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歪頭殺
白羽用勺子攪拌白粥的手突然停了下來,随後反應過來段衍歌說的是誰,于是笑着問了一句:“你的那位故人?”
等到段衍歌意識到那句話說的不對勁的時候,白羽已經問了出來,段衍歌只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又回白羽一個抱歉的笑容。
白羽微笑着偏過頭,将勺子遞到段衍歌嘴邊:“生病的人我不跟他計較。”
“知道歪頭殺是什麽嗎?”看到白羽這般動作表情,段衍歌突然想到前世的表妹曾經指着一個動漫人物告訴他,“看,歪頭殺,好萌好萌好萌!!!”
那時候,他被表妹纏的沒辦法,只好朝電腦上看了一眼,然後心裏不得不說一句,真的好萌!
“歪頭殺?”白羽顯然是不能理解段衍歌此時的腦回路,于是又偏着頭輕輕問了一句:“是一個殺手的名字嗎?他喜歡歪着頭殺人嗎?”
段衍歌忍俊不禁:“你方才就是實力演繹歪頭殺啊,小白,你不知道你剛才有多可愛。”
聽到段衍歌說自己可愛,白羽不禁皺了皺眉頭,實在是理解不了他的胡言亂語,白羽幹脆将碗直接放到了段衍歌的手上,語氣惡狠狠地道:“自己喝!”
随後關了門出去,留下段衍歌一人笑着端了碗搖了搖頭。
白羽剛關上門,就正對着剛從樓梯上上來的段老侯爺。白羽彎了彎腰問了安,段老侯爺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打量了白羽一番,随後直接開了門進去。
白羽盯着段老侯爺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
看到段老侯爺進來,段衍歌立刻坐的端正了些,臉上帶着讨好的笑意:“爹,我沒事兒,就是昨夜貪涼受了點風寒,現在已經好了。”
段老侯爺撇了撇嘴,坐到了段衍歌床邊,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不那麽燙了後才放下心來,語重心長的對段衍歌道:“你知道嗎?當年你娘落水後就是不斷的發燒,經常燒的腦袋都糊塗了,我跟着大夫的囑咐為她擦身,降溫。可是今天退燒了,過一段時間又燒起來。你娘怕你擔心,生病的時候從來都說她是有事在忙,等到病好的差不多了才回來照顧你。”
段衍歌垂頭不語。
段老侯爺接着道:“所以,我最怕聽見你發燒,這會讓我想起當年你娘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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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過知天命之年,早年戰場上又受了不少傷,恐怕是活不了幾年,你娘走的早,臨走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雖然想嚴苛要求你,但又實在是舍不得。好在這麽多年,你也沒有做過什麽太出格的事情,倒叫我每年去給你娘燒香的時候不至于太過自責。”
段衍歌聽見這話,下意識的認識到接下來大概是段老侯爺來此的重頭戲了。
果然,段老侯爺的語氣變得落寞了起來:“你娘臨走時說她最大的理想就是要你活得恣意快活,她不想對你要求什麽,你快樂就行了。但是你要記得,你是我段家三代單傳的獨子。你身上肩負的不只是武林正義,還有為段家傳宗接代的責任。”
“清荷是我精挑細選的人,不會叫你太過失望。我知曉你與那白羽關系不淺,但是你一定不要忘記你作為段家人的責任。只要你為段家留下一子,你們的事情我定然不會過問。到時候你八擡大轎把他擡進段家門我都不會反對。”
段衍歌還是不言語,門口站着的白羽反倒是捏緊了拳頭,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段衍歌對他已經不是單純的朋友之情。哪怕這樣的改變,只是因為自己長得像那個人而已。
可事實上,他的相貌與如今示人的相差了千萬裏,性格與此時更加南轅北轍,就像是段衍歌所說,武林中,沒有人會去喜歡他這種人。
他只是想要取得段衍歌的信任,從而能順利取走血靈玉而已。他不想跟段衍歌拉扯上這麽深的關系,這對于他的複仇來說只會多增麻煩。他要的是所有傷害過他的人都必須死。如果有人膽敢攔路,那便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但是以段衍歌的聰慧,他這個身份必然瞞不了多久,到時候,如何逃離就是大問題。如今他已經知道血靈玉藏身何處,此時離開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如今段老侯爺逼的這麽緊,若是段衍歌真和自己成了親,他豈非賠了自己又折兵,實在是劃不來的生意。
“聽見了沒有?”段老侯爺說完朝白羽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句話很明顯,既是在問段衍歌,也是在問白羽。
“侯爺放心。”沒等段衍歌回話,白羽突然出聲,四個字顯然是應了段老侯爺的要求。
段老侯爺了解段衍歌的性子,知曉白羽既然已經這麽說,他定然不會反對。方才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臉上也帶了笑意,甚至還溫和的對白羽道:“能看透就好,白公子果然是聰明人。”
随後段老侯爺又囑咐了段衍歌幾句好好養病的話,便帶着随身仆從離開,房間裏再次留下了白羽與段衍歌兩個人。
“為何那麽說?”段衍歌擡起頭,表情淡淡,語氣平緩,但似乎又壓着極大的憤怒。
“你不能讓你爹擔心。”白羽回應道,語氣與段衍歌并無二致。
“哼,”段衍歌輕哼了一聲:“說什麽君子之交,轉眼間還不是出賣于我。忘了當時答應過我什麽?”
白羽卻淡淡道:“這對我沒有好處。”
“有沒有好處你自己知道!”也許是生病讓人的思考總是跟不上說話的速度,段衍歌反口就道:“說不定他許了你什麽高官厚祿,金銀珠寶,叫你眨眼間就到了他的陣營裏,将我一個人耍着團團轉!”
“你沒有資格責怪我。”白羽語氣波瀾不驚,拇指輕輕摩挲着手上薄繭,“我也沒有義務幫你擺平這些事情。既然我們談不攏,那便散了吧。”
段衍歌沒有言語,只是盯着白羽垂下的手細細思索。
白羽以為他是同意,便直接開口道:“索性我京中事情已了,這便收拾收拾離開就好,也省得晃在眼前,平白惹了段盟主不悅。”
段衍歌猛然擡起頭來,他只是對白羽此言有不滿而已,并沒有打算要他離開,可惜白羽已經出了門,他又拉不下臉面來讓人回來。
過了一會兒,下人便來報說白公子已經離開。
段衍歌的手無力的垂在一邊,心情比起昨日,似乎更差了些。
只是還有一事他不得而解,昨日蓮花燈置于江面,他分明看到了白羽燈上寫着一句詩——重義輕生一劍知,白虹貫日報仇歸。
“重義輕生一劍知,白虹貫日報仇歸。”
據他所知,白羽一介布衣書生,身上連內力都沒有,哪裏來的“一劍”,又何來“白虹貫日”,而報仇二字就更加談不上,他的父親因為誤判被殺,本就是大靖律法所定,沒有異議。而他的母親是生病後不愈身亡,更不可能。
段衍歌突然發現,白羽身上其實是有很多秘密,而這個秘密,應該是和自己有關。
此時,一直守在西廂房的清荷看到白羽離開,立即提筆寫下一張薄簽塞進了紙筒裏,綁在了信鴿的腿上。白色的鴿子撲扇翅膀飛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重義輕生一劍知,白虹貫日報仇歸來自《雜曲歌辭·結客少年場行》,作者是唐代沈彬。
這一章标題完全破壞了前十七章兩個字的格局,但是蠢作者真的抓心撓肺的想要用這三個字啊啊啊!!!于是我遵從了自己的內心orz
歪頭殺的動漫人物不打馬賽克,蠢作者二次元初心男神——不二周助,現在翻看高中筆記都還能看到本子上畫着的他, 不知道有沒有和我一樣的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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