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不打不相識
早上七點整。
淮城一中的伸縮大門嗬啷嗬啷響了半分多鐘,終于在距離季澤不足三米遠的地方徹底關閉嚴實。
咬着豆奶吸管的少年遲了一步,在學校門口聽見了清脆的預備鈴聲。
又遲到了…
門衛是只花了眼的老山羊精,每天唯一的樂趣就是堵季澤這類目無章法的食肉動物。
關門就是不給進,略略略,你來咬我啊?
季澤牙疼的“嘶”了一聲,擡手把豆奶紙盒扔進路邊垃圾桶裏。
各類物種間的鄙視鏈已經深入人心,就連關個破門,都要來秀上一把優越。
他翻個白眼,轉身繞到學校西門巷口,筆直勻稱的長腿踩上空調外機的鐵欄杆,雙臂一撐,整個人直接翻上了牆頭。
西門邊上的圍牆上,沒有酒瓶渣沒有攝像頭。
在牆上走幾步拐個彎,還有一棵歪脖子樹,一個信仰之躍跳過去,順着樹幹就能平穩落地。
季澤本體是狼,行動最為敏捷。
“哐當——”
一聲清脆的鐵器敲擊聲,讓正在轉彎的季澤腳步一頓。
他眼皮輕合,鼻翼微動,嗅到了到空氣中彌漫着血的腥味。
獅子,臭鼬,豺狗,還有…兔子。
季澤眉頭驟然蹙起,再次睜眼時目光如炬。
少年高大的身體迅速調轉方向,飛快地朝着味道源頭奔去。
雖然動物成精合法化已經過去了半個世紀,但仍然有不少大型食肉動物依靠着物種優勢來欺淩弱勢食草動物。
輕則只是人體受傷,重則恢複本體死亡。
而成了精的動物身份确認如今依舊是個問題,很多恢複本體死亡的屍體難以确定是否成精。
不少心術不正的動物,最愛鑽這個空子。
還好空氣中兔子血的味道不算濃烈,他如果去得及時,應該還——
“艹!誰他媽咬的老子?”
拿着一截廢棄鋼管的少年額角帶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右邊脖子。
“不是我!”瘸了條腿的臭鼬哭哭啼啼。
“也不是我…”被揍成熊貓眼的豺狗瘋狂搖頭。
染着黃毛的獅子滿面驚恐,“我我我我上個月剛打的疫…”
話還沒說完,少年擡手就是一悶棍子。
“嗷——”黃毛獅子叫聲凄慘。
蹲在牆頭的季澤腦袋一歪,半天沒明白這是眼前這是什麽情況。
作為和牆下鬼哭狼嚎三人同類的食肉動物,季澤不是很想承認他們竟然會被打成這幅熊樣。
而且,還是被一只…兔子?
不是,這人真的是兔子嗎?
站着的少年青皮寸頭,一米八五。
身上穿着和季澤身上同款藍白校服,衣袖捋至手肘,露出一截肌肉分明的結實小臂。
他似乎打夠了,擡手把鋼管往地上一摔,舌尖頂住腮幫,淬了一口血唾沫。
“要不是老子吃草,你們全他媽都得紅燒!”
季澤驚了,還真他媽是只兔子。
“沈哥,沈哥我錯了。”臭鼬拉拉他的校服褲腳,抽噎道,“我是被他們帶過來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沈初嫌惡地擡腳就是一踹:“滾。”
餘光撇過牆上陰影,平整的一道上凸起了一塊。
沈初擡眸,看向牆頭,迎着晨光,正好和季澤的目光撞了結實。
那是雙深色狼瞳,平靜而危險。
像是進入了狩獵狀态,眼底閃爍着意味不明的興奮和蠢蠢欲動。
沈初瞳孔驟然縮小,他猛地後退半步,幾乎是瞬間進入了防備狀态。
“嘿,同學。”季澤咽下喉中叫嚣着的本性,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穩。
他緩緩朝牆下的兔子伸出了手,帶着不自知的期待,“不上來嗎?”
沈初的身邊有很多食肉動物。
他們或好或壞,或明或暗。
但和沈初接觸時都兢兢業業地裝着好人。
今天這匹欲望毫無修飾,直接把“我想吃了你”五個字挂在臉上的狼,沈初還是第一次遇見。
小狼狗蹲得高夠不着,不然他一樣打。
“鈴——”
預備鈴響後十分鐘,七點十分的第一道上課鈴也響了起來。
“你遲到了。”季澤動動手指,似乎在催促他趕緊抓住。
沈初沉默片刻,緩慢擡手。
少年手骨修長,指尖帶血,在觸及季澤僅剩分毫時猛地抓住,往下狠狠就是一拉。
電光火石間,情勢就換了個樣子。
而季澤早有防備。
他的後腳蹬上牆頭,雙手撐住沈初肩膀,一個猛虎撲食把人按倒,兩人在地上滾做一團用以緩沖。
與其說是被沈初拽下來的,不如說他就是自己跳下來的
被壓在底下的沈初低低罵了句髒話,擡腳就要把人踹開。
然而身上之人頗為不要臉,兩人雙腿交纏,相互壓制,一時之間還真不好動彈。
手上較量幾招,沈初找準機會,一把掐住季澤下颚。
他的虎口用力,把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擠得難以入眼。
對方…是狼。
季澤頭一次打架沒占絕對優勢,不僅是技巧上的,還有力量上的。
“你特麽一只兔紙,膩氣腫麽這麽大?”他被人掐着腮,說話含含糊糊。
兩人打架打的莫名其妙,沈初看得出來對方一味防備沒有攻勢,所以滾了幾圈也沒下狠手。
沈初身體發顫,和季澤拉開距離,少年單膝跪地,指腹抹掉唇角鮮血。
季澤正了正自己脖頸,摸摸快要被人卸了的下巴,“同學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沈初危險地眯起眼睛,看着自己面前這匹大尾巴狼有一搭沒一搭地拍着自己衣服上的灰塵。
“我聞到血味過來救你,好心好意拉你翻牆,你卻把我往下拽,農夫與蛇聽過嗎?恩将仇報啊你?”
沈初愣了一瞬,“你來救我的?”
“不然呢?”季澤沒好氣道,“大家都成精了,吃你犯罪好不好。”
原來是這樣。
沈初站起身來,呆愣片刻,覺得自己理虧。
“我跟你道歉。”沈初抹了把臉上的血,再看了眼四周,那三只被他打傻了的食肉動物已經跑了。
“嘴上道個歉就完了?”季澤好看的眉梢輕挑,“我現在下巴還疼呢。”
沈初蹙起眉頭,擡手撓了撓後腦,“那你想幹嘛?”
季澤“嗐”了一聲,十分熟絡地走到沈初身邊,“不打不相識,你請我喝杯奶茶,一杯泯恩仇,怎麽樣?”
今天是沈初第一次進學校門口裝潢精致的奶茶店。
上課時間,店裏沒人,季澤修長的手指在菜單上點了兩下,然後撈沈初過來付錢。
沈初剛買了一包濕紙巾,正對着窗子擦臉上的血跡。
“你點兩杯?”沈初掏出手機,掃了支付碼。
“你一杯我一杯。”季澤胳膊自然而然的搭上沈初的肩。
沈初付完錢,扔了季澤的胳膊轉身就要走,“我不喝。”
“哎哎哎!”季澤拉着人胳膊又把人拽了回來,“點都點了,別浪費錢啊!你現在又進不去學校,一會兒我帶你翻牆頭,保準沒人發現。”
沈初回頭,皺着眉頭。
季澤拍拍胸脯,“遲到老手,就我一人知道那地兒。”
沈初腳步一轉,走向了店裏的用餐區。
“不好喝嗎?”季澤咕嘟咕嘟喝了半杯。
沈初嚼着口中的黑糖珍珠,胡亂地應付,“還可以。”
他不太愛吃甜食。
尤其是這些熱量爆炸的甜食。
今天晚上得多跑兩圈才行。
“我叫季澤,高一一班,你呢。”
沈初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擡眸對上對面少年的目光。
淮城一中分班按照成績排序,對面這人吊兒郎當遲到翻牆,竟然是尖子一班的學生。
“高一十二班,沈初。”
季澤微微驚訝,原來這就是被學校盛傳,極其牛逼的那個食草動物。
“你就是沈初啊。”季澤簡直如雷貫耳,不禁閉着眼吹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見了才知道是真的牛批…”
他之前略有耳聞,潛意識裏以為是犀牛或者大象,覺得他們欺負欺負小野狗也情有可原。
只不過沒想到,這位大佬竟然是只兔子。
“你真是狼嗎?”沈初打斷他的話。
他懷疑面前喋喋不休的少年是只鹦鹉。
“不要懷疑我的物種。”季澤靠進柔軟的沙發內,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然我也會忍不住問你真是兔子嗎。”
“我不是兔子。”沈初平淡道,“我能隐藏自己本體的氣味,兔子是随機選的掩體罷了。”
季澤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沈初半信半疑。
“我跟很多人說過這件事。”沈初端起杯子,不急不緩地喝了口奶茶。
“他們都信了?”季澤問。
沈初咽下口中甜膩:“只有傻逼覺得別人會信。”
季澤:“……”
“同學,你對我的敵意很大啊!”季澤手肘撐在桌上,單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呗。”
“你誤會了,我不針對你一個。”沈初把空杯子放在桌上,“我對你們所有食肉動物的敵意都很大。”
沈初站起身,把自己的校服拉鏈拉到最高,遮住了右頸上的血不拉碴的傷口。
“跟你浪費這麽多時間,是因為你那時趕過來救我,我不否認食肉動物裏面還有好人,但是我依舊不想跟你們走的太近。”
他屈起食指,扣在桌子上。
“今天謝謝你,不過以後請離我遠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無腦架空,私設如下:
①成了精的動物混在人群裏,人類看不出來,但是動物可以聞到彼此的氣味,判斷出對方到底是個什麽精。
②人和動物暗地裏歧視來歧視去,但是表面上還是平等和諧的。
③成了精的動物保留了自己本體以生具來的性能,比如虎的兇猛,鹿的靈巧,狼的敏銳,還有兔子的…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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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0年,地球人種變異。
每個人都獲得了一份特殊能力,或強或弱,或利或弊。
人性的陰暗面因此暴露無遺,整個世界宛如末日般混亂。
宋彌一覺醒,發現寝室對床的顧浔正玩着一團雨雲。
“哇,什麽高科技?”宋彌驚嘆。
顧浔手指微動,一道白光擊中宋言彌手臂。
“我靠!你電我!”宋彌捧着發麻的手臂哀嚎。
“我可以控制雨雲雷電。”顧浔淡淡道,“你呢?”
宋彌沉默片刻,發現自己并沒有什麽改變。
“坑爹呢?!”他仰天長嘯。
之後逃命途中,宋彌不小心從三樓跌落,生死一線間他意外發現竟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重量。
不過——
“這能力有屁用啊!”宋彌抱頭痛哭。
後來,身輕如絮的宋彌踩着延綿細雨,刀身包裹風中雷電,以一當十,所向披靡。
被淋成落湯雞的少年扛着長刀,拇指一揩鼻尖,得意道:“老子還能打。”
他背後的顧浔面無表情地送來一陣暖風,“頭發吹幹,會感冒。”
小劇場:
顧浔是宋彌的移動空調暖風扇。
夏天吹走一身燥熱,冬天暖他冰涼小腳。
宋彌覺得顧浔對自己真好,拉着他的手對着天地哐哐哐磕了三個響頭。
“以後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
顧浔頓了片刻,扭頭就走。
順便在宋彌腦袋上下了一個月的小雨。
後來某天天氣晴朗,宋彌誇了路邊的小花漂亮。
顧浔悄悄用風摘一朵,落在他背着的長刀上。
“我看見了。”宋彌照常走路,頭也不回,“送完花,接下來該表白了。”
1.欺負我老婆的都得死(攻)x我踏馬怎麽這麽牛批(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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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v1,he,暗戀轉明戀,感情線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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