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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被醫療忍術加持過的魚确實新鮮得就像是剛撈出來一樣。
清彥一度想要讓小櫻再試試看治療海膽和螃蟹,被後者一臉心有餘悸地拒絕了:這些都已經不是脊椎動物了,她學的又不是獸醫……
而且獸醫也不會治螃蟹啊。
用醫療忍術給食材保鮮到底是什麽鬼才想法。
對此清彥的态度顯得不置可否,也沒有勉強。巨大的魚身被分割成小塊,魚骨拿去炖煮味增湯,身子則或是煎了魚排,或是切片做了魚生。砂鍋裏咕嘟咕嘟地滾煮着魚片粥,臨出鍋之前,長谷部認真地在粥裏撒上一把蔥花。
魚片粥實在是香濃,卡卡西不動聲色地給自己添了第二碗。
衆人圍坐在方桌前閑聊。
“小櫻不打算參加這次中忍考試嗎?”
清彥有些意外:“明明上次你們全員都參加了。”
“那是因為上次的主辦方是木葉……”
消失了七年的結果就是對和平年代的忍者晉升方式不太了解,卡卡西按着眉心解釋:“如果是土之國這種遙遠又危險的地方,保不準途中會有什麽人試圖清除掉木葉的有生力量,小櫻現在正在進行醫療忍術的修煉,這個時候出村太危險了。”
也對,清彥點了點頭:“除了凱班還是全員參加以外,木葉今年還有派人嗎?”
“第三班和第八班都打算等一年,根部今年倒是打算出人充當下忍——大概主要也是為了刺探情報。”
卡卡西毫不避諱地說出了堪稱是木葉機密的內容:“大概第二班會出發吧……作為五大國之一,總歸得湊出三個小隊左右。”
既要威懾八方,又要保持克制,這其中度的把握就不是清彥這種級別的忍者能夠考量的了。
當然,中忍考試這種事情,本身也和他不太沾邊。
話題又談到夕日紅和阿斯瑪的婚禮,小櫻說自己打算送些好用的藥劑,卡卡西吊垂着眼睛表示他自己還沒想好,實在不行的話就去給阿斯瑪買包好煙算了,紅的話,可以直接給錢,就給一個B級任務的酬金。
“……卡卡西老師你這也太……”
小櫻有些哭笑不得:“這可是結婚的賀禮呀。”
“那家夥一直都這樣。”
一起來蹭飯的天藏舉着筷子:“禮物一定不能鄭重其事地送,每一次都很敷衍,不管是什麽重要場合——我們都習慣了,阿斯瑪是不會介意的。”
從他們這個時代走來的忍者,各有各的怪癖。戰争裏一路被壓迫的神經需要一個保護套,或許是紅豆對于甜食的熱愛,或許是凱氣勢洶洶二十七年不變的“青春”,或許是不知火玄間嘴裏時時刻刻叼着的千本,或許是卡卡西永遠不會認真送出的禮物。
那只眼睛成了過去的友人最後的贈禮,無法擺脫的詛咒,不斷攫取自身查克拉的異物,戰鬥當中無往不利的武器。
寫輪眼啊……
天藏突然想到了什麽:“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原理應該是在受到強烈的精神刺激之後才會開眼的對吧?”
“唔,差不多是這樣?”
清彥含糊着回答:“當時家族裏也各有各的不同,總歸大都是在危險的時候火線開眼的。”
“那你要不要去找伊比喜啊,那家夥的話,讓一個人處在強烈精神刺激當中的手段應該要多少有多少才對。”
天藏福至心靈地說道。
清彥:“…………不了不了。”
要是有這種辦法的話戰争時代寫輪眼早就能量産了,更何況他也不是很想在伊比喜手底下過招——論戰鬥的話他的勝算不低,但一旦涉及到刑訊,那就不一樣了。
況且……黑發的青年伸手摸上自己的眼睛。
“我現在還不能開眼。”
他說。
不是“不願意”,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
這個說法蘊含的意味太過複雜,卡卡西一挑眉毛,重新打量了一邊清彥,暗示道:“暗部現在還算安全,大蛇丸也忙着佐助的事情,你是在擔心「曉」嗎?即便是這樣的話,盡可能不要前往危險的區域,問題也不算很大吧。”
小櫻還在,清彥也不能說得太透徹:“都是太遠的事情了。我和止水比較熟,他死于非命,就是因為寫輪眼……你總不會真的認為他是自殺吧。總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即便是暗部的成員,在如今這個敏感的時期擁有寫輪眼也是危險的——你又不是沒經歷過類似的事兒。”
寫輪眼的價值在團藏的眼裏往往是高于忍者本身的生命的,天賦異禀的卡卡西和少年翹楚的宇智波止水珠玉在前,而二者都和團藏有着這樣那樣的摩擦,血淋淋的例子讓清彥自己壓根沒有以身犯險的打算。
止水是團藏的隊友宇智波鏡的後代,顏值高實力強,人緣好得一塌糊塗,無論是族內還是族外都頗負盛名。止水的死這件事就連卡卡西都覺得有些蹊跷,最終卻以自殺為由草草結案,不知為何沒再追查下去。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小櫻和天藏都插不進去嘴,到最後卡卡西也不太願意讨論,一時之間,三人各自沉默扒飯不提。
當日下午,風之國的忍鷹飛丸送來了最新的消息。
我愛羅禮貌地表示自己和手鞠、勘九郎三人打算參加今年土之國的中忍考試,如果這一次通過考試成為中忍的話,他就能成功跻身于砂隐村議事團的首領,距離風影只有一步之遙。
他在信裏禮貌地感謝了清彥和木葉對砂隐的幫助,并且表示等他成為風影的那一天,歡迎清彥前往風之國觀禮。
一個忍者村總不能一直都沒有他們的影,砂隐如今就處在一種很是尴尬的境地裏——從戰鬥力的層面考慮,我愛羅毫無疑問就是風之國的最終兵器,居于戰鬥力天花板的頂端;從傳承上來講,他是第四代風影的兒子,繼任風影的工作也顯得名正言順。
但……
他太年輕了,也太不穩定了。
年輕和不穩定,只要擁有其一的品質就會帶來風險,而我愛羅二者兼備,但如今在賭國運失敗之後的砂隐村卻又迫切地需要這麽一個能夠支撐着村子的人——而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愛羅主動站了出來。
他努力地壓制着自己體內的守鶴,發自內心地為這片土地考慮着,想要獲得這裏人民的認可和接納。
——就像是改變了他的漩渦鳴人那樣。
只要對砂隐有好處,他可以毫無芥蒂地拜清彥為老師,也可以在夜色之下一個人孤獨地栽種蔬菜,翻土耕地,做一系列原本一個忍者不屑于去做的事。
即便仍舊會帶來恐懼,但這些行動已經逐漸一點一滴地融入到了別人的心裏。
“如果能夠讓砂隐村的生活變得更好,無論什麽我能做的,請盡可能地使用我的力量。”
他在信裏寫道:“我一定會盡全力。”
屬于少年人的心意和熱忱躍然紙上,好像是一個新時代正在走來的腳步聲。
清彥略一思考,一轉手将寫封信交給了綱手大人。火影當然也可以從情報網絡裏收到風之國新任風影上任的消息,但總歸比不過他這第一手資料——而且我愛羅大概也不會介意自己的寫封信被別人看。
短短一封信很快看完,綱手美目流轉:“清彥,你怎麽看?”
“一個年輕的、對木葉報以善意的年輕風影對我們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更別說對方還和鳴人關系很好。”
清彥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愛羅這個年齡成為風影的話,将會是整個忍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影,也就是說他在無論是風之國還是砂隐村的話語權都會被長老團蓋過一部分,想要謀求更加全面的和平和牢固的同盟關系的話,最好再在這個時候推他一把。”
綱手饒有興趣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可是如果幫助砂隐村的話,說不定會引起其它三個大國的不滿,讓他們認為木葉和砂隐有意聯合在一起重新發起戰争。”
“——那就采用和忍者無關卻能夠立竿見影的援助形式。”
清彥就像是早就準備好了要回答這個問題一樣:“而且我愛羅的話大概也不會需要更強的力量了——他想要的是別的東西。”
能夠一點一點地改變他的故鄉,能夠一點一點擊穿人與人心中高高的障蔽。
“我曾經去過一個人民都能夠幸福生活,不用擔心突然被殺死、大家都能吃得飽有水喝的世界。”
砂隐村的星夜之下,清彥曾經鄭重其事地承諾:“我會把這樣的未來帶給你們。”
綱手注視着面前的青年,良久。
“鳴人說服了我回到木葉村去接下火影這份工作。”
她說道:“而我現在開始好奇,你想要交給鳴人一個什麽樣的世界了。”
給我愛羅回過信之後,又過了一星期。卡卡西這段時間幾乎天天泡在訓練場裏,偶爾會受到征召前去執行任務,但一回來就立刻開始繼續訓練,以至于這些訓練場近期就連設備更替都頻繁了不少——到處都是雷切所帶來的痕跡。
第三支遠征隊已經準備妥當,隊長是南海太郎朝尊。這位擅長制作陷阱的刀劍和機關術、冶煉與鍛造頗具淵源,思路又足夠開闊通透,由他來負責和匠之國的貿易再合适不過。
最初投資出去的資金不少,但也不是毫無回音。清彥委托了一位前往大名府執行任務的同行帶上自己的紅酒,火之國的大名對此果然很感興趣,大手一揮,沒有還價地買了不少。
“沒想到你們這些忍者當中還有這種人才呢!”
對方的嗓音裏帶着明顯的驚異:“這個……宇智波一族的族徽?我知道這個,畢竟去年中忍考試的時候,你們還有邀請我去觀禮,有個黑頭發的小子留下了挺有趣的印象——沒記錯的話,那個就是宇智波,對吧?”
……那應該是佐助,但現在他已經叛逃了。送來紅酒的忍者一時之間有些張口結舌,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但好在火之國的大名也并沒有執着于此,很迅速地将它放過了:“有這種興趣愛好不是挺好的嘛,下次有機會的話,再賣一些好了——我還得好好的向其他國家炫耀呢。”
火之國的大名帶着纡尊降貴的語氣,晃蕩着手中深色的玻璃瓶,瓶子裏的液體也跟着他的動作發出咣當咣當的響聲:“你回去吧。”
“……是!”
咻地一聲,忍者消失在原地。
而遠居于本丸之中,清彥一開始投資而出的資金,如今正在逐漸回攏。
他派遣水心子正秀前往了醡漿草草金山的礦山,忍刀七人衆的陰影已經逐漸消失在了這片地方,一切結束之後,逃脫的礦工們也逐漸重新回到了這片土地。
一些從田之國礦山所賺取的流動資金被重新傾注在了采礦這個領域當中,醡漿草金山的礦場主也樂意有忍者願意給他的礦山投資,很是爽快地簽下了年底的分紅合同。
如今這個年月,誰知道會不會再來一個像是雷牙一樣的惡棍——而現在有人願意在瞌睡的時候送枕頭,他當然顯得樂見其成。
木葉忍者的名聲,在這些小國家裏還是很好用的——尤其是在鳴人改變了這片地方之後,生活在這片礦區的人們,自發地就對木葉的忍者有好感。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這裏也有成熟的商隊,能夠将礦物押運到匠之國,一路走火之國境內,從木葉的深水港口出發。”
水心子正秀非常體貼地建議道:“如果并非只是投資和分紅的關系,而是願意合作經營的話,我家主人還願意定期抽人來維護這附近的秩序。”
貨物押運的建議被礦場主很是爽快的答應了,至于合作經營這個提案,對方則顯得有些猶豫——一個忍者是否能給他帶來更大的利益還是兩說,在他的認知裏,願意去琢磨這些的忍者絕對是少數,更多的都是像雷牙那樣的混蛋,只不過單純想要霸占這座礦山罷了。
看到對方的躊躇,正秀也并沒有多勉強,只是帶着重新簽好的文件離開了川之國,臨走之前還不忘很是禮貌地祝福對方的礦山經營蒸蒸日上。
又幾日,暗部的公共情報櫃上,更新了一批關于曉組織的新情報。
情報的線索直接指向雨之國,據說是相關的情報人員徹查了全世界境內的換金所,一點一點的地毯式搜索持續向前推進,最終發現雨之國周邊的換金所如今活動異常頻繁。
山椒魚半藏已經好久沒有在發出過新的信息,業界有不少人猜測他是不是已經死了——但雨之國境內本身沒有情報傳出來,一切就都只能是個猜測。
——畢竟這可是一個能夠打得贏木葉三忍的傳奇角色,和三代火影猿飛日斬、根部的首領志村團藏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物,他的死定然是能夠掀起這個時代的軒然大波的。
關于山椒魚半藏的推測衆說紛纭,但雨之國境內簡直稱得上是銅牆鐵壁,先後派了幾批的情報人員都無功而返。砂隐村如今和木葉締結了同盟,但風之國境內如今早已經自顧不暇,也分不出多少暗部前往雨之國邊境探查。
自來也和鳴人目前據說還在水之國附近的海上,四代水影的死仍有蹊跷,他們如今正在全力調查這個方面,同樣分不出多少精神來顧及雨之國。
“——因此我希望您能夠派遣我去那附近,我會盡己所能搜集相關信息。”
火影辦公室裏,清彥站得筆直,迎着靜音震驚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還請您能夠同意。”
作者有話要說:
山椒魚半藏死得很慘。
他自己,他的朋友,親人,孩子,部下,認識的人,被佩恩殺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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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