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玩的就是心跳
徐圖出手了,聯合了一些地方勢力,我有母皇的支持,有恃無恐,所以直接向戶部發難,二皇姊許是也想分一杯羹,大有推波助瀾的意思,真是樹倒猢狲散啊!三皇姊是母皇的女兒,到了最後也沒有重罰,反而頗有袒護之意,但是袒護有什麽用呢?後臺倒了,這個皇女就算是完了,世上雪中送炭的人少之又少,可是見風使舵的人卻比比皆是,人心最是易變了。
地方上的信鋪天蓋地的送到府裏,我挑了幾個可以駕馭的回了信兒,剩下的就看二皇姊能掌握多少了,一顆老鼠屎,與其留着禍害自己,不如拱手送給別人,這樣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吧?
“四公主,谷公子讓我來告訴您,地方上有異動。”我聽了之後,斜着眼睛看着谷公子的得力手下。
“這是正常的,把一個皇女弄得失了勢,就以為自己可以問鼎這大好江山了,這種傻子歷朝歷代都不缺。”
“四公主覺得不需要采取什麽措施嗎?”
“措施?就是真的要采取措施,也不是我采取啊!現下的情況,就是要靜觀其變,沒有人可以在所有事情上未雨綢缪的,老娘我玩的就是心跳。哈哈!”我看着那個人一臉為難的看着我,就又笑着說:“告訴你家主子,只需要關注他們的動态就好了,不必有什麽舉措,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人頂着呢!”
“是,我會這麽回我家公子的。”他狠狠地強調了“公子”二字,許是在告訴我公子不是主子。
“那你家主子到底是什麽人?”
“主子不就是五公主嗎?”
“哼,我還真的不知道阿心會背着我建立這麽一個組織。”我有些生氣,握緊了拳頭,我讨厭這種不确定的感覺。
“以前的主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主人是五公主,我敢保證組織的所有人對她忠心不二。”
“你?拿什麽保證?呵,忠心不二嗎?既然是忠心不二幹嘛還會來跟我報信?你這話裏面有多少水分,我很是懷疑啊。”
“是主子吩咐的,這種事情直接報給您就好了,她并不關心。”
是阿心的吩咐?僅僅是阿心的吩咐嗎?心裏湧起一股失落,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唉,到底要真正對決了,二皇姊,你隐忍多年,我倒要看看今時今日你能爆發到什麽程度,扮豬吃老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幹的起的活,希望你是個有腦子的人,不要不分忠奸,一窩蜂的全收了。
“主子,采竹公主來了,在正廳等着您呢。”
“大皇姊?我這就去正廳”,我又看了看眼前的人說道:“畫扇,你帶着他從後門出去。”我心裏想着,這個大皇姊素來和所有人都交好,但是又和所有人都避談政事,偏偏在情勢緊張的時候才找我,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到了正廳,行了禮,就看到畫扇也回來了,她使了個眼色,我知道一切順利,然後我和大皇姊就都坐下了,她倒是開門見山:“最近地方上不少人來聯系你吧?”
“可不是嘛!你看看門外的拜帖,滿紙寫着‘求勾搭’。”
“求勾搭?哈哈哈,求勾搭,老四你這個詞用的,還是絕啊!”丫的,這是我用的絕嗎?現代人都這麽說話好不好!
“今兒是什麽風,把你刮來了?一開口就是政事,不像你啊。畫扇,給大皇姊上杯龍井。”
“朝日也就這麽大,一曰關內道,古雍州之地。二曰河南道,古兖豫青徐四州之地。三曰河東道,古冀州之地,四曰河北道。古幽冀二州之地。五曰淮南道。古揚州之地。六曰江南道。古揚州之地…”
“大皇姊是來給我普及地理知識的嗎?”
“地理?你還真是打趣我啊!現在這六道裏面,已經有兩道有所行動,還有一道在觀察,不是什麽好現象啊!我這是在和你商量對策,你怎麽這般問我?我就不信了,這些消息,你都是一點不知道的!”
“知道,當然是知道的啦!但是大皇姊,你今天來是誰的意思呢?自己的?還是母皇的?要不要和我交流一下,然後我們再說別的?”
被我看穿的尴尬出現在大皇姊的臉上,她說話也随之結巴起來:“你…你說什麽呢!我來了,自然只是代表我自己,怎麽能代表母皇呢?”
“哦?是嗎?我還真不知道一向是不怎麽熱衷政事的大皇姊會突然這麽熱忱的!大皇姊,我要句實話,你給不給你呢?”雖然臉上保持着微笑,但是這笑裏面的火藥味道我就不信她感覺不到。
“罷了,早就和母皇說了,不要讓我來,你精的跟個猴兒似的,可她偏偏讓我一個笨人跟你賣關子,關子沒賣成,臉倒掉了不少。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沒有母皇的吩咐,我怎麽會來找你?我手裏握着兵權,自己當然得小心些,擁兵自重不是個小事啊。”
“那你到底來幹嘛了?”
“還能幹嘛?乖乖地和你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呗!這下你什麽都不缺了,兵權有了,錢有了,名聲有了,連人心都因為江南水災建立起來了,希望我能讓你如虎添翼,擺平了內亂,一直向外擴張吧!”
“看不出大皇姊竟然有這樣的淩雲之志,不過如果你肯幫自己家的人,三皇姊或有一線生機呢!又何苦來幫我?我慣是個刻薄寡恩的人,只怕幫了我還落不了一個好。”
“這話說的,你我也是親姊妹,怎麽就不是一家了?偏偏和他們是一家嗎?我自小長在下人房裏,什麽公主的待遇都沒有,哪裏就和他們親近了?只怕他們還瞧不上我呢!總歸當年是為了我才受了不少白眼的。”
“你也是無辜,誰想到王氏的孩子就掉了呢?”
“宮裏的事,有多少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呢?當年我還小,而你還沒影兒呢!到底那孩子是怎麽掉的,誰說的清楚呢?當時王氏已經有孕五個多月,按常理說這孩子是不會出什麽意外的,可是偏偏就出了意外,這裏面的文章只怕只有手腳幹不幹淨之說了。”
“大皇姊也不需要想太多,也不能說太多,世間的事,無巧不成書。”
“要是想的不多,我早就沒命了。這宮裏有多少人要害我,我數都數不清,我能活到現在本就是個奇跡了。有時候想着自己若是生在平民家就好了,沒有這些鬥争和算計。”
“呵呵,真的生在平民家就不這麽想了,大皇姊,人心不足蛇吞象,都是一樣的,要知足太難,所以說知足者常樂啊!至于今日,大皇姊幫我,總不會是沒有條件的吧?大皇姊想要什麽?可惜啊,我都不知道自己能給你什麽。”我攤了攤手,有些輕佻的笑着。
她眼神有些不自然,一副無語的表情,過了一會兒,定了定神說道:“信任,我想要你的信任,保下自己和家人的命,怎麽樣,成交嗎?”
“我以為你會說由着你走呢!你不想遠離這些明争暗鬥?信任,呵呵,這東西不是必須的嗎?我如果和大皇姊合作,自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笑着說道。
“我得對我的部下負責,他們沒有我,在沙場上混得下去,在官場上就腹背受敵了。”
我點點頭,大皇姊手下都是些真性情的直爽人卻是不适合官場,打仗以一敵十,到了官場,抱團還不夠別人揍一頓的。她又說道:“還有就是除了打仗,我好像什麽都不會,有多少俸祿都不夠我賠本的,所以為了養活家裏的人,只好拼命了!”
“恩,只是大皇姊怎麽知道我就不會害你?我自認為自己不是個君子。”
“那你有容人之量,我不求你對我委以重任,但是留我一命,你做得到。你哪裏就像自己說的那麽刻薄寡恩了?不過是一張假面而已,這宮裏人的假面我見得多了。不過就沖你對小五的樣子,我也信了你了。”
“可惜,阿心是阿心,你是你,我對阿心好,只能說我良心未泯,對你,就不一定了,有些事還不是因人而異嗎?”我示意畫扇換茶,雖然表面上自己不緊張,但是手心裏也有的是細汗,喝些茶也是好的。
“得,老四,你就跟你皇姊打太極吧,我就一句話,我信你,即使因為信你而死了,我也自認倒黴了。”
我見她這麽幹脆,自己也不好推脫,于是笑着說:“好。那麽凱風多謝大皇姊了。”
邊疆往京畿之地調兵總不是一件小事,要分批調進來,又要藏得好,實在是難,不過好在大皇姊挑的人都是穩妥的,一切也算順利。不知不覺百日就過去了,我和胡恪之又開始為了後代奮鬥了。說實在的,我倒是沒怎麽喜歡孩子,只是母皇那裏催得緊,很是希望看見我的嫡女,就好像其他皇姊的孩子都不是孫子一樣。
還有一點就是,只有胡恪之有孕的情況下,我才可以接盧歌入府,我心裏還是很喜歡盧歌的,不希望他為我等的太久,不是大婚,也沒必要避諱三年之說,我本來很擔心這種宮鬥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沒想到這個胡恪之成天催着問我什麽時候迎盧歌入府,關心盧歌比關心我還甚。
兩個月之後的今天他又說起這個問題,我有些急眼了,就直接說:“你早生個女兒,盧歌就早點來陪你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女兒啊!”胡恪之有些不好意思,一直晃着自己的身體。
這話的意思是…?已經有了?“你的意思是?”我有些不确定,就問道。
“就是有了的意思啊,你什麽時候變這麽笨了?這樣的話,盧歌是不是很快就能來陪我了?”
我皺皺眉頭,說道:“你先坐着,畫扇,去把我的脈枕拿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還會騙你不成?雖然我平日裏是個任性的主兒,但是這種皇家大事,我怎麽會開玩笑?你說話啊!今兒非要你跟我說清楚。”
“閉嘴。”我接過了脈枕,放好了他的手,就開始把脈,還好,只有一個月,要不然真是慘了,我看着眼前這個還氣鼓鼓的正夫,笑着摟過他,說道:“還要過些日子,你總不希望我委屈了盧歌吧?這些日子我有些事要打理,等兩個月之後,我迎盧歌入府可好?”
“哼。”
“你也別氣,你自己是知道的,太後新喪,百日之內夫妻是不能同房的…”
“我們又沒有…”依舊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是沒有,可是之後就有了啊!中醫也是有誤差的,你現在的身孕要是兩個月左右,只怕我會有些麻煩,所以剛剛才自己把了脈确認一下的。我現在與你說明白了,可不要再生我的氣了。你安心在府裏呆着,沒事不要往外面走,想見盧歌自然有人幫你去請。”
“這些日子可是不太平嗎?我聽母親說過,因着戶部的事情,吏部也…”我捂上了他的嘴,說道:“這些話都不是白說的,恪之,你要知道分寸,我雖然寵着你,但是朝堂的事情非比尋常,我也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規矩終是規矩。”
“對不起,我…知道了。”
“那些事,自有我這般有着勞碌命的人操心,我的恪之,只要好好在家養着自己和我們的孩子就好了。要是想你師傅了,就派人去請,沒事的。”
“師傅進來收了新徒弟,忙得腳打後腦勺了,幾時能記得起我?”這口氣真是一個酸啊!我啞然失笑,我自己的正夫不為了我的側室跟我吃醋,倒為了自己的師傅收了新徒弟而吃醋,我還真是失敗啊!
“他自然最疼你,收了徒弟,也不過是為了以後能騰出時間來照顧你,你還不足三月,不能告訴別人,只好先瞞着他,等時候到了,他只怕恨不得自己經手這孩子的所有衣服鞋襪呢!”
“倒也是了。”
“你別想太多,早點休息,我忙完了,自是會去房裏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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