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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套房子有什麽好抱怨的,那就是這裏的物業費還有停車費。奶奶個球,兩樣加一起,一個月就一千多,有錢人真是錢燒的。不過用杜梅的話來說“關你屁事!都是我交的。”好吧,她其實罵得有道理,我不應該仇富。

這段時間忙着創收業績,所以也顯得比較緊張,打交道的人多,跑的地方也多,每次加三百塊的油開個兩天就沒了(福克斯加三百就滿了),好在公司對老員工有補貼油費。杜梅也忙啊,不過老板忙啥?就是開會,看文件,開會,看文件……話說之前她也沒這麽忙啊,還有空天天跑來撩騷我,這麽比較,可見她當時為了泡我多下功夫!單憑這點,我就該好好感動一把。

于是有時候她下班回來,趕上我也在家,我便賢妻良母一回給她做飯,大菜我也不會啊,好歹獨居幾年家長菜會幾樣,炒個飯,下個面條,炖點雞湯排骨,還是沒問題的。比杜總油鹽醬醋糖傻傻分不清楚強一些。

我做飯她挺高興,把她美得跟花兒什麽似的,吃飯不老實,在飯桌上老勾我腳,把我腳蹭過來,夾在她兩腿中間,膩膩歪歪的“老婆,我好愛你喲!”

通常惹得我大怒一聲“呸你個不要臉的!不要喊我老婆!”

我看她那高跟鞋,每次都買成恨天高,“你說你也不矮啊,165的人,穿個四五厘米的細跟也挺好看,穿這麽高是想累死?”

她通常回我一句“管呢,我就喜歡。”然後小腰一扭,蹬上高跟鞋就走,走得虎虎生風。

晚上看她把高跟鞋脫下來,腳踝的地方紅紅的,就知道她又穿了一天,于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良心為什麽那麽好,又給她泡腳又給她揉腳的。

我還經常在冰箱上寫便利貼,提醒她不要喝冷飲,我是這麽寫的‘這些冷飲都是老子的!’,每回早上寫完,晚上就不見了,打開冰箱就會發現缺斤少兩,然後第二天再郁悶的接着貼。

趕上我心情好的時候,還去她公司接她下班。也學人家白襯衫白褲子白馬王子似的往那車一靠,左邊衣兜上插一支玫瑰花,也不說為了送她,就是路過公司前臺的時候随性拿了一支擺pose用的。她很快下來,高跟鞋扭啊扭啊到我面前,伸出食指和中指,一挑,玫瑰花就到了她手裏。

她低頭嗅着玫瑰,朝我挑眉一笑“還學會送花了?”

我冷哼一聲“你連假花也聞得有模有樣。”

“配合你嘛。”笑得倒好看。

“嗯,給你滿分。”

高瘦和矮胖不知道是來幹嘛,跟着杜梅下來,我倆說話的時候,她倆就在旁邊看着,尋了個時機插話“你們現在這熱戀的火候可吓死人了!”

我半響才反應過來,啊?我說我最近怎麽良心大爆發,原來是熱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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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梅故作姿态的,雙手環上我肩膀,沖她們邪魅一笑“你們也可以的哦。”

惹得倆人半天沒吭哧,末了說了句“……謝謝,我們真的不彎。”

日子久了吧,朋友家人也都知道我們住一起,我媽自從那次見完杜梅,就對她印象好的不得了,知道我又住了她家房,她明面上沒跟杜梅說什麽,暗地裏一直叫我對人家好一點,要惜福。偶爾來幾回給我們做飯吃,趕在我們在的時候就一起吃,不在的時候,她做完飯弄個罩子就回去了。杜梅留她過夜,老太太從來是不肯的。

我當她是不好意思,私下裏問她,為什麽啊?老太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我“你買的我就住!我又不是她親媽,她又不是我親女兒,怎麽住的自在?”

我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因為這個啊,那媽您真是想不開,有的住就先住呗,我都沒有您這心理障礙。靠我?您有生之年都不會實現了。”說時遲那是快,我媽掄起雞毛撣子就追殺過來。

就這麽過着過着,很快年底就來了,我頭發越來越長,劉海經常往下掉,會遮住眼睛,我又不想用夾子,更不想經常使用發膠,用發膠要天天洗頭啊,太傷發質了。于是我給自己買了頂紅色的毛線帽,劉海往後一捋,套上帽子就完事了,特簡單,特方便。

以前穿的襯衫便宜,也不用費勁巴拉的熨,現在杜梅給我買的套裝都挺貴,在我的概念裏,成千的衣服就算貴了。所以我被迫養成了熨衣服的習慣。穿着平平整整的襯衣心情會好很多,我喜歡那種帶着花式,不用太複雜,但設計感要強的衣服。年底見的客戶越來越多,為了顯得專業點,我還多了個心思,給自己弄一副金絲細框眼鏡戴着。

然後杜梅就不願意讓我出門了。我一般出門算晚了,她大部分時候比我更晚,有重要會議的時候例外。我換好衣服,搭配好全身的零件,她才裸着身子跟水蛇一樣纏過來“啊,我不想讓你去上班了。你每天都打扮得這麽好看,會不會有很多人惦記你?”

我通常敞開外套把她兜得緊緊的,因為她還裸着啊,我怕她感冒。她一感冒整個人更加沒骨頭了,到時候就是沒骨頭的水蛇,會把我活活纏死。

我抱着她“你不是讓我負責貌美如花嗎?”

她在我懷裏甕聲甕氣的拱着“你在家裏貌美如花就行了啊,我去外面掙錢養你吧。”

這般孩子氣的話,她說得越來越頻繁,以前還端着點,現在——我覺得她倒長三歲回去了。只當她是早上起來想撒撒嬌,哄哄兩句就出門了。

“簡直是斯文敗類嘛你!”小楊同志用文件夾摔桌子了。

震得我手裏的咖啡杯一抖,差點濺到鼻尖,我斜眼看她“又怎麽了,姑奶奶。”

“敢不敢讓點客戶給我們?”

我放下咖啡杯,打開公司內網系統,默聲了。

前兩天還損她‘沒財’的哥們靠過來,手搭在她肩上“她這敗類勝在顏好啊,說話又讨巧,身上一股勾女人的氣息,濃烈到我看見她就想拜把子。”

我扒拉一根香蕉塞到嘴裏,接着登錄桌面微信。

前兩天損她‘沒色’的哥們過來,屁股一擡,靠我桌邊坐着“你們給我評評理,前兩天公司裏來了個女客戶,美女,大美女!(衆人了然點頭,我們都懂你)我見她一個人在前臺轉悠,就過去問她是不是要下單,結果真是個大訂單!又泡茶又遞煙的我忙活了半天吶,以為都談得差不離了。結果,你們猜怎麽着?(捧哏的大衆擺出迷惑臉)樂謹輕飄飄地從我們面前晃過去,插着耳機哼着歌,手裏還刁一玫瑰花,那德性你們自己發揮想象。那女客戶本來愛搭不理的,一下子眼睛就雪亮了,問我,那人誰啊?我也是嘴賤的回了一句,我同事啊。好嘛,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後來我怎麽說她都不開口搭腔了,是去聯系你了吧?”

“嗯。”我吭了一聲。

小楊罵他“那你活該!下回你要這麽說,她是老子的老婆,這樣女客戶就不好意思問你了。”

“保不齊有想撬牆角的呢?”

“為了萬無一失我們還是把她毀容了吧。”

“不不不,犯法了,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

眼見這樓越蓋越歪,我忍不住咳了下“晚上我請大家吃自助吧,誰要去?”

“我!”

“我!”

“還有我!”

“……!!!”

于是,背着他們轉過身,我默默翻了翻錢包,媽個叽!必須讓杜梅把工資卡還我,不然年終獎老子堅決不上繳!

後來吃完飯,杜梅還來接我,說好一起去我媽家。

接我就算了,打扮的特妖孽。特妖孽也算了,還開着妖孽的跑車。杜梅頭次來我公司下單的時候,讓眼尖的同事給認了臉,現在還腦熱的記着她這號美女。于是乎,同事們看我的眼神十分蹊跷,帶着光怪陸離的審視。

這一切都算了,最不能忍的是跑車上還搭一人——May

我說這厮好久沒出現了,一出現就搶我座!

我扶了扶眼鏡,靠車站着“你還沒找到女朋友啊?”

她也不跟我客氣,指着主駕位的杜梅“我這正努力撬回來。”

我俯下身,靠近她,使勁的瞪眼睛“那你可得準備好了,我們倆連孩子都快生出來了。”

她不屑地“說得跟你能生似的。”

我惡狠狠的堵回去“我不生,她給我生!回頭我們就弄試管嬰兒去。”

杜梅的臉褶成小包子“那我要準備準備,我有點怕痛呢。不過,給你生孩子,還是可以忍的。”不等我埋汰她,轉頭問May“你在這裏下車,還是你把我這車開回去,我坐樂謹的?”

“你在這裏下吧,自己打個的回去。”我可沒杜梅那麽好說話,我都不耐煩想掰車門了。

那厮根本就不想走的樣子“樂謹那車是你送的吧?你跟她一塊還得給她買車啊。”

以前我還覺得這丫挺溫文爾雅,沒發現說話這麽不中聽,不就是情敵關系嗎?又不是殺父仇人,好歹給人留點面子餘地。

杜梅嘴唇緊抿,流露出一種危險的笑意“我人都是她的,錢又算什麽?”

這下May就很尴尬了。

杜梅又從車裏摸出個盒子丢給她“東西還你,現在就下車。”

“我瞧着剛那東西眼熟,是她上次送你的手鏈嗎?”我開着保時捷的時候問杜梅,她已經把這車給我教會了。

她打着呵欠,人也懶洋洋的靠着坐墊“我早就想還了,她一直不要,我也不會說狠話,現在總算還了。”

我也讓她傳染了呵欠“要不我給她介紹個女朋友,比你漂亮的。”

她一下子精神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合着你原來都是閉眼走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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