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流離(三)
陳吟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臨淵一臉正色莊容。他輕笑一聲,好啊,不就是比誰臉皮厚嗎。
陳吟雙手負在身後,勾唇走到臨淵面前,擡顏壞笑,一張嬌唇湊近臨淵,指尖輕輕勾在臨淵下巴上,誘聲道:“我更願做的,可不只與一同你待着這般簡單。”
臨淵緊了緊眼眸,一只手攥住了陳吟的手指,盯看着陳吟,沉聲開口:“你倒說說想同我作甚?”
“嗯……”陳吟伸出另一只手,指尖穿進臨淵的外襟中,又擡眸,沖着臨淵眨了眨眼,“你猜啊。”
臨淵重重呼出一口氣,隐忍着目光,将陳吟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抓下來,放在手中緊捏了幾下,而後又松開,輕道:“走罷。”
陳吟含笑,揉了揉方才被臨淵緊抓着的手,回想着他有些吃癟的樣子,放肆笑了幾聲,才騰風追上已然在空中的臨淵。
追上臨淵,陳吟并排與臨淵而行。
陳吟側身看着臨淵一臉不得志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竊喜,後來還是忍不住道:“怎得,只許你招惹別人,還不許別人回禮了?”說完還十分應景地,哈哈笑了幾聲。
臨淵深深回眸看了陳吟一眼,又轉回頭,平靜道:“未曾招惹,實話罷了。”
陳吟上前拍了拍臨淵的肩膀,“白二?”
臨淵:“嗯。”
陳吟皺了皺眉,道:“你莫不是假的吧?”
臨淵不解,道:“何意?”
陳吟:“我是說,你是不是假的白二?”
還未及臨淵開口,陳吟又問道:“我最喜的菜色出于何處?”
臨淵:“遇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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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吟:“瀛洲臨界救火之地,可有一婦人送了什麽?”
臨淵:“福簽。”
陳吟:“瀛洲境內的那位店小二,實為何種身份?”
臨淵沉默了半晌,道“不便說。”
陳吟點了點頭,确是本人,若是那呆子真的說出,初七是他們先祖相好的這種話,他怕是才要懷疑他的身份。“那你為何突然變得這般……坦誠?”
臨淵:“你不喜歡?”
陳吟:“……”
呵呵,喜歡,可真是太喜歡了……
二人到了南界境內,便騰身下到了地面。來到一條溪邊,而此處應當是剛剛下過雨不久,空氣中氤氲着一股濃密的水汽。
陳吟仰頭望了望周圍,又轉眼看了看那小溪。
似是發現了什麽驚喜般,陳吟訝道:“白二!這可是上回與初七一同來的那條小溪?”
臨淵平靜地觀望了四周,而後答道:“嗯。”
陳吟蹲下身,向那溪中望了望,喜道:“呦呵,竟真的還在!”他指着水溪,騰地站起身來,轉向臨淵:“白二,上回那條小白……”
陳吟只顧着起身回頭,腳不甚踩到了溪邊的松土,一下覺得身體不穩,便将手伸向距離自己并不算近的臨淵。而臨淵方才聽見陳吟喚他,又見他幾乎要跌進溪中,連忙将手伸過去,想要攙住陳吟。可是他本就側着身呈邁步狀,沒想到被陳吟這麽一抓,竟是連自己也沒站穩,與陳吟一同跌進了溪中。
那水溪雖看上去比較清淺,沒想到兩人跌進去時皆是及腰了。
陳吟低頭看着自己被浸濕的半個身子,說不上是生氣還是無奈,這竟是第二次跌進這水溪中了,他還真是與這水溪孽緣不淺啊……
陳吟默默在心裏吐槽完一番之後,才想起去看一眼同站在水裏的臨淵。
因為剛才陳吟跌進去的時候撲騰了幾下,所以現在臨淵臉上頭發上都是陳吟濺上的水珠,還時不時地有會幾滴順着濕了的頭發滴下來。
臨淵在陳吟面前,從來都是儀表堂堂高風亮節,哪會有這般狼狽的模樣。可即使是這樣,臨淵依舊是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看着臨淵的樣子,陳吟忍俊不禁地哈哈笑着,“哎喲,白二,你看看你,哈哈哈……”,又站近了臨淵,伸出手去替他擦掉臉上的水珠。
陳吟擦了一會,發現臨淵還在直勾勾地看着他。陳吟擦着擦着,緩緩放慢了動作,也注視着臨淵,發現他的睫毛好像也濕了。便又再次擡起手,道:“你睫毛好像,濕了。”
陳吟的手覆在臨淵的眼睛上,後來也不曉得他究竟是在擦水珠還是在撫觸。
陳吟的動作逐漸變得暧昧起來,本來撫着臨淵眼眸的手,也不知何時到了臨淵的臉頰上。他看着臨淵阖着雙眸的樣子,身上驟然一緊,陳吟又緩緩轉移了視線,他的唇,今日仿佛,格外紅……
後來當陳吟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臨淵扶住腦袋,同他唇齒交纏有一會了……
陳吟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着眸中不再平靜的某人,嘴上的動作卻還是始終未停。
似是看到懷裏人的驚訝之色,臨淵停了動作,一只手攬在陳吟的腦後,看了他幾瞬,又将唇覆在了陳吟雙眉間的紅痣之上。
溫涼之感從額間傳來,陳吟覺得體內一直蠢蠢欲動的什麽,現在似是躁動的很。
陳吟閉了閉眼,将手搭在臨淵扶在他腦後的臂腕上,剛要開口時,便聽得臨淵的聲音淺淡的從頭頂上方傳來,“我可猜對了?”
“嗯?”陳吟疑惑着擡頭,臨淵親吻陳吟額間的動作也被迫停下,與陳吟四目相視。
不知是不是陳吟心理作用,他覺得此時臨淵的眼中,那素來平和的冰淵,似是沸騰了起來……
臨淵溫和道:“你更願同我做的,可是此事?”
陳吟聞言,低笑一聲,将臨淵的手抓下來,握在掌中,後又緩緩擡眸,嘴角含笑,道:“沒想到神座平日裏禁的欲,倒是全用在我這了。”說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臨淵收了收目光,手輕撫着陳吟的嘴角,道:“莫再笑了。”
陳吟大着膽子,更是深笑道:“如何?”
臨淵重重吸了一口氣,攬着陳吟從溪中騰起落于地面,将陳吟壓在身下,深深地凝視着他。而陳吟卻被臨淵的這一系列動作驚到,只在臨淵身下愣愣地看着他。
因為二人身上的水并未清幹,方才臨淵的動作又不小,于是兩人身上皆是更濕了些。
臨淵俯看着陳吟,散落的濕發上的水珠就恰好滴在陳吟的上唇,後來又緩緩的流入了陳吟口中。
似是因那水珠流的極為緩慢,陳吟覺得嘴唇癢癢的,便伸出舌頭輕微舔舐了一下。
而此幕落在臨淵眼中,像極了引誘,終于,有團火焰在臨淵體內熊熊燃燒起來,而且愈漸雄烈……
臨淵将手放在陳吟因躺于地上微微露出的脖頸間,輕輕揉壓一番後,瞬地,扯開了陳吟的前襟,而陳吟光滑的胸膛也因此一覽無餘地暴露在某人眼前。
臨淵看着陳吟滑嫩又皎白的肌膚,像是生了一股惡意,他将手深入到陳吟的後背,力道不小地揉搓着。同時将頭埋入陳吟的脖頸間,用力啃咬着。
陳吟因為臨淵的力度而皺了一下眉,而後又将手輕輕搭在臨淵的後背,湊近臨淵的耳朵,悶聲笑道:“只脫我一人的衣袍可否有些不公?”
臨淵聞聲停了動作,擡眸注視着陳吟,原本緊緊貼于陳吟的腰身也擡起了一些距離,似是在等陳吟的動作。
陳吟看着不再動作的臨淵,淺淺一笑,道:“要我脫?”
臨淵隐忍着欲望,有些啞道:“嗯。”
陳吟誘聲顫笑着,眼神勾看了臨淵幾瞬。後在手裏化了些許紅光,輕輕一揮,竟是将自己的衣服整整齊齊的穿好了,不僅如此,就連二人的衣袍也是幹幹淨淨,整潔如初。
臨淵緊緊皺着眉,向陳吟宣告他的不滿和怒意。
陳吟看懂了臨淵的意思,輕笑幾聲,指尖按在臨淵皺起的眉頭之上,淺吟道:“我只是不想裸身于這荒郊野外,若是讓人瞧見我赤身裸體于你之下,我這魔君還要不要當啦?”
臨淵一本正經道:“那便不當。”
陳吟被臨淵的反應逗笑,雙手伸到臨淵背後,勾住臨淵的脖子,微微擡起身,在臨淵嘴邊輕觸一下,又笑道:“還是就這樣比較好,方才的事,日後再做,可好?”
臨淵的雙眸瞬間黯淡下來,指腹輕輕按撫在陳吟紅潤的雙唇上,俯身吻上去,帶着被狂亂的□□支配的肆虐。
日後嗎……
片刻後,臨淵不舍地離開陳吟的雙唇,他的額頭輕抵着陳吟的發頂。陳吟因為躺着的緣故,墨發散染了一地,臨淵挑起一縷,撚在手心裏,默默念道:“陳吟……”
陳吟因為臨淵方才的動作而有些神離,悶悶地哼着應聲。
臨淵又是淺淡地喊了一聲:“陳吟……”
陳吟緩緩睜眸,“嗯?”
臨淵斂眉看着身下人,他的雙唇愈發嬌豔了,“無事。”臨淵又看了陳吟幾眼,又溫柔道:“起來吧。”
起身後,臨淵又為二人施咒淨身,陳吟這下頓時感到神清氣爽極了。
陳吟懶散站着,含笑道:“可是不悅?”
臨淵深深注視陳吟,道:“自是不會。”
陳吟笑着點了點頭,開口問道:“那現在又該去往哪個方向?”
臨淵轉身望向東邊的山座,握着陳吟的手不禁緊了幾下,道:“那處。”
陳吟并沒有覺出臨淵力道的變化,只是看着那座山,疑惑道:“上次來竟未發現,那處還有座山。”
臨淵牽着陳吟,緩步上山,走的頗為緩慢。陳吟覺得臨淵有些不太一樣,問道:“為何要步行山上。”
臨淵并未擡頭,默然看着腳下,一步一步上山,道:“想同你多待一會。”
陳吟不解,卻還是笑道:“日後待在一起的時間多的是,何必拘于此刻”,而後他笑容更深,“你可是還在為方才的事惱我?”
臨淵停步,轉身望着陳吟,一字一句地深情說道:“怎舍得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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