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夜間的風極大,火星從火堆上漂浮起來,零散地飛舞在空中。
火焰将守在洞口的幾人臉龐照得通紅,他們的神情肅然,看起來有點駭人的恐怖,仿佛烏羅誤闖了什麽神聖的祭壇,錯眼見證一場儀式的開始。這些守衛者的呼吸很慢,狼獸滾落在地上,皮毛被火星焦灼着,空氣裏彌漫開毛發燒焦的臭味,他們一動不動,平坦的腹部緩緩起伏着,只聽得見風聲。
黑暗之中不知道盤踞着什麽,遠方的吼聲悠長而凄厲,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隐隐約約有窸窸窣窣的動靜,不知道是風還是獸。
首領掃了幾塊木頭與樹枝放進火堆裏,火焰越來越燙,她仍是巍然不動地站着。
一個看起來大概七八歲的孩子還沒睡着,他縮在母親的懷裏看着烏羅,大概是由于臉很尖又很小的緣故,眼睛顯得格外大,他很輕地對烏羅叫了兩聲,當有大人循聲看去的時候,他又很快把頭藏進母親的懷裏。
烏羅對小孩子不太在意,不管是人類的還是動物的,不過倒說不上讨厭,因此只是撇開臉去,沒有在意,他仍舊在看火光。
死了兩只狼獸之後,狼群雖然圍聚過來,但顯然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烏羅的心卻随着這些吼聲一點點墜下去,這些狼獸撲上來除了試探,還是為了撲滅火堆。野獸怕火是本能,可是這些狼獸顯然已經對火焰有一定的意識了,這裏幾十口人,哪怕真進攻進來,跟它們還有拼一拼的實力,要是自己一個人走,那麻煩就大了。
烏羅想到自己昨天生了堆火就敢在森林睡覺,不由得一陣後怕,他身上的東西包括思想的确比這些原始人先進不知道多少倍,可是對于危險卻早已經喪失相應的警覺。
這裏的人與獸并沒太大的差別,都是自然界裏的一員。
跟狼獸的僵持一直持續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實際上那會兒天仍舊暗着,狼群們終于意識到沒辦法從這群人手裏讨到便宜,不甘心地散去了。
烏羅一晚上沒睡,便注意到那個抱着嬰兒的女人同樣沒有睡着,她緊緊摟着那個孩子,手裏則抓着一根木刺,其實只是一截削尖了頭的木棍。
他看着那個熟睡的嬰兒若有所思,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
嚎叫聲漸漸遠去,原先盯着烏羅直看的小孩子立刻就從母親懷裏爬起來,拽着首領的衣服噓噓噓地亂叫一通,最開始烏羅還以為他是在對這位守護了一夜的女性首領表示不滿,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這個小孩子的意思應該是要上廁所,而不是現代通用的那種意思。
首領板着一張臉,她用長矛的尾部碰了下身旁的那個男人,對方提着自己的矛,将那個孩子摟在懷裏,輕松往洞穴口跳了出去。
她仍舊守在那裏,動也沒動。
好在狼群并沒有殺個回馬槍,沒多會兒那個孩子就跑了回來,而大概又過了幾分鐘,陪他出去的男人才拎着兩頭死掉的狼獸重新回到山洞裏。
Advertisement
這一夜的經歷讓烏羅意識到自己陷入一個困境,憑他一個人根本沒辦法獨自穿行這麽一片完全不知道有沒有盡頭的森林,而雇傭這些原始人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光要留下來,還要留很長一段時間。
這顯然跟烏羅原定的計劃有所不同,他本來只想把這個洞穴當做一個互不幹擾的落腳點,可是這個晚上發生的一切完全扭轉了原本輕率的想法。
正當烏羅陷入思考,那位首領已經走過來,她揮動着呵斥烏羅,逼迫他站起來往外走。
烏羅被她趕了兩下,大概明白對方的意思,心不免涼了半截——感情一只雞只能住一個晚上。
不過對于那只怪鳥的價值,他心裏多少有點數,說不上不甘心,本來兩邊就溝通不成,加上原始部落大多排外,這位首領願意讓他留宿已經很了不得了。
烏羅仔細觀察着這位首領,昨天狼群的襲擊對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影響,那兩只試圖來撲街火的狼獸在烏羅的視角裏被輕而易舉地殺死,事實上首領也受了傷。她的胳膊上有抓痕,不算很深,不知道是自愈能力夠好,還是傷口只是看着吓人,并沒有流太多血。
“手。”烏羅舉起自己的手,用手指比了一下,又指向了首領的手,“手。”
首領顯然對沒有任何利益價值的詞彙漠不關心,她冷冷地看着烏羅,完全沒有了昨天的熱情。
烏羅低頭思考了片刻,又指向自己的箱子“那是我的。”
這次首領通過動作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扭過頭看看那個箱子,臉上露出猶豫不決的神情來,不知道是想到什麽,并沒有對烏羅發起攻擊。烏羅覺得自己有必要對這個部落改觀,光從這個首領的表現來看,起碼是有個人私有這種意識的。
氣氛僵持片刻,首領往後退開一步,她示意烏羅站在原地,自己則走過去把那個箱子拎過來塞給他。
烏羅慢條斯理地蹲下身将行李箱打開來,他昨天生火時防着這些人,是因為防人之心不可無,那時候的心态類似于住在青旅不露外財,可現在是要久居,自然就完全不同了,必須要讓首領意識到自己所帶來的價值才行。
他将那個小醫藥箱拿出來,再次示意首領将手伸出來。
首領古怪而警惕地看着烏羅,不知道那些東西有什麽用處,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也從來沒有觸碰過,倒是箱子令她興趣大增,起碼在箱子被打開之前,她根本沒想到這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東西,看起來能放很多東西。
只可惜……
她看着烏羅,想要殺死這個人奪走這個怪東西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這個人帶來了火,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這個小部落不知道是遷徙裏分出來的第幾支隊伍,在這個洞穴裏生存到今日,早就喪失了許多東西,首領年紀大些,年輕的時候見識過不少人,知道大部落裏總有些不怎麽做事可很有辦法的人。
她猜測這個古怪的人就是這類人,可她們的部落太小了,多留一個人,就要多準備一個人的飯,這個人如果只會生火,留下來只會增加負擔。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佚名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雲深一只鵝 10瓶;愛情寄生蟲 6瓶;小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