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驅獸粉的用途

有本還有些擔心的老石聽了程曦這個話, 心裏就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 只要還想着大家夥兒, 就是好孩子。拍拍程曦的肩膀, 老石放下心來, 打算将村裏的事務徹底交給小兒子，三個兒子也就他更為懂得變通一些，老大家的濤子當兵了, 以後前程算是有了, 隊長給老三, 他跟老婆子就跟着老二過，幫襯幾年，也就算是盡心了。

程曦确實想着将六隊變成生産蔬果的大隊, 跟其他生産隊互通有無，甚至還能為國家做貢獻，這事情他在串聯路上, 聽到其他人提起過，因地制宜，可是當他将這個事情跟公社上報商量的時候, 卻得到了不太好的結果。

六隊地處偏遠，便是能種植蔬菜瓜果, 運輸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更重要的是六隊外面有狼群的事情已經被傳遍了，甚至都有人說要将六隊整個搬遷出來, 可是靠山的生産隊不少，不能光搬一個六隊，所以才能沒有進行下去。所以六隊生産瓜果蔬菜根本就不合适，不說能生産多少，光是來回運輸就是問題。再說其他的大隊也未必會願意配合他們。

無功而返，程曦走在路上就有些煩躁，結果在路上遇上了之前的張排長。

“小同志，我問你，你們這個驅獸藥粉是不是每個人身上都有？”張排長原本拿了驅獸藥粉跟引獸的藥粉回去，結果驅獸藥粉效果驚人。身上有一點兒，連蚊子蒼蠅都不上前，這簡直對行軍打仗很有幫助，畢竟很多戰士都會在野外遇上不能解決的困難。雖然遺憾那個引獸的藥粉不怎麽起作用，但是光是驅獸粉就是對戰士人身安全的保障！

程曦看了一張排長，然後腦子裏思量了一番，這才說：“都有，葉爺爺人很好，還招人設計了一個銅球給村裏的孩子，就害怕他們出門遭遇不好的事情。”

張排長點點頭，如果這東西能量産，就應該不需要很高的成本，他心裏就有些放心了。

“小同志，上回跟你在一塊的小姑娘說你想當兵是不是？”張排長看着程曦的身板跟身高，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笑問。

程曦一頓，跟自己在一起的小姑娘，那就只有葉子了，于是老實的點點頭。

“要不要來我這裏？”張排長看着他的身板，想到他的身份，心一軟，問道。

程曦抿抿嘴，然後看着張排長，很認真的說：“我就想去我爸當年的部隊，去他犧牲的地方看看，他的墓地在邊疆烈士陵園，我想去看他。”

“你父親的部隊……”張排長沒有說話，但也知道是作戰部隊，于是就跟他解釋了：“小同志，我清楚你的心思，但是你要明白，不是你選擇部隊，而是部隊選擇你，任何的兵種，都有去前線的可能。你父親的陵園，你以後随時可以去，但是你現在要想清楚，你自己的想法。反正你年紀還小，可以多想想。”

程曦道謝之後，沒有多少疑惑，他曾經也迷茫過，但是葉爺爺說如果想去就去，去過過爸爸曾經過過的生活，感受感受他的經歷，當兵并非一輩子的選擇，人生路很長，應該什麽都嘗試嘗試。

看程曦沒有改變，依舊問一些部隊的生活，跟訓練的方法。對于能說的他直接就說了，還指導程曦應該做哪些訓練，但是不能說的他只字未提。兩人一路上，你教我學倒是相處的頗為融洽。

“驅獸藥粉的方子？”葉泰清看着張排長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對于他提出的補償并不怎麽上心，直接拿出紙筆就寫完了，塞給張排長。

張排長拿着這張紙很是愧疚，于是将把身上原本準備的錢票一股腦全部拿了出來，然後敬了一個軍禮之後，就保證他回去會給葉泰清申請更多的補助。

“不用了！”當初能将整個藥鋪跟祖産全部都捐了的葉泰清，哪裏會在乎這點兒東西，直接說：“你們也不容易，能幫上你們，也算是我給國家做貢獻了，真的就不用其他的什麽補助了。”

“這真的不行，白拿您的東西，這……”張排長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燒，有些為難地說。

葉泰清看了門口好奇看解放軍的孩子們一眼，想到石奮鬥幾人，這才突然開口：“如果實在過意不去，我們隊裏有不少适齡的孩子，您看看能不能讓把給我的補助換成讓他們去部隊歷練歷練？當然，按規矩走，合格的才能去，你看行麽？”

張排長順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外面的孩子們，想着屋裏還有一個就是之前遇狼的孩子，因為不方便移動，所以就住在了衛生所。捏着手裏的藥方，張排長狠狠的點了點頭，如果條件夠，他是願意接收的，這裏太窮了，大山裏的孩子沒有出路，不能看着他們走上絕路。

“真的嗎？真的嗎？”在得到張排長的保證之後，等他回到部隊，經過上級正式同意之後，整個六隊都沸騰了。老石拽着葉泰清的手，忍不住連聲問道。

葉泰清點點頭，說了，四八年到五一年出生的男孩子，身體健康，未婚，政治清白，沒有不良嗜好，經過統一考核只要通過就可以去了。

“太好了，太好了！”王栓柱看着自己的兒子王鐵生，激動地眼淚都掉下來了，這孩子幸虧明白，沒有跟奮鬥他們瞎混，現在終于有走出去的機會了，簡直太好了，這麽想着，王栓柱都想給葉泰清跪下來，被一旁的程曦趕緊阻止了，這可不敢……

王建設也是滿臉通紅，激動不已。小草跟他的婚事因為聘禮的事情一直沒有進展，聽說她爸已經開始給她說親了，要是自己能當兵，那麽他們就還有可能。

季川坐在椅子上，他的肋骨斷了，所以不能做大活動，看着昔日的小夥伴都那麽興奮的樣子，忍不住淚流滿面，後悔極了！但是一想到現在完全沒有任何盼頭，死氣沉沉的奮鬥，他又覺得自己也算是足夠幸運，起碼葉爺爺說只要好好養，還是能養好的，只是不知道他養好了，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十個适齡的，最終通過了五個，其他五個因為不識字的原因，所以在最後被篩下來了。這簡直讓整個大隊的氣氛就好像過年一樣，聽張排長說日後若是招兵，也會通知他們的，讓隊裏年紀不夠的孩子們心裏也不禁新生希望。

葉子在一旁看着大家興高采烈地樣子，也忍不住的高興，雖然遺憾程曦年齡不夠，沒辦法入伍，可是看到這些能走出大山的小哥哥們，也是很為他們高興的。原本曾經覺得讀書無用的人家，在大學大專中專取消之後，各種幸災樂禍，覺得讀書無用，但是現在簡直快哭死了，早知道有這個機會，怎麽着也得都讀讀呀！

“真好！”梅子幫着葉子收拾地上的藥草，忍不住感慨說：“葉爺爺簡直太厲害啦！”大堂哥去當兵，自己的哥哥都快羨慕死了，這次他也能去，看着哥哥高興的都哭了，石梅心裏也很替他高興。哥哥能走出去，爺爺也不至于擔心貼補自家，讓大伯母三嬸嬸他們總是心裏不舒服了。

葉子跟着點點頭，爺爺本來就厲害，解決了村裏孩子的問題，讓他們明白不只有一個選擇，就能走出大山，這真的很好。這段時間來家裏感謝爺爺的人很多，甚至從前學了幾天認草藥就放棄的，也都不好意思的回來想要繼續學習，可是對于實在沒有天分了，葉泰清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客氣，直接不接受，不會再跟往常一樣有所顧忌。

“你很高興他們都去當兵？”程曦回來後，看着葉子手舞足蹈的告訴他這些天隊裏興奮的氣息，于是戳戳她激動地有些通紅的臉，笑問。

葉子捂着臉退後一步，瞪他一眼，然後狠狠的點點頭，說：“總覺得當兵比你現在要強很多。”

“為什麽？”程曦問道，他現在有沒有去欺負人，只是幫着找資料，甚至還幫了不少無辜的人躲避了災難，這些他都有說給葉子聽啊！雖然這些都是挑着給她講的，但足以證明他現在沒有瞎混啊？

葉子知道程曦沒有跟奮鬥一樣變壞，他變回了曾經的那個善良的程曦，心裏很高興，可是她總覺得做這件事不安全，說句冷血的話，比起別的人受苦，她有些擔心程曦，擔心他被人查出不妥。這麽想着，她就這麽說了。

“我沒事，你書背到哪裏了？葉爺爺的考核你通過沒有？”程曦聞言失笑，笑着轉開話題。

葉子見他不想說，就知道自己勸不動，心裏有些氣餒，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嫌我年齡小，所以不聽我的？”

“不是不是不是！”程曦連忙擺手說：“怎麽能不聽小葉兒妹妹的，只是我現在真的脫不了手，等我能脫手了，我絕對不敢，好好去當兵，行不行？”

“說好了啊？”葉子也不是一定要程曦去當兵，只是這是他自己的願望，加上目前的情況，總忍不住擔心他，就怕這個一起長大的夥伴出了事情，那麽她真的會很難過的。

可就在隊裏一切步入正軌，大家的心情恢複往昔平和的時候，程奶奶突然在一個夜裏跟程曦一起說笑，說是等程曦到了年紀，夜想辦法送他去當兵之後，程曦還沒來得及搭話，程奶奶就突然倒下，再也沒有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吧？今天居然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