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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部落已經有了交換的概念,可還沒有掌握火,甚至沒有保存火種的辦法。
如果不出意外,這些人應該用最笨的老辦法,不斷添柴把火焰續下去,結果可能是出了些意外,比如說風太大,或者下了雨,又或者看守的人太疏忽,不慎讓火焰熄滅了。
烏羅的目光在衆人身上打轉了一圈,他們有些畏懼又有些好奇地凝視着他,仿佛在看什麽不符合常理的現象。他蹲下來看了看這已經燒得差不多的火堆,就算有打火機,也不可能硬生生拿着根木頭狂燒,先不說燒不燒得起來,拿着打火機燒個兩三分鐘,那也太燙手了。
現代社會居然還有如此古老的部落嗎?連鑽木取火都不會?
烏羅搓了搓灰,他跟這些原始人言語不通,可從剛才的交流來看,起碼這位首領的智力是沒有問題的,人在語言不通的時候只能借助肢體語言來表達,他無奈地拾起了一根燒到半截的小木枝,上面居然還有燒得脆碎的葉子。
“我需要一些葉子、茅草或者小樹枝來當點燃物。”
烏羅知道他們聽不懂,只是習慣用語言表述了,他無奈地做出動作,試圖展示樹枝跟火之間的聯系,說道“火。”他往前送了送手裏的小樹枝,又指向了火堆坑,“火。”
如此重複了幾遍,首領迷茫地看着他,怪異地重複道“火?”
這下簡直将烏羅擊懵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首領,顫聲道“你說什麽?你剛剛說了什麽?”
首領似乎被他吓到了,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更不懂這個詞意味着什麽,她野性的臉上飛快閃過困惑,很快就變成了兇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瞪了過來,大概是想吓住烏羅,怒吼道“火!”
居然字正腔圓,可見她的身體發育的确跟現代人是一樣的,而且學習能力很強。烏羅見過外國人剛開始學中文的模樣,基本上都會顯得很怪異,那是因為語言體系不同,他們沒有聲調這個說法,而首領卻相當完美地吐出了這個字。
即便她可能并不是學習到了,而是在模仿烏羅說話。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足夠烏羅感覺到狂喜,這些原始人表現得越與現代人相似,越能證明也許他只不過是如同魯濱遜一樣流落在某個暫時無法被救援的地方,終究還是能回到正常的文明社會去的。
烏羅從驚喜裏回歸冷靜,他揮舞了下手裏的東西,試圖再教這位首領一個詞,謹慎地說道“你要不是要我,生火。”他刻意把前面的話說快了,将最後兩個字拖慢咬重。
首領完全沒意識到烏羅在說的東西,不過她很快就明白過來了烏羅在想什麽,于是眼巴巴地看着他,又重複了一次“火!”她招了招手,叫了幾個怪異的音,很快就有個年輕的男人搬着些枯葉枯草走了過來,裏頭藏着不少小小的樹枝,都已經枯幹了。
那男人将東西拿過來,并沒有領會到首領的意思,而是呆呆地站着,直到那首領指向烏羅,才将枯草放在了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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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們的确沒有成型的語言。
烏羅之前只是猜測,現在基本能夠斷定了,那幾個音應該只是在形容某樣東西。那個年輕的男人智力顯然沒有任何缺陷,如果是一整句話的話,按道理來講,他應該會直接順從指示直接過來,而不是呆呆地先站在首領面前發呆。
那句話的意思很可能只是草、樹枝。
所以他才需要下一個指示。
生火對烏羅并不是難事,可是生火之後呢?
烏羅低着頭,看似是在挑選合适的引燃物,實則是在思考自己該何去何從,他渾身上下除了這身衣服跟行李箱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其他能幫上忙的東西。在被綁架的時候,烏羅看到了樹林裏不少野獸的身影,有些只是爪印,有些則在草叢裏,這些原始男性能抓的就抓,抓不到的就驅趕開,收獲并不算多,除了那只怪鳥,路上也就抓了一頭有點像是兔子的動物。
之前走了一大段路,只在那灘死水邊遇到了鹿群,想來是運氣好,可這種運氣能支撐他等到求救的直升飛機嗎?
不管這是不是文明社會,總之他現在是落在了原始森林裏頭,那些野獸可不像是動物園裏那麽乖巧溫順。
就算運氣能好到支撐他一路都不被野獸發現,那一日三餐,居住飲水呢?難道一只怪鳥行天下?吃他個一年半載不成?
烏羅的神色微動,他擡起頭來,将腳邊的怪鳥抓起放在了首領的面前,說道“我幫你們生火,這只鳥也還給你們,能不能讓我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
首領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麽還不生火。
烏羅忍不住嘆了口氣,手腳并用,試圖讓首領理解他想要留下來的意思,可對方只是固執地重複着“火!”
這種溝通方式簡直讓烏羅崩潰,見他不動,首領反而自己走上前來,把樹枝跟枯葉全部堆進了那個火坑裏頭,她對使用火還是有一定概念的,然後抓住烏羅搖了搖,又重新把怪鳥塞到了他懷裏,這次不光是怪鳥,她還多塞了五個果子,因為方才的舉動,表皮都沾上了剛剛火坑裏的灰燼。
烏羅簡直要氣樂出來了,這位首領理解了他提出了一個新要求,可是完全沒理解對。
“我可以……”烏羅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這個山洞,把雙手合并貼在臉頰邊,還閉上了眼睛,“在這裏睡覺嗎?”
首領全無反應,甚至還有點想笑,不太懂烏羅為什麽要告訴自己他站着睡覺。
烏羅想了想,覺得自己這麽瞎比劃沒有用,他把怪鳥跟果子都塞給了首領,然後又比劃了下生火的意思,幹脆不管不顧地躺了下來,倒在火堆邊裝作睡覺的模樣。
首領這下明白了,她恍然大悟地看着烏羅,神情忽然變得複雜起來,不知道是思考什麽令她這麽遲疑,可過了大概兩三分鐘之後,她終于點了點頭,說道“火。”
她差不多把這個詞當做萬能詞來用了。
于是烏羅也誠懇地說出了自己的萬能詞“這他媽算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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