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良緣,來世你可願嫁我為妻?
冬至,大雪白了明月樓。
高樓大火起時,身中數箭的嚴冬盡抱着莫良緣問:“良緣,來世你可願嫁我為妻?”
樓外響起歡呼聲,有無數個聲音在高喊,妖後和賊首死了。
歡呼唾罵聲中,烈焰焚身之時,莫良緣就只記得嚴冬盡的這句話,二十九年的人生路,莫良緣記在心裏的,也只有這句話。
一句願意沒及說出口,嚴冬盡斷了氣息,有眼淚從莫良緣的眼中流出,随即就又被大火炙幹。
又是一個冬至日,閨閣外細雪紛飛,死而複生的莫良緣坐在半開的窗前伸手接了一捧雪,雪在手心融化成水,透骨的涼。
護國公府的管事婆子洪婆子站在房中已經站了許久,眼見着莫良緣遲遲不動,只得又開口催道:“四小姐,老太君正等着您呢。”
莫良緣坐着沒動,她知道她的祖母找她何事,前日夜空流星飒沓,欽天監上奏皇帝,天象驟變,天道有示,大将軍莫望北之女,鳳命,有鳳來儀,見則天下安寧,可助真龍。已經病入膏肓的興元帝,信了這話,下诏立她為繼後。
鳳命,莫良緣抿唇苦笑,前世裏花轎入了宮門,帝宮就響起喪鐘,興元帝駕崩,說是夫妻,他們卻連面沒有見過。
洪婆子見莫良緣還是不動,便又道:“四小姐,奴婢過來的時候,姑太太直說想您,巴不得快點見到您。”
莫家的姑太太,老太君的長女,嫁入傅大學士府,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如今已經是傅家的當家太太。這位貴婦人的嫡長孫女兒叫傅美景,五年前替當今聖上生下了六皇子,也就是前世裏被莫良緣護着長大,卻在親政後,将莫良緣的父兄處死,逼反了被莫父收為義子的嚴冬盡,最後一把火燒死了“妖後”與“賊首”的嘉順帝李祉。
昨日興元帝下了立後的诏書,今日莫姑太太就趕回娘家,莫良緣嘴角的苦笑轉冷,前世裏她只道這位姑奶奶是來賀喜,現在想來,這位怕是要親眼見着大局以定,才能心安吧?
李祉剛五歲,除去已經夭折的五皇子,上頭還有四個成年的哥哥,雖然興元帝的元後早逝,未生子女,興元一朝沒有嫡出之說,但有成年的皇子在,一個才五歲的小皇子,憑什麽做皇帝?傅家可沒有本事助外孫登基,放眼天下,六皇子能倚仗的也只有莫家了,再說深點,就是莫良緣父親有大将軍莫望北手裏的那六十萬鐵騎了。
手指輕扣一下窗棂,莫良緣站起身。
洪婆子見莫良緣終于有反應了,暗自松了一口氣,往莫良緣的身前迎了幾步,剛要說話,莫良緣卻邁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連個眼角的餘光都沒給洪婆子。
雪花從窗口飄落,眨眼的工夫就将坐榻上的褥子浸濕了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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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婆子眼見莫良緣大步,風一樣走出閨房,暗自敝一下嘴。四小姐自幼被做了大将軍的二老爺養在邊關,二夫人去的早,四小姐無人教養,養出的性子和作派,着實是讓人看不上,沒女兒家的溫柔賢淑,張狂又跋扈,偏偏還沒腦子,上京住在國公府一年,洪婆子就沒見這位四小姐做過什麽漂亮的事兒,盡得罪人犯蠢,讓人笑話了。
雪被風吹着撲打到臉上,莫良緣緊一下領口,丫鬟秀雲跑過來給莫良緣打傘,結果莫良緣沒等秀雲,徑自就走進了風雪中。
“四小姐,您還病着呢,”秀雲急得沖莫良緣喊。
莫良緣沒停步,她曾信了這丫鬟一世,結果這丫鬟偷了嚴冬盡的行軍圖,若不嚴冬盡機警,他們也許死的更早。現在想來,被老太君安排到她身邊的人,除了當老太君的眼睛和耳朵,這些人難不成還能忠心于她?
秀雲還要喊,被洪婆子使眼色阻了,莫四小姐沒腦子歸沒腦子,可脾氣卻不小,可千萬別惹了這位小姐不高興。
第2 章 沒被哄住的莫良緣
護國公府高牆闊院,屋脊重重,端得是百年世族的氣派和韻致。
莫良緣由九曲的回廊一路走過,仆從侍女紛紛避讓一旁,躬身行禮,态度看着比往日裏更要恭敬幾分。莫良緣對此一律無視,快步從衆人面前走過,身姿少了女兒家的婀娜,帶着幾份軍中兒郞的飒爽。
“這是真把自個兒當皇後娘娘了?”廊外庭院的小亭中,三位莫家的小姐坐在一起,看着莫良緣從眼前走過,最小的六小姐神情多少有點嫉妒地道。
“良景,慎言,”三小姐莫良玉忙就輕拍了同胞妹妹一下。
莫良景還要說話,卻在看見莫良緣停步看向自己這裏後,想把臉上的神情收起,卻沒來得及。
不等亭中的小姐們起身,莫良緣就扭頭又往前行了,這三位這會兒嫉妒,五日之後就會笑話她了,笑話她這個蠢貨被家中長輩哄騙着跳進了火坑裏,做了一個穿着嫁衣就當寡婦的莫家棋子,養大被莫家看中的小皇帝,等小皇帝長大了,父兄手中的兵權讓小皇帝忌諱了,小皇帝的生母不想再屈居自己之下了,她莫良緣就得死,跟着父兄一起死,害嚴冬盡那個傻瓜為了救她,搭上了自己的命。
嘴中有血氣翻湧,莫良緣腳步踉跄一下,随即又挺直了腰身往前走去。
老太君正院的花廳裏,金鑲玉的大花瓶中插着好幾枝新折的臘梅花,莫良緣走到廊下,就聞到了沁人的梅香。
“我的四丫頭來了,”老太太的聲音從屋中傳出來,聲帶歡喜地道:“快進來。”
有丫鬟替莫良緣掀開門簾,沒有了門簾的阻隔,屋裏的梅香更是撲鼻。
莫良緣走進屋,看一眼屋中的人,除了白發富态,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君外,她的祖母洪氏,大伯母,兩個嬸娘,嫁入大學士府傅家的姑太太,還有傅家的幾個女眷都在座,全都笑盈盈地看着她。
“這丫頭,”老太君不等莫良緣行禮,就招手讓莫良緣到她的近前去,一邊嘴裏嗔怪莫良緣道:“下着雪的天兒,怎麽也不穿多一些?你屋裏的那些婆子丫鬟都在幹什麽?”
莫良緣低頭站在老太君跟前沒接話,這老太太嘴上的客氣話,何必當真?
“家裏的幾位小姐,老太君最疼的就是這個了,”姑太太笑着跟自己的幾個妯娌道,這位眉眼酷似老太君,只是嘴角邊的法令紋太深,就少了老太君的那份慈眉善目。
薄家的幾個太太聽了大嫂的話,紛紛都附合起來,有誇老太君疼惜小輩兒的,也有誇莫良緣漂亮,把莫良緣這個莫家四小姐誇成了個仙女,屋裏的氣氛一下子就熱絡起來。
莫良緣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老太君很快就發覺不對了,她的這個曾孫女兒說好聽點是活潑,說難聽點就是個傻大姐,要當皇後了,莫良緣表現得比平日裏更張狂才是正常,像現在這樣沉默不語是怎麽回事?難不成聖上病入膏肓,藥石無用的事,已經傳入這個丫頭的耳朵裏了?
“四丫頭這是身子不适?”姑太太莫傅氏也發覺不對了,開口問莫良緣道。
莫良緣還沒開口,老太君就伸手摸一下莫良緣露在袖外的手背,道:“這手冰冷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快去傳大夫來。”
當下就在伺候在花廳中的管事婆子領了命,往花廳外快步走去。
“四丫頭受了寒,我就不留你們了,”老太君随即就又跟長女和傅家的幾位太太說道。
姑太太看了莫良緣一眼,起身跟老太君告辭,莫良緣這丫頭還沒被哄住,但姑太太相信自己的母親會把這個從來都是傻呼呼,遇事不用腦子的傻姑娘哄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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