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回遇到這種事,沒反應過來,呆在原地

瞪大了眼睛, 氣得又罵了起來。

他天天盼着韓譯的電話, 等了四天,好不容易接通了, 第一句就說他是笨蛋?

好樣的, 韓譯。

肖昊快氣死了, 從火鍋店門口一直說到了家前面的十字路口。說得他口幹舌燥,韓譯一句話也插不上,竟然沒有挂電話,就這麽靜靜地聽他一邊罵一邊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才不過短短四天沒有聯系, 卻好像幾年不曾說話似的,非要一口氣把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說一遍。

“說吧,你這幾天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消息?”

肖昊緩了口氣,站在路口。

“這邊臨時出了點事,走不開了。”韓譯啞着聲音,一字一句像是極其艱難才能發出聲音。

肖昊心裏的氣剛才已經罵得散了七八分,現在一聽韓譯這聲音,心頭頓時軟了,輕松了語氣。“什麽事?”

韓譯還沒說話,肖昊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瞬間灰敗下來。

“難道是姥姥?”

電話那頭頓了頓,才低低地傳來一個“嗯。”

肖昊徹底慌了。“姥姥怎麽了?之前不是說快好了嗎?又複發了?”

“前兩天複發了,手術沒有成功……”韓譯的聲音低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勉強說道:“正在處理姥姥的後事。”

肖昊心頭一震,韓譯那邊也安靜了下來。

肖昊之前想過韓譯為什麽會不聯系他,或許是事情太忙了沒有時間,甚至是故意不想聯系他,可從沒想過竟然是因為姥姥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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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韓譯姥姥手裏接過大包子的畫面似乎還在昨天,怎麽突然就……

韓譯和姥姥的感情很深,難怪就這麽久沒有消息。

就連只是和姥姥接觸了幾周的肖昊聽到這個噩耗都難過不已,那韓譯該有多心痛?

肖昊不敢想,要是今天過世的是他的任何一個親人,他都心痛得無法呼吸。

過了許久,肖昊才開口道:“韓譯,你現在還在你舅舅家嗎?”

“怎麽?”

肖昊捏了捏手機。“我來找你吧。”

肖昊不知道韓譯有多堅強,但如果是他,此時最希望的就是有人陪在自己身邊。

韓譯還沒說話,肖昊就道:“我已經考完試了,去找你吧。”

第二天,肖昊回了一趟學校,拿到成績的時候徹底松了一口氣,直接去了車站。

肖大峰和蘇樂蕊知道了韓譯家的事,并沒有反對肖昊的決定,甚至蘇樂蕊還在今早肖昊收拾東西的時候進來塞給了他幾百塊錢。

“雖然只有三個小時,但到了那邊得給我們打電話。”

肖昊把錢和他從汪銳那借來的幾百塊放在一起,這還是他頭一會兒自己出遠門。

從俞槐鎮道韓譯舅舅家坐大巴需要三個小時,肖昊早上起得早,上車就睡了一覺,等睡醒的時候,車已經快到市區了。

韓譯給他發了條短信,問他到哪兒了。

肖昊昨天已經要到了韓譯舅舅家的地址,直接在附近訂了一家旅館,現在韓譯那邊正是忙的時候,肖昊沒讓他過來。

大巴停在客運站,市區比鎮子裏要冷,肖昊一下車就被一陣冷風吹得打了個哆嗦,臉上跟被刀刮了幾下似的。

他只帶了一個包,裏面放着兩件衣服,跟着人流往前走。

才走了沒兩步,就看到韓譯站在路的對面望着他。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衣,黑褲子,就這麽定定地站在對面,表情和今天的天氣一樣冷清,透着一種肅殺之氣。

韓譯對他招了招手,剛好綠燈亮了,他大步走過來。

肖昊提着包迎過去。

“不是讓你不用過來嗎?”

離得近了,韓譯臉上的表情軟化了一些,伸手把肖昊的包提了過來。

“這一段路口多,我怕你走丢了。”

韓譯擡手抓了抓肖昊被風吹得七歪八倒的頭發。“訂了賓館?是哪家的?”

肖昊說了個名字,韓譯又領着他重新穿過紅綠燈。

一面走,肖昊一面扭頭去看韓譯。

才不過兩周不見,韓譯的樣子看上去沒變,但周圍的氣氛卻變了。之前韓譯也總是板着臉不說話,但卻不像現在這樣。雖不至于渾身都彌漫着悲傷的氣憤,卻讓肖昊看了難受。

果然他還是應該過來的。

“姥姥那邊……怎麽樣了?”到了旅店把東西放下,肖昊便開口問。

“快結束了,就是親戚都還在,忙得騰不開手給你打電話。”

肖昊知道韓譯這是在說之前沒打電話的事,他早就已經忘記了。

“你不用去幫忙嗎?”

“不用,我媽他們在就好。”

肖昊點了點頭,還是第一次聽到韓譯的媽媽。

“現在還能過去嗎?我想去看看姥姥。”

韓譯擡手看了看時間,他手腕上的手表還是之前蘇樂蕊買回來的,肖昊自己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只不過韓譯那塊指針是藍色,他是紅色。

“你還沒吃飯吧?先去吃飯,等吃了飯再過去,現在去了他們也是在休息。”韓譯道。

肖昊訂的旅館附近有幾家快餐店,韓譯領着他去吃了點東西,吃到一半,蘇樂蕊給他打電話,他才想起自己還沒有給她們發短信。

他連忙接通,蘇樂蕊在那頭詢問了幾句,知道他和韓譯在一塊,又讓韓譯接了電話。

肖昊埋頭吃着東西,韓譯在那頭“嗯嗯”地回答着,應該是蘇樂蕊在交代他什麽,最後說了句“您放心吧,我會照顧他的”就挂了電話。

“我媽說什麽了?”

“讓你注意安全。”韓譯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見肖昊就點了兩個素的,又把老板叫來加了一個炒肉。

肖昊拉住他。“夠了吧。”

“這兩天忙着沒怎麽吃飯。”韓譯低頭扒拉了兩口飯。

這家快餐店炒菜的速度有點慢,等肉菜上來的時候,肖昊都已經吃飽了,沒什麽胃口。

韓譯正在吃第二碗,前面的兩個素菜以後被他吃得只剩下菜湯了。他舔了一碗飯,把菜湯倒上去繼續吃。

肖昊看得一愣一愣的,等韓譯吃完第二碗準備吃第三碗的時候,他吞了吞口水道:“要不再叫倆菜?”

“不用。”說完,韓譯就着剩下的菜埋頭吃了起來。

“你這哪兒是兩天沒吃飯,你是半年沒見着大米了吧?”肖昊驚嘆道。

韓譯沒說話,從四天前姥姥突然發病推進手術室,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死亡确認,韓譯就一直維持着這個狀态。

後來姥姥這邊的親戚陸續趕來,追悼,下葬,一直忙碌了三天,韓譯都沒怎麽吃東西,今天一看到肖昊,心裏莫名就安穩下來。

肖昊不會懂這種感覺,他見韓譯吃得急,給他倒了杯水,還是讓老板加了菜,擔心上得慢,直接讓他拿了已經做好了端過來。

韓譯說着不要,最後還是把全部菜都吃光了才罷手。

他擦了擦嘴站起來。“走吧。”

老板可能是沒見過這麽能吃的,過來收拾碗筷額時候臉色有些不好,這樣的小餐館,米飯都是不要錢的,沒想到突然來了這麽個大胃王。

肖昊又多買了兩瓶飲料,老板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

出了快餐店,韓譯整個人都跟重生了似的,深吸了一口去,見肖昊左顧右盼的。

“你找什麽呢?”

肖昊皺着眉。“我要不要帶點東西過去?”說完又繼續在幾家店門口張望。

韓譯伸手把他抓過去。“不用,人去就夠了。”

他拉了拉肖昊有些亂的圍巾,一面道:“那邊人比較多,你要是覺得煩,進去一趟就回去旅店睡覺吧。”

“那怎麽成?我是來幫你忙的。”

韓譯道:“你來就算幫忙了。”

肖昊皺了皺眉,還沒琢磨出這句話的意思,就被韓譯拉着上了出租。

韓譯的舅舅家距離這兒不遠,不過十分鐘就到了。

小區裏停放了不少車,肖昊跟着韓譯走上去,一路上遇到幾個人,看到韓譯都在和他們打招呼。

一進門,沙發上坐着幾個人在說話,客廳正前方就擺放着韓譯姥姥的黑白照,穿着一身樸素的衣服淺淺對鏡頭笑着,模樣十分慈愛,她背後的建築十分眼熟,是之前姥姥的家,只是現在已經被拆了。

肖昊猛地看見姥姥的照片,心頭一酸,難過泛上心頭。

韓譯家裏的親戚都不認識肖昊,還以為他是什麽遠方親戚的孩子,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韓譯的媽媽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見韓譯身邊還站着個人,看了看卻發現自己并不認識他。

“韓譯,這是誰?”

肖昊聽見聲音轉過頭來,見一個穿着黑衣的阿姨走到了韓譯旁邊,眉目間和韓譯有些相似。

他想起韓譯說過他媽媽也在,連忙問好。

“好啊,我是韓譯的同學,我叫肖昊。”

韓譯的媽媽看了看他。

韓譯在一旁道:“姥姥之前認識他,所以我讓他過來看看。”

“原來是這樣。”韓母緩緩露出一個淺笑。“韓譯他姥姥最喜歡小孩子了。既然是特意過來的,韓譯,你多照顧照顧他,我這兩天有些忙,可能會顧不過來。”

“我知道。”

韓母一走,肖昊才道:“你和你媽媽長得挺像的,對了,你爸爸也來了嗎?”

“他沒過來。”

市裏的案子已經結案,但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只要牽扯上國家的利益,一件小事都會變得十分繁瑣。

肖昊卻不知道,還以為韓譯的爸爸和這邊的關系不好,不然也不會把韓譯扔到姥姥家自己一個人生活,就連出了這麽大的事也不露面。

肖昊伸手捏了捏韓譯的手心。

等韓譯轉過頭來,他才露出一個笑。

“別怕,我過來就是來陪你的。”

韓譯愣了愣,露出了幾天以來的第一個笑。

“嗯。”

說是這麽說,但肖昊根本就不認識韓譯那些親戚,要論血緣,自己比他們還要外人,總不能用主人的身份去招待他們,只好跟在韓譯身邊跑前跑後,聽着他們說話。要是偶爾有人把話題扯到他身上,才會說上一兩句。

肖昊一張臉白白淨淨,還帶着些嬰兒肥,一遇上長輩就迅速把自己那些小爪子收了起來,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人人見了都喜歡。轉了一圈下來,這些親戚就都知道了韓譯身後跟着個小尾巴,是他同學。

一直到了晚上,肖昊直接被留在了韓譯家吃飯。吃了飯,韓譯才送他回去。

出了韓譯家,周圍才慢慢安靜下來。“你什麽時候回去?”

這兩天韓譯的媽媽又提起了往他轉學回市裏,說是等年後,韓譯父親的事情就能解決的,到時候回去繼續上課。

這件事已經不是第一次提起,光是這幾天就說了好幾遍。

或許是姥姥突然去世讓她緊張了起來,急切地想把韓譯帶回去放在自己身邊。今天肖昊一來,趁着韓譯燒水的時候,她又提了一遍,卻被韓譯拒絕了。

他說的理由是最後一個學期再交換學校對學習不好,換了地方還要花時間适應,還不如就在與俞槐鎮上待到高考。但其實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在距離高考也只剩下半年不到,能忍就忍一忍,和韓譯的未來比起來,半年也不算什麽。雖然不能轉學回去,但過年是一定要回去的,韓譯媽媽的意思是等這邊的葬禮結束,就讓韓譯和他們一起回家,等開學再過去,這也是韓譯會同意肖昊過來的原因。

高三的寒假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二十多天的假期在以前會讓他覺得有些短暫,但一想要自己要回家,和肖昊分開這麽多天,卻又覺得長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連他也變得膩膩歪歪起來。

肖昊的眼睛裏帶着毫不掩飾的期待,讓韓譯頓時覺得之前答應葬禮結束就回家是不是太倉促了,待到過年前兩天再回去也是一樣的。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晃而過,韓譯道:“等這邊沒事了,我會和我媽回家一趟。”

肖昊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間,移開目光的前一秒,韓譯捕捉到了他臉上的失望。

“那你要回家多久?”

肖昊差點都忘記了,韓譯是寄住在姥姥家,還有家人呢,過年是肯定要回家的。

韓譯看着他失望的樣子,最後還是臨時改變了注意。“開學之前會提前回來的。”

肖昊點點頭,努力表現出善解人意的樣子。“那也好,你都半年沒見你爸媽了吧?”

肖昊在這邊住了五天,一直到蘇樂蕊和肖大峰開始有意無意地催促他回來,韓譯他們也快要出發回家了,他才終于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來韓譯家的親戚都已經在前兩天走了,昨天送完了最後一波,今天連家裏的東西都要收起來了。

肖昊這兩天來來回回跑,早就已經認清了去過去的路線,沒有通知韓譯一聲就跑了過去。

韓譯的媽媽正在收拾客廳,正對面的照片已經被收了起來,一看到肖昊就把韓譯叫了出來。

肖昊拉着韓譯出了門,本來已經決定好今天道別明天就要走了,可還沒等開口,心裏就堵得慌。

“我媽催我回去了。”肖昊道,他皺着眉:“快過年了,我爺爺奶奶都要過來,我得先回去。我來和你說一聲,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韓譯倒是并不意外,也跟着道:“我過兩天也要回去了。”

肖昊一聽,心裏更難過了,雖然只是二十天的時間,現在想想就已經覺得漫長。

韓譯伸手捏了捏肖昊聳拉下來的臉頰:“今晚上我帶你出去轉轉,明天送你回家。”

肖昊點點頭,韓譯又回卧室拿了一件外套,說了會晚點回來,就帶着肖昊出了小區。

大冬天其實沒啥好玩的,要是在北方還能看看冰雕,但他們待的地方有點尴尬,一到冬天就冷得要命,偏偏還不下雪,幹冷,一陣冷風迎面吹來,能把人釘在牆上。尤其是這兩天又降溫了,街上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但是對肖昊來說卻顯得彌足珍貴。

這幾天韓譯忙着招待過來奔喪的親戚,忙得腳不沾地,肖昊跟在他後面看得着急,卻也只能跟着,多一點小動作都不敢,幾乎沒啥獨處的時間,最後一天了,也不知道韓譯和他想的是不是一樣,竟然帶着他出了門,街上沒幾個人,就跟只有他們倆似的。

兩人默契地繞開了有人的地方,拐進了公園的林蔭小路裏。

才剛走進去,迎面一陣寒風,肖昊被吹得閉上了眼睛,縮了縮脖子。

韓譯停下來給他緊了緊圍巾,一言不發地抓過他的手摸了摸。

“怎麽不戴手套?”

肖昊半張臉都捂在圍巾了,聲音嗡嗡的。

“忘了。”

韓譯捏着他的手放進自己寬大的口袋裏,帶着他往前走。

韓譯的外套口袋很大,暖暖的,肖昊的手被韓譯抓着。兩只手在口袋裏動了動,慢慢握在了一起。

肖昊微微低下頭,厚實的圍巾蓋住了他臉上的紅暈。

走了一會兒,被韓譯握住的手慢慢變暖,肖昊才擡起頭來,晃了晃自己晾在外面的另一只手。

“這邊也冷着呢。”他小聲說。

韓譯又走過去,把重新把那只手塞進口袋裏。

兩人像是約定好了似的,才剛放進口袋,便十指交叉,扣在了一起。

說好的出去轉轉,一半時間都耗在了公園,肖昊不亦樂乎地玩着暖手的游戲。等時間晚了,兩人才買了東西帶回旅店裏。

快餐裝在盒子裏放在桌上,肖昊看了看,又跑到樓下買了幾瓶啤酒提上來。

酒過三巡,肖昊就膩在韓譯身上起不來了。

房間裏的暖氣開的很足,他只穿着裏面的單衣,壓着韓譯的背有一句每一句地東拉西扯。

韓譯微微彎着腰,讓肖昊躺得舒服一點,聽他說到了汪銳這次考試成績不錯,他媽媽覺得他還能進步,假期又給他報了好幾個班。

“那你考了多少?”

肖昊眨了一下眼睛,也想起來了。

這幾天他整天跟在韓譯屁股後邊,都把之前約定的事給忘了。

肖昊猛地坐起來,跳下床去找書包裏的成績單,翻了半天才拿出來。

抖開看了看,一臉喜色和得意地看向韓譯。

“你看,我是不是特厲害?說到做到!”

韓譯看了看,通知單上記錄這每一科的分數,總分和排名。

總分,四百六十五。

班上排名,十八。

記得上一次考試的時候,肖昊考了班上第十六名,這麽算算,說是分數達到了要求,但還是退步了。

肖昊見韓譯不說話,頓時也急了,生怕他不認證。

“你當初說的是四百五,沒說排名,我還多考了十五分呢。”

韓譯沒想反悔,事實上經過了這次的事情,只要是肖昊提出的要求,他都一定會答應的。

于是他點了點頭,目光有些炙熱地看着肖昊。

“說吧,你想要什麽?”

肖昊其實早就想了很多要讓韓譯答應的事情,讓韓譯和他正是在一起,讓韓譯以後都陪着他,甚至是像大頭說的直接生米煮成熟飯,正巧現在在旅館裏,誰也不知道。

一想到這些,肖昊就有些臉紅,只不過這些想法都被他全部推翻了。

他掩住嘴幹咳了一下,表情帶上了些嚴肅:“我希望你答應我,以後如果又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韓譯絕沒想到肖昊竟然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他微微一愣,目光瞬間柔和下來。

肖昊沒敢看韓譯,還在繼續說道:“姥姥的事你自己一個人肯定很難過吧?我竟然過了這麽多天才知道,要是我不說,你是不是就不讓我過來了?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我還能幫忙呢。”

肖昊想起這兩天自己沒幫上什麽忙,頓時有些臉紅。“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但我可以跟在你旁邊啊……”

說着,他擡頭看了韓譯一眼,卻見韓譯牢牢地盯着他,幽深的眼睛像是要把他吸進去。

“你、你看着我幹嘛?”

“說完了?”韓譯的聲音很低,他緩緩靠近肖昊,聲音沙啞低沉。“你一定還有其他要求吧?”

肖昊被他的樣子弄得有些緊張了,皺着眉想了想。“好像沒有了。”

“有。”

韓譯雙手放在他的腰,沒頭沒腦地突然道:“我答應你了。”

“啥?”

肖昊莫名其妙地擡起頭,韓譯猛地抱住他,一股沖力撞得肖昊倒在了身後的床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韓譯便傾身壓住了他,舌尖撬開了他的雙唇,瘋狂地肆虐。

作者有話要說: 別攔着我!我要開車了!嗚嗚嗚嗚嗚~~~

韓譯說的答應是上次在肖昊家,肖昊喝醉時候說的話,大家還記得嗎?

☆、【一更】答應了

肖昊攤在床上, 目光有些迷離,韓譯慢慢抽離了他的身體,低頭又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又親一下,像是在把玩一個愛不釋手的玩具。

肖昊休息了一會兒才慢慢有了力氣, 微微一動,感覺到後面的東西慢慢流了出來, 黏膩得有些不舒服, 皺着眉道:“你沒帶套。”

“省錢。”

肖昊翻了個白眼,韓譯看得笑了起來,伸手把肖昊拉過來抱在懷裏。

“待會兒我幫你洗。”

肖昊不好意思地推開他。“誰要你洗了,我自己會弄。”

說完自己強撐着站了起來,朝浴室走去。

韓譯跟在他後面,看他大腿上一陣水光, 眼睛一熱, 伸手抱住了他。

肖昊剛要掙紮, 屁股突然被捏了一下,韓譯的指尖在他身後打轉。

“怎麽也是我的東西, 我來幫你吧。”

肖昊臉上一燙, 伸手想要推開他, 卻被韓譯拉着進了浴室。

這次洗澡肖昊沒動手,全部被韓譯包了,把他從頭到腳洗幹淨了,又抱着他出來放在床上, 蓋上被子,自己隔着被子抱着他。

肖昊有些不好意思地掙紮了一下,感覺有點擠。

韓譯湊過去問:“怎麽了?”

“沒有……”肖昊感覺靠近韓譯那邊的耳朵滾燙滾燙的,随口道:“燈光太刺眼了。”

韓譯馬上下了床去把燈關上,又跳回來抱住他。

“快睡吧。”

肖昊眨了眨眼睛,就算隔着被子,也能感覺到韓譯緊緊地抱着他,雖然有些擁擠,但也挺舒服的。

他偷偷在黑暗中笑了一下,果然和大頭說的一樣,生米煮成熟飯了。

第二天,肖昊是被人弄醒的。

他困得厲害,只感覺有個人不斷在他身上摸來摸去,雖然很想把人趕走,卻一點力氣也沒有,連眼睛都睜不開。

等他好不容易被折騰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韓譯正掰開他兩條腿,不知道在幹嘛。

他腦袋裏轟地響了一聲,一腳踢了過去。

韓譯一時不查,被踢地向後倒在床上。

“你在幹什麽?禽獸啊!”肖昊裹着被子向後挪了挪,感覺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尤其是昨天晚上被使用過的地方,似乎有些腫了,就好像有什麽異物在裏面似的。

韓譯竟然也沒生氣,獰笑着道:“我變不變态你昨天晚上不就知道了嗎?”

肖昊臉一紅,扭過頭去背對着他。

韓譯過去扒拉着他的頭發道:“今天先別回去了,過兩天再走。”

肖昊裹着被子撞了他一下,堅決抵制韓譯的炮衣炮彈。“那怎麽成?我都答應我爸媽了,而且連票都買好,退不了。”

韓譯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臉上的不悅,長手長腳地把他抱在懷裏。

“可是你下面有點腫。”

肖昊臉色爆紅,扭着要去打韓譯。

“腫個屁!怪誰?你以後離我遠點!”

韓譯就跟看個炸毛的小貓似的看着他,覺得他們家肖昊咋這麽可愛呢,伸手就揉了一下他亂糟糟的頭發,又抱着啃了一下。

“我坐三個小時回去,會屁股疼。”

“要你管!”

韓譯說:“我送你回去吧。”

肖昊轉過頭詫異地看着他。“你不是要回家了嗎?”

“先去一趟俞槐鎮也沒事,耽擱不了幾天。”

韓譯主要是覺得要是讓肖昊一個人回去,憑這家夥的腦瓜,能腦補出一場拔屌無情翻臉不認人的大戲,而且……

他伸手捏了一下肖昊的屁股。

“要是這樣回去,你媽沒準會覺得你得了痔瘡,得做手術了。”

肖昊紅着臉推開他。

“你滾蛋!”

中午,韓譯帶着肖昊出去吃了點東西,還抽空回家了一趟,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你媽同意了?”

韓譯道:“我說我有些複習資料放在那邊了,得回去拿。”

肖昊咂咂嘴。

“你爸媽知道你這麽叼嗎?”

“還行吧。”韓譯說:“我這算是祖傳的。”

肖昊氣得擡腳要去踢他,韓譯連躲都沒躲,肖昊就疼得又把腿收了回來。

韓譯扶着他頻頻朝他屁股看。“怎麽還疼呢?”

“廢話,你來試試就知道了。”他恨恨地咬着牙,突然想起了什麽,對韓譯小聲道:“你別忘了你說過的。”

韓譯翻臉就不認賬。“我說過什麽?”

肖昊又要炸毛,被韓譯拉了過去。

“逗你玩呢,不就是在上面嗎?你想在幾次就在幾次。”

肖昊這才終于滿意了,跟着韓譯上了車,想着以後等身體養好了,要怎麽把韓譯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愉快極了。

大巴才開動了沒幾分鐘,肖昊就有些後悔了,早知道聽韓譯的話多休息一兩天再出發。

他來回換了幾個姿勢都不太舒服,被韓譯攬了過去,讓他趴在自己的腿上。

“睡一會兒吧,這樣就舒服點了。”

肖昊覺得這姿勢太丢臉了,掙紮着要起來,韓譯低下頭在他耳邊小聲道:“別亂動,萬一惡化真成痔瘡了呢?”

明知道韓譯是在吓他,肖昊還是不敢再動了,雖然這個姿勢丢人是丢人,但确實挺舒服的。

到了鎮上,肖昊第一時間給蘇女士打了個電話,說是要先去韓譯家。

蘇女士一聽韓譯也跟着回來了,還讓他把人帶過去吃飯,肖昊現在躲着他們都還來不及,怎麽會帶着韓譯一起出現,連忙拒絕了,就說要陪韓譯一天,明天再回去。

韓譯家的大門再次被打開,肖昊一進門就趴在沙發上不肯起來,一動就哼哼。

韓譯也不說他,把東西放好後到處看了看,見廚房裏之前剩下的東西都壞了,道:“你上次來沒幫我把這些扔了?”

肖昊趴在沙發上擡高聲音。

“我忙着找你都來不及,誰想得起來去扔東西?”

韓譯沒話說了,把不能要的飯菜一股腦放進垃圾袋裏提出去。

肖昊爬了一會兒,看着韓譯收拾東西的樣子怎麽看怎麽順眼,漸漸有了困意,見韓譯忙裏忙外,怪不好意思的,打着呵欠爬起來幫他收拾了會兒。

韓譯沒讓他幫忙,直接讓他回屋睡覺去,待會兒出來吃飯就好。

肖昊迷迷瞪瞪地回了韓譯的房間,卧室裏還沒收拾,被子還維持着剛離開時候的樣子,上面落了些灰。

他伸手摸了摸,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韓譯的潔癖傳染了,硬是強撐着把被套扯下來,翻箱倒櫃地找了一會兒也沒找到換洗的被套,突然想起上次和韓譯逛超市的時候買褥子還搭了一個紅色的被套,又去隔壁房間找了出來。

抖開一看,紅彤彤的被套上印着一個大大的雙喜,下面還有倆戲水鴛鴦。

這特娘的是喜被啊!

肖昊被映得有些臉紅,一下子就精神了,抱着去給韓譯重新換上,美滋滋地躺在上面。

韓譯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肖昊縮成一團裹在被子裏,換了新的被套,紅彤彤的,映襯着肖昊的臉也有些粉,看上去軟綿綿的,怪可愛。

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肖昊是從什麽地方找來的喜被,房間裏沒有暖氣和空氣,他整個人都裹在裏面,卷成一團正在睡覺。

韓譯走過去戳了一下他的臉,肖昊睡得很熟,還沒醒。他又忍不住戳了一下,這次肖昊皺起眉來,他不敢再動了,生怕把人吵醒了。

昨晚上肖昊半夜起了好幾次,睡的不舒服,回來的路上也沒能睡着,正好可以現在補個覺。

韓譯站在床前看了一會兒,肖昊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他迅速伸手,在鈴聲響起來之前按了。

可沒過一分鐘,又震了起來。

韓譯看了一眼,是汪銳打來的,只好拿着走到了外面。

“什麽事?”

汪銳在那頭聽見這聲音,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名字,确定是肖昊的電話,才道:“韓譯?你怎麽拿着昊子的手機?”

韓譯道:“肖昊在睡覺,有什麽事待會兒再打過來。”

汪銳覺得這話有點怪怪的,他是聽說今天肖昊回來,剛好他不用補課,想把人叫出來玩,怎麽會是韓譯接的電話?

這都快過去半年了,兩人咋還這麽黏糊?

他突然想起了今天才剛遇見的大頭和江承,心裏頓時有些不好的感覺。

“昊子在你哪兒?我過去找他吧。”

韓譯皺着眉,語氣很堅決,擺明了不想讓汪銳過來。“他在睡覺,等醒了我會告訴他。”

汪銳也有些不滿了,心想着韓譯不會是賴上肖昊了吧?不滿道:“你可別老欺負昊子,他給了你這麽多錢,你可不能忘恩負義。”

“你知道?”

“當然,這還是我給他出的主意……”汪銳猛地停下來,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幹脆道:“所以你要是覺得不爽,就來找我,別去找昊子,他照顧你這麽久,你給他做過什麽?根本就是上趕着去伺候你的。”

“我知道了。”

韓譯直接挂斷了電話。

汪銳聽着手機裏的忙音,總覺得韓譯和肖昊有點不對勁,心裏慌慌的。

☆、【二更】相互幫助

肖昊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冬天天黑得早,雖然才五點多,外面已經有些暗了。

他睜開眼睛, 覺得自己渾身都快散架了,果然事後不能逞強坐車, 睡了一覺顯得更嚴重。

他歪着屁股動了動,抱着他的韓譯就醒了。

睜開眼睛, 聲音中還帶着些倦意。

“醒了?”

肖昊調整了一下位置, 舒服了些,才道:“我餓了。”

韓譯“嗯”了一聲,聲音低沉,有些好聽。

肖昊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喉結,還随手摸了一把。

韓譯語氣中帶上了些兇狠說:“別撩撥我。”

肖昊馬上慫了,蜷縮起來的樣子就差捂着自己的屁股。

“我還疼着呢。”

韓譯嘆了一口氣, 無奈地坐起來。“我去給你叫個外賣。”

肖昊的視線黏在他身上, 委屈道:“可我想吃你做的飯。”

韓譯回過頭沒說話。

肖昊就這麽看着他。

房間裏光線昏暗, 肖昊的頭發睡得豎起了幾撮呆毛,臉上也粉粉嫩嫩的。

韓譯不到片刻就敗下陣來, 任命地朝廚房走去, 一面問:“想吃什麽?”

肖昊歪着頭道:“你做的我都喜歡。”

韓譯瞬間被這句話取悅了, 剛要走出去又突然折回來,低頭在肖昊嘴巴上親了一下。

“飯錢。”

肖昊賊賊地舔了舔嘴唇,覺得這飯錢有點不夠。他此時虛坐在床上,于是伸手拉着韓譯的衣服把他拽下來, 舌尖鑽進去舔了一遍。

“加個肉菜,我有的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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