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章節

舍得碰過人家一根手指頭。在那些兄弟什麽的面前更是寶貝一樣的護着，不是關系特別鐵的，根本就不知道還存在着這麽一號人。

就在龔業要對程夏下手的時候，小姑娘忽然不見了。手下來報，說是她出了醜事，被學校開除，然後還被陸程甩了。小姑娘一氣之下就跑沒影了。

龔業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也只是笑了笑。本來嘛，以位換位的思考，他其實不太相信陸程這樣一個人，會在心裏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生留有什麽位置。那種少男少女的戀情，說白了就是滿足某種無聊詩人強說愁的素材而已罷了。

他當時就沒把這事放心上。

後來，院兒裏的同僚一個個完蛋了，每個人的陷落都和姓陸的能扯上一丁半點的關系。他對陸程的關注，也從最開始的可有可無變成了後來的恐慌。

因為慌了，所以死馬活馬都要醫上一醫。他又開始天南海北的找那個姓程的小姑娘。既然倆人是同鄉，親戚，還有過那麽一段，把這人抓在手裏總比握不住任務東西要好。

可事實卻是，派出去的人接二連三的失蹤。那個方向就像是宇宙裏存在的黑洞那樣，任何發出去的消息，派出去的任何人，都是有去無回，甚至得不到一絲回音。

所以今天能把程夏捉住，他當時真是興奮極了。

原來不在意的一個小姑娘，因了這大半年的折騰，好像身價在他這裏也一下子飙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事實也确實沒有讓他失望，為了這個人，那個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的陸總經理，竟然給他跪下了。

龔業有種完勝的感覺。

他再一次把敵手踩在腳下了。他笑得有些癫狂。對面這個膝蓋着地，正在向他俯首稱臣的人，一天前還對他愛理不理。

他求着他，哄着他，想把那份證據要回來，這個人卻一直拿捏着不肯見他。也不知道這人心裏一直在想些什麽。他不怕他開口，要錢要勢，他都能給他辦到，可就怕這種什麽都不說要的人。

最後他甚至想，哪怕他要他那死去的姐姐，他也能給他想出辦法來。

程夏的手無力的垂在地上，她艱難的擡着眼，望着對面半跪着的陸程，眼睛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噴湧而出。

74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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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5-3-24 19:40:46 字數：2200

男兒膝下有黃金。

當陸程的膝蓋接觸地面的一剎那，程夏心底的某根弦也“砰”的一聲斷裂開來。

一直以來說不清道不明的那一種情懷，總是感覺糾結的那一點，“砰”的一聲徹底粉碎。她再也不用無數遍的問自己是恨是愛。到底是愛還是不愛。

眼淚模糊了眼框，望着近前那個俊眉朗目的高大青年以一種卑微的姿态屈從在惡人面前，心裏面除了“心疼”兩個字，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來形容此刻感受的詞語。

相反的，另一邊，龔業卻在哈哈狂笑着，他恐怕太開心了。笑到最後，簡直笑得彎了腰，甚至眼角沁出了眼淚，這令他不得不空出一只手來抽取兩片紙巾，朝着他那已經略微有了些許細紋的眼角不斷的擦拭着。

瘋狂的笑聲足足持續三分多鐘，忽然間，只見他臉色一變，整間屋子也像是按了“靜音”鍵一般，瞬間鴉雀無聲。

那些還沒來得及收聲的手下們，臉上甚至還詭異的保持的笑容，卻死死的僵持着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不管收住沒收住，下一刻，他們仿佛是上了發條的玩偶一般，舉槍，包圍，瞬間将整個屋子圍了個水洩不通。氣氛的驟然變化，使空氣中飄浮着一種叫做“壓抑”的東西。它積累到了一定程度，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今天這出戲，無論是編劇還是導演，都只能是龔業一個人。

最初策劃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不可能還會把人質放回去。中間發生的種種，也不過是他惡心人的一種手法罷了。

這就好比一個端着獵槍的獵人。你沒有匍匐在他腳下的時候，他對你是又渴望又存在着些許的懼怕。

但當他槍管子裏的子彈已經嵌入到了你的身體裏。什麽時候把你抓過來，或者再讓你鮮血淋漓的拖曳一陣，那不過完全憑他的興趣而已了。

陸程對于龔業，于龔業本人而言，正向一個偷獵者和一只花紋美麗的美洲豹。

他把手伸向自己的口袋，慢條斯理的掏出了一只鍍金的小手槍。那優雅的動作就好似拿在手上的不是一件殺人的兇器，而是向心儀的美人展示自己別在西裝口袋上的玫瑰花。

摸了摸槍管，對準目标。槍口一點點的朝着地上的青年靠近。

陸程微眯着眼，臉上的表情一直沒有什麽變化。那黑洞洞的槍口正一點一點的朝着他靠近。

沒有親臨死亡威脅的人們永遠無法體會那一瞬間的感覺。當那直徑不過厘米的金屬朝着你的腦袋靠近的時候，它其實是在一點一點的宣布着你的生命的倒計時。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龔業變了調的噪音在上方陰測測的響了起來，低沉的聲音好像那來自地獄的惡魔的召喚：“選擇為我而活，或者，為了自己去死！”

陸程沒有動，也沒有出聲。如果細細觀察，會發現有那麽一瞬間，他的嘴角小幅度的動了一下。就在他準備張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女孩的驚叫聲和保險被拉開的聲音同時在空曠的房間裏響起。

順着聲音看過去，程夏潮紅的雙頰像是染了一層霜。她

用兩只細瘦的手臂狠狠的捂着自己的嘴巴，那渾身顫抖的模樣好像惟恐發出的那一點點聲音會驚吓了槍管裏的那顆子彈。

大顆大顆的淚水順着她的指縫滑落在地。程夏眨也不眨的看着陸程，她不敢有一瞬間的疏忽，她很怕，惟恐一閉眼的功夫，就是天人永別。

時鐘在牆上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響。程夏的眼淚滾落在地，同樣“嘀嗒嘀嗒”。

這一刻，屋子裏面安靜極了。靜得似乎能夠讓人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龔業和陸程，還有房間裏所有的人們都保持着同一種姿勢。時間好似定格了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夏已經不再發抖。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從那晶亮的眸子裏發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溫度，她望着陸程，深深的凝視着他。

嘴角稍稍彎起一抹弧度，她淺淺的笑着。最後，微動的唇角好像說了三個字。然後就見一道身影驟然淩空躍起，朝着陸程飛撲而去。

扣動扳機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卡巴卡巴的響了起來，像是不滿足于這種沒有實質性的聲音一般，龔業瘋狂的來勾動着手指，一下又一下。連連扣了二十幾下，卻終究沒有一粒子彈飛出來。

他呆呆的望着掌中的手槍。那無辜且呆滞的眼神就像當年第一次站在英語演講臺上，以第一名的成績獲得了一臺複讀機時，那種好似看到外星生物一般的眼神。

時針還在轉動，這次他沒有那麽好運，沒人再給他緩神的時間。伴随着清亮的警笛聲，一副锃亮的手铐“卡噠”一聲扣在了他那戴着世界名表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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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同志，辛苦了。”帶隊的一人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鏡，朝着陸程放送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陸程的注意力還在懷中的程夏身上，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他驀地擡起頭來，朝來人望過去。

這人的輪廓如此熟悉，陸程的視線在他身上聚焦了好幾秒。忽然間就開始愣怔，好似全副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了空氣中的某一個點上。

那人見他沒有反應，便擡手摘下了眼鏡。一雙黑得發藍的瞳仁，晶亮晶亮的朝這邊望過來。

斷裂的表情仿佛只是一瞬間恢複自然。陸程朝他燦然一笑，點了點頭，就又把全副的注意力放在了懷中的人身上。

——

鋪墊了五年多的“飓風”行動，在今天畫上了句號。陸程終于完成了他職業生涯裏的第一個任務；安遠也給當初力保他的少管所民警交上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完成，還有很多的漏網之魚沒有抓獲，但人民的清掃卻會一直進行。

量變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産生質變。最終的大惡也許只是當初邁錯了那麽小小的一步。但人生的道路是如此的漫長，它有着那麽多那麽多的岔路口。哪怕是任何一個小小的錯誤，都會導致你最終結局的不同。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75 那些年——陸程

更新時間2015-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