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厲家舉辦的宴會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腦袋想參加。而江家和餘家作為老牌家族，自然也收到了邀請。

“姐姐，媽媽說要帶我去參加宴會！你會去嗎？”餘修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黏着江楠楠，只不過——

江楠楠正哼着歌揉着面團，随口說道：“爺爺應該會帶我去，可以會去也可能不會去。怎麽了，阿修？”

“宴會人好多，我不想和其他人玩，要是姐姐也在就好了！”餘修兩只手扒拉在桌上，看着江楠楠的動作。

江楠楠知道餘修的性子，調侃道：“男子漢，這次要吃蛋糕嗎？”

餘修眼睛裏滿是渴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是他一想到和其他家族幾個小孩一起玩時，他們說“男子漢才不會吃甜食”，就硬生生別過了腦袋說：“我、我不吃！我是男子漢！”

江楠楠是知道這件事情，那些小孩總喜歡和餘修一塊玩。有時候也會來江家，前一段時間有一個小孩跟着家裏人來過，碰見江楠楠還和她說了這件事情，惹得江楠楠現在看見餘修的饞樣就忍俊不禁。

“真的不吃嗎？”江楠楠忍不住想逗他，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八年，她早就把餘修當做自己的親人了。

餘修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就、我就吃一口。”

小A這些年一直沒放棄對餘修的吐槽，看着主角小時候蠢蠢的樣子，哪裏想得到他以後大殺四方？

“宿主，我覺得這些年主角都被養得越來越傻了。”

江楠楠早就習慣了腦子裏時不時出現的機械音，臉上沒有變化但是還是在心裏回答道：“他還小。”

宴會如約而至，江楠楠換上爺爺特意找人送來的白裙子跟着家裏人去了厲家。

江父因為公司有事并沒有來，餘淑不喜歡這種場合，所以江楠楠是跟着爺爺去的。

而能在宴會上和江老爺子談話的也不過是幾個家族的老前輩。

“楠楠，這是厲爺爺，這場宴會就是他舉辦的。”江老爺子帶着孫女進了休息室，厲家前家主，厲老爺子就在裏面等着他。

江楠楠看見面前表情嚴肅，目光柔和的老人，“厲爺爺好。”她的聲音清脆幹淨。

厲家多的是混小子，像江楠楠這種女孩，厲老爺子很少看見了。他緩和了面上的表情，生怕吓着她，輕聲說道：“叫楠楠是吧，好名字。”

“謝謝厲爺爺。”江楠楠感受得到厲爺爺的溫和，她眼睛彎彎的，像小月牙，朝他露出一個笑臉。

“乖孫女，老江，你這孫女真是聰明啊。”厲老爺子朝江老爺子說道，語氣滿是羨慕，“我這家裏都是臭小子，要是楠楠是我們家的女孩就好了。”

江老爺子哼了一聲：“楠楠可是我的寶貝孫女，你這個老頭別想了。”

讓我孫子娶了你孫女，楠楠還不得是我厲家人。厲老爺子摸了摸胡子，沒把心裏話說出來，他怕說出來，江老頭和他翻臉了。

“我剛過來的時候，看到好幾個混小子盯着我家楠楠看，只好把她帶着身邊。哎，她一個小姑娘呆這陪我們兩老頭肯定不樂意。你這有多餘的小廚房嗎？我孫女喜歡搗鼓漂漂亮亮的零嘴，讓她去玩玩？順便讓你看看我孫女多厲害。”

厲老爺子驚嘆道：“楠楠還會做飯呢？”撿到寶了！

江老爺子一副你不要羨慕我的眼神看他說：“你懂啥，我家姑娘做的是甜點，就那些看上去漂漂亮亮的零嘴，我家姑娘都會做。我在家這些年，天天吃楠楠做的零嘴都胖了嘞。”

聽見江老爺子炫耀的話語，厲老爺子想讓江楠楠做孫媳婦的念頭也越來越重了，他叫來外面的傭人，看着江老爺子說道：“小廚房有，我讓她帶楠楠去。”

“楠楠，需要什麽就直說，別受欺負了，有你厲爺爺撐着呢。”江老爺子悠哉悠哉地說道。帶江楠楠參加宴會，他打得主意就是像他這老朋友炫耀一下他的乖孫女。

江楠楠喜歡做甜點，他一點都不反對，反而相當支持。作為江家捧在手心的姑娘，江楠楠要什麽有什麽，可她性格還是一樣的溫良娴淑。

江楠楠也知道爺爺是為自己着想，怕她呆在這裏無聊，出去又被別有用心的人纏上。誰叫在江老爺子看來，所有人都對他寶貝孫女別有用心呢？所以江楠楠去小廚房做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是最好的選擇了。

“謝謝爺爺還有厲爺爺。”江楠楠和兩人說了一聲，乖巧地跟着傭人身後離開了房間。

一個人的小廚房，江楠楠在江家也有一個。進了廚房，她心情也放松了許多。想着厲爺爺似乎也很期待，江楠楠開始盤算做些什麽零嘴給兩個老頑童吃。

小蛋撻做起來簡單，小小一個老人家吃了也不會積食。

找好了材料，江楠楠在廚房開始動手做了。

“宿主，你不去找主角嗎？”小A又轉出來問道。

江楠楠輕笑：“等會去問問小修要不要吃。”

“主角真是口嫌體正直，每次說不吃不吃最後他得最多。”

“小孩子嘛。”

小蛋撻還有一會兒，江楠楠打算出去逛逛，她還沒來過厲家呢。

“我們去找一下阿修吧。”江楠楠對小A說道。

餘修很好找，他是孩子王，每次身邊都跟着幾個小屁孩。

很快江楠楠就停了下來，她看見了餘修，餘修也看見了她。

江楠楠一出現，身邊的小孩眼睛都亮了，一個一個和她打招呼。

餘修跑上去叫了一句：“姐姐。”

“阿修，我做了甜點，你吃嗎？”江楠楠詢問道。

餘修想到身後一群小夥伴看着，他可不能掉面子，硬是違背良心說道：“我是大孩子！大孩子不吃甜點的，太不成熟了！”

江楠楠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狡黠地笑道，“真的嗎？”

“那當然。”餘修想他要給其他人證明他是男子漢，還特意提高聲音補充一句道，“男子漢才不吃這種東西，只有女孩子才吃。”

“那好吧，阿修想吃的時候來找我哦。”江楠楠輕笑，也不勉強他。知道他要和夥伴一起玩，心裏想着離開宴會廳出去看看。

轉身離開的江楠楠自然沒有看見了餘修伸出手又收回去的動作。

“宿主，主角看上去好想吃，可是他為什麽說不吃呢？”

江楠楠：“大概是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要維持，嗯，男孩子的自尊心吧。”她想到別扭的餘修，總是忍不住笑出來。

宴會廳出來，是一片小花園，有噴泉和各種花類。

江楠楠一眼就看見坐在噴泉邊的男孩，好奇地走上前，輕聲詢問道：“你是哪家的小孩呀，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是宴會太無聊了就溜出來了嗎？”江楠楠坐在他身邊，又問道。

男孩樣貌稚嫩，可看上去又像個小大人，認真嚴肅的很。和厲爺爺的氣質有一點像。江楠楠沒來由想到。

“那你又為什麽在這？”男孩的聲音沒有年輕男人的成熟，聽起來很嫩。

江楠楠聽見他的問話愣了一下，笑道，“宴會太無聊了，我就偷偷溜出來了。你也是嗎？”

“你喜歡吃甜點嗎？”江楠楠看着他認真的樣子，心裏倒是起了想逗逗他的念頭。她腦子裏出現了男孩一臉嚴肅地吃小蛋撻的樣子，一本正經的，太可愛了。

男孩搖搖頭，拒絕了她。這也在江楠楠意料之中，她鼓起腮幫子說道： “不是說小孩大部分都喜歡吃甜點嗎？怎麽逮了兩個小孩都不喜歡吃。”接着自己又小聲嘀咕着，“只能去找找女孩子來嘗嘗我做的小蛋撻啦。”

“外面有點涼了，進去嗎？”江楠楠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另一只手伸出，停在男孩面前，“和我一起？”

男孩直接站了起來，并沒有握住她。

“小A，現在的小孩都這麽高冷嗎？”江楠楠心裏問道。

“大概是吧？”小A并不了解人類小孩。

“進去吧。”江楠楠并不在意，也不覺得尴尬收回手，随意地将兩只手背在身後，食指勾在另一只手的手指上。

見男孩沒跟上，江楠楠轉頭問道，“你為什麽走在我身後啊？”

“現在的小孩子怎麽都不喜歡說話。”江楠楠感嘆道。

宴會總是無聊的，江楠楠找了一個角落，在長條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她在計算着小蛋撻還有多久做好。

江楠楠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下一秒她就聽見男孩突然開口和她說話，“你不需要去認識人嗎？”

江楠楠懶散地擺擺手：“我對商人這種虛與委蛇的職業沒什麽興趣，我以後的夢想是當一個甜點師，每天做做甜點就好了。”提到做甜點，江楠楠心情就會變好。

“以後我可以請你吃我做的甜點。”江楠楠從來不是小氣的人，看小孩這麽可愛還勸她去結交朋友，說道：“是免費的哦。”末了，還朝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宴會突然響起了音樂。

江楠楠好久沒和別人跳過舞了，除去甜點，她最愛的就是舞蹈。

作為一個小孩，她的舞伴自然也只能是小孩。她看向男孩，問道：“你會跳舞嗎？”

“嗯。”男孩只是應了一聲

聽見他答應的聲音，江楠楠站起身，這一次向他伸出手。

“那，你可以請我跳一支舞嗎？”說完，江楠楠笑了笑，再一次俏皮地眨眨眼。

原以為會被拒絕，但男孩還是紳士地握住了江楠楠的手。

“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他向江楠楠問道。

“當然。”

舞池都是成年人，突然出現兩個小孩自然引得一群人矚目。江楠楠好久沒和別人跳舞了，她向來習慣別人看她的視線，加上男孩是個好舞伴。雖然有些拘謹，但動作沒有出錯，江楠楠跳得更開心了。

跳舞的時候，江楠楠才真實地感受到她比男孩高一些，想到他跟着身後不肯并肩的樣子，江楠楠還是願意維護他作為小男孩的自尊。

随着音樂慢慢進入尾聲，江楠楠低下頭，靠在他耳邊，低聲贊嘆道，“你的舞技很好。”

剛剛散場，江楠楠就看見之前帶着自己去小廚房的傭人。

“江小姐，您做的甜品已經好了。”

“謝謝，我現在就過去。”江楠楠想着拿一塊給她的小舞伴嘗嘗，萬一他喜歡呢？

“你等一下我呀。”江楠楠說完轉身就走了。

做出的小蛋撻很香，江楠楠讓傭人拿出大半送到爺爺和厲爺爺那裏，挑了一個大一些的去找小舞伴。

不過剛出來，江楠楠就看見跟在大人身邊要離開的男孩。她急忙跑上去，朝他說道：“張嘴。”

男孩下意識張開嘴。小蛋撻正好可以被他一口吃下。

“看在你和我跳舞的份上，送你吃點東西。”江楠楠看見他乖乖的吃了自己做的東西很開心，“這是我親手做的哦。”

“你叫什麽名字？”她沒想到小舞伴會突然問她名字。

江楠楠愣了一下，眼睛彎彎的，“我姓江，叫江楠楠。你叫什麽呀？”

“厲臻。”

江楠楠訝異地看着他問道：“你是厲爺爺的孫子？”

厲臻眨眨眼，不明白她問的話的意思，但還是“嗯”了一句。

“就是有一點驚喜。”江楠楠解釋道，“你要走了嗎？”

厲臻知道父親在等自己，朝江楠楠點點頭。

“那待會見呀。”江楠楠笑起來嘴邊就有一個小梨渦，她和厲臻揮揮手。

離開了宴會廳，江楠楠回到了之前的休息室。一進門她就聽見爺爺中氣十足的聲音。

“厲老頭，你再偷吃！這是我孫女給我做的！”

厲老爺子毫不畏懼，他嘴裏塞了一個小蛋撻，說話聲音含糊極了。

“這一看就是楠楠做給我吃的，你這個老頭子在家裏天天吃不能讓點給我嗎？”

看兩人要吵起來了，江楠楠慢吞吞道：“爺爺，厲爺爺，你們在幹嘛呀？”

看見江楠楠過來了，兩人朝對方瞪了一眼，消停了下來。

“楠楠，以後常來厲爺爺家玩啊。”厲老爺子笑眯眯看着她，心裏盤算着讓厲臻和楠楠聯系聯系感情，說不定不用他去說，兩人就可以定個娃娃親。

江楠楠點點頭說：“好，謝謝厲爺爺。”

“真乖。”厲老爺子摸了摸江楠楠的發頂。

江老爺子看他手放過去，哼了一聲：“沒空來。”

“又不是讓你來！”

兩人又開始吹胡子瞪眼了。

江楠楠只好和稀泥，轉移話題道：“我在宴會廳看見了厲爺爺的孫子，厲臻。”

聽見孫子的名字，厲老爺子樂呵呵試探地問道：“厲臻那小子你覺得怎麽樣？喜歡嗎？”

“你可別給我動歪心思！”兩人都是老狐貍，江老爺子聽他這話，瞬間起了警惕之心。

江楠楠沒感受到兩人的風起雲湧，也沒想多回答道：“厲臻人很好，跳舞很厲害，我挺喜歡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厲老爺子覺得這事有希望了。

三人不可能在休息室待上一個晚上。

“我帶你去看看厲叔叔吧？他手上資源多，以後楠楠你要是想在哪裏開店就找你厲叔叔。”厲老爺子牽着江楠楠的手，而江楠楠另一只手被自己爺爺牽住了。

雖然這樣走起路來怪怪的，但江楠楠還是一臉平靜地接受了，她不想再看到兩個老人家互損了，腦闊疼。

厲瑞知道父親找自己就帶着厲臻一起過去了，家裏的客廳和宴會廳隔得很遠，是分開的兩個區域，安靜得很。

江楠楠坐在沙發上，耐心地和兩個老人家聊天。

厲臻一進來，她就看見了他。

“厲臻！”江楠楠朝他揮揮手。

厲臻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江楠楠，有些驚訝，但他話向來少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只是向她點點頭。

厲老爺子看自己孫子沒有表情的臉，呵斥道：“沒看到楠楠和你打招呼嗎？”

江楠楠沒想到厲爺爺對厲臻這麽兇，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說道：“厲爺爺，您別生氣。厲臻只是不喜歡說話，不是沒看到了，他剛剛還和我點頭呢，您別兇他。”

厲老爺子咳了咳，他緩和了表情說道：“爺爺沒生氣。”

江老爺子在一邊落井下石：“是啊，楠楠最不喜歡兇巴巴的老頭了。”

厲老爺子瞪了他一眼，還是沒忘記介紹：“這是江老頭的孫女，江楠楠。”

厲瑞向江老爺子問了句好。

厲臻自然也不會失禮：“江爺爺好。”

“這小子還挺俊的。”江老爺子笑道。

“還不是遺傳的。”厲老爺子神氣地說道。

“一把年紀了還這麽不要臉。”

“你說誰不要臉呢？！”

厲家的一次宴會讓江楠楠和厲臻有了交集，在厲老爺子渴求孫媳婦的心理下，江楠楠來厲家做客的次數也多了。

**

“厲臻，嘗嘗我做的曲奇餅。”十六歲的江楠楠已經有了少女該有的模樣，看上去青澀單純。

在厲老爺子的暗中幫助下，厲臻和江楠楠相處的時間比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都多。

厲臻十四歲時已經長高了不少，不再和小時候一樣比江楠楠矮上許多。十六歲的他，身材自然更加挺拔，身上肌肉也變得硬梆梆的。

“謝謝。”厲臻取下眼鏡，幾年的相處，面對江楠楠時，他總是會放松下來，這個人都溫柔了許多。

江楠楠托腮坐在他身邊，閑聊道：“厲臻你每天都在學習不累嗎？”

嘴裏咬下餅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厲臻看向她回答說：“還好。”

他游刃有餘的樣子讓江楠楠想起十四歲和厲臻的一次對話。

“你真厲害，跳兩次級，下學期你該和我一個年級了。你說我們會不會在一個班？”江楠楠對厲家已經很熟悉了，她找了個位置坐好，喝了一口傭人端上來的牛奶。

這個世界的教育和前世相比難上許多，江楠楠本來就是學過一次的人，跳級應該來說是很正常的。

但厲臻不一樣，他是實打實地靠自己學的東西跳級的。饒是江楠楠性子平和，也難免生出同他比較的心思。

“你想嗎？”那時候的厲臻只是目光幽深地看向江楠楠，低聲詢問道。他是知道江楠楠跳級了，才選擇跳級的。按照父親的計劃，按部就班的走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可是他不想離江楠楠太遠。

“當然了，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比比誰更厲害呢。”江楠楠難得有了競争心。

“好。”厲臻只說了一個字。

就因為厲臻說的一個“好”，江楠楠在那一年新學期開學就看到厲臻的身影，當時她直接走過去坐在了厲臻身邊，也讓兩個人成了高中三年的同桌。

“厲臻，我真的覺得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難倒你。”

江楠楠的臉上總是帶着笑容，嘴邊的小梨渦每次都讓厲臻手指發癢。這次厲臻沒有忍住，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江楠楠的梨渦。

他說：“有。”

厲臻的指尖溫度很涼，江楠楠往後一縮，她有些驚訝。因為厲臻在他面前總是禮貌紳士的，很少會主動碰她。

江楠楠聽見他的話好奇地問道：“還有什麽事可以難倒你？”

“你。”

“我？”江楠楠眼睛睜得渾圓，“我什麽時候難倒過你？”

“控制自己不靠近你。”厲臻收回的手停在桌上的書本上，“我喜歡你，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想靠近你，但是你會讨厭。”他用近乎平靜的語氣向江楠楠剖析自己的內心。

江楠楠臉紅了起來，她沒想到厲臻會突然表白，“你喜歡我？”

“是。”說出這個字時，厲臻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他怕聽見江楠楠拒絕的話。

江楠楠認真地看着面前的男孩，現在的他比第一次見面成熟了許多。

“什麽時候開始的？”江楠楠撐着下巴，眨了眨眼問道。

厲臻喉結滾了滾，他垂下眼睑，“第一次見面。那時候你和江爺爺剛走，爺爺就問我想不想娶你回家。我說想。爺爺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說是。”

江楠楠：“你那時候才八歲？！”

厲臻認真地看着她：“你覺得小時候的喜歡太兒戲嗎？你知道的，我們在一起相處了八年，我和你呆在一起的時間比我和父親在一起的時間還長。我喜歡你，爺爺也喜歡你，我想娶你，想讓你進厲家的門。”

“可是……”江楠楠猶豫了，她一直把厲臻當小朋友看，卻沒想到厲臻會喜歡上她。

說對厲臻沒好感是假的，厲臻看上去冷雖冷，但對她卻很溫柔細致。她又不是木頭，一直沒感覺，只是她把自己定位在厲臻的姐姐身份上。可她卻忘記了，現在的她和厲臻是同歲。

“我不能現在答應你，我弄清楚對你的感覺再給你答複好不好？”江楠楠向厲臻笑了笑。

厲臻愣了一下，他原以為會被拒絕。

“你別躲我。”他好幾次想說什麽，最後開口卻說出這四個字。

江楠楠笑了起來，“不會躲你的。”

江楠楠重新擺正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開始試着和厲臻用同輩的态度去相處。漸漸的，她不由自主地被厲臻吸引。

厲臻對其他人總是冷着一張臉，可看向她時，眼底盈滿了溫柔。很多時候，江楠楠抿抿唇皺皺眉，他就知道她想要什麽。而江楠楠每次看見厲臻挑眉，或是目光直直地看來，都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這時，江楠楠才後知後覺，她和厲臻的默契已經無需言語就能感受得到了。她了解厲臻，像厲臻了解她一樣。

江楠楠慢慢地淪陷在這樣的溫柔裏，她發現每一次看見厲臻她都會很雀躍，在一群人裏她第一眼就能看見厲臻。

我喜歡他。江楠楠心裏想道。

江楠楠用三個月确定了對厲臻的感情，她回到家裏第一時間找到了江老爺子。

“爺爺，我有喜歡的人了。”江楠楠習慣第一個爺爺分享開心的事情。

江老爺子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就聽見孫女開心地和他說：“爺爺，等我們确定了，再來告訴您。”

江老爺子看着心肝寶貝開心的模樣也不好說什麽，只是在心裏罵那個拐走他孫女的臭小子。

江楠楠約厲臻來了自己家。

“厲臻，我想好了回答。”她朝厲臻狡黠地笑了笑。

厲臻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有些預感，可是江楠楠沒有說，他就一直不能确定。

“我也喜歡你。”江楠楠嘴邊的小梨渦露了出來。

厲臻這一瞬間腦子都是空白的，江楠楠剛剛說，喜歡他？

“我們在一起吧。”江楠楠拉住厲臻的手。厲臻的手指修長漂亮，比她的手大一圈，掌心有繭，但是江楠楠很喜歡摸上去的感覺。

“我、我……”厲臻耳廓都紅了，他身子僵硬得不敢動一下，生怕這是一場夢。

江楠楠看他難得失态，湊上去壞心眼地和他碰了碰鼻子。

她的唇離他只有一個指甲的距離。

“厲臻，你願意嗎？”

“我、我願意。”厲臻心跳越來越快，他脫口回答道。

“那親一下吧。”江楠楠碰了碰他的唇。

厲臻沒想到江楠楠動作會這麽快，轉瞬即逝的柔軟讓他整個人像燒壞了一樣。

“你怎麽這麽可愛。”江楠楠退了幾步笑了起來，她沒想到厲臻會這麽純情。

剛剛她只是想逗逗厲臻，親完以後心裏也有些害羞，可是看到厲臻這副模樣，江楠楠就不羞了，她覺得這樣的厲臻太可愛了。

厲臻伸手把她拽入懷裏，腦袋窩在了江楠楠頸窩裏，悶悶地說道：“楠楠，你欺負我。”

“對呀，我不能欺負你嗎？”江楠楠難得露出嬌縱的模樣。

厲臻嘴角忍不住地上揚，他在江楠楠細膩的皮膚上蹭了蹭：“能，我喜歡你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