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倆人嬉嬉笑笑打打鬧鬧的到了我媽家,還沒進門,就看見大門敞開,我媽跟一老太太在裏面說話,大冬天的也不關門,真不嫌冷啊。
撞見我們,我媽神色忸怩的就把人趕回家了。
我說“好不容易來個走動的,多留人家聊兩句啊,怎麽就把人家趕回去了?”
我媽兇我一眼“不是你們來了嘛?”
“這有啥必然聯系?我們可以去客廳看電視,回房間打電腦嘛。”
我媽直接了當跳過我的問題,去拉我身後的杜梅,“你這孩子咋穿這麽少衣服?沒幾片布料,大白腿就這麽露着,回頭再凍出關節炎了咋辦……不行,阿姨得給你拿件大棉襖!”
杜梅身軀一禀,不好對我媽說什麽,只能可憐兮兮地望向我,向我投射出求救的目光。
我本來還在笑,心說,該,就該穿大棉襖!我媽這話說的沒錯。但見她那副我見猶憐的軟妹子模樣,又作罷了,攔下我媽,去我自個兒房間拿了一件米呢色雙排扣的大衣給她披上。
然後倆人坐沙發那跟我媽聊了一會兒,我媽突然盯着我的臉不動了,“你黑眼圈怎麽這麽重?”
“有嗎?”我自己不覺得。
“小梅,你也有點黑眼圈。”我媽轉頭又說杜梅。
她那哪是黑眼圈,明明是眼影,我媽這沒眼力勁的。
“這不年底了嗎,最近我們倆都有點忙,公司事兒特多。”
杜梅合着我的話,猛點頭,在我媽面前她特別乖巧,試圖營造一種積極向上的既視感。
“你一個上班的能忙到哪去?要忙也是小梅忙,人家開公司的。”我媽這偏心勁兒我就不說了“不過你們也要注意點,晚上別忙太晚了,都早點休息。”特別加重要了‘晚上’兩個字。
杜梅騰一下臉就紅了,我還沒琢磨明白這倆人什麽意思,我媽見我呆頭懵腦的樣,似乎沒轉過彎,又好心的補了句“年輕人晚上要适度……不然搞壞身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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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兩眼朝上翻,敢情您以為我們這黑眼圈是這樣熬出來的。
杜梅給我媽媽削蘋果,果皮一溜一溜的在她底下轉圈圈,愣是堅持到削完也沒斷開,我媽直誇她厲害,不忘順帶損我,“她從來就不給我削皮,還是你好。”
我說“老太太你不能這樣,你這樣我很想把杜梅扔出去,讓她跟我搶媽媽。”
“要扔我也是先扔你。”瞧瞧我親媽講的話。
杜梅咯咯地笑,手背掩住嘴唇鼻子止不住的笑,我瞪她一眼,“再笑我真扔了?”
她手機響了,削完果皮她要去洗手,讓我接一下,吧臺的調酒師打來電話說,May姐現在正啤酒,紅酒、白酒、威士忌的往嘴裏亂灌一汽,看着有點滲人,問老板要不要趕緊過來看一下。我問他,那喝死了沒?哥們被我這話堵的很郁悶,那倒不至于。我說那行了,喝死了再打吧。
把電話挂了,把手機還給杜梅,杜梅倒沒說什麽,就是我媽一驚一乍的,“誰要喝死了?”
我很煩躁的怼了一句“就是小梅的一個朋友,在她酒吧裏喝醉了,我懶得搭理。”
“那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呢,小梅的朋友喝醉了,那你得趕緊去把她接回家啊,你怎麽做朋友的?”我媽推着我屁股起來,不讓我坐沙發了,一直把我趕到門口。
“不是,您不給我做宵夜了?”
“吃什麽吃!快點走!”
我只好跟杜梅先走了。
走到樓梯口下面,又有點不放心“要不還是去接下她吧?”
杜梅笑笑,“我聽你的。”
倆人上了她的車,往酒吧開,還真如小哥說的那樣,輪着花樣往嘴裏灌酒。我拉了幾下也沒效果,人家不願意走,跟泥巴一樣PIA桌上了。我跟杜梅說,這八成就等你開金口呢,您屈尊哄兩句,哄完我們好回家睡覺。給倆人留了談話空間,我自己去舞池蹦噠。
有幾個圈裏的人跟我打招呼,“這都多久沒見了,有了女朋友以後就歸隐山林,上回你女朋友那鋼琴照真是絕了,絕對的仙姐啊,她人呢?沒來?”
“不跟那杵着嘛。”我下巴一挑,指了指杜梅坐的地方,“正安慰前任呢。”
“你心倒寬,要我是你,我就搬張凳子坐那,聽她們聊什麽了。”
“哈哈,我不會那樣,多醜啊……你上次不是說想換臺筆記本?”
“你還記得做業務啊,看來你是真放心,我服了你。”
“走走走,咱聊聊……你妹妹都上大學了,是不是也得換臺好的?”
“擦!我真想嫩(弄)死你。”
舞池搖了一陣,又走到吧臺。杜梅的手指在吧臺上爬了爬,又爬到了我肩頭,撩刮了一下我的脖頸“累了嗎?”
我搖搖頭,“你跟她說清楚了沒有?”
她的額頭蹭着我的下巴,無奈道“該說的我都說了。”
我把May搖起來“你聽懂了嗎?聽懂了就跟我回去,我送你回家。”
她一下把我領子豎起來,兩手抓的牢牢的,眼睛猩紅“你以後要是敢不對她好,我不但會搶回來,我還會……還會……”越說越小聲,越小聲越搖晃。
“弄死我是吧?”我順着她的話說完,拉了把椅子在旁邊坐下,“但是你聽姐麽一句話,能夠搶走的愛人,不算愛人。能夠說出的委屈,也不算委屈。不能自拔的,除了愛情——還有別人地裏的蘿蔔!”
她翻了下白眼。
杜梅卻笑了,走過來,把她扒在我領子上的手松開,又把我衣服捋平。
我給她拉了把椅子,在我旁邊坐下。
“愛情就是犯賤,而且還是一次又一次的犯賤。什麽時候你不犯賤了,你喜歡的女人就來了。所以你現在這樣無意義的犯賤,那是沒用的。你自個兒在這裏瞎折騰,不喜歡你的人,壓根兒就不心疼。聽我一句話,人長得漂亮不如活得漂亮。”
她擡頭很深的看了我一眼,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朝杜梅樓上的辦公室走去。
杜梅叫了兩個保镖過來,簡單地吩咐了一下,讓他們去樓上看看。回頭看着我,似笑非笑的“所以我們倆現在也是在犯賤?”
我嬉皮笑臉的拉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你沒聽說過,說煙酒傷身的都不戒,說天堂最美的都不去,說美女是禍水的——”說到這裏我故意賣了個關子,見她清亮的眸子透出些許疑惑來,于是,額頭抵着額頭,“都想要。”
她彎得像柳葉的細眉高高揚了起來。
晚上在家裏她騎在我的腰上,纖細的長腿夾着我的,額頭貼着我的下巴,問我“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麽嗎?”
我正靠着床頭看雜志,她卻像八爪魚一樣箍着我,弄得我不好翻頁面,只好把雜志丢一旁“這話我以前問過你,你不是沒回答嗎?現在又反問我,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你好色。”
她調情式的扇了我一巴掌,輕輕地,更像在搔癢。
“嘿!”我抓住她手,語露驚怪“以前真沒見你這麽愛動手!高中那會兒你多好,像個兔子似的,軟軟的萌萌的。”
她眉毛一挑“所以兔子不是被你抛棄了?”
我覺得她這話值得考究“你當時又不是我的人,何談我抛棄你?”
她把我推倒在床上,雙手反剪舉頭頂“你再仔細想想,你當時說過我是你的人。”
我被她擒着手,搜腸刮腦了好一陣“真的沒印象。”
她提示“有人在我書上亂塗亂畫,把我座位踩的都是腳印的時候,你是不是打了他們,還說我是你的人?”
我這才想起來。當時校花嘛,追的男生海了去,總有幾個傻楞的不開竅,在她教科書上寫寫畫畫,座位上亂踩亂踏,企圖以這種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力。說到這,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初高中男生追女生的方式都這麽幼稚。然後我這個池魚同桌就被殃及了,她煩惱,我比她更煩惱。
我跟她說,校花同志,你不喜歡人家,就沒必要太客氣,該兇的時候就得兇。
于是這個軟妹子朝那些男生說了最兇的一句話,你們以後不要這樣了。
把我雷得裏焦外嫩,眼看校花是指望不上了,我只好親自出馬了。當時仗着身高夠高,又是體育課代表,我先兇了他們幾句沒效果,後來就打架了。吵嘴的時候好像是說過‘她是我的人’,但完全是基于要罩着她的想法,就像江湖大哥罩手下的小弟一樣,我要罩着她。
後來還是她動用她爸的關系,沒有通過喊家長就把我從教務處撈出來的。
“事是這麽回事。”我嗫嚅着。
她傲嬌的仰着頭說“所以呀,算你抛棄了我。我才不要做什麽小兔子,我要做就做大灰狼,這樣才不會被你欺負。”
我笑了笑“那大灰狼小姐,你喜歡我什麽?難不成真像我說的,因為好色?”
她嬉笑着咬住我的下唇“我喜歡你正經裏帶一點不正經的壞樣子,但這不正經還不耽誤你正經。”
我扶上她的腰“哦,原來你好這一口啊。”伸手一摸關掉壁燈。
房間黑了下來……
“你媽說要搞壞身體的……”
作者有話要說:
要午休哦,不然搞壞身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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