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想哄好我?
理智和尖叫在一瞬間較出結果,林煥左手飛快捂住嘴巴, 一把拉開衣襟, 右手用力往心口拍去, 驚恐的轉身跑出茅草屋。
“雲時?雲時?你在哪?”
他驚魂未定慌張的四望呼喊, 想找雲時求溫暖。
茅草屋內被打飛撞到牆壁的四腳小黑蛇甩了甩腦袋,頭顱轉向表情驚恐的林煥, 一時心情複雜。
它的頭頂襲來一陣風, 布偶站在旁邊, 正舉起自己肉肉的爪墊對準小黑蛇, 似要拍下。
小黑蛇轉動小小的頭顱,對着布偶發出嘶嘶的聲音。
布偶放下爪子,疑惑的注視它。
小黑蛇靜了片刻, 忽然對準布偶猛的張開嘴巴。
“嘶!”
“喵!!!”布偶掉頭就跑,中途不小心被樹枝絆倒, 在地上打了個滾,又尖叫着飛快爬起來奔到林煥的身邊, 後腿使力一躍, 跳到他的肩上, 小小的身子一團, 幹脆利落的閉上眼睛裝死。
林煥原本還沉浸在摸蛇的驚恐中,被布偶這麽一鬧, 恐懼消去了許多。
一個大男人怕蛇,說出去真的丢人,好在沒有外人看到。
他摸了摸布偶的小腦袋以作安慰, 随手撿起一根長長的樹枝走進茅草屋,距離小黑蛇兩米遠的時候站定,用樹枝指着它。
“你快離開這裏,再不離開等會兒雲時回來你就死定了!”
小黑蛇:“……”
林煥抖着樹枝:“去去去,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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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峙了一會兒,小黑蛇繞開林煥游出茅草屋,融進海岸線的黑暗之中。
林煥這才松了口氣,舉着火把找到門簾重新安裝在茅草屋上。
這一折騰,他有點餓了,于是坐在篝火旁邊目光不安的四處觀望,生怕再蹦出來一條蛇,許久,才拿起一個番薯慢慢的吃起來。
這時茅草屋的門簾被人從外頭掀開,林煥轉頭,注視矮身走進來的雲時。
“你去哪兒了?”他問道,剛才摸到蛇,他真的要被吓死了,雲時也不在身邊,滿腹的話語無人訴說。
雲時目不斜視,面色緊繃的坐在林煥的對面,閉上眼睛不作回答。
林煥愣了一下,他還從來沒有被雲時擺過冷臉,平時一起生活,也沒有被刻意拉開過距離,今天是怎麽了?
他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雲時緊盯着火焰,嘴唇緊抿。
林煥得不到回答,不由的也生出一絲委屈,我深更半夜被一條蛇盤在心口,受到驚吓求個救找不到人,我還沒有鬧情緒,你怎麽還生氣了呢?
你要是有什麽不高興的,就和我說出來啊,這樣不理人還擺臉色是什麽意思?
原著裏不是說主角在人多的地方從不跟人黑臉嗎?我尋思着雖然獨處茅草屋,但隔着草皮子外面一堆堆的人呢,雲時怎麽不按照原著出牌?
想着想着,林煥的臉色也黑了,行吧,不說話就不說話。
他轉過身去,拍了拍布偶:“布偶,別裝死了,今天夜裏幫我守夜,可別再讓可怕的東西混進來了,乖,明天獎勵你好吃的。”
安排好布偶,林煥背對着篝火躺下,卻是很久很久都沒有睡意,那蛇真是把他給吓出心理陰影了。
雲時注視林煥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等到淩晨林煥的呼吸均勻,他走到他的身邊,冷淡的看了布偶一眼。
腦袋一點一點打瞌睡的布偶瞬間一個激靈,閃電般的讓位離開了林煥。
雲時在林煥的身邊坐下,目光淩厲的掃了布偶一眼,指了指門簾處。
布偶怨念的慢吞吞的走過去。
雲時在林煥的身邊坐下,心情複雜至極,他懷着自己也琢磨不透的心情化作幼年體躺在林煥的身上,卻未體會到被輕撫的溫暖。
雲時幼年時生活在殘酷的地方,凡是他喜歡的東西,都會放在身邊,若是有抗拒或者逃離的事情發生,他會毫不留情的殺掉它們。
可是面對林煥,他卻生不出來傷害的心思,只得一個人忍着郁悶,半個字也沒辦法解釋。
畢竟偷偷摸摸求撫摸的是他,若是教林煥知道了真相,他身為龍的尊嚴都要沒有了。
雲時盯着林煥的睡顏細看,十分後悔剛才的行為。
他的心思通透,又怎會不知林煥這是跟自己置氣了呢?
明天找個機會哄哄林煥吧。
這麽想着,雲時在林煥的身側躺下,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他驟然起身,悄悄的來到門簾旁邊。
茅草屋外傳來很輕的說話聲。
“你們是水瀾部族的參賽者嗎?”
“是的,有什麽事嗎?”
“我們是野狼部族的參賽者,也就是你們明天的比試對手,實話告訴你吧,我們部族的第一名特別的讨厭,我想把他的弱點告訴你們。”
“啊?你們為什麽這麽做?部族之間不是應該互相友愛嗎?”
“我們部族的第一名單打獨鬥肯定打不過你們部族的林煥和雲時,但是若是不巧遇到你們,那麽你們肯定是完敗,你們想被輕而易舉打敗被所有的看輕嗎?”
“……那,你們部族的那人都有些什麽弱點?”
“這裏人多不方便說,咱們到森林裏去說吧。”
“也好。”
水瀾部族的三人全部被帶走,過了許久也不見回來的動靜。
半個時辰後,林煥的茅草屋被敲響。
“請問林煥在嗎?”
門簾被掀開,出來卻不是林煥,而是雲時。
那人愣了一愣,随即反應很快的道:“不好意思,我和我同伴在外頭訓練的時候遇到危險傷了腿,能請你們一起過來幫個忙嗎?”
雲時點頭。
那人又道:“可以兩個人一起來嗎?”
雲時搖頭蹙眉道:“不要打擾他。”
那人心道陷害一個也成,反正林煥和雲時的關系很好,很容易被當做成一夥的。
他帶雲時走進入森林。
待夜色恢複寂靜,林煥悄悄的起身掀開門簾。
他因為摸蛇的事情一直閉目養神,雲時驅走布偶,躺在自己身邊的事情他十分清楚,只是他想不透雲時先前還不願意搭理自己,怎的趁人睡下之後便偷偷躺了過來。
他蹙眉注視雲時和陌生人離去的方向,心道莫不是與這人有關?
他正要擡腳走去,便見到遠處的雲時腳步微頓,手臂小幅度擺動,随即和那人消失在夜色裏。
林煥的視力很好,清楚的看到一根樹枝從雲時的手裏飛出,精準的砸在狂瀾的身上。
狂瀾倏地睜開雙眼,目光淩厲的看向黑夜,靜悄悄的跟上雲時。
見狂瀾也融進夜色,林煥四周觀察了一圈,也悄悄的跟上他們。
雲時和野狼部族的參賽者行了一段路,果然遇到了兩個躺在地上和一個捂着胳膊坐在地上受傷的人。
夜色很深的緣故,看不清楚他們到底哪裏受了傷。
雲時淡淡的掃視三個傷員,餘光似不經意的在背後林木間掃過,勾唇冷笑。
他和野狼部族的人返回海岸線,聽完他們的道謝後,靜悄悄的走進茅草屋。
林煥早已回來了,他正背對着門簾躺在篝火旁,仍是想不通雲時心情不好的原因。
從剛才的對話來看,雲時只是普通的幫助野狼部族受傷的人運回來,可是他為什麽要扔出樹枝提醒狂瀾?
林煥緊閉雙眸,聽見雲時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腳步聲在身側停下,林煥正猜想他準備做什麽,肩膀和大腿忽然覆上一雙手,他被強行翻過身。
緊接着他的手臂被放平整,身上多出衣服的重量。
林煥靜靜的等了好久,假借着伸手蓋住臉的睡姿,眼睛偷偷的睜開一條細縫向旁邊看去,朦胧的火光中裏,他看到雲時坐在地上,正面對着自己,表情溫柔。
林煥的心髒驟然漏了一拍,随即閉上眼睛。
啊啊啊,雲時做什麽這麽溫柔的看着我,明明先前還給我擺臉色呢!
林煥暗下決心,若是雲時不給出合理的解釋,他肯定不會跟他和好。
夜色靜谧,數息以後,茅草屋外的草叢裏走出三個人來,他們是水瀾部族剛才被引走挨打的三名參賽者。
他們的身上到處都是傷,雖然不至死,但是想要參加明天的比試,恐怕是不行了,三人走向狂瀾,邊走邊小聲的說話。
“林煥和雲時太可恨了,竟然聯合對手打傷我們,我看他們根本就不想贏得比賽,什麽挂名水瀾部族比試得名次參加獵場報恩,根本就是騙大家!”
“對,就是騙大家,剛才我們去确認過,林煥和雲時都不在茅草屋!”
“這事必須得跟族長說!”
三人氣憤的來到狂瀾身邊,叫醒族長,把這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狂瀾聽完事情的經過,只淡淡對他們說了四個字:“早點休息。”
三人見族長如此态度,都有些心灰意冷,只得拖着傷軀尋到一個大樹坐下。
他們并沒有休息,而是小聲的讨論事情。
“族長這态度擺明了維護林煥,根本不顧我們心情。”
“這口氣不出,實在枉為男人。”
“東海的部族我們惹不起,西海我們還有什麽可顧及的?既然族長偏心,我們就明天自己向大家揭露這件事情!”
三人一合計,統一了戰線,既然族長縱容兇手不給受害者庇護,那麽就別怪他們不客氣的把這件事鬧大,找西海首領要說法去。
第二天早晨林煥睡到了日照三竿,昨天夜裏他因為有心事失眠了。
好不容易在淩晨的時候有了點睡意,朦朦胧胧的感受到腹部多了一股力道,他睡意一下子全消,睜開雙眼,看到雲時側身緊貼着自己閉緊雙眸。
雲時的一只手臂搭在林煥的腰上,另一只手臂放在林煥的脖子下。
林煥被禁锢的緊緊的,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驚醒了身邊人,發現這尴尬的一幕。
他就這樣忍着,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林煥坐直了身軀,發現雲時不在身邊,布偶孤單的坐在門簾旁邊正頭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他的目光轉到篝火上,發現裏面有新添加的樹枝,篝火旁邊堆着一些茭白和幾個鴨蛋。
火堆裏放着裹着泥土的番薯,淡淡的香甜氣味在空氣裏飄蕩。
林煥表情木木的掀開門簾,迎上溫暖的陽光。
雲時放下手裏的巨石,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利用水系天賦凝結了一杯水,又送上了鹽。
“來洗漱。”
林煥眨了眨眼睛,伸手去接,觸碰到杯子的時候,立刻松手縮了回來,冷着臉自己凝水洗漱。
雲時:“……”
他也沒生氣,而是把杯子和鹽收起來,走到他的身邊道:“我詢問過,我們部族的比試是在中午,你還可以再睡會兒。”
林煥背過身去不理人。
雲時又道:“你肉吃膩了,早晨我摘了茭白找了鴨蛋,還烤了紅薯。”
林煥依然不理人,心道我可不是你前腳擺臉色後腳就能哄回來的。
他洗漱完畢,冷着臉走進茅草屋。
雲時緊随着走了進來。
門簾放下之後,雲時大步擋在林煥的面前,态度十二萬分誠懇的道:“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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