕緊回學校去。小夏,聽媽的,這段時間別給家裏來電話,也千萬不要回來……”
“媽你這是……”程夏越聽越不對勁,可還沒等她問明白。家裏就來人了。
一開門,竟然是楊混混。不過他臉色明顯不好,沒像以往那樣嘻嘻哈哈,一口一個老班長的叫喚。
倒是他身後站着的一個中年人,一見程夏,立即兩眼放光,随即就跟程爸一樣,像長了钛合金激光眼似的,從上到下把程夏打量個遍。
好一個哆嗦,程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如果自己脖子後頭再插個草棍,恐怕就更應景了。
看着這兩對钛合金老眼互相交流,握手,一副已經把買賣談妥了以後咱們共贏的架勢,程夏從腳底往上冒涼氣:她感覺那草棍已經離她越來越近了。
“站住,你上哪去?”看程夏朝門口蹭,程爸及時的喝住了她。
程夏臉上已經沒啥表情,她讷讷的指了指門口:“家,家裏醬油沒了。我,我去買點。”
程爸罵人上瘾,剛想來句“MD”,旁邊的中年人笑着擺手:“老程,不是我說你,孩子都多大了,哪能有事沒事的就罵。對不對?”
程爸呵呵幹笑兩聲。竟然沒反駁。
“過來,給你認認人。”
——
程夏怎麽也沒想到,在當今這個戀愛自由,選舉民主的國家,自己一個即将拿到翻譯證成為社會主義新女性的現代大學生,竟然讓自己的親爹給……賣了。
來者不是旁人,程夏其實見過他,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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