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兩人等了會,素商還是沒來。

徐慎連贏五場,接着就是常霏的排號。

常霏唏噓道:“還好他贏了最後一把,不然就得跟他打了。”

鈴蘿在原地坐着,見徐慎竟然追着他的對手離場,有些驚訝地挑了下眉。

她拿出玉聽給徐慎發消息,忽然一把劍落在懷裏。

楚異在旁坐下,淡聲說:“在太初劍廬随便買的。”

鈴蘿拿起來端詳片刻,心說你還真是随便買,最低階的劍。

她嘲笑道:“師兄,就這品質,你還不如買把木劍來。”

“你要木劍也不是不行,自己買。”楚異把錢袋子扔給她。

楚異根本不擔心鈴蘿會在第一天就輸掉。

這師妹雖然狂妄了些,但總能說到做到。

于是鈴蘿起身去買木劍。

楚異:“……”

你還真要木劍?

嘴上說說就行了啊!

鈴蘿去了太初劍廬,發現在這買劍的人還不少。

Advertisement

她逛了一圈,見沒有木劍賣,頓覺無趣,正要離開,轉身卻撞上一人。

兩人都在碰到的瞬間各自退開距離穩住身形。

鈴蘿擡首看去,身前人比她略高一些,一襲玄衣輕裝簡便,墨發高束着,襯着他過于蒼白的膚色。

氣勢陰沉,細長的眉眼帶着冷意。

長相本就顯得刻薄,氣勢也如此陰沉,讓人想要退避三舍。

用鈴蘿的話來說,他天生就長着一張壞人臉。

去年被接回北庭月宮的私生子,慕須京。

兩人沉默地對視一眼後,慕須京繞過她,神色漠然地朝前走去。

鈴蘿也未多作停頓,雙手攏袖離去。

她剛出劍廬,就見一只貍貓抱着把劍從高牆上翻下來,正巧落在她身旁。

一人一貓無言對視片刻後,大貍貓轉身就跑,被飛來的劍陣釘倒在地,哇哇大哭。

“幹、幹嘛又用劍陣困貓啊!”大貍貓哭道。

鈴蘿走過去說:“開黑店騙錢就算了,今天又改偷劍了?”

“我這可是花錢買的!”大貍貓委屈巴巴道,“我小師叔買的木劍模具!”

鈴蘿打量了眼它懷裏抱着的木劍,蹲身摸了摸大貍貓的頭,笑道:“跟你小師叔說,這劍我要了,多少錢去找我師兄拿。”

“等等——”

大貍貓眼睜睜地看着鈴蘿把劍搶走無力反抗,噫嗚嗚噫地跑去找越良澤告狀。

越良澤這會正跟白藏在西海城游街。

白藏在找一個賣藥的人。

他搭着越良澤的肩膀,像是王城裏出行的世家公子哥,懶散又對周遭的一切睥睨怠慢。

而越良澤神色正經不亂,沉靜淡雅。

兩人一靜一動。

“昨日掌教跟我說,太初內庭有魔氣隐現,懷疑裏面藏了一只魔。”白藏漫不經心地說道,“金鸾池宴與百日宴撞在一起,要确保所有人的平安,所以要我幫忙查一查。”

越良澤問:“跟賣藥的有什麽關系?”

“前夜太初內庭死了一個弟子。”白藏說到這裏眯了下眼,将手中玉靈珠遞給他。

越良澤注入靈力,開啓靈珠儲存的畫面。

死去的弟子額頭發黑,皮肉幹癟,失了血氣,成了幹屍。

越良澤說:“他吃了乾轉丹?”

“來太初的時候就聽說有人為了在金鸾池宴大會拿魁首,拔鎮仙玉,吃禁藥提升修為。”白藏說,“乾轉丹為靈脈注入魔息,刺激靈脈自我保護,已達到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能力的效果。”

“但如果掌控不好,就會變成玉靈珠裏記錄的一樣,被魔息吞噬,失了所有血氣而死。”

“乾轉丹是禁藥,仙門不會煉制,普通修者沒法煉制。”越良澤沉思道,“有人針對這次金鸾池宴大會販賣禁藥搗亂?”

“目的暫時不清楚,但能肯定已經有不少人吃了乾轉丹去參加比武。”白藏眯着眼打量來往的人們,“販賣禁藥搗亂,就算太初不拜托我們,聖劍宗也得管。”

“乾轉丹煉制需要魔息,而太初內庭可能藏了一只魔。”

越良澤将玉靈珠遞回給白藏,淡聲說:“太初掌教與二掌教為何分別告知我們不同的消息。”

白藏笑得懶散,“其中一人心裏有鬼呗。”

剛說完,就見一只大貍貓在屋檐上朝他倆張牙舞爪地比劃着,邊跑邊抹眼淚。

白藏無言片刻後嘆息道:“真不知道我當初看上它哪一點。”

大貍貓蹦跶地跳下來,跟在越良澤身邊跑着說:“小師叔,你要我拿的劍被那天極女弟子搶走了!”

白藏摸着下巴問:“她搶把木劍幹什麽?”

越良澤不動聲色道:“去參加比武。”

白藏聽得一愣,随後道:“那還挺狂。”

鈴蘿真的拿了把木劍回來。

楚異扶額,在其他人震驚地看過來時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近乎咬牙切齒道:“你還真敢啊。”

“這有什麽敢不敢的。”鈴蘿拿着楚異遞給她的小刀在劍上刻畫,“木劍也是劍,分什麽高低貴賤,是師兄你說的。”

楚異抹了把臉,冷笑道:“我說的就一定對嗎?”

“不是。”鈴蘿淡定否認,“但我可以選擇信不信。”

“你要是托大被打臉,到時候可別說是我師妹。”楚異漠然道,“丢不起這個臉。”

鈴蘿:“哈!若到時候他們連把木劍都打不過,這些人的師兄們是不是該自裁謝罪了?”

楚異:“那當然。”

鈴蘿掃了眼入場的逍遙宗等人,彎着嘴角道:“這也是師兄你說的。”

她拎着木劍下去。

判官正念道:“下一場,逍遙宗,素商,東島天極,鈴蘿。”

臺下的素商聽完愣住,握劍的手加緊。

鈴蘿已經上臺,手中拿着一把木劍。

逍遙宗的人看後頗為氣憤。

“什麽意思啊這人!”

“木劍?看不起誰呢這是!”

“堂堂東島天極,竟是窮的連把劍都買不起嗎?”

“素商!要是輸給一把木劍的話你就別下來了!”

“……”

素商聽得十分為難,咬牙上臺,握劍的手卻在抖。

臺下逍遙宗的人看後個個恨鐵不成鋼:“完了,沒救了,她竟然在發抖!”

“一把木劍有什麽好怕的?沒出息!”

“行了。”大師兄井子凡蹙眉不悅道,“這次本就是帶她出來見見世面,并非要拿什麽名次,沒必要說些讓她很有壓力的話。”

其他人這才收斂了些,卻還是在嘀咕着其他話。

素商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朝鈴蘿看去。

她雖拿着一把木劍,卻只往那裏一站便給了素商難言的壓迫感。

“若是害怕的連劍都握不住,最好自己下去。”鈴蘿淡聲說。

素商努力平複心情,雙手握劍,總算止住了顫抖。

她聚氣凝神,輕聲道:“請賜教。”

鈴蘿單手負背,擡劍指去。

素商先攻,她站位和劍勢都是對的,卻太過規矩,鈴蘿不用費多心思就能猜到她下一處的攻擊會落在何處。

鈴蘿沒下狠招,而是在對戰中讓素商發現自己的失誤并改進。

坐臺上的楚異看着,目露狐疑。

我師妹有這麽好心?

這種程度她一招就能讓對方出局,卻耐着性子跟人打陪練?

而逍遙宗的人,一兩個驚訝道:“什麽啊,素商竟然能打這麽久?!”

井子凡神色陰沉。

他心有偏見,認為鈴蘿是在戲弄素商,打逍遙宗的臉。

素商雖緊張,卻也漸漸地發現鈴蘿的用意,有些驚訝和錯愕,劍勢慢了。

鈴蘿說:“專注。”

那清冷的嗓音瞬間喚醒素商。

兩劍相撞時,鈴蘿說:“你劍招雖對了,卻沒能調動相同的劍意。”

“當劍勢非我意,那劍招只有形卻無力。”

“看似漂亮卻沒一點用,你不該再練劍招,而是去學如何調動靈力參與你的劍勢中。”

鈴蘿話音落下,剛才還溫和的劍勢忽然反壓,蠻橫兇狠,将素商逼得節節敗退,亂了招式。

“可惜你修煉數年也未得要領,你師父可真是誤人子弟。”

木劍橫切斬下,将素商擊退,手中長劍脫落。

鈴蘿站在臺上,居高臨下地往逍遙宗的方向看去。

井子凡等人正對她怒目而視。

你憑什麽說我們師父!

那目光無聲透露着樣的話。

可鈴蘿卻彎着嘴角,惡劣地笑道:“我師兄可說,若是輸給一把木劍,那這人的師兄們都該自裁謝罪。”

楚異:“……”

周邊認識他的人個個目光驚悚地看過來:“我靠楚兄,沒想到你這麽狂妄啊!”

“師弟聽見沒?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能讓師兄我丢這個臉!”

“不是,師兄,那是天極的劍道天才,就算拿把木劍我也打不過啊!”

楚異額角狠狠一抽,恨不得親自上臺将這位天極的劍道天才暴揍一頓。

素商看着鈴蘿欲言又止,鈴蘿卻已轉身,等待下一位挑戰者。

與第一場不同,接下來的四場鈴蘿都結束的幹淨利落,只一劍便分勝負。

之前對她那木劍上臺認為狂妄的人都有了改觀。

狂是狂了些,但還真打不過。

鈴蘿下去時,聽見判官念道:“下一場,南山雪河,董燦,西海太初,琮秀。”

過道裏走出的青年左肩前有一朵白色的印花,是西海太初親傳徒弟的标志。

兩人在過道相遇,一上一下,彼此打量着。

都是被冠以劍道天才四字稱呼的人。

鈴蘿視線落在琮秀手中的劍上。

那是一把有着半彎弧度的神武,名曰靜夜。

西海太初的劍道天才琮秀,在金鸾池宴大會上敗給東島天極的劍道天才鈴蘿後大受打擊,緊接着又失去了鎮教之寶鎮仙玉。

從此為鎮仙玉所困,死追着越良澤不放,每次找上門去對戰都輸。

誰都看得出來琮秀這輩子都贏不過越良澤。

可有一次他贏了。

南江城一夜厮混後,她到翌日下午才醒。

睡眼朦胧時,她看見男人坐在床邊穿衣,裸露的背上有劍傷,是那把名為靜夜的劍獨有的傷痕。

鈴蘿眨了眨眼,清醒了些,出言問道:“昨日傷你的是太初的琮秀?”

越良澤穿衣的動作微頓,他沉默着不說話,卻合上了衣,遮掩了傷痕。

鈴蘿哼笑聲:“我剛看見了,那是被靜夜劍傷到的痕跡,以他的修為竟然能傷到你,還是在背上,看來他進步神速啊。”

越良澤側身,伸手遮住了她的眼,黑長的眼睫輕刷着他的掌心。

“你醒來的第一句話是跟我談別的人?”他低啞着嗓音說。

“什麽別的人,我說的是你的傷。”鈴蘿不滿地試圖揮開他的手,卻被越良澤握住,“我就想知道誰把你傷成那樣的,是不是他?”

越良澤靜默片刻後,輕飄飄地答了句:“是。”

那次琮秀終于贏了越良澤。

可鈴蘿始終不太相信。

盡管靜夜傷到越良澤是真的。

鈴蘿看着琮秀手裏的那把劍,半眯着眼,在兩人走近時,她靈力注入劍中迸發強大的劍勢散開。

這股劍勢霸道,直沖琮秀。

他雖驚訝,卻立馬反應過來。

兩股劍勢相沖,掀起厲風陣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5-08 18:47:30~2020-05-08 23:49: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祜休 2個;丿妖丶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顧子衿、拾十 20瓶;BLF、我來撒花花 10瓶;潇洨暮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