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祁烈心口處的紅色印記,又開始發出閃爍的光芒。
吳穹阻止了小徒弟追尋着顧清染的足跡,繼續施展浮生幻術的行為。
“好了,今天先到這兒。”
吳穹拉了祁烈往道觀走去。
碎過一次的魂魄到底不怎麽結實,又加上那個神秘情蠱毒的隐患,吳穹實在是怕小徒弟用力過猛再出什麽問題。
小徒弟這會兒又是很乖順的樣子,只是神情明顯看得出有些萎頓,吳穹帶他回了道觀,先幫他做了番固魂,哄他睡了過去。
然後又出去弄醒了被打昏的孟谯,讓他自己上一旁去歇着。
最後吳穹去了那間暗室旁,坐在旁邊石階上默默捋順腦子裏的信息。
在通天閣的記錄裏,關于自己關于封吾的從前過往,他了解了大概的前因後果。
但這些信息明顯不足以解決他眼下面臨的問題。
祁烈心口那個情蠱的蠱毒,經萬載魂魄碎裂輪回轉世仍舊不曾湮滅,實在是個無法忽略的極大隐患。
而通天閣的記錄裏,并沒有可以解決實際問題的關于情蠱的有效訊息。
琢磨了好一會兒,吳穹拿出那份封吾不知從哪裏找來的關于情蠱的信息,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很明顯,手裏的這份信息并不完全。
跟在通天閣裏看到的關于情蠱的諸多信息相對比,手裏這份蠱咒信息,明顯少了很多方面的內容。
情蠱情蠱,單從名字上來看肯定跟“情”字脫不了關系,但具體的情蠱毒性還是會有很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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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做蠱人的目的、手法,蠱咒發作時的具體特征等等,都不盡相同。
而手裏這份信息,只給了他一個情蠱的名字和繁複複雜的原理詳解,毛用沒有。
哦,不對,還是有一點作用的,起碼讓他知道了小徒弟對他的親昵态度,并不單單是因為他将他賦生,他們命魂相連,更多還是因為這情蠱之毒。
想到這裏吳穹又疑惑了,封吾去找來情蠱的信息給自己看……這是什麽意思?
特意讓自己知道他中了情蠱之毒,是變相的警示或者求救?
還是說……
吳穹想到這個“情”字,不知為何,心頭湧起了一股很怪異的情緒,一些從前從來沒想到過的念頭冒出來。
封吾想讓自己知道,他身種情蠱,而用情的對象是他?
吳穹被冒出的莫名猜想搞得有些慌亂,他無意識地揉了揉手腕處的封紋,腦子翻騰起更多亂七八糟的念頭來。
在通天閣看到的、在剛剛的浮生幻術裏看到的、自己從凼域出生到這萬年間親身經歷過的……
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熟悉的不熟悉的,一起喝過酒的一起打過架的,分明有過那麽多人妖魔怪,卻唯有這樣一個人,貫穿過他的前世今生。
不論是沉默青澀的千千,還是高冷不可侵犯的靈界聖主,又或者被賦生後那個總是鑽進自己懷裏撒嬌親昵的小徒弟,甚至還有那個在凼域裏假裝嬌弱争寵的小家夥兒……
是什麽讓他們有了牽連不斷的交集和糾纏?
為什麽封吾情蠱發作,對象是自己?
為什麽封吾碎魂而亡的最後一刻,要給自己種上束縛的封紋?真的只是擔心他這魔頭為禍人間嗎?
如果說不許他作惡是大義之舉,那不許他打架和罵人就未免太過強人所難,不過也勉強可以理解,但那條那不許他□□的規矩……
吳穹這時候想起來方覺得太過不可思議。
還有,為什麽一個制約魔頭的封紋,另一個作用卻是保護他不受任何一絲傷害?
有些答案仿佛就在朦胧的迷霧之中,一陣清風就能窺見。
但此時清風未至,吳穹混沌的腦袋裏仍舊是一團漿糊,稀裏糊塗。
他不止看不透迷霧中的真相,同樣看不清自己的內心。
萬年的束縛,萬年的念念不忘,滿腦子都是怎麽賦生那碎魂死去的家夥,真的僅僅是為了解除自己的束縛嗎?
……恕他愚鈍。
吳穹甩了甩腦袋,決定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将目光落到一旁的暗室上。
這幾年間,吳穹想過許多法子,想要一窺暗室內的究竟,不過因為顧及祁烈的身體,每次他都沒敢放開膽子冒險強行嘗試。
但在通天閣裏看到了一些從前不知的信息之後,他突然就對這個暗室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裏面封存着的是什麽?
如果小徒弟無法抵受暗室裏封存着的東西所帶來的沖擊,那麽封吾呢?
恢複封吾本人神智的小徒弟,一定可以搞定這暗室的壓迫力。
吳穹從鐵河山莊回來,原本就是想拉祁烈過來試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再刺激他恢複封吾的神智和力量,打開這間暗室,看一下裏面藏着的東西。
誰知沒等他把封吾刺激出來,聽了他解說的小徒弟就自顧自施展出了浮生幻術,拉着他在無字觀裏來了場巡游,将萬年前顧清染和千千初識的過程看了一遍。
接下來要怎麽做?
繼續刺激小徒弟,看看能不能把封吾再刺激出來?還是繼續跟随着小徒弟施展的浮生幻術,來看一下當年發生的事件詳情,看看能不能找到關于那情蠱的蛛絲馬跡?
想了半天吳穹也沒決定好用哪個辦法,關鍵是小徒弟神經兮兮,完全不聽他指揮。
只好等祁烈醒了之後看情況再定。
吳穹長籲一口氣,将手裏的幾張紙收了,一番勞頓,其實他也有些累了。
找大徒弟搞點吃的填飽肚子,睡一覺起來再說吧!
…
吳穹睡得很沉很香,還做了夢,夢見的是他當年在鐵河山莊撒野,卻被譚洵搬來的救兵封吾聖主一頓收拾的情形。
當時的吳穹一萬個不服一千個不忿。
他卯足了精神和封吾較量,在凼域和出了凼域之後幾無敗績的凼域魔尊,怎麽可能連對方的一個手掌都抵不過?
但事實證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後世傳說中的孫猴子還翻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呢!
吳穹後來聽說書人說猴子的話本時,內心的震蕩無以言表,心說他可不就是那自以為能耐大過天,實際卻注定被如來壓在掌下的孫猴子嘛!
但不同的是,孫悟空只被困了五百年就遇上了來放他自由的唐三藏。
而他堂堂凼域魔尊吳穹,在當時沒有任何束縛壓迫的情況下,心甘情願跟着封吾聖主去了封吾山上修行,卻在不久之後被莫名其妙種上了封紋,捆縛萬年,還要辛辛苦苦賦生那束縛他的人。
比孫猴子要苦逼多了。
吳穹的夢境,就是他們從開始打架到去往封吾山的那段經歷。
第一次見到吳穹的時候,封吾聖主冷得像冰,硬得像石,二話不說就動手,下手時毫不留情。
第二次,他卻由着吳穹反擊了幾招。
第三次,又讓。
第四次,又又讓。
第……次,封吾直接讓了吳穹近百招,并且在最後出手制服他的時候溫柔了許多,于是被凼域魔頭毫不留情地在手背上叼了一口。
堂堂魔尊打架時用嘴咬,可以想象他當時是有多麽憋火。
又氣又惱又恨自己不能耐封吾何,狗急跳牆,魔急了咬人。
再之後,一直沉默的封吾聖主忽然開口提出了要求。
要求很簡單,就一個:“跟我回封吾山。”
吳穹又不傻,怎麽可能輕易答應。
他那時已經見事不好,準備開溜了。
但他沒想到,來得容易走起來難。
不管他怎麽溜怎麽跑,到最後都會被封吾聖主堵住去路,拎住脖頸。
于是厮鬥再次上演。
沒錯,封吾聖主對付凼域魔尊,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搞定。
但如果他不想搞定的話,還可以不伸一只手,而只伸一個手指頭。
不把吳穹打殘打死,也不讓他跑掉,就像小貓逗着小老鼠,樂趣無窮。
終于有一天,凼域魔尊受不了了。
“你打死我,要不我自己打死自己!反正我不會跟你去封吾山。”魔尊抱着樹哀嚎道。
那時的封吾聖主非常冷酷無情,就那麽靜靜看着吳穹撒潑裝瘋。
看了良久之後,才慢吞吞毫無波瀾地對凼域魔尊說:“你去,我給你昆玉燈。還能給你別的。”
吳穹瞪大了眼睛,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給我昆玉燈?”他反問,以此确認自己沒聽錯。
面無表情的封吾聖主點了頭。
“還能……給我別的?”吳穹又問。
封吾聖主再點頭。
吳穹搞不懂,但直覺覺得沒什麽壞處,只最後确定了一點:“那我去了還能随便出來嗎?”
這次封吾聖主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頭,又順便提了另外的要求:“昆玉燈點燃後,不許再讓他們出來鬧事。”
吳穹覺得這個要求還算合理,殺人者人必誅之,他被稱為魔尊,但也并不是特別喜歡殺戮,有好日子誰不想安安穩穩地過呢?
于是,一聖一魔之間就此約定,即時起程,慢慢悠悠前往封吾山。
一路上,吳穹時不時想招,或偷襲或光明正大挑戰封吾聖主,但每一次都被封吾聖主一臉無奈地輕松搞定。
最後,凼域魔尊徹底對封吾聖主心悅誠服。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不管用啥招。
“其實我不介意當個小徒弟,”凼域魔尊放下了最後的架子,嘴裏叼着狗尾巴草,一臉随意地跟封吾聖主提議:“有你這樣的師父,天下還有誰敢随便惹我?”
想想還挺帶勁的。
誰知封吾聖主卻對此表示不感興趣,語氣淡然說道:“我不想要徒弟,但可以教你。”
吳穹更對封吾聖主如此胸襟敬服,當下便不客氣,開始跟聖主讨教起能變得更厲害的秘訣來。
那一路包括後來進了封吾山以後的日子都是很有意思的,吳穹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想,分明那個人無趣得緊。
但在如今的夢境裏,吳穹依然能感受到自己當時放松的狀态,心裏面很暖、很舒服。
所以,睡着的吳穹彎了嘴角,笑容很甜。
封吾借着月光将這笑容看在眼裏,心頭不受控制地狂烈跳動,一時間忍不住,伏下了身子,一點一點湊到吳穹面前,距離貼得很近,氣息相聞。
就在這時,吳穹睜開了眼睛。
吳穹正在夢境中沉浸,忽然察覺到的火熱氣息讓他驚醒。
睜開眼,一張放大了的臉龐近在咫尺之處。
吳穹一驚,正要擡手将人推開,卻覺眼前一暗,唇上一軟……
腦中炸開一片空白。
過了好久被炸出去的神智才慢慢回攏。
唇上觸感還在。
那人如此貪心,輕觸後小心翼翼退開,誰知吳穹傻愣愣沒有反應,那副樣子……太容易勾起讓人狠狠欺負的欲望,于是,他再次覆了上去,微微撚轉着,并膽大包天地試探着深入……
肩上猛然一重,人被推開。
吳穹坐起來怒瞪小徒弟,他的心跳沒了往常的節奏,喘息也不均勻,所以喝出口的怒問毫無氣勢。
“祁烈你是不是找死!”
小徒弟目光癡癡盯着吳穹,眼睛一眨不眨。
他不答反問:“為什麽賦生我?”
吳穹愣住。
眼前的是誰?
封吾?不對,封吾怎麽會做出偷親這種舉動?
祁烈?也不像,小徒弟不會問這種問題。
不等他混亂的腦袋裏捋出頭緒,就聽眼前的人又問了一句:
“為什麽不拿萬年的功德換修為?”
“修為足夠,封紋可解。”
吳穹:“……”
那人繼續逼問:“你不知?還是沒想過?”
“你一心賦生我,是不是……”
他說着話,人又逼近,和吳穹僅隔着一拳的距離,再問:“是不是你的心裏,也像我一樣?”
他越湊越近,話說完,嘴唇再次到了吳穹嘴邊,只再湊近一毫米,兩人唇瓣便會再次糾纏在一起。
吳穹擡起一只手抵住那人胸膛,竭力保持鎮靜。
這是欺負他沒有任何經驗是吧?
從沒談情說愛過,也沒跟誰親熱過。
難道這樣就能被欺負了?
“你你你……離我遠點兒說話。”吳道長終于把話說全了,氣勢也拿出來了。
那人倒也聽話,由着吳穹的手臂撐着他,沒再往前湊。
“你是誰?”吳穹問。
那人本要答卻又猶豫,定定地看了吳穹片刻,才道:“你想我是誰,我就是誰。”
吳穹:“……”又來!
“那我想你是封吾。”他很快打定了主意。
“嗯,我是封吾。”那人很痛快的應承下來。
吳穹也不廢話,收回推着封吾的手掌,指尖在他心口點了點,問道:“這個是怎麽回事兒?怎麽解?”
封吾身子被他點得抖了下,擡手握住點在心口處的手指,答道:“這個已經沒有大礙,不必擔心。”
吳穹如何能信,滿面狐疑地盯着封吾看,然後問:“真的?”
封吾“嗯”了一聲以示肯定。
若是之前,吳穹接下來肯定先讓他把自己的封紋解了。
但之前的幾次經驗讓他這會兒學了乖。
他把封吾握着的手指收回來,露出手腕上的封紋,拿另一手指着問:“為什麽要給我種下封紋?”
問完也不等封吾回答,又追問的一句:“為什麽要碎魂?”
封吾明顯想說,可在開口的那一刻卻卡了殼。
“我……”
吳穹只那眼睛盯着他看。
封吾:“我……”
“我”了好半天,最後有些頹喪地說道:“我想不大起來了,給我點兒時間,我會都記得,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
他的語氣聽起來雖然平淡,但目光裏卻滿是真誠。
吳穹一下子明白了。
八成是今天小徒弟施展浮生幻術太耗心神,即使休息了一會兒他還幫小徒弟安了魂,但他還是犯病了。
他說自己是封吾,但也并不完全是封吾。
就還是那個魂魄不全,一會兒一個樣的小傻瓜徒弟。
“坐好!”吳穹命令道,他還得再給小徒弟固固魂,輸送些靈力,好壓制情蠱的,別再讓它發作起來。
小徒弟只聽話了半分鐘,然後就開始不太老實。
他的眼睛不停地在吳穹身上轉過,身子往吳穹身邊貼,最後更是大着膽子擡起了手,帶着些小心和饑渴去握了吳穹的手,人也湊近,嘴裏開始發出無意識地撒嬌一樣的動靜。
“我、我想……我能……”
他無法表達此時內心奔湧着的青思,只知道自己難以忍耐般,想要抱着吳穹,想要親吻吳穹,想要毫無障礙地貼近吳穹。
“你不能。”吳穹無情地拒絕道。
封吾一下子僵住了,臉上露出小徒弟祁烈才有的表情,委委屈屈問:“為什麽不能?”
吳穹心說哪有為什麽,你自己稀裏糊塗的,能分得清自己正在做什麽嗎?
他看面前這家夥封吾不像封吾,小徒弟不像小徒弟的樣子,更加确定是那情蠱毒發作了。
想抱他親近他……這不是情蠱毒是什麽?
“你說那情蠱毒已經沒有大礙了,怎麽證明?”吳穹冷靜地問道。
眼前人上下看了看自己,擡頭對吳穹示意道:“我現在好好的。”
人好好的不就是證明嘛?
吳穹:“……”這是哪兒來的傻小子?
還不等他再說什麽,就見小徒弟磕磕巴巴起來:“你、難道你……你不喜歡我嗎?”
吳穹嘆了口氣,伸手捏了下小徒弟臉蛋兒,随口安撫道:“師父怎麽會不喜歡自己徒弟?不過你現在病着,等你好了師父再跟你玩兒。現在你要做的是克制自己,像剛才那種事……不能随便做你知道嗎?”
小徒弟搖頭:“我沒有病,我、我喜歡你。”
繞是知道小徒弟為情蠱所制,說出的話不見得是出于本心,但吳穹還是被這句話沖擊得心頭狂跳了數秒。
最後好不容易鎮定了自己,哄着小徒弟道:“你乖,再回去休息一會兒。”
果然還是不能讓他太長時間施展浮生幻術,出問題了!
吳穹起身下炕,想拉小徒弟回他自己的房間去接着休息,誰知腳還沒落地,手腕忽然被祁烈抓住,接着一個用力拉扯,下一刻他就要被祁烈拉進懷中。
凼域魔尊也不是吃素的,飛速聚了靈氣團在手,甩手就要打得祁烈一個四仰八叉。
誰知手腕上的封紋處猛地傳來一股熱流,吳穹暗叫一聲“糟糕”,果不其然,封紋作用生效,他的四肢再一次輕輕巧巧被小徒弟制住,沒了知覺。
小徒弟展臂将失去平衡的吳穹攔腰抱住,整個人貼緊吳穹身體,熱烈的目光在吳穹面上唇間流連,下一刻就要獸性大發的模樣。
吳穹緊緊盯着他,心頭跳得像打鼓。
紅血絲在祁烈眼球上蔓延,看得出他在自我掙紮。
周圍一片寂靜,反襯地吳穹的心跳和小徒弟的粗重呼吸分外明顯。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長,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吳穹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被祁烈抱了起來,又輕輕放下。
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小徒弟才起身放手,快速拉了被子過來幫吳穹蓋上。
最後深深看了吳穹兩眼,艱難地轉身離去。
門“咔噠”一聲被從外面關好,吳穹愣愣地看着屋頂,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分明應該松一口氣才對,但不知為什麽,小徒弟那熾烈卻又苦苦隐忍的目光在他腦海裏不停地晃來晃去,晃得他也跟着心煩意亂。
就這麽心煩意亂一動不能動地躺着,又不知過了多久,封紋的效果才慢慢消退。
吳穹揉着手腳慢慢坐起身來,往窗外看去。
月朗星稀,萬籁俱寂。
發了病的小徒弟會跑去哪裏?
回自己房間老實待着,還是被情蠱之毒禍害,跑到外面去……
想到後者吳穹坐不住了,匆忙忙下了炕跑到門邊就要伸手開門出去找小徒弟。
就在這時,心口一陣熟悉的疼痛傳來,像是被人狠狠錘了一下。
那間暗室!
當年他将暗室打開一條縫隙差點兒心痛而死,這會兒又是誰動了暗室?
他自己沒什麽大問題,但祁烈他……
吳穹心急如焚,捂着胸口快速甩了張傳送符往暗室那邊趕過去。
眨眼即到,定睛細看,果然見那間暗室門戶打開,門邊站着小徒弟的身影。
聽見動靜他回頭看過來,正與吳穹目光相對。
吳穹見小徒弟沒事這才松了一口氣,卻聽祁烈開口說道:
“原來封存也沒用。”
他的語氣中透着些無奈,又飽含着某種沉甸甸的情思。
朝着吳穹淺淺一笑,月色下的眸光清亮如繁星。
他說:“一見到你,就什麽都記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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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