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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成冰的時節取井水澆在城牆上,不多時就形成了薄薄的冰層,如是反複者十,整個金湯城就被厚厚的冰層覆蓋。這些冰是天然的防禦,除了能夠讓箭矢滑落,也讓馬賊們慣用的撓鈎套索失去了作用。

花木蘭的确是窮,但那是指私財。若論城內武庫糧倉,都護的家底都沒有她厚實。畢竟這些年東征西讨,讓草原上的馬賊望風而逃不說,她還率兵挑落了不少個小部落。

自給自足謀發展哪裏比得上搶啊,人家數年積累,一朝成空,全都進了金湯城的公庫。說不恨當然是假話,就拿随雄來說,折了幾十個兄弟還不算什麽,但老巢被花木蘭放了一把火燒了個幹幹淨淨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在随雄看來,要是沒有這花木蘭這合該遭天殺的煞星,這個冬天他應該和往常一樣,在帳篷內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還有擄掠來的清秀姑娘玩玩。哪裏會和現在這樣,東奔西走,只為了一口熱吃食。

更何況他為了生存,最近已經把周遭一百五裏內的小部落給屠了個幹淨,現在天寒,沒有商隊和小股牧民遷徙,造不成什麽大影響。

可一旦等到開春,天氣回暖,河流解凍,就會有商隊發現異樣,将這些消息傳回大部落那。那個時候的他們必然會成為柔然諸部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殺之而後快。

柔然諸部從來都不是什麽軟柿子,動了他們的人可是要用命來還的。區別僅僅在于以前是一個部落單獨追殺,還有逃亡的餘地。現在是諸部一起發追殺令,全是不死不休之局。更何況新可汗繼位,隐隐間還有了将各自為政的柔然諸部擰成一股繩的态勢。毫不誇張的講,現在只要柔然汗随口一個吩咐,随雄他們所有人就見不着第二天的太陽。

他可聽說這個剛繼位不久的柔然汗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雖是弑兄上位,可功績卻比自家哥哥強出百倍。繼位不到半年就把南邊皇帝苦心布置的漠北防線給鑿穿了,聽說還有大股部隊到那邊的都城邊繞了幾圈又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在部落間可是聲威大震,至少現在的柔然諸部,明面上都得給這位新的柔然汗面子。陽奉是必須的,至于有沒有陰違,那就不是随雄這個層面的人物能打聽到得了。

前有花木蘭這個英武将軍,南略成了空話。後有越來越團結的柔然諸部,北侵也成了泡影。以前将方圓五百裏都視為自家後花園,沒錢沒糧可就出去搶一波的随雄逐漸發現了可供自己輾轉騰挪的間隙之地越來越小。逐漸只能在一百裏範圍內打劫打劫小型商隊,日子是越過越差。

随雄不是沒有想過退路,可投南邊吧,軍中全是和花木蘭一樣的死腦筋,不把他殺了祭旗就算最好的結果,哪裏會有什麽想象中的榮華富貴。

投北邊吧,昔日還算和藹的柔然稅令官最近見到他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睛,任他奉上大筆金銀後仍不為所動。話裏話外就透露出一個意思:他們的可汗看不起馬匪,寧可要半大的流民小孩,也絕不要随雄這種慣于劫掠的馬匪。

随雄他們這幫馬匪離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局面也就一步之遙。正所謂“不破不立,破而後立。”他不是失心瘋,單為了報仇就能拉幾百號手下風雪兼程的趕到金湯城下。

事實上随雄作為一個老大自有着他精密的算計,金湯城富庶,只要打下來,絕對能拿到三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而且金湯城又是通往內地的重要關口,只要打破金湯城,再叫胡續在城主府僞造一些身份文件,他就能帶着這些金銀去內地逍遙快活一輩子。為了實現這個計劃,随雄不僅瞞住了他的三個結義兄弟,更讓胡續叫來了草原上另外三支實力與他不相上下的馬匪。他想造一股勢,一股他誓要拿下金湯城,再返回草原做最大的馬匪頭子的勢。

看着幾個兄弟與其它馬匪們相談甚歡的年輕臉龐,随雄心底默默朝這些兄弟們告了聲罪:“兄弟們,對不住了。不是哥哥不仗義,實在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們若是怨哥哥,哥哥一定會給你們多燒點紙錢的。”

他已經不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了,這些年打打殺殺,已經觸及到了他身體的極限。年輕時甚至可以在雪地裏光着膀子和人搏殺的他現在必須得穿上一件厚厚的羊毛襖,但仍舊會有刺骨的寒意順着縫隙裏進來,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上一個又一個的寒顫。

随雄想脫離這種生活去過幾天安生日子了,只是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他想洗脫這身馬匪皮,就勢必要用人血來洗,只是不知道其中會沾染多少自家兄弟的血。

就在随雄心中盤算着如何忽悠別的馬匪去打頭陣,自己跟在後邊撿漏時,忽有一個小馬匪急匆匆來報:“四位當家的,不好了。”

彪子性格最急,推開了在一旁□□半解的女子,光着膀子問道:“混賬東西,什麽不好了?能不能說清楚。”

“小的,小的……”

小馬匪本就目不識丁,更是被一些老油子推出來做替罪羊的,這時候更是惶急的說不出什麽話,只是如搗蒜般磕頭。

彪子大怒,随手就從腰間抽出了一把環首刀,眼看就要血濺當場……

在場都是見慣生死的人,哪裏會去管一個小馬匪的生死,更何況還是這個小馬匪不夠機靈,死了當白死。

千鈞一發之際,還是随雄出手架住了彪子的刀,笑道:“兄弟稍安勿躁,我瞧這小子倒是有幾分機靈,興許是沒見過世面才會如此,不如給他一個機會如何?”

彪子眼神微眯,怫然不悅。他也是做慣老大的人,哪裏會輕易改變主意。今天要是他被随雄不上不下的架在了這,這面子裏子可就都沒了。

“兄弟,哥哥比你癡長幾歲,還請你給哥哥一個面子。更何況這都在戰陣上了,哪有臨場殺自己人的道理。”

随雄語氣懇切,還搬出了大道理來壓人。彪子終究是将刀回收入鞘,用眼神将那伏在地上顫抖的小馬匪剜了一遍又一遍。

其餘兩個年紀稍長于彪子的馬匪頭子刀疤和野馬則是嘆了一口氣。彪子到底還是太年輕,這一讓,可不僅僅是面子的問題,更是間接告訴了大家他屈于随雄之下的地位。這樣一來,今後首次沖陣的必是彪子部無疑了。

心底暗啐了随雄一口老狐貍之後,兩人并沒有說什麽,更不會有人會去提醒彪子。是他自己不夠機敏,掉入了随雄的坑,手底下的弟兄去當填旋就是活該。年輕,就是要用手下人的死來澆灌成長的。

至于他們本身,有人先去試試花木蘭的斤兩是他們樂見其成的。死道友不死貧道,自己有錢花有肉吃就行了,誰管彪子是死是活。

做戲就要做全套,和藹的将小馬匪扶起,還拍了拍他身上沾的土收買了人心之後,随雄溫聲問道:“到底是哪不好了?”

小馬匪緊張的吞了一口口水,磕磕絆絆答道:“城裏邊,澆水凝冰了。”

“什麽?”衆人大驚。這澆水凝冰是牧民們慣用的防禦手段,專用來防止狼群蒼鷹的。他們萬萬沒想到,花木蘭居然會用這招來對付他們,簡直是要逼他們糧盡馬疲,自己退兵啊。

随雄眼見他好不容易忽悠過來的人都心生退意,心底大急,面上卻說道:“諸位輾轉百裏而來,真的肯無功而返?那金湯城可是富庶無比,衆位真的舍得下?澆水凝冰怎麽了,諸位都是草原上有數的好漢,什麽帳篷沒拆過。那金湯城不會是大點的帳篷而已,我随雄頭一個就不信,會有打不下來的城!只要諸位同心戮力,必能滿載而歸!”

随雄這話好歹提振了諸人的心氣,當下也就按捺住了心底的不安,随着随雄一同出去看看外邊的情況。

巍巍雄城,屹立雪中。晶瑩透亮的好似童話中的城堡,卻又有諸多甲胄鮮明的虎狼之士站立其上。當然,最耀眼的還是那個亮甲紅纓的将軍,她站在高處,就好像神明一般俯視着整個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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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後再開雙坑同時更十二就是狗!!!

一天碼九千字身體着實吃不消_(:з」∠)_

請原諒一個還有一大堆事要做的手速廢柴

更別說一邊是甜甜的談戀愛,一邊在一肚子謀算,文風的切換就足夠弄瘋十二了_(:з」∠)_

今天是wei-bo破一百粉的福利,今後會很少兩邊一起更的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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