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把事情鬧大
林煥終于施舍的給了雲時一個眼神,但是卻沒有說話。
雲時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是說明自己道歉的力度不夠。
于是他一點也沒有停頓的道:“昨天晚上我不該不理你。”
林煥終于忍不住開口說話了:“你只做了不理我這一件事嗎?”
雲時笑容凝固了, 眼眸裏透露出困惑。
林煥敲了他額頭一下:“你還對我擺臉色了!”
雲時立刻道:“對不起!”
林煥冷哼:“昨天你去哪兒了?我遇到一條很可怕的蛇, 我還摸到它了, 吓死我了,你不在身邊也就算了, 一回來還那樣對我!”
雲時額頭被敲了好幾下, 也不敢還手, 只得不停的解釋道:“我小解去了, 不是故意離開。”
“呵呵,還找借口,小解一趟回來板着個臉不說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附近有采花賊, 你被占了便宜?”
“……采花賊是什麽?”
“……”
這天聊不下去了,林煥氣呼呼的轉頭坐下, 拿來兩個茭白切絲做菜。
雲時走了過來,低聲的道:“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不信不信, 快走開, 小心我切到你的手指。”
雲時幹脆把手指往案板上一放, 認真的道:“你要是生氣就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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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煥:“……”
半晌,他擡頭面無表情的道:“你臉皮越來越厚了。”
雲時面不改色的道:“還好。”
林煥用胳膊肘推開他:“……快走開, 別擋着我做菜。”
“你不生氣了?”
“誰說我不生氣了,不想看到你。”
林煥腦袋低的很低,臉皮一直發熱, 總覺得自己跟雲時像極了調.情。
雲時安靜的坐在一旁,低着頭,看起來情緒有些低落。
林煥見他這幅樣子,不由的有些心軟,拿了一個番薯給他,搭話道:“早上吃飯了嗎?”
“吃了。”雲時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吃的什麽?”
“生豬肉。”
林煥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放,怒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不準吃生食,你還敢背着我吃?”
雲時頭低的更深了,肩膀微微顫動:“我怕你生氣,不敢叫醒你。”
林煥氣極了:“誰說我生氣了?不許頂嘴,咱們當朋友的那天,你是怎麽對天發誓的?這就是對我好?”
雲時:“……”
林煥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他腦子繞過一個彎,快步走到雲時的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擡頭,看到一張笑意滿滿的臉。
默了三息,林煥炸了:“你敢裝可憐騙我?你分明是在低頭偷笑!”
“哎,別打別打,我錯了。”
兩人折騰到中午,林煥臭着臉抱着一桶炸土豆來到賽場。
雲時把布偶關進茅草屋,手裏抱着一個番薯匆匆的追過來:“別生氣了,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了。”
說是道歉,他的眉眼卻都藏着笑意,看起來極不真誠。
林煥白了這個不老實的人一眼,腦袋一扭,甩給他一個後腦勺。
四海的比試已經進行到一半,按照進度,半個小時後就是水瀾部族和野狼部族的比試。
約莫半小時,六號賽場的比試結束,負責人宣布結束之後,開始念水瀾部族和野狼部族的參賽者的名字,讓他們上臺抽石塊匹配自己的單打對手。
兩個部族都是五個人,一共十塊石頭,這些石頭兩兩一組,共五個組。
五組石頭形狀不相同,如果兩個部族的參賽者分別摸到同一組內的兩個一模一樣的石頭,那麽他們兩人就是對手。
由于時間緊張,大比負責人并沒有為參賽者做詳細介紹,因為這不是決賽,沒必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十名參賽者的名字念罷,負責人大聲的邀請他們上臺。
首先上臺的是野狼部族,他們部族的人如其名,個個都有野狼一般的眼睛,林煥先前打聽過,這個部族的原型是狼,擅長速度,十指的力量十分驚人。
五名參賽者表情自信的擠開密集的圍觀者,登上六號賽場的正中央。
“大家好,我是野狼部族的參賽者,我叫卡以。”
幾位參賽者簡短的自我介紹,然後負手掃視賽場之外。
野狼部族上場之後,輪到水瀾部族上場,按照族內的排名,林煥必須第一個登上賽場,他将一桶炸土豆放置在前排空地,揚起榮辱不驚的淡笑上賽場。
“大家好,我是水瀾部族的參賽者林煥。”
林煥上臺後,雲時将番薯放在炸土豆的旁邊,第二個登上賽場。
簡單的自我介紹過後,下面卻是久久都沒有第三個人上臺。
海岸線一共六個賽場,其中六號賽場的人數最多,這其中一大部分人是因為聽說林煥能夠天賦外放而特意過來看的。
現場幾百人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剩下的水瀾部族參賽者上場,于是議論紛紛。
負責人抱着石塊走上賽場,擡手示意大家安靜,大聲的說道:“請水瀾部族的人上賽場。”
現場一片寂靜,底下有人喊道:“對不起,我們無法上賽場,我們被人惡意打傷了。”
那聲音充滿了仇恨。
圍觀人群順着聲音看去,發現人群的最後方,站着三名渾身是血的參賽者。
“怎麽回事?”負責人擰眉問道。
回話的是傑夫:“回禀大人,這件事得問問野狼部族的參賽者,大比是一件莊重的事情,可是我們沒有想到,他們竟然為了勝利背地裏對我們下黑手!”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訝了,野狼部族背地裏下黑手?
質疑和譴責的目光紛紛落在賽場野狼部族幾位參賽者身上。
水瀾部族三位傷員露出勝利的微笑,呵,這事誰都別想脫責,咱們玩大的!
賽場上的野狼部族參賽者們神色并無慌張,他們默了片刻,一人說道:“口說無憑,這是你我部族的比試,休想在大家的面前誣陷我們,請你們拿出證據。”
傑夫三人的笑意一下子收斂,他們一心想着報仇,卻未料到對方不認賬。
傑夫眸子沉冷的道:“我們沒有誣陷,你們休要狡辯,昨夜你們哄騙我們進入森林,而後将我們打傷。”
說到這裏,他怨恨的看了一眼林煥和雲時:“當然,你們會說為什麽單單只打我們三個,那是因為你們裏應外合。”
裏應外合?
這下圍觀者們更驚訝了,這事情還牽扯出了內鬼?
水瀾部族五個人,三個人受傷,內鬼是誰顯而易見。
大家持懷疑态度,畢竟水瀾部族在西海是出了名的團結友愛,內鬥這種事情很難讓人相信。
傑夫并沒有指名道姓林煥和雲時,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給大家說話的機會,拱手對負責人道:“如今我三人身負重任,無法再參加比賽。”
他說這話的時候,三個人的語氣和表情都充滿了不甘。
漸漸的,大家都站到了水瀾部族這邊,畢竟兩個部族論綜合實力勢均力敵,論單打獨鬥,野狼部族絕對打不過林煥和雲時。
這麽一想,他們三個受傷,最有利的就是野狼部族。
野狼部族的參賽者反駁:“我們不認這莫須有的罪名,你們不知為何受傷,卻把罪名誣陷給我們,用事先想好的說辭,故意引導四海大家的思維,把他們陷進你們受傷對我們最有利的誤區,這是誣陷,我們絕不認罪!”
野狼部族哪能不知道水瀾部族幾個天真的參賽者的想法,這種小兒科,他們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把對方陷入麻煩之中。
傑夫失語,的确,這事沒有證據,就算他們受了傷,就算他們說出真相,也會被對手三言兩語歪曲事實。
怪只怪他們長年生活在安樂窩,不懂得爾虞我詐,不懂得行動前要有充分的準備。
大家見水瀾部族的人無話可說,一時頗為微詞。
先前他們同情傷者,譴責野狼部族,現在看來,倒像是水瀾部族的賊喊捉賊。
這時野狼部族的卡以道:“我們野狼部族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你們在賽場這種人多的時候故意誣陷我們,我可不可以認為這是故意在四海東大陸的首領面前給我們整個部族抹黑?你們是否存在着故意打壓我們的心思?”
傑夫的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慌張的道:“沒有,我們沒有!就是你們打傷的我們!”
昨晚他們三個找族長告狀不成,一心想着在這種場面上把事鬧大,懲罰林煥和所有人為自己解氣,卻不曾想,對手直接将他們整個水瀾部族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事情從私人恩怨上升到部族,可就不是那麽簡單能夠解決的了。
如今傑夫幾人只能咬死就是野狼部族打的人,不然水瀾部族一定會在西海受到影響。
雙方争吵不休,林煥和雲時反倒成了局外人,對于昨天的事情,他們都只知道一半,但是剩下的一半可以猜的出,這是野狼部族的詭計。
野狼部族存在着消弱水瀾部族實力的心思,打人之後故意将罪名嫁禍到沒有受傷的自己和雲時身上。
現在他明白為何昨夜雲時會被叫走,如果沒有猜錯,那個時候三名受害者并不在場。
待雲時回來的時候,三名受害者已經在茅草屋附近,那麽對方的詭計便呼之欲出了。
野狼部族打傷水瀾部族,然後支走雲時,故意讓受害者發現茅草屋裏沒有人。
随後受害者躲在茅草屋附近,親眼看到雲時和野狼部族的人一起回來。
現在受害者揭露事實,野狼部族拒不承認,并把受害者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上。
可以這麽說,這件事最後不論怎麽發展,林煥和雲時都背定了這個鍋。
林煥并不着急,他昨晚跟蹤被喊走的雲時,意外的發現雲時已經故意用樹枝驚動狂瀾,也就是說這件事狂瀾是知道的。
如今水瀾部族被推到這個地步,狂瀾還沒有動作,想來應該是有留後手。
雙方又吵了一陣,西海的首領冷着臉上臺,他的氣勢很強,大約三四十歲,一臉兇像。
西海首領上臺,目光冰冷的從賽場掃過,喊道:“水瀾部族和野狼部族的族長何在?”
野狼部族的族長大步上臺,和部族的名字不一樣,他雖長着一雙狼的眼睛,卻沒有野性,他上臺後先是微笑有禮的朝西海首領拱手拜見,而後道:“是在下管理族人不周,這只是私人間的事情,不應該上升到部族,且在大比的時候鬧出來,讓所有人看了笑話,在下願意代替族人受罰。”
這話的意思就是這是私人的事情,你們水瀾部族不應該把它在這種大場面上鬧出來,讓整個西海被大陸看笑話。
他生着秀氣的臉龐,皮膚又白,說話得體,一身的文人氣質,首領的臉色緩和不少,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慢一步上臺的狂瀾身上。
在他注視狂瀾的時候,野狼首領低頭微微勾唇。
狂瀾不擅長笑,他扔下一把武器和兩件破碎的染血獸皮裙,清冷的拱手拜見:“狂瀾先前去族人受傷的地方搜查,因此未能及時制止族人起争執,也未能及時拜見首領,請首領責罰。”
首領的目光在地上的武器和破碎獸皮裙上落了一落:“這是何物?”
狂瀾道:“這些是狂瀾在昨夜族人受傷的地方搜索到的,首領請放心,這件事我會私下裏查清,若是我族人的錯,我定會重重責罰他們。狂瀾管教族人不周,影響了比試的進行,狂瀾十分愧疚,請首領宣布比試繼續進行,我水瀾部族任何人都不會棄權比賽。”
首領目光在兩位族長之間徘徊片刻,遣退他們,宣布比試繼續進行。
狂瀾帶着武器和血衣下臺,但是沒有回到駐紮地,而是站在所有人回頭就可以看得見的地方等候自己的族人。
野狼族長越過人群,遠遠的看了狂瀾一眼,眼眸陰毒。
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水瀾部族的三位參賽者相互攙扶着上臺,心裏很疑惑,昨夜他們被打,四周有遺落的東西嗎?
想了想,他們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呵呵,野狼部族的,你們不是會裝麽?現在我們族長已經找到罪證了,看比試過後你們如何抵賴!
至于林煥和雲時?呵,只要野狼部族一坐實罪證,肯定會狗咬狗,到時候誰都跑不掉!
五名野狼部族的參賽者心情很忐忑,他們昨天并沒有在打人的地方遺落任何東西,只有白天的時候,有一人遭遇野獸,被扯斷了獸皮裙,可是兩地距離非常遙遠,根本扯不到一起。
五人心情忐忑的和水瀾部族參賽者們抓石塊,開始随機匹配單人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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