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互不虧欠

又是一個平靜而安逸的夜晚，洛歸雁躺在床上，看着屋外的景色，翻個身裹緊了身上的被子。洛歸雁看着除了自己空蕩蕩的房間，她想起了幾天前李欣欣哭着想和她說想和她呆在一塊。

其實在她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以來，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雖然她沒有表現出來，但人從一開始就是群居生物，她又怎麽可能不會感到孤單和寂寞呢？不過，她早已習慣了用冷漠來掩蓋自己內心深處的異樣。結果前兩天李欣欣哭着對她說她想和她在一起，她看着李欣欣的臉，才突然發現其實她也不是自己一個人就可以的，她也需要有人來陪她

洛歸雁拉了拉被子，暗暗地下定了決心，她再也不想跟上次和若若的事情一樣，還沒來得及把握就消散了。她自己一個人在這世界上孤孤單單太久了，她也不想這麽下去了，她也想有個人能陪在她身邊。明天吧！明天，她就想辦法讓李欣欣來陪她，讓李欣欣跟她一起到尉遲徹房中當打掃丫鬟吧。

黑夜在人的睡眠中總是過得飛快而又悄無聲息的，不過是眼睛一閉一睜的功夫，醒來便已經是白天了。

洛歸雁推開窗戶，讓暖暖的陽光照射進來，直直地鋪滿了窗戶前面的地面，給有些陰暗的屋子帶來了一絲亮光。洛歸雁看着屋外在陽光下分外翠綠的草地，張手伸了個懶腰。嗯，今天她就去和焦春說，讓他把李欣欣調來和她一起。

洛歸雁雖說是尉遲徹的打掃丫鬟，但是其實她的活特別輕松，每天只要将尉遲徹屋裏的東西擺弄整齊就好。雖然洛歸雁的活不多，而且并不是特別重要，但是卻是徹王府中除了尉遲徹親近的人以外，她可以說是最有機會見到尉遲徹的人了。

“焦春，待會把昨天我讓你去調查的資料整理好交給我。”突然屋子外傳來了尉遲徹的聲音，就如同條件反射般，洛歸雁迅速躲到了尉遲徹視線的死腳處。

“是。”焦春沉穩而又有着刻板的聲音傳來。

“嗯，去吧。”尉遲徹說完這句話後便走進了屋子裏，洛歸雁聽到了尉遲徹關門的聲音後才慢慢走了出來。既然待會焦春還會過來，那她就等焦春待會過來再和他說吧。

屋子裏的尉遲徹坐在書桌前，總覺得有點空落落的。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最近的狀态怎麽這麽不對勁，便坐在書桌前仔細地想着這個問題。尉遲徹想了很久，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見洛歸雁了，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洛歸雁便一直躲着尉遲徹，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面對面交流過了。

而這邊，焦春剛把東西交給了尉遲徹，走出來便看見了在院子裏的洛歸雁。焦春看到洛歸雁時候也有些恍然，洛歸雁最近一直有意無意地躲着尉遲徹，自然連帶着把他也給躲了。這也是這幾天他和洛歸雁見面。

“洛姑娘是來找王爺的嗎？”焦春看到洛歸雁的第一反應，便是洛歸雁來找尉遲徹和好了，自從上次她和尉遲徹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後，洛歸雁便一直躲着他們，如今見到洛歸雁，他便下意識以為洛歸雁是來找尉遲徹的。

“不是。我是來找你的。”洛歸雁一聽到尉遲徹便想到上次的事情，急急忙忙地否認了。

焦春聽到洛歸雁是來找他時，頓時頭都大了一圈。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他還有活命的可能嗎？焦春扯了扯嘴角，問道：“洛姑娘找在下，可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在下幫忙？”

“這個你還記得那天，就是我剛來的時候你帶我逛徹王府的時候，我救下的一個女子嗎？”

“記得，她似乎叫做李欣欣？”焦春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對，就是她。是這樣的，我想讓她過來和我一起幹活，我也好有個伴，可以嗎？”洛歸雁滿懷希望地看着焦春。

焦春突然想到最近洛歸雁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躲着尉遲徹，而尉遲徹也因為這樣最近一直在不經意的情況下散發着低氣壓。焦春想了想，便回答道：“這個可以是可以，不過這件事情，可能需要王爺的同意。”

洛歸雁一開始聽到前半句是臉上的笑容揚了起來，但是聽到後半句時小臉瞬間垮了下來。“這樣啊……好吧，謝謝你了，焦春。”

如果要和李欣欣能夠更多時間相處的話，她就要去找尉遲徹，然而要讓她去找尉遲徹的話，她又放不下之前的發生的事情。二者之間，洛歸雁一時之間竟是一個都不想做出選擇。

洛歸雁站在尉遲徹屋子外面，來回走動，她不安的腳步正如同此刻她糾結的內心一般。來回擺動，卻又無法真真正正地下定決心。終于，洛歸雁在尉遲徹房門前停了下來，她看了看緊閉着的大門，深吸了一口氣，使勁地握緊了拳頭，按耐住自己內心的忐忑和糾結。但最後，她還是沒邁出那一步。

洛歸雁直直地站着，不斷地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告訴自己沒準尉遲徹已經忘了這回事了，只是自己太過計較罷了，這在二十一世紀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啊。好不容易，洛歸雁終于做好了心理建設，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推開了面前那扇仿佛千斤重的門，走了進去。

“焦春，你”尉遲徹本以為是焦春又回來了，卻不想擡頭看見了許久未見的人兒。

“那個”洛歸雁站在門口，面色有些怪異和扭捏。

“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尉遲徹秉持着對洛歸雁的了解，聯系到她有些扭捏的表現，當下便猜出了洛歸雁找他是有事要說。

“嗯我想讓一個叫李欣欣的婢女過來和我一起幹活，可以嗎？”如果說洛歸雁去找焦春的時候是覺得志在必成的話，那麽此刻，她來找尉遲徹便是毫無底氣的。

“李欣欣？”尉遲徹有些疑惑，他似乎從不曾聽說過這個人，有些好奇她是怎麽和洛歸雁扯上關系的。

“就是我之前幫助過的一個婢女。”洛歸雁聽出了尉遲徹口氣中的疑惑，便迅速回答了尉遲徹的問題。

尉遲徹看着手指都絞在一起的洛歸雁，瞬時有了想要答應她的沖動。

尉遲徹也說不清自己最近是怎麽了，自從上次他沒控制住自己內心的想法親了洛歸雁之後，他總是會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起洛歸雁的嘴唇，而且每次一見到洛歸雁，他就會忍不住把視線定格在她的嘴唇上面，會忍不住回想起洛歸雁嘴唇的柔軟，想要再親一次。

“你為什麽不回答我？是不同意嗎？”洛歸雁看着陷入了自己思緒的尉遲徹，發現他一直盯着桌面不說話，便以為尉遲徹是不同意讓李欣欣過來，但又不确定，忍不住開口問道。

洛歸雁的詢問把尉遲徹從自己的思路裏叫了回來，他恍然回過神來，看着有些緊張，擔心他不同意的洛歸雁，笑了笑道：“怎麽會呢？你要是想，就讓焦春去叫管事把她指派到這個院子裏來就好。”

尉遲徹看着如今有些拘謹的洛歸雁，突然發現，洛歸雁自從上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在她面前笑過了，他隐約記得，洛歸雁的笑是那種甜甜的，帶着一絲天真爛漫的咧嘴笑。既不會讓人覺得假裝，又有一種莫名的感染力，讓人忍不住随着她一起笑。

“嗯，那我”洛歸雁正準備要和尉遲徹告別。卻被尉遲徹打斷了。

“上次那件事情”尉遲徹覺得他還是要跟洛歸雁解釋一下上次的事情，便忍不住打斷了洛歸雁的話語。

洛歸雁知道尉遲徹想要說上次的事情，卻又害怕聽到她不想聽到的答案，便又開口打斷了他：“上次的事情是一場意外，是上次我一不小心喝醉了，在酒精的刺激下犯下了一些錯誤。這不過是一個誤會罷了。”

“那不是一個”尉遲徹正想開口反駁，卻又被洛歸雁打斷了。

“我知道這件事一開始是我的不對，我現在在這裏給你說對不起，抱歉是我打亂了你的生活。但是既然我已經在這裏跟你說了對不起了，我希望王爺你能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計較。我們之間還是和之前一樣，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希望我們可以保持之前的錢貨兩訖的狀态，互不虧欠。”

尉遲徹本來一開始聽着洛歸雁的話，還以為洛歸雁是想明白了那件事情，不再用比較偏激的想法去考慮那件事情的。可是，當他聽到了後面洛歸雁說要跟他錢貨兩訖，要和他劃清關系時，他心裏的怒火就一點點的上來了。

他不明白為什麽洛歸雁會這麽冷漠，明明洛歸雁和他并不是單單萍水相逢的關系，他們一起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為什麽她可以輕易地說出他們什麽關系都沒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