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一回見江承這麽生氣的樣子,吓得不敢說話
站的時候,整個站臺都被人擠滿了。
周圍都是嗡嗡的哭聲,叮咛聲,家屬正在和親人告別,擁抱,哭泣着。
肖昊穿過人群,濃濃的悲傷凝固在周圍,讓他的心沉了又沉。
他從月臺的這邊走到那邊,撥開人群,終于看到了他。
韓譯正在和他三叔說話,他此時和所有的新兵一樣,穿着軍裝,背着行囊,帽檐下的臉收斂了戾氣,顯得十分嚴肅。
他看到了肖昊,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快速走了過來。
“為什麽不穿外套!”韓譯劈頭就罵。
肖昊心裏的傷感都被他這一句話被怼了回去,這才感覺出冷來。
十二月的天,都快下雪了,天寒地凍,肖昊就這麽過來了,穿着短袖,難怪一路上總有人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
肖昊愣愣地說:“我……我忘了。”
韓譯搓了搓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抱住了他。
在所有擁抱的人群中,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不同。
韓譯抱着他,語氣有些無奈。
“怎麽還是來了?”
肖昊拉着他的衣服。“韓譯,我得跟你說句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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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
韓譯說:“這句你昨天已經說過了。”
“不一樣。”肖昊抱着他,把眼睛埋在他的肩窩裏。“這不一樣。”
韓譯感覺到自己肩窩的衣服被浸濕,親了親他的頭發,安撫着他。
“我知道。”
“還有,我也愛你。”
“嗯。”
火車出發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周圍的哭聲越發大了。
肖昊用力擠了一下眼睛,在韓譯肩膀上擦了擦,聽到有人在命令所有人新兵上車。
韓譯松開了他,捧着肖昊的臉親了一些。
“我走了。”
他轉身回了隊伍,跟着所有人整齊地上了車。
肖昊的目光跟着他移動,看着他在在椅子上坐下,又跑過去站在他窗外。
韓譯轉過頭沖他笑了一下,肖昊一笑,眼淚就掉了下來。
周圍的人都在擦眼淚,火車站的工作人員說上前攔住了他們,将他們擋在了黃線外面。
肖昊退了幾步,跟所有來送親的大爺大媽一樣,看着列車緩緩開動,越來越快,迅速消失在視野中。
等看不到人了,所有人悲痛的心情才漸漸平複下來。
旁邊以為戴圍巾的阿姨見他穿這麽少,好奇道:“孩子,你是來送誰的?”
肖昊說:“送我男朋友。”
阿姨愣了一下,半天沒說話。
肖昊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水漬,轉身出了火車站。
外面,已經開始下雪了。
作者有話要說: 2002年的第一場雪……
☆、三個情人節
日子推着日子不斷往前走, 肖昊第二個學期就從把房子退了,搬進了學校寝室。後來才發現江承竟然也在A市,不過和韓譯肖昊都不在一個學校, 而是和A大其名的一家師範學校。
肖昊抽時間去找了他,江承說他不住校, 和大頭住在外面。
肖昊去了,又是羨慕又是難過, 坐了一會兒就回了學校。
才剛進寝室, 汪銳就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數學題。肖昊看了看發到手機上的照片,經過大學高數一段時間的折磨之後,他再看高中數學都覺得是小兒科。
扯着汪銳嘲笑了半天,他才把解題過程發了過去。
以前都是他站在汪銳的位置問韓譯題的,沒想到竟然還有他教人的一天。
挂了電話, 肖昊習慣性地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今天是周三, 還有兩天, 等到了周末,他就能和韓譯打電話了。
上次和韓譯電話打到一半, 突然就出任務去了, 話都還沒說完。
肖昊摸了摸桌上的兩個盒子, 其中一個黑色的那個已經被拆開了,裏面放着一個機器人,剛好能和肖昊家裏那些組成一整套。
他放在學校裏,時不時拿出來擦一擦, 每天都幹淨又漂亮。
另外一個棕色的,肖昊一直沒有打開。
數學系的課程很難,肖昊根本就對數學并不擅長,為了不挂科,他得花費比別人更多的時間來看書,沒有韓譯在旁邊解惑,肖昊就整天抱着課本去問老師。
好在大學高數和高中的數學還是有些差距,肖昊的成績還不算糟糕。
一周到周五,他就教室宿舍兩頭跑,等到了周末,就徹底宅在宿舍裏,一個電話能從早上打到晚上,恨不得上廁所都別在褲腰上。
宿舍裏的人早就見怪不怪,每次問肖昊在和誰打電話,肖昊都說是自己女朋友。室友們不信,有幾次他們湊近的時候,分明聽到裏面是個男的在說話,只當他在開玩笑。
第一年暑假的時候,肖昊會俞槐鎮給汪銳抱了幾天佛腳,送他進了考場。
汪銳抱着他的大腿哭。“昊子,太苦了!這次要是考不好,我就不念了!我去跟你混吧!”
肖昊擡腳踢他。
“滾開,我那邊都是精英,不要你,你去找任飛。”
任飛不知道什麽時候和汪銳在一起了,剛開始還瞞着肖昊,有次肖昊特意從A市回來,帶着特産來慰問一下努力學習的汪銳,一開門,看到本來應該埋頭看書的汪銳正和任飛啃來啃去。
肖昊吓得一擡手就把用來補腦的蛋□□丢了過去,汪銳吓得立即坦白從寬,說他們倆都在一塊兩三個月了。
肖昊氣得罵他:“你都要考試了!還被男色迷惑!”
任飛那個一米九的大高個把汪銳拉到身後,脖子一梗。“你要打就沖我來!”
肖昊身邊沒有韓譯傍身,被強喂了一口狗糧,翻出手機來就給韓譯打了個電話,請求外援。
任飛按着手機和韓譯也不知道談了什麽,最後才低頭朝肖昊認錯:“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肖昊見他們甜甜蜜蜜,差點閃瞎自己的眼睛,抱着手機走了。
“你不在都沒人和我聯手發狗糧了,天天吃狗糧,你快回來吧。”肖昊委屈地蹲在汪銳家門口,戳着地上的螞蟻。
韓譯在那頭剛從泥坑裏打滾出來,一身臭汗,饑腸辘辘,威脅完了任飛,現在還要安慰他家寶寶,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親親他。
“誰敢打你?你上去咬他,咬壞了算我的。”
“呸!我是那樣的人嗎?”
“不是嗎?”
肖昊憤憤不平地挂了電話,決定一個月不給他打電話了!他站起來提了提褲子,重新殺回了汪銳家,一腳踹開門!
“汪銳!我來教你寫作業!”
到了晚上,肖昊吃完了飯,磨磨蹭蹭地又想給韓譯打電話。
韓譯這兩天正放假呢,雖然不能回家,但該放的假還得放,就是不能出來。
“整天閑在軍隊裏,也不知道主動給我打電話!”
肖昊盯着手機氣了一會兒,一到八點,韓譯的電話打了進來。
肖昊接通了沒說話,韓譯隔着電話發誓說等回來就和肖昊一塊虐殺任飛和汪銳,讓他們為自己當初的行為感到羞愧。
肖昊這才消氣,想了想道:“我們學校的英語考試作文題目簡直有毒,還不如初中。”
“什麽題目?”
韓譯剛從外面回到宿舍,沖幾個約他去鍛煉的人擺了擺手,惬意地靠在了牆邊。
肖昊在那頭道:“問以後想做什麽工作,這都是幾年前小學的問題了。”
韓譯笑了一下,肖昊繼續問:“你猜我寫了什麽?”
“什麽?”
“我寫,我想成為一個數學家,你知道為什麽嗎?”
電話裏安靜了下來,肖昊似乎沒想等韓譯回答,直接道:“因為你。”
“韓譯,你的夢想,我來幫你實現,以後我就是你的夢。”
韓譯喉嚨發緊,電話裏只剩下緩緩的呼吸聲。
“肖昊,我想做了,我想親你。”他又說:“肖昊,我們開視頻吧,我宿舍現在沒人。”
肖昊惱羞成怒地罵:“擦!韓譯,你想幹什麽?”
“幹你。”韓譯閉了閉眼睛,長長的睫毛被沾濕,眼前似乎浮現出肖昊的樣子,他啞着聲音說:“想死了,昊昊。”
肖昊最受不了韓譯喊他昊昊,一喊就渾身發軟,一點辦法也沒有,磨磨蹭蹭地開了視頻。
屏幕中的人比記憶中又成熟了一些,五官的線條變得更加堅毅,頭發早就已經剪成了短寸,他靠在床邊,天色已晚,韓譯半張臉都隐藏在黑暗中,要命的性感。
肖昊沒忍住吞了吞口水,韓譯低低地笑了起來。
肖昊瞪着眼睛道:“你再笑我就關了!”
韓譯馬上收住了笑聲,翻出耳機戴上,哄着視頻中的人呢。
“弄給我看看。”
肖昊被他說得一陣臉紅,猶豫道:“你哪兒會不會有人進來?”
“不會。”韓譯又放柔了聲音:“快點,我想你了。”
肖昊只好自己扒了褲子,韓譯微微坐了起來,也褪下了褲子,比肖昊正面相對。
肖昊臉上發紅,覺得自己腦子肯定是漿糊了,竟然會答應韓譯這種事。
可韓譯的态度很堅決,眼睛灼灼地盯着他。
肖昊被他盯得手腳發軟,韓譯一個指令,他就動一下。
特麽的兩人對着手機打飛機。
之後肖昊一周沒給韓譯打電話。
最後韓譯憋得沒辦法,直接把電話打到了韓江哪兒,韓江都已經畢業了,還要管他倆的破事,第二天拉着肖昊教育了一頓。
當天晚上,韓譯又哄了肖昊一會兒,說要收拾韓江,竟然敢教訓肖昊,回來就讓他好看,肖昊又對着電話朝他親密得嗷嗷叫。
第二年情人節是周四,肖昊去圖書館泡了一天,晚上回來把韓譯給他的禮物打開了。
裏面是一堆照片,全是肖昊自己,也不知道韓譯是什麽時候拍的。
有抓着被子睡覺的,梗着脖子生氣的,還有在巷子裏和別人打架的;也有肖昊做飯的背影,趴在習題冊上睡着的樣子,甚至還有幾張,光着的照片,全是事後,尺度大得要是流出去都能引起轟動的那種。
而放照片的盒子,肖昊就一直放在宿舍的桌上,也幸虧一直沒有人來打開,不然肖昊能死。
壓在最下面的一張照片,是韓譯和肖昊的合照。
照片中兩人湊得很近,肖昊趴在課本上,閉着眼睛睡着了,韓譯的臉出現在另一邊,低頭微微閉着眼睛,親在了肖昊的臉上。
肖昊翻過照片,看到後面寫着幾個字——我最親愛的。
肖昊抱着照片哭了。
第三年的冬天,肖昊從一個月前就開始緊張起來,每天早上起床,一想到韓譯快回來了,都能笑着醒來。
他從十一月一直等到了十二月,不斷出現着網絡上的消息,耐心都被磨沒了,不安起來,能回家的義務兵都回家了,卻唯獨不見韓譯。
肖昊給韓譯打電話卻沒有人接聽,一月的時候,他們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有聯系。
肖昊渾渾噩噩地去找了韓江,韓江告訴他,韓譯去執行任務了,退伍時間延長。
肖昊打了一個激靈,臉上的表情垮了下來,驚慌失措。
“什麽任務?延長到什麽時候?”
“不清楚,聽說是出國了,不能帶通訊設備。”
肖昊回到了學校,把準備好的禮物收起來,按照韓譯尺寸新買的衣服也壓進箱底,每天給韓譯打一個電話。
他甚至去了韓家,韓譯的父母冷靜地告訴他不會有事,只要放心等待就好。
可是肖昊根本放心不下來。
他去了韓譯服役的地方,卻因為沒有申請而不能進入。肖昊在外面徘徊了一天,被幾個士兵趕走了。
二月的時候,肖昊再次看到了韓江。
肖昊天天查韓譯的消息,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臉色有些白。
韓江直接将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肖昊接過來愣了愣。“這是什麽?”
“韓譯讓我給你的,今天是情人節。”韓江說。
肖昊聽到韓譯的名字,心更被針紮了一下似的,猛地擡頭看了他一眼,韓江對他點了點頭。
手中白色的盒子輕飄飄的,肖昊站在剛剛抽出新芽的樹下,飛快地拆開盒子。
空蕩蕩的盒子裏只放在一張機票,旁邊是護照和簽證,一張白色的卡片放在最上面。
春風拂面,肖昊看到了卡片上的字:
Would you marry me
作者有話要說: 發糖!發糖!大面積發糖!
☆、我們結婚吧
肖昊有些懵地坐上了飛機, 直到雙腳踏在了美國愛荷華州的土地上,才終于清醒了一些。
2007年,這個全美鏡內最安全的心髒之州推翻了一項靜止同性結婚的法律, 稱為全美第三個允許同性結婚的大州。
肖昊站在機場門口,看着眼前來來去去的金發碧眼有些發愣。
他一拿到機票, 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收拾就過來了,他雙手空空地站在異國他鄉, 擡手看了一眼時間。
十二個小時之前, 他還在國內,神奇的是,經過了十二個小時之後的奔波,由于時區的不同,此時的美國還是二月十四號的情人節。
肖昊舔了舔嘴唇,一輛出租車聽到他面前, 問他要不要上車。對方說得有些快, 肖昊聽不太懂, “啊”了一聲。
對方罵罵咧咧地又重複了一遍,肖昊這次終于明白了一些, 正要拒絕, 身邊卻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拉住了肖昊的手,對司機道:“No,Thank you.”
司機擺了擺手,開車走了。
肖昊轉過頭, 看到韓譯就站在自己面前,頭上戴着一頂鴨舌帽,按得低低的,皮膚都黑了一圈,目光更加沉穩,看上去更加堅毅成熟。
“韓譯……”肖昊才開口,聲音就顫了一下。
韓譯的心也跟着抖了一下,伸手将他抱住,用力勒了一下才松開。
“我先帶你去賓館。”
肖昊點點頭,被韓譯送上了車,一直道了一家不起眼的賓館。
才進門,韓譯就把他壓在了門上,密密實實地親着。
肖昊被他親得有些憋氣,推了他一下,沒想到還真把韓譯給推開了。
韓譯在他嘴上啄了一下,捏着肖昊的手:“想你了。”
肖昊一聽這話,臉立即垮下來,要哭不哭的:“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們不是不能出國的嗎?”
義務兵服役期間不能私自出國,退伍兩年內也不能出境,肖昊一看到他就吓壞了。
“你不會逃了吧?”
韓譯總算明白他為什麽從剛才就一副失魂落魄以身赴死的表情,氣得伸手捏着他的臉。“我像逃兵嗎?韓江應該和你說過我到這邊出任務吧?”
肖昊搖了搖頭,扯着韓譯的衣服,眼睛微微帶着水光。“他沒說,你不回來,誰也不告訴我。”
韓譯一看肖昊這可憐樣,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咬咬牙道:“回去我收拾他們!”
肖昊點點頭,一副終于找着靠山的模樣。
韓譯被他的樣子撩撥得又摟着他抱了一會兒,東捏一把,西親一口的,把肖昊翻來覆去地玩。
肖昊才進門沒兩分鐘就被撩撥得渾身發熱,兩年多沒見,平時就算在很想地厲害,也只是開個視頻看看,現在好不容易能碰見活人了,這兩塊曬了兩年,幹得不能再幹的幹柴簡直一點就着。
肖昊衣服都被扒了,被韓譯壓在床上親了一遍,磨磨蹭蹭的,急得肖昊擡腳去踢。
韓譯順勢拉住他的腳掰開,埋頭開始親。
等肖昊射了幾次,渾身發軟地感覺着韓譯抵着他身上的那處,心裏的火壓都壓不住了,卻見韓譯又站了起來。
“不做嗎?”肖昊擡頭問。
韓譯托着他的臉親了一下。“待會兒回來。”
說完把肖昊拉進浴室裏洗幹淨,期間韓譯有些忍不住了,讓肖昊用手給他弄了一次。
等下午從旅館出來的時候,兩人都換上了幹淨的西裝。
韓譯帶着肖昊來到郊區的一處小教堂中,裏面三三兩兩坐了幾個外國人,肖昊都不認識,顯然是韓譯請來充當見證人的。
韓譯領着他走到了神父面前,走到一半,肖昊卻停了下來。
“怎麽了?”韓譯扭頭看着他。
肖昊猶豫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說不能公開嗎?”
韓譯捏了一下他的手心。“不是公開,是結婚。肖昊,我或許不能告訴所有人你和我的關系,但我想要和你結婚。”
韓譯退伍之後就會開始從政,一旦踏入那條線,他以後每一次出國都會變得束手束腳,上面一直會有人盯着,不能犯錯,結婚成了奢談。
這次出國的任務,是韓譯主動攬下來的,早在出發之前,他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好不容易結束了任務,他就迅速聯系了教堂,辦好手續,把肖昊騙了過來。
當然,這只不過是第一步而已。韓譯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讓肖昊和他一輩子見不得光,除了公開,他還有千萬種方法,可以把肖昊牢牢地綁在自己身上。
韓譯牢牢地盯着肖昊,這場婚禮計劃得太過倉促,國內的人中除了他們只有韓江知道,他有些擔心肖昊會不高興。
“等我們回去之後,再告訴汪銳他們。”
肖昊微微低着頭。“你還沒有問過我的想法。”
韓譯一愣,笑了起來。
他直接将戴在身上的戒指拿出來,拉着肖昊的手,單膝跪在了教堂中央。
肖昊本來是低着頭的,韓譯一跪下來,兩人的視線正好相對。
韓譯擡頭仰望着他,目光炯炯,仿佛眼睛裏藏着一個世界。
“肖昊,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他說的是中文,周圍的人雖然聽不懂,但也能猜到,肖昊臉上有些燙,卻沒說話。
韓譯牽着肖昊的手,閃亮的指環就放在盒子裏被他托在手心。
見肖昊不說話,他又将肖昊的手放在了自己唇畔吻了一下,低低地問:“嗯?昊昊?”
肖昊忍住心裏的狂喜,緊繃着嘴角,讓自己的表情顯得不要太高興。
“不。”他直接道,扭開頭:“我不願意。”
韓譯的動作頓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擡頭看着肖昊的側臉。
肖昊根本不看他,又重複了一遍:“我不願意。”
“你說什麽?”韓譯帶着愠怒地反問,聲音被他壓得低低得,吓得肖昊頓時有些心虛。
自從韓譯當兵之後,氣勢就越來越足了,聲音稍微一擡高,都能把肖昊吓一跳。
現在韓譯一兇,肖昊就蔫了。
“你再說一遍?”
這明顯就是威脅!
肖昊悄悄瞥了他一眼,見韓譯還跪在地上,但眼睛已經微微眯了起來,臉上的風暴在慢慢彙聚,一臉兇狠地看着他。
肖昊慫得縮了縮脖子。
“就是我不……”話還沒說完,本來單膝跪地的韓譯突然站了起來,沉着臉,二話不說就把提住了肖昊的衣服。
肖昊吓得轉身就跑,卻被韓譯牢牢抓住提了過來,一彎腰就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周圍被請來見證的人瞬間發出一陣驚呼。
“韓譯!你幹什麽?!”
肖昊撅着屁股挂在韓譯肩膀上,手舞足蹈地掙紮起來。“你放我下來!”
“別亂動!”韓譯啪一聲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土匪一樣扛着肖昊往神父面前走去。
打屁股發出的清脆聲音傳遍整個教堂,肖昊臉上漲紅,伸手伸腳地掙紮着。
韓譯毫不客氣地再次對他進行了一番武力鎮壓,啪啪拍着他的屁股。
“再鬧信不信我在這兒幹死你?”
肖昊被打得面紅耳赤,疼倒是不疼,就是燥得慌,丢臉都丢到美利堅了。
韓譯見他終于安分下來,颠了颠肩膀上的人。
“太輕了。”他不滿道。
這幾天肖昊整天擔心韓譯是不是出事了,肉刷刷往下掉,輕了一圈,再加上韓譯整天在軍隊裏負重訓練,現在扛個肖昊就跟玩兒似的。
肖昊下不來,洩憤地掐着韓譯的背。
韓譯就跟不疼似的,土匪頭子一樣扛着他到神父面前。
年過半百的神父吓得臉色慘白,不斷地禱告着。
韓土匪頭子譯說:“我們要結婚,開始吧。”
神父看了看肖昊,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肖昊的屁股,猶豫着問:“這位先生同意嗎?”
韓土匪頭子說:“他敢不同意!”
肖昊英語水平有限,踢着腿喊:“NO!NO!NO!”
韓譯對神父反應:“看,他同意了。”
神父哆哆嗦嗦地翻開聖經,只想趕快把這場婚禮辦完。
“韓譯先生,你是否願意與肖昊先生結婚,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韓譯肩膀上扛着肖昊,笑得無比燦爛,他用中文道:“我愛他勝過我自己。我願意。”
神父雖然不懂他說了什麽,但還是繼續問道:“肖昊先生,你是否願意與韓譯先生結婚,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教堂中一片安靜。
韓譯微微嘆了一口氣,眉眼柔和下來,伸手拍着肩膀上微微發顫的人。
“哭什麽?”
肖昊整個人都軟軟地挂在韓譯肩上,韓譯後背的西裝上沾了一片很小的水漬。
教堂中很安靜,只有韓譯能聽到,他家的肖昊從剛才神父開始說話的時候就開始哭了起來。
韓譯道:“說話,你願意嗎?”
肖昊哭得打了個嗝,帶着鼻音道:“你讓我下來。”
韓譯彎腰把他放在地上。
肖昊擦了擦通紅的眼睛,整張臉因為充血有些發紅。
所有人都在看着這對神奇的東方情侶。
韓譯湊過去親了親肖昊的眼睛。“不哭了,有這麽不願意嗎?”
肖昊紅着眼眶瞪了他一眼。
韓譯一把将他攔住,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快點同意,你知道租借教堂要多少錢嗎?這裏所有的人都是花錢請來的,就連神父也是按小時收費,你已經……”
韓譯看了一眼時間道:“多花了好幾百美金了,你男人要破産了。”
“該!”肖昊罵了一聲,又擦了擦眼睛,轉頭對神父磕磕絆絆地說:“pardon?”
才說完,全場都安靜了一下。
韓譯噗一聲,十分不厚道地低頭笑了起來,被肖昊踩了一腳。
神父的表情有些掙紮,但還是重複了一遍:“肖昊先生,你是否願意與韓譯先生結婚,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肖昊臉上有些紅地點了點頭。
“我願意。”
肖昊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地低頭笑着。
“現在你們可以親吻……”還沒等神父說話,韓譯就擁住了肖昊,親密地吻住了他,神父聳聳肩,無奈道:“好的,他們已經親上了。”
教堂裏響起了一陣掌聲,雖然他們都是花錢請來的見證人,但此時,肖昊卻感覺到他們他們的祝福。
他雙手挂在了韓譯的脖子上,熱烈地索吻。
韓譯“嘶”了一聲,擡手托着肖昊的雙手擡了一下,讓肖昊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
“按照我們的習俗,下一步應該就是入洞房了。”
韓譯抱着他往外走,直奔賓館。
二十多個小時之前的情人節,肖昊還在國內,惶恐不安中收到了韓譯的禮物。
二十多個小時之後的現在,依舊是情人節,肖昊在這片異鄉國度,和韓譯結婚了。
他們手上戴着相同的戒指,上面刻着對方的名字,如同剛才的誓言,不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都不會将他們分開。
他們将彼此牽手,走過之後的十年,二十年……一輩子,變成頭發花白也能坐在一起曬太陽的兩個老頭子。
因為他們有彼此最深刻的羁絆。
作者有話要說: 《金主》明天還有一章就完結了,接下來就是番外,暫定是大頭&江承、汪銳&任飛。
完結之後,番外會延遲兩天更新。
《快穿之不要過來》也會開始更新,難道!不想!收藏!一發嗎??
☆、大結局(上)
兩天之後, 韓譯送肖昊上了飛機,他本來就是跟其他人一起出來執行任務的人,悄悄騰出兩天時間來結婚已經是違反了紀律, 回去也不能和肖昊一起乘坐飛機。
已婚人士韓譯帶着同樣是已婚人士的肖昊站在機場,帽檐壓得低低的, 生怕被人認出來。
“肖先生,以後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回去乖乖等我。”
肖昊扶着腰。“你要先回軍區?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等任務交接完成之後, 我會先回韓家一趟。”
韓譯捏了捏肖昊的手指,撩開他的劉海,在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次一定回去。”
肖昊臉上一紅,候機室到處都是人,他一轉頭,還看到有人正在沖他笑。
肖昊的臉更紅了, 推開韓譯皺着眉道:“這麽多人呢……”
韓譯笑了起來, 雙眼灼灼, 發光似的看着肖昊。
“你最近有時間你也回家一趟,拿個東西。”
将肖昊送上了飛機, 韓譯壓了壓帽檐才走出機場, 就看到戰友站坐在車上等他。
“怎麽樣了?”他們都知道韓譯有個同性情人, 借着出任務的機會偷摸出來結婚,要人不要命說的就是這種。
況且這并不是什麽輕松的任務,秘密出國,就是死了也不能暴露身份, 只能以失蹤處理,現在正是準備退伍的時候,誰會在這很時候去灘這趟渾水。
韓譯進來的時候,他們都勸了一遍,最後誰也沒能把他說服。
等任務一結束,知道了他是為結婚來的,一群老光棍給他打掩護。
“結個婚不就幾分鐘的事嗎?你生生失蹤了兩天!再不回來上頭就要發現了!”幾個人一看到他就抱怨了一聲。
韓譯跳上車,翻出結婚證在他們面前晃了一下。
“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
衆人唏噓:“你剛才看你對象了,聽說是學數學的?要不借過來給我們計算一下彈軌呗?每次寫報告,計算機都快被我按碎了。”
韓譯把衣領的墨鏡拿下來戴上。
“老婆和車,概不外借。”
十二個小時之後,肖昊重新回到了國內,和出門之前相比,他手上多了一份結婚證,雖然這樣的結婚證在國內是不被承認的,但還是讓他笑得嘴角都壓不住。
他伸手摸了摸結婚證上的照片,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整顆心都在天上飄來飄去。
一回到學校,室友一看到他,驚訝道:“你這兩天幹什麽去了?高興成這樣?”
肖昊咧嘴一笑:“我結婚去了!”
“哦,結婚啊……結婚?”那人吓得瞪大了眼睛:“你和誰結婚?”
“我對象啊。”
那人迷迷糊糊地點點頭,走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對啊,肖昊根本就沒有女朋友,也就有一個平時總是打電話的朋友,還說是他對象,可那人是個男的啊……
他詫異地準備再仔細問問,可扭頭一看,肖昊已經走遠了,走就走吧,還一蹦一蹦的。
肖昊把結婚證就随時待在身上,時不時就摸一摸,碰一碰,恨不得拿個相框裱起來放在桌上。
等他傻樂了一天,才想起來韓譯之前讓他回俞槐鎮一趟。
他連忙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出發,韓譯就到了。
“要幫忙嗎?”肖昊正在收拾東西,韓譯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肖昊驚喜地轉過頭。“你怎麽來了?”
韓譯倚靠在門框上,兩年不見,他又拔高了一截,都快頂到門頭了。
宿舍裏其他人都不在,韓譯走過來被他東西都放進袋子裏,扭頭趁肖昊不注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走,我帶你回家。”
肖昊被他偷襲得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圍沒人,膽子也大了,跟着親了韓譯一下。
韓譯挑了挑眉,跟着他往外走。
韓譯兩年沒來俞槐鎮,一眼看去沒有任何變化,時間就像是在兩年前停擺了似的。
兩人直接到了以前韓譯的家,把落了灰的家具收拾了一遍,倒騰得能住人了,肖昊才擡着水去給院子裏的花澆水。
以前那些花草沒人管理,長得十分茂盛,半個院子都爬滿了,綠油油的。
澆完了水,肖昊拍拍手回房,看到韓譯正在鋪床。
紅彤彤的被子,上面還挂着一個碩大的“喜”字,映得整個房間都是紅的。
這床被子當初被肖昊買回來就蓋了一回,後來就被他收好了,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找出來的。
肖昊站在門口,褲子被卷起來,小腿上還挂着水珠,不敢進去。
“你從哪兒翻出來的?”
韓譯一本正經地鋪了床。“櫃子下面。”
鋪好床,韓譯轉過頭來看他。
肖昊覺得他這目光有些兇,怪撩人的,臉上的溫度蹭蹭蹭往上漲。
韓譯走過來,吓得肖昊往後退了一步,還沒跑遠,就被韓譯提了過來。
“哪兒去?我跟你一塊回家拿東西。”
韓譯家本來就離肖昊家不遠,但肖昊說還想出去轉轉,韓譯只好去租了一輛兩人協力車,韓譯在前面踩着,肖昊就坐在後面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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