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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一位任性的公主。
她要看冬天綻放的紅玫瑰,便用奴隸們的鮮血澆灌出一片豔麗的玫瑰園。
她受夠了夏日聒噪的鳥鳴,便命令侍從将王宮內所有的鳥類盡數射殺毒死。
她聽到女仆在私下裏對她的諷刺,便将她綁在王宮前面正中央的圓柱上,用布滿了鋼針的皮鞭淩虐到對方斷氣。
多麽殘忍的公主殿下啊。
可無論在任何時候,她都帶着那樣天真純淨的笑容,淺金色的長發在陽光下璀璨的宛如神明賜予的豐收稻谷,湛藍的眼睛又像天堂上方最潔淨的一片天空。
在這個國家,愛她與恨她的人不可計數。恨她者咒罵她的蛇蠍心腸,懇求撒旦将她送進地獄;愛她者贊嘆她的純粹天真,祈禱上帝将她接入天堂。
可無論天堂還是地獄,公主都不想去。
“那多無趣啊,”一身純白繁複長裙的少女坐在花園的長椅上,低頭翻閱着沉重古老的書籍,長長的淺色睫毛輕顫,如同振翅欲飛的蝴蝶,“只有慘叫與絕望的地獄,和只有贊頌與善良的天堂,想想就乏味。”
她的侍從站在少女身後,将那頭美好的淺金色長發編織成精致的單側蠍子辮,又将一朵綻放的紅玫瑰剔除了尖刺,小心插在發間。
“好了嗎?”少女在得到對方的肯定後,接過侍從遞過來的圓鏡,側過頭仔細的看了看,滿意的眯起眼,“真好看,約岚,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我的榮幸,殿下。”
被稱作約岚的男子恭敬的鞠躬,他穿着一身黑色簡約禮服,将修長挺拔的身形完全勾勒出來,銀灰色半長發絲正被他的主人輕輕撫摸着,好像在獎勵一只狗,“好了,我們去找哥哥吧,他現在應該在接待室招呼客人。”
少女從長椅上站起來,裝飾着美麗珠寶的小皮鞋被白色長裙堪堪遮住,她将書籍交給身邊的下人,又仔細理了理頭發,這才興致勃勃的向王宮內走去。
約岚跟在她的右手後方,與發色同樣為銀灰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視着前方步伐輕快的少女,其中濃烈的情感被深深的霧霭掩藏。
“我聽說,哥哥這次接待的客人是為了——”
“哎呀!”
伴随着一聲驚叫,少女差點與轉角突然跑過來的人撞了個滿懷,所幸身後的男人及時将她拽進了懷裏,同時一腳将那人踹倒在地。
“痛…”那是個看着年齡還很小的女仆,此時跌在地上,緩過小腹挨的那下抽痛後,她擡起頭看見自己撞到的對象,頓時蒼白了臉:“公主…?對不起!公主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請您饒恕我……”想到王宮裏仆人們口耳相傳的事跡,她只感覺全身都沒了力氣。
“您還好嗎?”約岚輕輕攙扶着自己懷中的少女,胸膛處,僅僅隔着兩層衣料的親密接觸讓他不禁心跳快了一瞬,接着便被少女擡頭時冷淡的凝視止住了所有心猿意馬。
“對不起對不起,請您饒恕我……”女仆仍然跪在地上請求着寬恕,少女從男人懷中脫離,走到對方面前,彎下腰,戴着白色紗質手套的纖細手指輕輕挑起了女仆的下巴。
那是一張非常稚嫩,又充滿了恐懼茫然的年輕臉龐,說不上好看,臉頰上還有未及修飾的淡淡雀斑。
可那雙淺褐色的,宛如小鹿般純粹的幹淨眼眸,卻讓正欲發怒的少女止住了動作。
“愚蠢的髒兔子,怎麽就不知道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呢?”少女緩了表情,綻放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她将自己頭上的紅玫瑰摘下來,輕輕插在了對方發上,“下次再這麽莽撞,等着你的就是斷頭臺了呦。”
小女仆被那笑容蠱惑的半晌回不過神,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殿下和她的仆人早已經離開了。
她擡起手,摸到了那支嬌豔欲滴的紅玫瑰,一時怔然。
****
“…沒有花了,”花園裏,少女走着走着,突然在一片玫瑰花叢旁止住腳步,又重複了一遍,語氣陰郁,“沒有花了,這可不行。”
約岚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看到主人轉過身,毫不在意那些鋒銳尖刺般,伸手摘下了其中最鮮豔的一朵。
“殿下!”他瞳孔一縮,頓時沖上去奪過少女的手,不出所料,潔白的手套已經被鮮血逐漸染紅,約岚感覺自己的聲線都在發抖,“…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取醫療箱來!”
“回來。”少女喝止住男人的動作,她将手套摘下來,不甚在意的看了看沾染在修長指尖上的血紅,突然揪下對方的領子,擡手将血液塗抹在他淡色的唇邊。
“幹嘛要這麽大驚小怪呢,約岚?”她的笑容依舊純淨,湛藍的眼中卻有什麽在隐隐湧動,指尖從對方唇角一路下滑到胸口附近,不知是碰到了哪裏,男人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你什麽樣的傷口沒見過呀,只是這麽一點血而已,就怕了?”
“……”男子一時默然,半晌後,他将唇邊的血漬仔細舔去,低聲嘆了口氣,“殿下,我的血,怎能和您的相提并論呢?”
少女眨眨眼睛,将那支玫瑰花遞給對方,“為我戴上。”
“是。”約岚接過花朵,用随身尖刀小心的剔除了上面染血的尖刺,将其戴在了少女的長辮上。
“我們快點走,晚了可就趕不上好戲了。”少女加快了腳步,清澈的聲音中帶着淡淡的惡意,約岚将那幾枚帶血的玫瑰花刺收入口袋,緊跟了上去。
****
“絕對不行!”
還未靠近接待室,青年憤怒的聲音便已經清晰的傳了過來。
“呀,看來哥哥相當生氣呢。”
少女轉了轉眼睛,輕笑着帶領侍從推開了房門,旁邊的守衛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得為難的看着任性的公主殿下徑直走了進去。
“哥哥,怎麽突然發這麽大的火?”
“艾伊…”原本怒氣沖沖的華服青年在看到她後一愣,迅速平息了火氣,“沒什麽,你怎麽來了?”
“我剛從花園散步回來,偶然路過這附近,就聽到你的聲音了。”偶然路過了王宮三層走廊深處的公主殿下矜持的微笑着,那一瞬間甚至讓房間裏的另外兩位客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單單從外表來說,艾伊.比爾斯,是這個國家,乃至這座大陸獨一無二的明珠。
“尊敬的比爾斯公主,您的美麗令人驚嘆,”兩人從那震撼人心的美貌中清醒過來後,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站了起來,朝她禮貌的行禮,“我們是威魯的使者,這次前來,主要的使命是……”
“住口!”
“…向您提親。”
房間裏瞬間寂靜。
“哦?”最先開口的反而是本事件的當事人,艾伊饒有興趣的歪歪頭,輕靈聲音如同音樂女神撥弄的弦樂,“那麽請問,想要娶我的,是威魯的哪一位王子呢?”
“是維萊.西托爾思,威魯的三王子,”見她的态度緩和,使者急忙道,“那可是我國極受少女歡迎的英俊男人——當然,維萊王子可不花心,他至今還沒有一位妃子,從半年前盟會上見到您後,他便對您一見鐘情,甚至茶飯不思……”
“茶飯不思,這麽嚴重?”少女驚訝的睜大了眼,手輕輕擋在微張的嘴前——她的兄長注意到了她手指上的傷口,微微皺起眉,從旁邊抽屜裏拿出紗布為她輕輕包紮上,“謝謝哥哥……使者先生,這都半年了,這位王子怕是早就餓死了吧?”
“呃…”這話讓準備繼續歌頌王子癡情的使者把話堵在了嘴裏,“其實,也沒有這麽嚴重……”
“他半年前對我一見鐘情,為什麽半年後才來提親?”少女迷茫的眨眨眼,繼續問道,“如果他要提親,又為什麽不親自來?”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使者膛目結舌,他從胸口的口袋裏抽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這個…王子事務繁重,所以……”
“夠了,”一直冷眼旁觀的青年終于發了話,他陰沉着臉看向兩位使者,“這件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二位,你們如果還想參觀一下這座王宮,我随時歡迎,可如果你們還不死心,再提這件事……”他的語氣驟然冷了下來,“我想威魯是不會希望看到兩個頭顱返回故鄉的。”
————
目送兩名使者顫巍巍的離去,少女眨眨眼,剛剛淑女的樣子瞬間不見,她笑容璀璨的撲進了兄長懷裏,“哥哥,你剛剛的樣子好兇喔!”
“還不是這兩個蠢貨不知天高地厚,”青年柔和了神色,将她摟進懷中,“我艾爾維斯的珍寶,豈是他們想帶走就能帶走的?”
“僅僅是這樣嗎,”艾伊天真的擡起頭,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面容,“難道不是因為,哥哥的……已經離不開我了嗎?”她的聲音壓的極低,哪怕是面前的青年也只隐約聽了個大概,卻還是瞬間紅了臉,“艾伊……”
“別擔心,約岚已經将門好,把那兩個守衛趕走了,”少女的手已經從青年的後背一路悄悄下滑到某個私密的部位,她踮起腳尖,花瓣般嬌豔欲滴的唇輕輕吻上了對方的嘴角,聲音甜膩的宛如蜜糖,“可要是哥哥叫的太大聲,沒準會被路過的女仆聽到哦。”
“要忍住吶。”
*****
落日的餘晖從鑲嵌着金邊的暗紅色窗簾縫隙湧入,讓這間充斥着□□氣息的會客室稍稍明亮起來。
金發青年無力的趴在不久前才招待過客人的木制長桌上,屬于國王的華貴衣物散落一地,他的神色迷茫又渴望,任由身後的支配者将他擺弄成□□低賤的模樣。
“哥哥,桌布被你弄髒了呦…”沙啞甜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披散着淡金色長發的少女,不,應該說是少年,此時正親昵的從背後摟着他的兄長,纖長的白皙手指輕輕揉弄青年胸前的乳粒,下身在對方體內有力的抽動,每一次都讓已經癱軟的青年忍不住低吟出聲。
“這樣就不行了嗎?”少年隐隐帶着幾分不悅的聲音讓青年一顫,急忙調整好姿勢,讨好似的轉頭看向對方,“可以的…艾伊,你繼續就好,我體力還很充足…”
“真乖吶。”艾伊滿意的眯起眼,他還穿着那件繁複美麗的白色長裙,此時淩亂的衣領敞開着,露出白皙的脖頸與一截精致的鎖骨,那張聖潔純淨的臉上帶着情緒的潮紅,仿佛被拉下神壇的聖子,散發着致命的誘惑。
而青年也的确被引誘了,他怔怔的看着對方,努力撐起酸軟的上身,在少年微涼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接着突然反應過來對方并不喜歡這樣的親昵,不由無措的看向少年的眼睛。
“哼…哥哥真是的,明知道我不喜歡這樣…”少年撒嬌一般的抱怨着,卻并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他一手攬着對方的腰,一手撫摸着青年線條流暢的胸膛,“算啦,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計較。”
今天艾伊似乎的确心情不錯,就連□□都這麽溫柔。青年小心的握住那只在自己腰間的手,滿足的揚起了嘴角。
“不許走神,我還沒盡興呢,”少年人的精力永遠是那麽旺盛,艾伊低下頭,輕輕咬了咬青年的耳垂,“哥哥,要繼續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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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約的□□從緊閉的門內傳出,守在門外的約岚神色陰郁,他的左手裏緊攥着幾枚沾染了艾伊血液的玫瑰花刺,由于握的力氣太大,花刺劃破了掌心,從指縫間落下幾滴猩紅。
作者有話要說: 主攻總攻不虐攻,就想寫個鬼畜變态女裝攻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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