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跟杜梅這不着四五六的關系待定不定的，攪得我這兩天上班都沒精神。

按理說我25了，該着四六了，我真心不愛慕男性同胞，但是我媽這坎我又過不去，這麽一年年拖下去，老太太像發酵的老酒越發飄出幽怨的味道。

“這麽一看，我不是沒活路了嗎？”我在電話裏問林。

林正在電話那端吱吱呀呀地搖晃她辦公室的老式座椅，咿呀——咿呀——咿呀

“這事放我身上是沒什麽可煩的，按我的性格就是直接出櫃得了，就活那麽幾十年，幹嘛勉強自己呢？你媽只要你早點有個着落，過上幸福和諧的日子是不？那你就找個有錢的美女結婚得了，過兩年再領個孩子回去給你媽，這不也一家幸福團圓嗎？”

我首先想到的是“為什麽是有錢的美女？”

“沒有經濟基礎的同性之愛是不長久滴，就你那掙錢和花錢的速度來分析，你還是得找一有錢又靠譜的美女。你那新女朋友就很合适，美麗大方，有錢靠譜！”

“。。。。。。”

我美麗大方有錢靠譜的女朋友來找我吃飯，看我長籲短嘆的就問我“這兩天便秘嗎？那待會去醫藥超市買兩盒碧生源？”

我一臉嫌棄的看着她，“吃飯的時候你能說點文雅的事嗎？”

她今天也是T恤熱褲的裝束過來，大波浪辮子一甩，我去，媚得隔壁一桌吃工作餐的男士都在看她。

“我說你能收收你這勁嗎，隔壁一桌男的看你。”

“那我是對你放電，波及池魚也怪我的話，真的好無辜。”

聽她這話，我立刻覺得眉毛被人扯了一揪的疼。

“吃完飯就快回去，你酒吧不是新開業嗎？沒事忙了？”

“那酒吧都是晚上的生意，白天又沒什麽事，與其無聊地睡覺或逛街，不如來看看我家女朋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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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上不知什麽時候冒出兩粒痘痘來，瞧我這體內邪火燒的，旺啊。

“哎，這個給你。”她推過來一把車鑰匙，福特的。

“？？”

“也不是什麽好車，方便上班的。”

我宿舍到公司就幾分鐘的路，已經夠方便了，她這麽說純粹是為送車找臺階，我也聽得懂，問題就是“你到底看上我哪一點了？我長得還行，我知道，身高也有，但是我性格不好，而且花心，家庭環境也不是很好……”

“得得得，我就是眼瞎喜歡你，我愛你成嗎？別每回叨叨個沒完。我回去了。”這姑娘說完拎包走了——打車，把先前開來的福特車給我留門外了。

我這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就想着找個機會還給她吧。送車給我的女人她是頭一個，我蠻感動的，雖然有些人也說我愛你，我喜歡你，但涉及到金錢方面大家都跟明鏡似的撇得門兒清，像她這樣走心又走腎的少。我一方面覺得挺難能可貴的，一方面又覺得情感壓力大了，以至于晚上七八點吃完晚飯後沒事幹，林問我出不出去喝一圈的時候，我鬼使神差地說“咱去省體跑一圈吧。”

于是板寸頭帶了她表妹過來，三人一起在省體開放的綠色跑道上集體狂奔。小曼體力不行，刷兩圈下去了，林挨到了第三圈也下去了，我還在風中呼哧呼哧地跑着第五圈的時候，身後一個人追上來。我感覺她的步伐是緊跟着我的步伐的，我試圖讓開，但她也沒超越。于是我間隙回看了她一眼，宋小樂。

媽呀，把我驚得，磕巴了一下“你，你也來跑步？”

“很奇怪嗎？高中的時候不就這樣，你跑，我跟着跑。”她跑前面去了。

我追上去，又故意拉下來。不是跟着我來的吧？瞧你自戀的，人家難不成在你手機上裝了定位？也是，那大概就真的是湊巧。

倆人靜靜地在吹着夏風的賽道上跑着圈，感受風的速度在耳邊飛翔。她也沒說話，我也沒說話。直到雙方都氣喘籲籲，再也跑不下去了，宋小樂提議說，去喝杯奶茶。她還是像高中時一樣，叫我出去總是喝奶茶。我其實不喜歡那甜甜膩膩的玩意兒，所以我每次去都喝檸檬汁。我把林和小曼也招呼上了，多年的操守告訴我，人多安全不會談露骨的內容。

林一直幫我看着手機随身物品，這會兒把手機還給我悄聲擠兌我兩句，“怎麽你身邊都是美女，這位不會也跟你有那種關系吧？”

“那，嘁——就以前同學。”

杜梅打了兩通電話過來，我看來顯才知道，宋小樂這時回頭問我，“怎麽總走後面，往前來一點。”我就先收了手機，往前走。

晚風吹拂着運動過後的面頰，我們肩并肩的走着，就像過去在學校一樣，她總是陪着我一起跑步，跑完步兩個人靜靜地走操場，現在的她皮膚比以前黝黑多了，但是看上去更健美了。

四個人在省體內的一家奶茶店外面露天的座椅上坐着，多年的夜場把妹經歷讓林有說不完的話題逗兩位美女笑，我點了一根煙，聽她們講話，宋小樂笑完總是眼神灼灼的朝我這邊看，我抖着煙，對她會心的笑一笑。

回到宿舍睡覺，開門的時候吓了我一跳，鞋架的位置多了一雙可疑的時尚女拖，我懷着猶疑又驚詫的心情打開了卧室燈，我嘞個去！杜梅在我床上睡着呢。被角只蓋到肚臍眼，穿着吊帶絲裙露着大腿香肩，卷發随意披散在枕面上，睡得正香甜。

明天得把宿舍鑰匙要回來吧，我想着。拿了浴巾去浴室沖了個涼水澡，再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換好睡衣。她的睡姿也算老實，雖然床不大，但是給我預留了足夠躺下來的空間。

我關了燈，蹑手蹑腳的爬上床躺下，她也不知道是睡着沒，翻了個身，散發着洗浴後清香的身體就覆上我的，我稍微挪移了下，她光滑的臉頰肉貼着我胸前，涼涼的觸覺。我伸手摟了下她的腰，過會兒，她夢呓般地問我“晚上去哪了？”

“跑步。”

“喜歡你跑步的樣子。”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