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等車子不再發出防盜聲音時, 越玲和夏姍姍就已經在屋裏了。

老屋建造的其實很好,不光這裏,自進了這個村子,越玲就發現這個村子其實建設的真的很不錯。

統一的小二層房屋建設,統一的藍色大門,統一的陽臺以及被刷成一個顏色的牆面,一切的一切都都顯示着這裏的精致。

這樣獨門獨戶的房子在寶島可望不可求, 但是在這個小小的村鎮,它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農村房屋。

越玲仔細的觀察着這個老房子, 她在夏姍姍的帶領下, 參觀了底下三個房間。因為許久都沒有住人,老屋有點黴氣, 整個屋子都透着一股敗落蒼涼的感覺,但這一切都還在越玲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等上了二樓, 看見滿是陽光的客廳後,越玲便覺得一切都還是很好的。

“這個屋子裏有老鼠的。”見越玲似乎很喜歡這個地方,夏姍姍心有餘悸的重申着。

“我只是覺得以後要是有錢了, 在寶島買上這樣一套獨門獨院有車庫有院子有陽臺的屋子, 似乎也很不錯。”越玲慢慢的說出她的想法。

她在說話時一直都看着夏姍姍,夏姍姍有點局促不安。她低頭摸摸自己睡的亂亂的頭發,低聲問道:“在寶島, 這個面積的別墅要多少錢啊。”

“寶島普通樓房的房價都要六七萬, 別墅區便宜的也大概要十五六萬, 貴的就沒有上限了。要是這麽算下來, 在寶島要想買個中檔的小別墅,可能需要五六千萬了。”

“……”夏姍姍張張嘴吧,窮的只剩下一百二的她,如今連在對象面前說大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嗚嗚——”

夏姍姍還沒被現實打擊的哭泣呢,左邊的屋子裏,反倒是傳出了別人的哭泣聲。

“是陶陶!”

夏姍姍跟越玲說了一聲,便立馬向左邊的屋子走去。

“姍姍,姍姍——”

夏姍姍跟越玲一起走進小屋裏,就見小豆丁穿着一件小背心,在床上捂着眼睛哇哇大哭呢。

“哭什麽呢,你不會是尿床了吧?”在小豆丁面前,夏姍姍秒變兇巴巴的歐巴桑。

“姍姍,我還以為你也回家了。”在小豆丁的心裏,那個他從小長大的小房子才是他的家。雖然姍姍總說那是出租屋,不是家,但在他心裏出租屋也是家。剛剛醒來,發現整個屋子裏只有他自己,他就以為姍姍不要他自己走了。

小孩子在床上伸手要抱抱,夏姍姍嘆息一聲。只能走過去抱着光腚的小家夥,小聲的安慰起來。

“大姐姐你也來了啊!”

被夏姍姍抱着的小豆丁,注意到門口的越玲,沖她打着招呼。顯然只是幾天沒見面,小孩子就忘記應該叫她什麽了。

“陶陶你可是小男子漢,可不能總是哭鼻子啊。”越玲也上去安慰鼓勵了小家夥兩句。

“哦!”小家夥輕聲答應着,之後就被夏姍姍扔到被子裏,責令他趕快穿上衣服不要光腚亂跑。

看着面前打打鬧鬧的兩人,越玲竟然一下子嫉妒起這個小小的孩子來。她和姍姍雖然已經确定了關系,但是在她的面前小姑娘還是拘謹着,還是随時都注意着自己的态度。但是在這個小孩面前,可能連夏姍姍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是多麽的放松,多麽的親昵。

夏姍姍給小豆丁穿好衣服後,衆人就開始洗漱。

“我先洗!”夏姍姍第一個沖進了洗手間,越玲以為她着急也沒有太等回事。

夏珊珊出了洗手間,越玲走了進去,陶陶也跟着她一起走了進去。

沒有辦法,越玲就像自己以前哄賀聰一樣給陶陶洗了毛巾,又給他擠了牙膏。

“大姐姐,陶陶真的不是故意丢了小姨的手機的,你相信嗎?”在越玲把擠了牙膏的小牙刷遞給小孩時,陶陶仰着頭突然認真道。

“嗯,我相信。”越玲用另外一只手摸摸陶陶的小腦袋,再次在心裏感嘆着對方的懂事和早熟。

“你小姨她其實沒有生氣的,她不是又買了新手機嗎?”越玲輕聲安慰着對方。

陶陶接過牙刷,湊近嘴巴,許久後他才一邊把牙刷塞到嘴巴裏,一邊低聲嘀咕道:“可我昨天睡覺時,明明感覺到姍姍她哭了。”

“她沒哭,她只是想家了,只是被這裏的老鼠吓到了。等我們趕快處理完這裏的事情,趕快回家,姍姍就會再高興起來的。”

越玲繼續安慰着對方,許久後等陶陶相信了她了。真正開始認認真真的刷牙後,越玲才長長的舒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洗手間被夏姍姍小心翼翼的推開了。越玲轉頭看向她,夏姍姍便連忙把剛剛下去買的牙刷和漱口杯遞了過來。

“越姐,你就拿這個刷牙吧。你慢慢收拾,等你收拾好了,我們一起吃早飯。”

“好!”越玲沒有說謝謝,她看了一眼跑的氣喘籲籲的夏姍姍,立馬接過了她手上的東西。

等越玲和陶陶都洗漱完畢後,大家就坐在客廳吃夏姍姍買回來的豆漿和油條。

等早飯快吃完時,越玲一邊擦手一邊開口道:“姍姍你在給我說一下你要的那個證明,我好好合計一下,等會我們再去村委會看看。”

越玲說着她的計劃,但吃完早飯的夏姍姍卻把雙手擦了擦。然後直接從身後的沙發上,拿出了一個小塑料袋遞向了越玲。

“這是什麽?”越玲不明所以的接過,等她把塑料袋打開,卻發現裏面是一件大大的白色棉質T恤。

“越姐,你睡一下吧。反正你都過來了,我們就不要急在一時。我知道你這次過來肯定累慘了,都怪我不注意時間大半夜的折騰你。我剛才出去本來是想給你找個好一點的睡衣的,但是我沒找到合适的。最後只能找到這件T恤,你就湊合着穿上,趕快睡吧。”

“我沒事,我們先把正事處理掉,等處理完——”

越玲把睡衣放到了一邊,但這次還不等她把話說完,夏姍姍就爆發了。

她直接拿起沙發上的睡衣,拉起越玲就要把她往卧室裏推:“越姐,這次你要聽我的,我說睡覺你就要睡覺。你要是不聽我的,那我以後就算出天大的事情都不找你了。”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啊,我說睡覺就睡覺。”夏姍姍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早晨抱着越玲感動萬分的她,此刻卻像是恨不得立馬把越玲打包送回寶島去。

“寶島到這裏這麽遠,你開車最起碼開了七八個小時了,越玲你以為你是鐵人,根本就不需要休息嗎?你也真是的,你搞什麽搞啊,就算我半夜打電話,你也可以好好的睡覺啊。等睡醒了,在好好的白天坐動車或者坐飛機過來不行嗎?你偏偏大清早的給我搞這個,偏偏讓我內疚自責,偏偏,偏偏讓我心疼。” 夏姍姍越來越激動。

越玲看着突然沖自己發火的夏姍姍許久都沒有動,夏姍姍見她拿那雙滿是紅血色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以為她還是堅持立馬出去。終于忍不住,把睡衣塞到她的手裏,然後反手就把她推進了卧室裏。

“姍姍,越姨不想睡就不要讓她睡嘛。”記得稱呼的小豆丁,全程目睹了夏姍姍的行為,不免同情被強制趕進屋裏睡覺的越姨來。

“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麽啊,趕快吃飯。還有從現在開始不準你接近這個房間,要是你想睡覺,你就去你媽媽睡過的那個屋子。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姍姍你這麽兇,怪不得隔壁的阿姨會說你一輩子嫁不出去。”

“誰說的?”

“就是我們對面的那個阿姨啊,她昨天跟人說的時候,我全聽到了。”

……

夏姍姍和陶陶,在外面一直小聲嘀嘀咕咕着。越玲坐在不大的床上,一直靜靜的看着她手上的白色大T恤。

許久後,她突然笑了笑。然後便立馬起身脫了她身上的紅色襯衫和黑色褲子,換上了大大的白色睡衣,睡進了夏姍姍和陶陶剛才睡過的被子裏。

這個老屋,二樓的光線都很不錯,越玲慢慢的閉上感覺,感覺不光人連同她身上的整個被子都暖洋洋的。

其實現在她真的感覺一點都不困,她只是感覺眼睛有一點點的不舒服,但是她的精神意外的很亢奮。

她一點都不想睡覺,她只想立馬處理掉讓夏姍姍苦惱的事情,然後盡快的帶着她和陶陶回家。

但在夏姍姍發火後,在夏姍姍對她像對陶陶那樣肆無忌憚後,在夏姍姍真正的擔心她後,她便選擇聽從夏姍姍的。因為就在剛才她還在羨慕着夏姍姍對陶陶的态度,如今願望成真,她又怎麽會再惹姍姍生氣呢。

自認為自己特別亢奮,根本就無須睡覺的越玲,其實在閉上眼睛不久後,就立馬睡着了。

在她睡着時,夏姍姍抱出隔壁屋的一床被子曬在陽臺上。等把晚上要睡的被子曬好後,在小豆丁拿着一把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出的小鏟子在院子裏挖來挖去時。夏姍姍下樓,遠離了二樓的越玲,然後坐在小院的一個大凳子上,便拿着手機認認真真的看起國家在給未婚先孕的孩子上戶口這一方面的具體規定。

她還逐一的記錄下省上,縣上乃至鎮上,所有戶籍處的對外電話。然後從上到下,一個一個的撥起電話,一個一個的咨詢起自己的具體問題來。

“我們國家,對未婚先孕兒童的上戶政策,現在越來越重視全面了。你想撫養你姐姐未婚先孕的孩子,原則上是沒問題的。你可以去你的戶口所在地的派出所戶籍處直接辦理,只要你們繳納了社會撫養費,只要孩子的母親同意,孩子的監護人就可以變成你。”

“省上有明文規定,對那些未婚先孕的孩子,如果孩子的母親和父親确定都不願意撫養的,或者無條件撫養的,都可以申請變更監護人。都可以按照特殊事項處理,你可以直接去辦理。”

“是可以用特殊事項這條特事特辦,但必須要村子裏的證明。證明你确實是孩子的小姨,證明孩子的母親這邊,只有你這個親戚了。這樣你才可以依照特事特辦這條規定,擁有孩子的合法監護權。”

“村長不給你寫證明?他就是做這個的,他怎麽會不知道呢。你去找他寫,他必須寫的,要是他不給你開證明,你可以再把電話打過來。”

夏姍姍一上午都在打電話咨詢,她從省戶籍辦咨詢到她前天跑過兩次的鎮戶籍辦。最後在來來回回打了好幾個電話,得到明确的答複,知道必須要村長的證明後。夏姍姍便決定再去村委會一次,昨天是她沒經驗,今天她想再試試。

今天的她,不會再像昨天那麽沒經驗,輕易被別人趕出來了。她今天知道了戶籍辦的所有流程,知道孩子上戶口要遵循的是國家的那條規定。知道想給陶陶辦戶口就必須要那個證明,所以她今天一定要辦好這件事情。

昨天是她軟弱了,被一系列的事情一打擊,結果被對方轟出來後,就沒出息的聯系了越姐。

她不想讓對方那麽辛苦,不想在對方眼裏一直是個沒本事的人。所以找村長寫證明的事情,她一定要想方設法的辦妥。

夏姍姍輕手輕腳的重新上了二樓,她從客廳的沙發上拿上了自己裝着所有證件資料的挎包。最後又看了一眼那緊緊關着的卧室門,最後在下樓後。她便牽起小豆丁再次出門,再次向村子中央的村委會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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