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一回見江承這麽生氣的樣子,吓得不敢說話

江承胸口上下起伏着,看了看同桌震驚的樣子,突然沖了出去。

上課鈴聲在身後響起,江承非但沒有回去,反而跑得更快了。

他飛快地向前跑,想要逃離這個學校,想要逃開周圍的一切。

他直接沖到了學校大門口,卻看到前面鐵門緊閉,門衛就坐在一旁虎視眈眈,要是這樣過去,不出一分鐘就會被送回教室被罵一頓。

江承偷偷摸摸地退了回去,想起班上幾個經常逃課的人提前學校後操場附近有面矮牆,能從那兒翻出去。

他從小到大都是所有人眼中的乖孩子,此時卻像是要打破所有桎梏一般,笑着朝後操場跑去,很容易就看到了那面矮牆,牆頭上紮着玻璃,防止有人翻越,但其中一處上面的玻璃卻被敲碎了,牆面光滑,很明顯就是經常有人翻動造成的。

江承勾唇笑了起來,眼睛裏露出一絲瘋狂,雙膝一彎,奮力跳躍起來,一把抓住了不算高的牆頭,用力一撐,視野慢慢變寬,他終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俞槐中學後面是一條小河。一擡頭,河面上就吹來一陣涼風,一瞬間吹散了身上的煩躁。

江承此時是從未有過的自在,他迫切地想要翻過去,用力扭動了幾下,擡腿想要踩在牆壁上。

他平時鍛煉得少,支撐了一會兒手臂就開始發軟,差點從牆壁上掉下去。

正在他憋足了勁兒想要翻過去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緩緩靠近。

“喲,翻牆嗯?”

輕佻的聲音突然響起,江承猛地被吓了一跳,擡頭看去,突然見有個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外牆下面,正擡頭看着他。

一個蹭亮的光頭,笑得有些得意,幸災樂禍的。

十七年來第一次做壞事還被抓個正着,江承瞬間愣住了,緊接着手一軟,整個人貼着牆壁向下滑,穿着整齊的校服被蹭開,粗糙的牆壁挂着他的肚子,一陣火辣辣的疼。

正當他快要掉下去的時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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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的腳尖已經點着地面了,整個人都被拉得長長的,挂在牆上。

一擡頭,剛才那個光頭不知何時已經蹲在了牆壁上,一只手拉着他。

“要上來嗎?”

江承擡頭看着他,那人背着光,只能看到他臉上的笑意。

他忘了自己說了什麽,下一秒就被那人拽了上去,翻過牆。

這是江承第一次遇見大頭,這個頭上不長一根毛的光頭帶他翻過牆,從這一天起,他就徹底和以前是十七年說了一聲再也不見。

那天回來,江承逃課的事情就直接傳到了江爸爸的耳中,這個勤勤懇懇的公務員把一輩子的希望都放在了江承身上,聽到他逃課了整整一天的時候氣得火冒三丈,還沒等江承回來就提着一根細長的竹棍等在門口。

但已經飛出去的小鳥,怎麽會願意繼續待在籠子裏?

第二天江承就能熟練地從牆壁上翻過去了,循着第一次的路找到了那家火鍋店。他坐在角落裏什麽也沒吃,聽着其他人喊那人叫大頭,也跟着在心裏叫了幾遍。

第三天的時候,他砸碎了自己的存錢罐,拿着裏面的錢又來了,坐在原來的位置沖那人喊:“大頭,快拿菜單來。”

大頭回頭瞪了他一眼,江承笑得無比燦爛。

外面的世界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不斷吸引着江承,他頻繁地開始逃學,遲到,翹課,大半的時間都坐在火鍋店裏,看着那個蹭亮的大頭在裏面晃來晃去。

他去了大頭的家,甚至悄悄住了一晚上,後來便食髓知味。

大頭還記得他們第一接吻是在路燈下面,江承從家裏跑了出來,渾身是傷,坐在大頭家門口等着他。

親上去的只能嘗到腥甜的血的味道,趁着夜色讓人心跳加速。

江承似乎天生就有叛逆的基因,只要尋到了一點味道,就會把心裏壓抑的沖動徹底釋放出來。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就學會了吸煙,逃學,離家出走。

這樣的變化讓大頭心驚。

江爸爸找到他的時候臉色鐵青,十分憔悴,二話不說直接甩了他兩個耳光,打得江承嘴角出血。

兩人瘋狂地吵了起來,打得不可開交。

大頭趕到的時候,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他們低聲責罵着江承的不懂事。

他擠開人群走進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江承一把抱住,當着所有人的面吻住了他。

“你看到沒有?我要和他在一起,我不會回家了!”

周圍一片嘩然。

江承被江爸爸強行帶回家關了起來。大頭找過去的時候被江爸爸打了一頓,他甚至不敢還手。

他站在玄關往裏看的時候,看到了坐在沙發上面露擔憂的江媽媽,木質鞋櫃上放着一個魚缸,幾條小魚在水裏游動,上面漂浮着兩根銅錢草,奶黃色的窗簾擋住了外面的光,房間裏的一切顯得溫馨而美滿。

要不是他,江承也不會變成這樣。

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更珍惜親情。

江爸爸對他又打又罵,期間江承不斷砸自己卧室的門,企圖沖出來,轟隆隆的聲音不絕于耳,整個現場一片混亂。

大頭一動不動都任他打罵,直到一把椅子砸在他身上,他摔出了大門。

江承家的門被重新關上,裏面江承砸門的聲音還在不斷響起。

又過了四天,大頭早上一打開門,又開到了江承。

他的臉色白得可怕,墨黑的頭發襯得他十分虛弱。

他轉過頭,看着大頭軟綿綿的笑了,第一句話是我逃出來了,第二句話是我們還會在一起嗎?

大頭從未告訴過江承,眼前這一幕帶給他的震撼,瞬間讓他背棄了自己多年的信念。

江承和家裏斷絕了關系,徹底住進了大頭家。

這個簡陋的小院子成了他們溫暖的窩。

不到一周,江承的爸爸就申請調任,離開了俞槐鎮。第二天,江承再回家的時候,染了一頭火紅的頭發,像是在燃燒生命。

大頭摸着他的耳垂,把他壓在床上狠狠做了一晚上,心裏卻疼得厲害。江承和大頭的事情鬧得整個鎮子都知道了,他向來橫慣了,以前也在外面混過,雖然現在很少出去,但威懾還在。

但就算這樣,他也經常會聽到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他況且如此,江承又該如何?

這個少年飛快地成長着,要讓所有人閉嘴,只有自己先強大起來,那段時間回來的時候,他身上常常帶着傷,一看到大頭就躲躲閃閃的,被大頭強行拉出來上藥。

過了半個月,江承身上已經不會出現傷口了。

鎮子上的流言轉到了地下,江承才慢慢笑起來。

高三下學期,江承就直接休學了,兩年的時間,他說他要讀文,要重新自學攢錢考大學。

他像是一棵小白楊,堅韌地挺立在寒風中。

他開始兼職家教,一面看書複習一面攢錢,生活似乎又有了新的希望。

直到去年過年,沉寂的一年的江媽媽突然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回家過年。

江媽媽是瞞着江爸爸把江承叫回來的,江承進門的時候正好和江爸爸撞個正着。

江爸爸臉色有些蒼白,指着他破口大罵:“你回來幹什麽?”

江承扭頭就走,被江媽媽拉住了。

他本來想過完年就回去,忍着心裏的不滿住了兩天,還沒等年過去,他就再次和江爸爸吵了起來。

江承摔門想走,剛邁出去,江爸爸就氣暈了過去。

肝癌,幸運的是發現得早。

江爸爸這一輩子中規中矩,最喜歡的就是小酌兩口,身在官場,煙酒不離身,沒想到人到中年竟然就先發病了。

他一醒來就掙紮要離開醫院,拒絕治療,指着站在床邊的江承罵聲連連。

同行的親戚也或多或少知道些江承的事情,對他沒有一個小臉色,私底下數次找過他,讓他勸江爸爸接受治療,現在時間還不晚,早化療早手術。若不是他,江爸爸也不會得這病,要不是他……

江承被磨了三天,答應了。

為了讓江爸爸接受手術,他暫時切斷了和大頭的聯系,所有通訊都被拿走。

等大頭找來的時候,江承被江爸爸看着不敢出面,好不容易才找時間和大頭把事情經過說清楚了。

江承不知道的是,大頭第二天又去看了江爸爸。

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跪在地上,病魔在短短一年間将他蹉跎得蒼老病态,他請求大頭離開他的兒子……

有時候大頭覺得江承比自己更加堅強,他豎起自己身上的刺,狠狠地紮向所有人,義無反顧。

大頭覺得自己懦弱得配不上他。

再次從宿醉中醒來,他看到了陽臺上的兩盆花,不值錢的薄雪草,又叫雪絨花。

江承買回來的時候只有一盆,被他分開裝成了兩份,抱着告訴大頭:“你知道薄雪草的花語是什麽嗎?”

“是什麽?”

“堅強。”

手機收到一條短信,叮咚響了一聲。

大頭打開一看,是江承給他發的消息:爸爸已經開始接受知道,等手術結束我就回來,等我。

大頭盯着屏幕上最後兩個字看了一會兒,輕輕吻上了薄雪草毛茸茸的花苞。

————

肖昊還是不放心大頭,一放學便早早跑了出來,才剛出門,就碰上了一個人。

一米九的個子,穿着八中的校服大刺刺地站在學校門口,周圍的人站在他旁邊都矮了一號。

他站在門口,目光炯炯地盯着校門口,似乎在等人。

肖昊皺起眉正準備走過去,校門口突然竄出一個熟悉的聲音,炮彈似的撞到那人身上。

汪銳暴跳如雷的聲音傳來。

“你過來幹嘛?不是讓你別過來嗎?”

那人嘿嘿地笑着,看上去有點傻氣。“我怕你生氣……”

肖昊多看了兩眼,見那人對汪銳馬首是鞍的,應該不會傷害他,心裏還是更擔心大頭一點。

上次他過去的時候,大頭那樣子跟死了沒兩樣了,肖昊才答應了江承,不能讓大頭出了事。

他火急火燎地往大頭家趕,敲了敲門卻發現門被鎖上了,頓時緊張起來。

正好韓譯給他打了個電話過來,他下課去找了肖昊,發現他人已經不見了。這幾天肖昊整天往大頭家跑,都快把他忘到腦後了。

肖昊一接電話,着急地告訴他大頭可能是要出事了,門反鎖着。

韓譯冷靜道:“你給他打電話了嗎?先打過去問問。”

肖昊急得連這個都忘記了,但心裏還是覺得大頭都那樣了,還會接電話嗎?

他二話不說直接挂了電話,嘗試給大頭打了過去。

另一邊的韓譯正要說話,看着已經挂斷的電話氣得瞪直了眼睛,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轉身就朝大頭家走去。

肖昊火急火燎地打了個電話過去,沒兩聲竟然就接通了,肖昊張嘴便喊:“大頭!你沒事吧!”

大頭那邊聲音嘈雜,他道:“我能有什麽事?”

“你現在在哪兒?我告訴你可別幹什麽傻事。”

“上班呢,正好晚飯了,要過來嗎?”

肖昊腦筋一時間轉不過彎來。“來哪兒?”

還沒等大頭說話,肖昊就聽到他背後嘈雜的聲音裏傳來一句嘹亮的“歡迎光臨”,心裏頓時明白了。

大頭道:“火鍋店啊。”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不到六千,但依舊粗長!

這裏面三對cp,虐的程度依次是:大頭江承>肖昊韓譯>汪銳任飛

嗯……那個一米九就叫是任飛,他倆基本上沒啥困難

☆、【一更】美色誤國

肖昊連忙跑過去, 剛到門口,就看見韓譯站在外面,驚訝道:“你怎麽知道在這兒?”

“本來是想去大頭家的, 路過這兒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在裏面,就知道你會過來。”韓譯看了一眼店裏正在忙活的大頭。“現在放心了?”

肖昊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看到大頭擡着一鍋火鍋底料放在桌上,頭發沒有剃幹淨, 肖昊找了一會兒才認出來, 看樣子已經恢複了不少。

他啧啧稱奇。“昨天我過去的時候他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今天怎麽恢複得這麽快?”

韓譯道:“要進去嗎?”

肖昊站在角落裏看了看,搖頭道:“算了,不進去了,人好不容易振作起來,要是我們一進去他又想起江承來怎麽辦?”

韓譯被他草木皆兵的樣子逗得笑了起來, 伸手把他拉過來。

“要是不進去就別站這兒了, 被人看見還以為你要偷東西。”

肖昊又多看了一眼大頭, 見他确實沒有異樣,這才順着韓譯的手勁兒後退了幾步, 站在他身邊, 嘴裏一邊還抱怨道:“哪兒有這麽多小偷?”

韓譯沒說話, 見肖昊又想回頭去看,伸手直接将他的臉撥了回來,不悅道:“還看?走了。”

肖昊的臉被推得變了形,還帶着些嬰兒肥的臉嘟起來, 說話有些模糊。

“他們應該沒有分手吧?我那天聽江承說來着,他們好好的。”

“你希望他們有事?”

肖昊搖頭。“他們當然要沒事,這樣我才放心。”

他小心地看了看周圍,見附近沒人,伸手把韓譯的手抓過來拉住,賊賊地笑了一下。

“這樣我就放心了。”

韓譯看着他眉眼帶笑的樣子,心頭一軟,嘴角的弧度也柔和下來,捏了捏他的手心。

兩人一步一步朝學校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肖昊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麽擡手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

“我都給忘記了!”

他拍得用力,一點都沒留勁兒,韓譯在這邊聽着都清脆地啪了一聲,看了看他的腦門,有些紅了。

“多大的事兒你得自己打自己一下?”

肖昊嘿嘿一笑,揉了揉自己的頭道:“我剛才出來的時候看到汪銳和八中那個人在一塊,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那人打過汪銳?”

肖昊搖搖頭。“這倒是沒有……”

“那就別操心了。”韓譯把他拉了過來,扯着他的手往前走。

“可是……”肖昊還想說話,被韓譯扯了一下,直接拉進了旁邊沒人的巷子裏。

“最近你是不是太閑了,整天忙着別人的事。”

韓譯想起這兩天自己去找肖昊,每次都撲空,這小子也不知道哪兒有這麽多操心事兒,成天往外跑。

以前都是肖昊主動來找他,還不下課就在門口等着,現在倒是反過來了,他一天幾次往回跑,幾乎都找不到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肖昊眼睛滴溜溜地轉,就是不看韓譯。

“有嗎?我怎麽不知道?”

韓譯伸手把他的臉捏正,順手捏了兩下臉蛋,才道:“有這麽多時間,還不如多看看書,別等到到時候還要再交錢才能上。”

肖昊想報名的A理工有個三本專業,要是分數不夠,多交點錢就能進去,之前韓譯見他不看書就總拿這個來刺激他,每次都管用。

肖昊現在一聽,果然有些炸了。

“你少瞧不起人!”

他瞪圓了眼睛,臉頰微微鼓起,像只炸毛的小崽崽一樣對韓譯叫嚣。

以前韓譯要是看到他這樣,肯定得威逼恐吓讓他蔫下去,現在卻喜歡得緊,一天非要撩撥幾次才罷休。

“那你倒是讓我看看啊。”

肖昊“哼”了一聲,甩開頭轉身要走。

韓譯一把拉住他,把他重新扯了回來。“先別走。”

肖昊還有些不樂意。“不是你讓我去看書的嗎?”

韓譯見他當真有些生氣了,連忙順毛摸了幾下。

“不急在一時,之前你都不急,現在急什麽?先讓我親一下。”

“你!你突然說這麽幹什麽?”

肖昊臉上一燙,迅速朝周圍看了看。

韓譯已經靠了過來,一只手順勢搭在他腰上。

“怕什麽?你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肖昊臉上紅的要命,渾身都有些發熱,伸手要去把韓譯推開。

“那也等回去再說……你也不怕被人看見!”

“現在哪兒有人?”

韓譯湊上前,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鎮定地親了親肖昊的耳垂。

肖昊被親得渾身顫了一下,目光一直盯着巷子口,就擔心會有人來。

偏偏韓譯這個膽大包天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以前他怎麽沒發現韓譯的本性?

他伸手抵在韓譯胸口,将兩人隔開。

“別鬧,乖一點。”

韓譯将他的手抓着按在牆上,身體隔着衣服磨蹭着,勾得肖昊心火冒,偏偏韓譯就是這麽蹭來蹭去,一點動作也沒有。

肖昊好幾次想要親過去,都被韓譯避開了。

肖昊怒了,說親的也是你,還躲什麽躲?

“你要親就快親!磨蹭個什麽勁兒?”

他氣呼呼地瞪着韓譯,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韓譯低低地笑着。

“你看,你不是也想嗎?”

肖昊的臉通紅,被激得掙紮了一下,直接掙脫了韓譯的手,捧着他的臉就啃了過去。

動作中夾雜着不滿,胡亂啃咬着韓譯的嘴唇。

去他的有人!

韓譯被他撞得後退了幾步,剛好張開雙臂把他抱住,轉個身讓自己擋在外面,這樣就算有人路過也看不見肖昊的臉。

他放縱着肖昊的動作,等他啃了一會兒,才勾起唇角加深了這個吻。

等兩人回去的時候差點趕不上上課了,肖昊一路上都在檢讨。

紅顏禍水,美色誤國,古人誠不欺我!

以後定要杜絕韓譯的誘惑。

幾人大頭那邊已經沒事了,肖昊更加放心下來,韓譯的話雖然說笑的成分多,但說得确實是事實,肖昊現在距離前兩年A理工的最低錄取分數還差個四十多,要是不努力一下,到時候就被刷下去了。

他連和韓譯後半輩子的計劃都想好了,不能在這兒翻船。

還好韓譯也知道這事兒的重要性,每天還抽出時間來給他補習,效率比老師教還快。等第二次市統測出來的時候,肖昊進步很快,已經成了E班前五。

肖大峰和老譚高興壞了,連連表揚了他好幾次,肖大峰性子直,一高興就給他發紅包,那段時間肖昊有點拿到手軟的感覺。

汪銳雖然也在進步,但進步緩慢,他的家教雖然厲害,但和韓譯還是有些差距,羨慕地看着肖昊跟坐了火箭似的成績。

“韓譯真厲害啊!你們什麽時候是上課,我也去蹭一蹭?”

肖昊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想起這兩天韓譯給他複習的樣子,有些沒眼看試卷上的分數。

韓譯這兩天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每次都趁着宿舍其他人不在的時候給他講題,一言不合就動手,肖昊想起來簡直淚流滿面。

關鍵是錯做題動手也就算了,為什麽做對了也要動手!

他們住在三樓,随時可能有人進來的好不好!親什麽親!摸什麽摸!

肖昊都快怒了,每次一複習完就被摸得渾身發紅,好幾次室友回來的時候都問他是不是發燒了,肖昊想解釋又開不了口,咬死韓譯的心的有了。

汪銳還說要去找韓譯上課,上個屁!

他把試卷往桌上一拍,看了看汪銳的試卷,突然想起了一個辦法,道:“行啊,我去問問韓譯,要不你也一塊過來。”

他笑得有些得意,要是帶上汪銳,沒準韓譯就不會随便動手了。

汪銳點頭道:“好。”

第二天,肖昊把這事兒和韓譯一說,韓譯看了他一會兒,看得肖昊有些心虛。

“加上一個汪銳也沒事吧?汪銳現在的成績都快被我秒成渣渣了,他的家教太不給力。”

韓譯竟然直接點了頭。

“可以,不過這樣的話就把地點換成教室吧。”

肖昊一聽他同意了,拍拍胸脯。

“沒問題。”

等到當天晚上複習的時候肖昊才終于知道,為什麽韓譯要在教室裏上課的。

這個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 別說話!晚點還有一章!大概是十一點左右了,我今天一定要更新六千!

☆、【二更】補課

放學之後, 肖昊帶着汪銳留在教室裏。

本來他們是想要去A班的,後來韓譯卻讓他們直接在E班等着。

E班下課比A班還早二十分鐘,這些人在教室裏坐了一整天早就憋不住了, 才剛下課就跑個精光,根本不像A班學生那樣一直看書到關門, 這倒是方便了他們上課

韓譯過來的時候,教室裏已經只剩下肖昊和汪銳兩個人了, 他拿着幾本書走過來直接扔給了汪銳。

“你把上面的題先寫一遍, 不會的也要背下來。”

韓譯冷着臉,似乎對汪銳頗有微詞。

肖昊湊過去看了看,見那些題都是他以前做過的,也不知道韓譯是懶得重新劃題,還是延續了之前教他的方法,這樣就把汪銳給打發了。

“肖昊, 你過來這邊, 別打擾他。”韓譯走到教室另一個角落裏。

肖昊看了看汪銳, 見他有些可憐巴巴的,于是道:“別怕, 韓譯蒙題的本事杠杠的, 要是不懂就去問, 他不會打你的。”

韓譯坐在另一邊,見肖昊慢吞吞的,伸手就把他拉了過來,點了點桌上的習題冊。

“這是今天班主任留下的題庫, 你先看一看哪兒有不懂的。”

肖昊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沒寫一會兒,肖昊就突然那打了個激靈,飛快地看了一樣坐在教室那頭的汪銳,見他正在低頭做題,又扭過頭朝韓譯咬牙切齒:“你幹什麽?”

韓譯臉上風平浪靜,絕壁看不出桌子下面的手正放在肖昊的大腿上摸來摸去。

肖昊本以為叫上汪銳就能避開這個禽獸,可沒想到這家夥在教室這麽神聖的地方也能作妖!肖昊實在是……實在是……

被摸得很舒服啊。

這還怎麽做題!

肖昊一臉浩然正氣,把他的手從自己大腿上拿開。

韓譯又摸過來……

又拿來……

又摸過來……

肖昊要怒了!

說好的做題呢?

肖昊拿起習題冊,決定搬到汪銳那邊,開這個衣冠禽獸遠遠的。

他剛要站起來,韓譯道:“坐下。”

肖昊沒動。

“你有道題錯了。”

肖昊:“哪兒?”

“你坐。”

肖昊坐下,還湊了過去:“哪兒?”

韓譯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指着上面的一道題詳細地講了一遍,最後道:“自己再做一遍。”

肖昊低頭開始寫。

韓譯的手又貼了過去。

“你幹嘛?”肖昊低頭看着他的手。

“你做題,別理我。”

肖昊一臉的生無可戀,這還怎麽做題!怎麽高考!

肖昊心裏正掙紮着,那頭汪銳突然接了一個電話,口氣不太好地說了幾句就挂斷了。

沒過一會兒,他就抱着題過來詢問。

韓譯這才稍稍收斂了些,一本正經地給汪銳講了幾題,還沒等他講完,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影子。

肖昊擡頭看去,見一個人站在窗戶邊,正伸長了脖子往裏看,一身八中的校服十分紮眼,因為個子擡高,還要微微彎着腰,整個人都縮在一起。

他在教室裏掃了一圈,一看到汪銳眼睛就亮了起來。

“銳銳!”

肖昊明顯看到汪銳的動作僵硬了一下,回過頭看去。

那人還在喊。

“銳銳!我來找你了!”

肖昊心想這人可能是有點虎,沒見汪銳整個人都快炸了嗎?還喊?

那人沒眼力勁兒的,見教室裏沒別人,直接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汪銳頭疼地看着他。“我不是說讓你別過來了嗎?等等,你是怎麽進來的?”

那人嘿嘿一樂。“我翻牆進來的,你們學校的牆太矮了。”

俞槐中學說到底也是一些好學生,體力也普遍偏低,沒有八中那群體育生厲害,兩三米高的牆,翻着都玩兒似的。

“小心被老師抓個正着!到時候我可不去救你!”

那人道:“不會,八中幾個體育老師都抓不到我。”

這人就是前幾次和汪銳在一塊的人,肖昊之前還擔心他會對汪銳不好,現在仔細看了看,這完全就是唯汪銳馬首是鞍啊!

“汪銳,他是誰?”

汪銳有些不情願地介紹:“任飛,在八中念高一的,別管他。”

肖昊看了看任飛,一點也看不出他竟然還小了汪銳兩歲,大高個就是占便宜,站在汪銳旁邊又高又大的。

汪銳對任飛态度有些不好,似乎不太想見到他,直接推了他一把道:“你快回去,我還要看書。”

任飛湊過來看了看道:“看什麽書?我可以跟你一塊看啊。”

“看了你也不懂!”八中幾個早就确定要報考體育特長生的人早就把文化課都縮短了一半,只要基本過線就可以,別說任飛現在才高一,就算是高三了也未必能看懂。

那人臉上迅速出現一抹受傷的表情,但還是很快道:“那我可以看着你寫啊。”

汪銳都有些頭疼了,他其實已經好幾年沒有看到任飛了,自從他過年不回爺爺奶奶家之後,就一直沒有和他見過面,要不是今年八中高一入學的時候他突然跑來找自己,汪銳都快忘記有這號人了。

若只是單純的兒時好友也就算了,偏偏這個傻頭傻腦的任飛還對他做過那種事,他更是恨不得裝作不認識這人。

他只依稀記得任飛從小就長得高高壯壯,以前在奶奶家的時候,他就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邊,明明比他還要小兩歲,卻總是比他要高出一大截,看了就讓人生氣。

“你不是住校嗎?再不回去就要關門了。”

任飛道:“我翻牆進去。”

汪銳差點一腳就踹了過去。“回去!”

任飛一米九的大個子,看上去卻有些可憐,被汪銳推來推去也不敢動手,甚至還得順着他的力道往外走,根本不敢反抗。

“那我明天來找你一起去吃飯好嗎?”

“不好。”汪銳想也不想便回答。

任飛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一動不動。“那我不走了,我和你一起睡。”

汪銳一聽見這話還是忍無可忍一腳踢了過去。“你走不走?”

任飛可能是被踢得疼了,可憐兮兮地摸了摸被踢到的地方,像是一只巨型黑背。

汪銳似乎拿他這樣子沒轍,只好道:“行了,你別鬧,我們看書呢,你在這兒有什麽用?我送你出去。”

“那我明天來找你嗎?”任飛立即道。

“想來就來!”汪銳氣得大喊了一聲,任飛像是看不出汪銳生氣似的,樂呵呵地拉着他往外走,就連汪銳幾次擡手甩開他,他也沒生氣,黏得緊緊的。

汪銳看樣子是徹底沒辦法了,只好對肖昊道:“我先送他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肖昊很少看見汪銳這麽暴躁的樣子,又好奇兩人的關系,點頭道:“去吧,小心點。”

汪銳才剛一轉身,那個任飛就馬上黏了過去,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撒手!好好走路!”就算是出了門,肖昊也能聽到汪銳不滿的呵斥聲。

肖昊站起來看了看兩人的背影,心裏好奇得緊,想着什麽時候找個時間問問是怎麽回事,韓譯突然伸手把他拉了過來。

“沒有外人了。”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啊?”

肖昊一回頭,還沒等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就被韓譯拉了一下,跌進他懷裏。

“你幹嘛?”

他剛一擡頭,正好被韓譯親了一口。

肖昊吓得整個人都彈了起來,又被韓譯拉過來。

“別亂動。”

肖昊眼睛睜得圓圓的,跟受驚的松鼠似的左右觀望。

“擦!要不是你我能亂動嗎?”

韓譯托着他的腰,兩人坐在角落裏緊緊地靠在一起。他比肖昊要淡定得多,臉皮厚的樣子頗有當初肖昊千方百計爬床的風範。

細碎的吻不斷落在肖昊的脖子上。肖昊神經緊繃着,跟條死魚似的靠着韓譯,過了一會兒才回神。

他擡手就把韓譯推開,緊張道:“你你你你你住手!”

韓譯舔了舔嘴唇,看着肖昊擔驚受怕的樣子有些蠢蠢欲動,伸手去抓他。

肖昊撲棱了一下,就被韓譯抱住了,察覺到了什麽異常,頓時不敢動了。

韓譯威脅地在他耳邊舔了舔,低聲道:“別亂動,信不信我壓着你在這兒做一次?”

肖昊縮了縮脖子,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耳朵根。

他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本來以為是汪銳回來了,可他探頭一看,卻只看到一個迅速離開的背影,只能荒草一樣的黃發在黑暗中晃動了幾下,消失了。

☆、背處分

那是誰?

肖昊冷冷地看着那個離開的背影, 韓譯跟着他探出頭來。

“怎麽了?”

“有個人剛過去……”

他擔心地回頭看了韓譯一眼,韓譯聽完也微微一驚。

他們雖然已經打算好等高考過後便将兩人的關系公開,可不是現在。韓譯探出腦袋跟着他看了看, 不見有人,安慰他道:“也許是其他班上的人, 別擔心。”

肖昊點點頭,但心裏有了顧忌, 不敢再動手動腳, 規規矩矩地坐在了另一邊。

複習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足足過了一周,就在肖昊都已經把上次在教室裏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的時候,突然又遇到了寬餅。

自從上學期寬餅被八中一群人打了一頓之後,肖昊就很少看見他了,就算偶然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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