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弟子清舜

他有瞬間的茫然,并試圖将手抽出,卻被宋圓圓抓得更緊:“阿爹,看在兒子我初來乍到的份上,你要不就幫我把今日的活幹完了吧?”

越良澤:“……”

鈴蘿嘲道:“不要臉。”

宋圓圓又道:“一半也行啊爹!”

越良澤掙紮着抽出手,并道:“你認錯人了。”

“為什麽外門弟子也在這?”挂在鎖鏈上的常霏納悶道,“你哪宗的?”

越良澤低垂着眼說:“天雲宗。”

“那不就是跟鈴蘿同宗,鈴蘿你認識嗎?”常霏又去看鈴蘿。

鈴蘿哼了聲,似笑非笑地說:“當然認識,這位可是我越師兄。”

師兄?

宋圓圓又可以了,他立馬改口道:“師兄!越師兄!這次總沒認錯!這麽高的山壁師弟我是真的不行,師兄你幫幫我吧,你剛才從天而降的一幕甚至超越了三掌門在我心裏的地位成了仙門第一人!”

越良澤聽後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會誇。

鈴蘿扔開掃帚,上去拉住一根鐵鏈試了試力道,随後輕松借鐵鏈踏着石壁上去一長段距離。

常霏:“……”

人與人之間這可惡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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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慎重新攥緊鐵鏈,好,鈴蘿可以,我也一定行,加油!

越良澤擡眼朝鈴蘿看去,她攀岩時的力道掌握的恰到好處,石壁上有各種凹處,就是方便有人踏着它們上去輕掃,鈴蘿兩處利用,再加上自己的平衡,在石壁上行動就像魚在水裏游般毫無壓力。

宋圓圓又看呆了。

他抹了把眼淚,朝鈴蘿喊:“鈴!師!姐!”

鈴蘿頓住,沒好氣地回頭向下看,你是真的不要臉!

“誰是你師姐!”

“師姐師兄救救我!我真的爬不上去!我恐高,我會死的!”宋圓圓嚎道。

鈴蘿翻了個白眼,不理他,回身往山壁上方而去。

她才不要輸給越良澤。

雖說打掃,也就是将每個隔間的鐵門擦一遍,因為有的鐵門上滿是血跡,看上去較為可怖。

常霏跟徐慎也再往上,他倆比宋圓圓要強些,掌握了技巧後也沒有之前那名害怕。

只剩下宋圓圓——

他的小胖手攥緊了鐵鏈,卻死活不敢上去,越良澤在旁邊教他攀岩技巧,還親身演示幾遍。

宋圓圓全身發抖地挂在離地半人高的位置嚎道:“我不行我真的不行阿爹救救我!”

越良澤:“……”

最後兩人折中一下,宋圓圓包攬地面三層的隔間,越良澤幫他搞定三層以上的。

宋圓圓十分感激,淚眼汪汪地注視着越良澤越爬越高,喊道:“爹!加油!如果能在今晚全部完成就太好了!”

越良澤覺得這胖子真是太會得寸進尺了。

宋圓圓在地面給他們助威吶喊,常霏跟徐慎兩人慢慢爬,與鈴蘿的差距本就很遠,漸漸地又被後邊的越良澤追上來。

徐慎逮着人問了許多技巧,越良澤也沒有隐瞞,有問必答。

鈴蘿抽空回頭看了眼,凝神聽着,發現他還真是熟練,都擦出經驗來了。

她越爬越高,回頭看地面時,宋圓圓已經成了一個小圓點。在這個高度若是一不小心摔下去必死無疑。

越良澤慢慢追上來跟她同一個高度,兩人之間隔的也不遠。

鈴蘿在擦拭隔間鐵門,看見上來的越良澤就問:“你怎麽在這?”

越良澤這次答得幹脆:“替人受罰。”

鈴蘿聽完深吸一口氣,略略咬牙道:“這次又是哪位不要臉的師兄讓你來替他受罰?”

“我替他領罰,他給我錢。”越良澤說,“齋堂的燒雞不能拿,山下喂養的烏雞還沒長大,只能去買,買就得花錢。”

鈴蘿聽他說的有理有據,一時沒反應過來,蹙眉問:“你買它幹什麽?”

越良澤答:“做栗子燒雞。”

鈴蘿啞然,到嘴邊的嘲諷又默默壓了回去,只輕哼聲,說:“看你熟練的樣子,也不是第一次來吧?”

越良澤沉默片刻後嗯了聲。

鈴蘿剛要開口問他來過多少次,就見隔間內的移開突然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四肢和腰腹脖頸都被燃燒的鐵鏈束縛着的男人。

他全身只剩下一條黑色的褲子,腳上沾血,赤着上身,黑色的長發散落下,襯着他慘白的臉。

二掌門唯一的弟子,清舜。

鈴蘿隔着鐵門跟他打了個照面,清舜每走動一步都拖動着身上鎖鏈發出脆響,鐵鏈上燃燒着火焰,火光搖曳下,讓男人的面容有瞬間的模糊。

清舜面色蒼白,不緊不慢地瞥了眼鈴蘿,不見她眼中驚詫和懼意,便眯着眼往前走了兩步,來到門前。

他挑着唇角,勾出一個冷淡地笑,問:“看什麽?”

清舜站着可比她高不少,鈴蘿還是半彎着身子在擦拭鐵門柱子上的血跡,聞言也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垂下視線,專注清理。

理他幹嘛,又不到時候。

喲。

清舜得不到回應,就朝另一邊的越良澤看去,問:“這小丫頭哪來的?”

出乎鈴蘿意料,越良澤竟然回答了:“我師妹。”

“哦,難怪。”清舜在門前盤腿坐下,把手伸出鐵門外,朝越良澤擡着下巴道,“看上去跟你一樣呆。”

鈴蘿聽得額角輕抽。

越良澤攀着鐵鏈過來,跟鈴蘿說:“這我來擦。”

“你倆認識?”鈴蘿看越良澤

越良澤給清舜擦手上的血,頭也沒擡地答:“不認識。”

清舜似笑非笑地看着兩人。

鈴蘿又問:“那你知道他是誰嗎?”

越良澤:“不知道。”

“騙她幹什麽?”清舜開口拆臺,“怕她吓得摔下去?”

越良澤還沒說話,就見鈴蘿不客氣地朝鐵門踹了一腳。

鐵門發出沉悶的聲響。

越良澤跟清舜都愣了片刻。

“你什麽時候認識他的?”鈴蘿卻盯着越良澤。

越良澤跟清舜認識,她上輩子不知道,不僅她不知道,衆仙門怕是也不知道。當年這兩人出現在同一場景時,也不見他倆打過招呼,表現出彼此認識過的樣子啊?

更別提後來越良澤被她困在天照山,清舜進山的時候也見到了他,不管是越良澤還是清舜都沒有說過半個字。

這兩人是什麽關系?

越良澤沉默片刻後,扭頭看鈴蘿回答:“就剛才。”

鈴蘿氣得想也踹他一腳,你耍我呢!

清舜咧嘴笑,有點陰森,“你師妹比你有脾氣,但我以前可沒見過你,怎麽你卻知道我是誰?”

這下輪到他倆等鈴蘿回答了。

鈴蘿不客氣道:“我瞎猜的不行?”

清舜問:“你瞎猜我是誰?”

鈴蘿說:“二掌門那位該遭千刀萬剮以死謝罪的狗徒弟。”

清舜呵笑聲,伸出鐵門的手忽然化爪朝鈴蘿脖子掐去,本以為欺負個在這不能使用靈力修為的小輩很容易,卻不想鈴蘿速度更快地避開這一抓,反手對上,兩人隔着鐵門交手。

越良澤看了看突然打起來的兩人,他深知自己的實力貿然加入怕是會被拍下去,于是在他倆打起來時,趁機打掃着鐵門上的血跡。

你倆慢慢打,我先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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